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陛下的质问，心中一紧，她不知道陛下到底查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难道陛下知道了昭妃不能怀孕？
不，这怎么可能……
云梦卿听到圣武帝的话后，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难以置信地问道：“陛下知道臣妾不曾有孕？”
圣武帝看着她那受伤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地拍了拍云梦卿的手，柔声道：“朕之后会向卿卿解释清楚，好不好？”
随后，圣武帝目光如炬，凝视着福海，冷声道：“给朕彻查，是谁推了昭妃，又是谁在地上撒了珠子。”
福海在得知昭妃出事之后，当机立断，派了乾清宫的小李子去调查。
此时，小李子恭敬地回禀道：“陛下，地上的珠子乃大皇子嬉戏时所撒，至于推昭妃娘娘的元凶，奴才正在盘问。”
原本正在看戏的林妃听到小李子提及大皇子，心中猛地一紧，她连忙遣身旁的宫女去传唤大皇子的乳母。
“大皇子此刻身在何处？林妃，你可知道大皇子为何会在景宜宫玩珠子？”圣武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陛下，臣妾等人用膳时，德妃遣人将大皇子和二皇子带出去玩耍了。臣妾对大皇子在景宜宫玩珠子一事并不知情，但若此事属实，大皇子定然不是有意为之。”林妃战战兢兢地答道。
林妃将大皇子视为心头肉，此时她的头脑格外清晰，定是德妃想要借大皇子之手谋害昭妃，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既然大皇子并非存心犯错，那么，莫非是林妃你有意为之？”圣武帝的话语冷漠如冰，令林妃不寒而栗。
林妃吓得双膝跪地，慌慌张张地说道：“不，陛下，臣妾今日实在不知大皇子为何要玩珠子啊。”
此时，大皇子的乳母匆匆赶来。
她向陛下请安后，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陛下，今日大皇子瞧见德妃为二皇子准备的各类玩具，觉得新奇有趣，这才去玩耍的。”
林妃听了乳母的话，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定是德妃故意引诱大皇子。
“陛下，您深知大皇子的品性，臣妾自幼对他严加管教，绝不允许他接触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然而，德妃却教唆大皇子玩乐，其居心叵测啊！”
德妃听到林妃的指责，顿时觉得万分委屈，她辩解道：“陛下，臣妾为二皇子准备这些玩具，仅仅是想保留他的童真。臣妾对他玩乐的时间也有严格把控，从未教唆大皇子去玩二皇子的玩具啊。”
什么叫大皇子玩二皇子的玩具！林妃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德妃，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她恨不得立刻将德妃生吞活剥。
圣武帝眼见两个女人争吵不休，心中烦躁不堪，若是他的孩子一直养在她们身边，迟早养废。
“福海，自今日起，将大皇子和二皇子送至皇子所。朕每三日会去考查他们的功课。没有朕的旨意，两位皇子不得踏入后宫半步。林妃和德妃，未经朕许可，也不得踏入皇子所半步。”
林妃和德妃听闻陛下这绝情的命令，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德妃率先回过神来，她双膝跪地，爬到陛下面前，苦苦哀求道：“陛下，二皇子尚且年幼，怎能离开臣妾啊！求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怎能让她们母子分离，儿子可是她的命啊！
“是二皇子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二皇子？后宫乌烟瘴气，岂能让朕的皇子在此等环境中成长。”圣武帝满脸怒容。
德妃未曾料到今日这番算计，竟然弄巧成拙，不仅未能伤及大皇子和昭妃的孩子，反而害得自己的二皇子被送去了皇子所。
她懊悔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小李子将今日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叫了进来，说道：“陛下，这些都是今日在场的宫女太监。”
圣武帝眼神凌厉，对着他们说道：“你们中若是有人看见谁推了昭妃，朕赏赐黄金百两，以及......可向朕讨任何恩典。”
底下跪着的宫人们内心震惊不已，黄金百两已让他们垂涎，可还有陛下的任何恩典呀！
若仅有金钱的诱惑，他们或许会因忌惮权贵而不敢指认，但有了陛下的恩典，那可就大不同了......
