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鹤声“啪”地扔掉果子,当机立断一手捞一人,将师弟师妹夹在胳肢窝,踩着长剑暴掠出去。
刚吃饱的两人不明所以,差点没给颠吐,“干嘛啊?”
蟒妖见到嘴的猎物溜了,元婴期的威压全开,奋力追了上来。
苏秦和扶光这才察觉到不对,僵硬回头,被身后的阵仗吓得浑身发寒。
带着腥气的蛇信子“嘶嘶”作响,几乎要将三人卷进蛇口。
“啊啊啊啊快快快再快点二师兄!要追上了!要追上了!”
“我就说有妖兽吧!”苏秦冲着扶光嚷嚷,“你的测灵石呢?炸它啊!”
扶光一手一个测灵石,哐哐往后扔。
蟒妖虽是元婴期,测灵石的爆炸威力却只能稍稍限制它的追击速度。
毕竟同阶级的修为,妖兽要比修士肉体强横得多。
少年们所过之地,树木倾倒,尘土与妖兽齐飞,整片森林被炸得鸡飞狗跳。
很快,追杀他们的妖兽从一只变成了一群,滔天的杀气在身后弥漫。
苏秦崩溃:“叶鹤声你个傻子!你往思过崖飞啊!那边肯定有防御妖兽的结界,他们过不去!”
“这些树长得都一样,我怎么知道思过崖在哪边,再叽叽歪歪把你扔下去!”叶鹤声理不直气也壮。
仿佛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苏秦闭上了嘴,再一次反思——作为养尊处优的器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和两个剑修在这里逃命?
……
思过崖那边,石门缓缓打开,兰菱揣着几个馒头走了进来。
“小师妹?”
空荡荡的思过崖,三张案桌整整齐齐地摆着,别说人了,狗都没有一条。
第10章 寡王直冲分神,建设最强宗门
叶鹤声带着扶光和苏秦逃亡至森林深处,不知为何,身后的妖兽逐渐变少,到最后竟是一只都不剩了。
“哈?这些妖兽什么意思?被小爷溜累了?”
叶鹤声扔下两人,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地上,懒散地靠在身后的巨石壁上。
苏秦左右观察了一番,确认脱离了危险,才松了口气:“说不定是我们闯入了什么更凶残的妖兽领地……”
“你别说了!”扶光立刻打断他的话,苏秦多少带点乌鸦嘴的潜质。
蟒妖已经是元婴期了,更凶残的妖兽会是什么修为,分神期?合体期?还是大乘期?
光是想想都感觉他们仨死期将至。
叶鹤声累得够呛,身后的巨石不知是什么材质,表层格外的光滑,还带着一丝温热,舒服得他都想睡上一觉。
“巨石”动了动,叶鹤声脑子瞬间清醒,“腾”地坐起来。
“怎么了?”扶光和苏秦看向他。
叶鹤声指着身后:“它它它刚刚动了!!!”
三人同时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巨石”,它的形状奇特,细看之下像一颗巨大的蛋,屹立在此处。
苏秦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拿手比划了一下:“你们觉得,什么妖兽的蛋,可以这——么大?”
“恐龙蛋吧……”扶光面如菜色。
叶鹤声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那是何物?”
扶光不想解释,巨蛋也歪了歪,好似也在疑惑她口中的“恐龙蛋”是什么东西。
叶鹤声见它又动了,手脚并用地远离这不明物体,哭丧着俊脸:“好邪门,咱们快走吧,不然感觉我们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三人意见难得一致,挨个跳上叶鹤声的剑,刚飞出去,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响动。
不回头看还好,一回头就见那巨蛋骨碌碌朝着他们滚来,卷起漫天沙尘,速度比叶鹤声的剑还快,那架势比起巨蟒有过之而无不及。
“完了完了!”
苏秦和扶光恨不得抱头痛哭,叶鹤声将速度拉到了极致,才勉强没被追上,而脚下的剑发出了危险的警告声。
“糟了,这破剑承受不住了!”苏秦绝望地说道。
叶鹤声真想给他跪下:“求求你别说话!”
他刚说完,剑就“咔嚓”一声,断了。
三人下饺子似的从半空中摔落,以不同的姿势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扶光趴在地上,手心被尖锐的石子磨得生疼,破了皮,沁出血珠。
地面因巨蛋的滚动而震颤,眼瞅着它就要从三人身上碾过去。
艹,要变人肉饼了!
扶光吓得将双眼紧闭。
周围蓦地安静了下来,想象之中的画面迟迟没有发生,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巨蛋稳稳立于她的身前,看上去没有要将她碾成人泥的意思。
苏秦也有些惊讶:“它好像没有恶意。”
“那它一直追我们干啥?”叶鹤声表示不理解。
扶光伸出手试探地摸了摸巨蛋,手心传来暖意,巨蛋轻轻地动了一下,撒娇般蹭了蹭她的手心。
一股红光从巨蛋中飘出钻进她的额心,落下花钿般的火苗印记。
苏秦看见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契、契约了……”
叶鹤声也张大了嘴:“小师妹契约了好大一颗蛋。”
?
怎么可能?
扶光收回手,发现破了的手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珠消失不见,怕是刚刚被这颗蛋给吸收了。
扶光:“……”
这年头灵兽契约这么随便吗?
