傅同学,可以亲一下吗?——甜甜的瓜【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7 14:41:17

  “常磊。”傅听寒无奈,“你是怕我一个人不知不觉的死在这里吗?”
  “你说什么晦气话?!”常磊音量拔高。
  “那就让我自己待会儿。”傅听寒道。
  “……我十分钟后来接你。”
  硬邦邦扔下这句,常磊转身就走。
  傅听寒失笑。
  还不如从前在监狱里。
  毕竟,监狱的放风时间可不止十分钟。
  今天是个暖和的天气,日光绚烂。
  湖面波光粼粼,几只白鹭怡然自得的落在芦苇中,时不时发出一声清鸣。
  风一过,身边的树便摇晃起来。
  上面仅剩的桃花簌簌而落。
  傅听寒捡起衣摆上的花,手一扬,让它们随风飘进湖里。
  他费力转动轮椅,打算离开这里。
  倏尔,日光晃了晃,极快的暗了一瞬。
  有什么随着花一道从天上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他面前。
  “哎哟——!”
  年轻女孩儿惊呼一声,原地翻滚一圈,滚到了他脚边。
  他低头看去,在见到她的脸时骤然愣住。
  “不是,徐茵你有本事捅傅明河去啊!”
  姜珥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疼了,力气也莫名其妙回来了。
  她当即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你捅我算什么……”
  话说到一半,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卡在了咽喉里。
  “……傅听寒?”
  她不确定的开口。
  傅听寒还维持着那个表情,呆的像块石头。
  “不是,你——”
  姜珥难以置信:
  “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明明早上他出门还好好的,满打满算也就过去半天时间吧?
  怎么就连白头发都有了?
  “还有这里,”她左右张望,“我咋在公园?不应该是医院吗?”
  傅听寒缓慢的眨了眨眼,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清:
  “姜……珥?”
  她答:“嗯?”
  他瞳孔缩了缩,确认般又叫了她一声:
  “姜珥?”
  姜珥满头雾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话落,面前的男人蓦地红了眼。
  她不明所以。
  他嘴角却是弯着的,喃喃:
  “只要能让我再见见你,哪怕是幻觉也是好的。”
  “什么幻觉?”
  姜珥不客气地伸手,想要掐一把他的脸。
  手径直穿过他的身体。
  “……”
  姜珥看看自己的手,又翻来覆去将面前的傅听寒打量一番。
  这个傅听寒看上去——
  状态很不好。
  他大概三十多岁,身形削瘦,脸色苍白,甚至隐隐泛着青色。
  不像是长命之相。
  而且……
  他的神态比起她熟悉的那个傅听寒,更像是——
  前世那个独自带她出雪山的男人。
第165章 前世小傅番外·长命·中
  “十分钟到了,我推你回医院。”
  两人怔愣时,常磊从不远处走来,双手放在傅听寒的轮椅上,想要推着他离开。
  姜珥急忙开口:“傅听寒,我不是幻觉!”
  傅听寒紧攥手心,嗓音微颤:
  “常磊,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常磊不明所以。
  “听见……姜珥在叫我。”
  “……”
  常磊沉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
  “回去后我会叫医生给你加大药量。”
  傅听寒眼神黯下去。
  姜珥在常磊面前挥挥手,确定他真的看不见自己,急急道:
  “傅听寒,虽然只有你能看见我,但我真的不是幻觉,我就是姜珥。”
  傅听寒眸光微动。
  “走吧,回病房。”常磊道。
  眼看他们走了,姜珥无奈,只得一路跟上去。
  路上,傅听寒一直在看着她出神,常磊神情愈发凝重。
  等到了病房,他安置好傅听寒,放轻脚步去了医生办公室。
  姜珥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常磊。
  ——她想知道现在的傅听寒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办公室里,常磊与主治医生简短交流了几句今天的情况,忧心忡忡道:
  “他又出现了幻觉。”
  说完,他补充道:
  “还有幻听。”
  医生沉吟片刻,“还是关于他那个死去快要十年的妻子吗?”