一旁的宫妃和贵族夫人们也为陛下的话感到惊愕，也只有宠冠后宫的昭妃娘娘，才能让陛下如此许诺吧。
此时，一旁的锦华公主身体开始颤抖。
昭妃原本就踩到了珠子，她当时只是顺势推了一把，没有她，昭妃也会摔的。
然而，她不确定是否有宫女或太监看到这一幕，以往，这些宫女太监即使目睹了各种宫廷秘事，只要不是某些主子的亲信，也只会守口如瓶。
可陛下的这番话，让锦华公主心生恐惧。如此飞黄腾达的机会，哪个宫人能够拒绝？
突然，一个畏缩的宫女站了出来，她走到中间跪下，“陛下，奴婢瞧见是锦华公主推了昭妃娘娘。”
锦华公主被指认后，心中一紧，随即便呵斥道：“你这贱婢，莫非是为了求得陛下的恩宠，竟敢诬陷本宫！”
圣武帝那冰冷的目光移向锦华，锦华立刻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陛下，锦华绝没有推过昭妃啊，这贱婢的话不可信。”
那个宫女见锦华公主拒不承认，继续说道：“陛下，当时虽混乱一片，但奴婢站得远，亲眼看到锦华公主从禧妃娘娘身后突然走到了昭妃娘娘身后，当时旁边是张昭仪。”
禧妃听到宫女的话，回应道：“陛下，锦华公主此前的确在臣妾身后。”
张昭仪回忆片刻后，也说道：“臣妾似乎确实看到锦华公主有一瞬间到了臣妾身旁。”
圣武帝至此心中已有定论，“锦华公主废去公主封号，保留公主府，无诏不得进宫。”
“陛下，您怎能如此对本宫，陛下！”锦华还想求情，福海见陛下已面露不耐，便唤来宫人将锦华带了出去。
待诸事处理妥当，圣武帝面沉似水，对着皇后凉凉说道：“皇后好自为之。”
言罢，圣武帝将小女人轻轻抱起，迈步走出景宜宫。
禧妃凝视着圣武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沉思，他果真如此在意昭妃吗？
原来他也愿意为了女人费尽心思，原来他也能够雷厉风行地识破任何阴谋诡计。
然而，从前的他却不情愿至此，呵呵。
禧妃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冰冷，既然他已决意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帝王，为何还要让自己有软肋呢？
倘若昭妃真的怀有身孕，再让昭妃失去腹中骨肉，那么尊贵无上的皇帝陛下是否能够体会到她当时小产时的痛苦呢？
禧妃低垂着头，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到了灵犀宫，圣武帝将云梦卿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欲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啪”的一声，云梦卿却直接打开了他的手。
她冷冷地道：“陛下别碰我。”
圣武帝深知她心中难过，只得耐着性子坐在床边，轻声说道：“朕只是担心你知晓自己并未怀孕后会伤心，所以才没有告知。”
此时的云梦卿异常冷静，她淡淡地问道：“那么，陛下是何时知道臣妾并未怀孕的？”
圣武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如实说在她被诊出有孕时便已生疑，她必定会追问到底，从而得知自己子嗣艰难的事实。
她如此渴望一个孩子，怎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然而，若要欺骗她……
云梦卿见他许久不语，似乎也猜到了几分，紧紧闭上双眼，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所以，陛下在臣妾诊出有孕的那日就已经知道了，所以陛下才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更多的是惊愕。”
圣武帝默默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云梦卿见状，心中的怒气与绝望更甚，“是不是！”
圣武帝点了点头，喉咙艰难地发出一个“嗯”字。
云梦卿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小丑。”
片刻后，她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语气平静地问道：“陛下知道臣妾没有怀孕，是因为知道臣妾本身就无法怀上吗？”
圣武帝此刻也无法再隐瞒，只能点头道：“卿卿，无论你是否能够怀孕，朕对你的喜爱和宠爱都永远不会改变。”
云梦卿并未理会他的承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臣妾不能有孕，是因为当初安美人推臣妾落水吗？”
圣武帝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不完全是。”
“陛下到现在也不愿意给臣妾一个真相？”云梦卿的声音中带着无助。
“古太医曾跟朕说过，你落水导致宫寒不假，但若多加调理，也并非全无可能。只是皇后……皇后送给你的手镯，浸泡过一些特殊香料，你长期佩戴，又有宫寒之症，才导致如今子嗣艰难，连古太医的调理也收效甚微。”
云梦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对着男人大声吼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杀了她！”
第73章 查清楚
圣武帝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中，目光如炬，幽暗深邃，仿佛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死死地落在某个地方。
声音低沉地说道：“卿卿，相信朕，朕绝对不会放过她。”
“你只会骗人！”云梦卿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捏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捶打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圣武帝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自从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起，看着她欣喜的模样，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如今看到她知晓了一切，如此伤心欲绝，他更是心如刀割。
他的卿卿还如此年轻，未来的人生还很长，却此生无法再怀孕。
皇后......圣武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戾。
此时，古太医叫来的医女也走了进来，圣武帝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放在床边。
医女请安后拿出药膏，开始为昭妃敷药，并逐渐加大手上的力气。
云梦卿疼得冷汗直冒，圣武帝只能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她。
可云梦卿心中仍有怨气，每次她感到疼痛时，她都要这个男人能感同身受。
随即就毫不犹豫地咬上了男人的肩膀，没有丝毫留情。
“唔。”圣武帝闷哼一声，但并没有阻止她。
云梦卿感觉到口中弥漫着血腥气，才慢慢松开紧咬着的牙齿。
医女也正好将药膏敷好，把她的脚腕用纱布包扎起来。
“心里可好受些了？”圣武帝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云梦卿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她把自己紧紧地缩进被子里，将头也严严实实地蒙起来。
圣武帝无奈地叹息一声：“卿卿好生歇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等圣武帝出去后，云梦卿将头从被子中露了出来。
她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床顶，眼眸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今日二皇子生辰宴上的混乱，多半是德妃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企图让大皇子对她腹中的“皇嗣”下手。
以圣武帝对她的宠爱，如果她真的因此失去了皇嗣，那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可惜，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通过这件事，云梦卿也能确定，德妃完全不知道她是假孕。
既然如此，那么是谁在她的糕点中加入了假孕之药呢？
为了防止在万寿节爆出怀孕后，背后之人不再继续下药，她特意留下了一块糕点，并无意中让古太医尝了尝。
当时，古太医的神色并无异常，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糕点有任何问题。
“青鸢。”
听到主子的呼唤，青鸢赶忙走进房间，“主子，有何吩咐？”
“本宫之前让你留意紫晶糕经过哪些人的手，可有什么发现？”
“主子，您的食物都是奴婢和青慧亲自去御膳房取的，回到灵犀宫后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触。”
“至于御膳房做糕点的御厨，一直是给您做糕点的何御厨。除了何御厨之外，还有御膳房的太监负责管理和监控送去各个宫殿的糕点。”
青鸢见主子一直眉头紧锁，回来后还询问起这个糕点，立刻回答道：“主子，您是怀疑这糕点和您假孕有关？”
云梦卿背靠在床头，轻轻摇了摇头。
“本宫觉得这糕点的味道和以往不同，你去把何御厨请来灵犀宫，就说本宫想让他做些新的糕点，样式比较特别，需要亲自告诉他如何制作。”
“是，主子。”
待青鸢将何御厨带到灵犀宫时，云梦卿已换了一身衣裙，悠然地半躺在外间的罗汉床上。
“奴才拜见昭妃娘娘。”何御厨跪地行礼。
“起来吧。”云梦卿语气轻淡。
她看似随意地问：“何御厨最近换了紫晶糕的配方？”
何御厨原本以为昭妃召他前来是为了研制新的糕点，可这么一问，他心中突然一紧，难道紫晶糕有什么问题？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惶恐地跪地回答：“奴才万万不敢更换紫晶糕的配方啊！可是紫晶糕有何问题？”
“莫要紧张，本宫不过随口一问。”云梦卿神色如常，“只是本宫近日吃这紫晶糕，总觉得味道与从前有所不同。莫非是你在制作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何御厨听后，稍稍松了口气，起身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做糕点一向仔细。要想糕点味道好，关键在于配方和和面的手艺。娘娘的糕点，奴才都是亲自打理，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稍作停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过……万寿节后，之前给奴才打杂的那个小太监好像被调离了御膳房，新来的这个或许不够熟练，莫非是他在食材的配比上出了问题？”
何御厨皱起眉头，以后对昭妃娘娘的糕点要更加上心，决不能再让这些新来的太监接手。
再被昭妃娘娘因为糕点味道不对传唤，他可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云梦卿面上不露声色，接着问：“那之前的太监叫什么？如今去了何处？”
“回娘娘，之前的太监叫小德子，在御膳房已有几年光景。听说是他家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所以托人调去了内务府。”
“原来如此，本宫知晓了。你且回去吧，今日之事只是本宫一时嘴馋，何御厨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奴才明白，娘娘放心。”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清楚，主子们最在意的就是面子。若是因为一点吃食就被传唤问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青鸢随后给了何御厨一些赏钱，何御厨喜笑颜开地接过赏钱，退出了灵犀宫。
“青鸢，去传人把内务府总管唤来。就说本宫这里的花瓶需要换新，让他把内务府所有的花瓶样式都拿来给本宫过目，本宫要选一些，来安放陛下送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