  在旁边光明正大偷听的姜珥霎时抬眼。
  “是的,还是姜珥。”常磊皱眉,“而且症状比以前更加严重。”
  “从前最多不过几分钟,可今天他几乎一路上都在注视某个方向,这代表着幻觉一直没有消失。”
  医生叹气:
  “我会酌情增加药量,不过你知道的,这对傅先生而言……已经没什么用了。”
  “十年前那场移植手术让他的身体遭受了很大的损伤,再加上妻子去世和入狱,他的精神几乎已经完全垮掉,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最乐观的情况了。”
  “您还是考虑一下让他出院的事吧,至少,最后一段时间,让他过得高兴些。”
  最后一段时间……
  姜珥如遭雷击。
  傅听寒要死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下去,跌跌撞撞穿过那扇门,跑到了傅听寒的病房。
  他正靠着床头看书。
  几缕阳光落在他氤氲着浓重病气的眉间,整个人仿佛一碰就碎。
  果然不是长命之人。
  姜珥定定的看着他,喉间哽塞。
  耳边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傅听寒翻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双眸。
  床前,他那位死去多年的妻子正满脸是泪的望着他。
  “……”
  他放下书,“怎么哭了?”
  姜珥擦擦眼泪,摇头不说话。
  他便下意识要下床来找她。
  她赶紧走过去想要按住他。
  手再次穿过他的身体。
  这个举动显得毫无意义。
  他却真的停下了动作,仰头看着她,口吻带着几分小心:
  “刚刚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像以前一样又走了。”
  姜珥咽下眼泪,对他勾起嘴角:
  “没有,我只是去四处转转。”
  “那你怎么哭了?”他执着的追问。
  姜珥沉默不言。
  “是我哪里没做好,让你不高兴了吗?”他问。
  姜珥语声艰涩:
  “只是风太大,迷了眼。”
  “这里是室内。”他道。
  姜珥眼泪落得更凶。
  他立即停下声音,不再追问。
  待到情绪平复,姜珥大概理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前世那个傅听寒。
  她大概是因为徐茵才穿来了这个时空。
  以灵魂的状态。
  回去的办法还不清楚,但眼前的傅听寒,是确确实实,要死了。
  姜珥暂时放下了回去的念头。
  她想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傅听寒,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她问。
  “没有。”
  他声音很低,比起回答,更像是乞求:
  “只要你能一直留下来陪着我,那就够了。”
  “好,那我就留下来。”她擦干眼泪,对他弯着眼睛笑,“我会守着你,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真的?”他不敢相信。
  “真的。”姜珥道,“我不骗你,就像你从来不会骗我一样。”
  他怔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心满意足:
  “那就,一言为定。”
  姜珥鼻尖更酸,偷偷别过了脸,不动声色拭去眼角的水光。
  经过再三考虑,常磊还是给傅听寒办理的出院手续。
  他想将他接到自己家住,傅听寒执意不肯。
  他对站在身边的姜珥笑:
  “我要回和珥珥的家。”
  常磊夫妻俩见他望着那片虚无,对视一眼,皆是神色哀伤。
  常磊拗不过傅听寒,还是把他送走了。
  他出狱后便一直在医院待着,这栋房子许久没人居住,连锁眼都已生锈。
  常磊立马请人来打扫。
  半天时间过去,屋子焕然一新,每个角落都纤尘不染,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
  那些随岁月积攒的陈旧的霉味消失殆尽。
  傅听寒恍惚了一会儿,问姜珥:
  “这里是我们结婚时买的房子,你还记得吗?”
  不等姜珥接话,他兀自接话道:
  “我忘了,你一直没有来过这里。”
  又怎么会记得。
  姜珥却道:“记得的。”
  那些关于前世的梦境里,她陪着傅听寒在这栋房子住了许久。
  这里的每一个布局,她都无比清楚。
  闻言,傅听寒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似乎并不相信。
  另一边,新请来照顾他的几名护工面面相觑。
  “他……身边有人吗?怎么一直在说话?”
  “没有吧……”
  “听说他精神不太正常,以前还杀过人,刚从牢里出来呢。”
  “啊?!”
  她们脸色一变,语气多了几分恐惧,“那这活儿我可干不了!万一哪里得罪他把我们也杀了怎么办?!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
  一天之内,护工全部辞职。
  得知消息的常磊气急败坏,“这些人怎么能这样!”
  他还要再请人,傅听寒阻止道:
  “不用了,我自理能力还在,没人照顾也能生活。”
  常磊:“不行,必须有人在身边看着你!”
  傅听寒:“珥珥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的。”
  常磊:“……”
  他扫了眼空荡荡的卧室,莫名打了个寒颤。
  “傅听寒,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她早就死了,你看见的只是幻觉!”
  “她说她不是。”
  “她说那就信?!”
  “我信。”
第166章 前世小傅番外·长命·下
  “别说了。”
  常磊的太太突然拉住他,劝道:
  “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的话,幻觉就幻觉吧。”
  现实这样让人绝望,还不如沉溺于幻境。
  起码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能够高高兴兴的走完。
  常磊无言以对。
  他揉揉眉心,决定放弃这场谈话:
  “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夫妻俩一起离开。
  见状,姜珥安慰傅听寒:
  “没关系,他们看不见我,不相信是正常的,只要有你相信我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傅听寒“嗯”了一声,习惯性吃了两片安眠药:
  “隔壁就是客房,你可以去那里休息。”
  姜珥摇头,“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他局促道。
  姜珥叹气,“你都这样了,能别瞎折腾了吗?”
  闻言,傅听寒满脸不知所措。
  她没再废话,轻飘飘往他身边的空位一躺,“就这样吧。”
  他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这样……不好。”他道。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不是夫妻吗?我本来就该睡这儿。”
  即便知道碰不到他,姜珥还是侧身虚虚抱住他,嗓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平静:
  “傅听寒,睡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过了许久,安眠药药效上来,他终于慢慢放松僵硬的身体,仍旧不敢看她,只轻声回道:
  “嗯,你也是。”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灵魂状态根本不用睡觉。
  月上柳梢时,姜珥听见枕边人的痛哼。
  很小声,似乎顾虑着什么,刻意在压制。
  她抬眼,看见傅听寒比窗外月光更惨白的脸色。
  安眠药的药效还在,他紧闭着眼,额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似乎是痛极了,他声音大了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姜珥冲去找药。
  可她的手一次次穿过那些药瓶,能抓住的,只有虚无。
  月凉如水,洇湿她的眼瞳。
  她看着自己的手,无声哽咽。
  身后,傅听寒低声梦呓:
  “别走……”
  她踉跄着扑到床边,朝他靠得近了些,一叠声在他耳边道:
  “别怕傅听寒,我在呢。”
  他似乎听见,颤抖的幅度小了些。
  姜珥的指尖虚虚覆在他眼上,再次重复:
  “别怕,我在。”
  她在他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看着他痛,看着他疼,看着他无数次坠入梦魇,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满心绝望。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傅听寒慢慢睁开眼。
  见到床边的她,他不安道:
  “是不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姜珥强行压下喉头酸涩,语气轻松:
  “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想要多看看你。”
  傅听寒抿着嘴别开头,语气不太自然:
  “你看了我一晚上?”
  “对呀。”姜珥笑嘻嘻的回道,“我发现你还怪好看的。”
  他道:“谢谢。”
  姜珥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害羞呢。”
  傅听寒叹息:“珥珥,我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是个中年人了。”
  姜珥安静一会儿,撇嘴不屑:
  “三十二岁又怎么了?也不算老啊。”
  他轻咳两声,笑:
  “你刚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珥语塞。
  “好了,起床吧,”她转移话题,“常磊已经带着早餐到了。”
  “好。”
  傅听寒正要掀开被子下床,瞥见墙边靠着的假肢,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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