唯一的契约灵兽位置就这么被占用了,她甚至不知道这是颗什么蛋。
“这玩意儿会孵出什么东西来,四师兄知道吗?”她还抱着一丝希望,看向在场的智商担当。
苏秦手指摩挲着下巴,认真地分析道:“从这颗蛋的表壳来看,至少也有五百岁了,指不定还有多少年才能孵出来呢。”
扶光沉默了,以后人家的灵宠要么可以骑,要么可以飞,要么可以寻宝,召唤出来一个比一个拉风。
而她,可以在赶路时掏出一颗蛋踩在脚下滚着走,这和表演踩球杂技的小丑有什么区别?
巨蛋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迅速缩小到巴掌大小,跳上她的脑袋蹦哒了几下。
很好,更像表演杂技的了。
扶光面无表情地抓下它,扔进储物戒。
空气中一阵波动,三人刚松懈的精神又紧张了起来。
又有什么东西?
空间被撕裂开,迈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宗主天渊。
三人偷偷地交换了眼神,这比巨蟒追杀他们时更恐怖。
天渊沉着脸,浑身气压低得可怕。
眼前这三个灰头土脸的熊孩子,真的是他的亲传弟子?
这些年来,几个亲传亲传弟子虽然脾气一个赛一个古怪,却鲜少给宗门惹事,进思过崖的都少,更别提敢进禁地的了
“叶鹤声,你就是这么当师兄的?”他冲着平日里最调皮的二弟子发难。
一定是他!带坏了师弟师妹!
叶鹤声有口难言,行,谁让他大一点,他活该。
苏秦和扶光作鹌鹑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不认真思过,还敢乱闯禁地,看来是惩罚得不够,都给我抄一百遍宗规,抄不完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一、百、遍。
三人脑袋一阵眩晕,目光呆滞。
天渊将三人拎回思过崖后,当着他们的面重新加固改良了结界,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或者妖兽能越过这道线。
经这么一闹,三人老实了许多,认认真真地抄着宗规。
扶光抄到某一条时,忽地想起中叶鹤声的剧情,大致内容可以概括为“一见沧玉误终身”,最后为爱枉死的桥段。
更可悲的是,男主担心女主内疚,并没有将他的真正死因告诉女主。
这不妥妥的恋爱脑吗?和男主抢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忍不住瞟了叶鹤声一眼:“二师兄,你认识沧云宗的沧玉吗?”
“听说过,但没见过。”叶鹤声一边抄宗规一边答道。
或许是剧情崩坏的原因,叶鹤声和沧玉竟然还没有什么交集,扶光盯着他若有所思。
叶鹤声停下笔,有些不悦:“你什么眼神?字写得快了不起?”
扶光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听说过一句话没?”
“什么?”
“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直冲分神,建设最强宗门。”
叶鹤声瞪着迷茫的大眼睛:“你在放什么屁?我听不懂。”
扶光言尽于此,后续他若是依旧走了原著中的道路,她也不会加以阻挡,毕竟……
系统出声抱怨:“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可是剧情修复师。”
第11章 是兄弟就一起抄宗规
石门处传来动静,两人仿佛上课开小差的学生,遇上了班主任巡查,飞快地低头假装认真抄宗规。
兰菱从门后走进来,看见三人乖巧老实的模样,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下,之前没看见他们的踪影,吓得她赶紧向师尊反应了。
发现是来人兰菱后,叶鹤声和扶光都松了口气。
兰菱掏出几个馒头递给扶光,绷着一张萝莉脸:“你还未筑基,吃点东西。”
扶光接过馒头,在禁地她吃了不少灵果,此时虽不饿,心中依然有些感动。
“小师姐你真好,爱死你了!”
叶鹤声目光幽怨地看着两人:“兰菱,你为什么给她送吃的?从小到大关禁闭都没人给我送过!”
兰菱俏脸如霜如雪,假装没听见,快步离开。
叶鹤声瞪着她的背影,不服气地问苏秦:“你筑基之前,她给你送过没?”
苏秦正埋头抄写,头也不抬:“没有。”
听到有人和自己待遇一样,叶鹤声心里好受了些,随即又听他补了一句:“毕竟从前我没被关过禁闭。”
叶鹤声:“……”
三人不眠不休,抄了五天才抄完,双眼熬成了熊猫眼,乍一看像被吸光了精气的走尸。
出思过崖的那天,三个人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激动得眼泪花花都在打转。
石门缓缓地打开,门外两道身影掐着点等着三人“出关”。
于是乎,三人脸上滋着的大牙还没来得及收,就瞥见其中一道红色身影,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比思过崖的极寒模式还要冷。
叶鹤声笑容一秒消失,脚步调转往回走:“等一下,我好像还有几遍没抄完,你们先出去吧。”
扶光垂下头跟上他的步伐:“多抄几遍表达一下我对宗门的热爱。”
苏秦也调头:“是兄弟就一起抄宗规!”
褚云羡表情冷淡,修长的手指夹着几张符箓:“干脆以后都别出来了。”
话音未落,三个人争先恐后跑了出来,生怕慢一步被他的阵法关在里面。
“哈哈哈……笑死了,大师兄你看你把他们给吓的。”戚长歌毫不客气地嘲笑。
扶光扫了戚长歌一眼。
他怀中抱琴,青衣墨发,如松如竹,眉眼间的骄矜和刻薄,多少有些破坏他身上那股儒雅斯文的气质。
扶光:“三师兄,你牙上有菜。”
戚长歌如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尖叫鸡,笑声骤然停住,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煞是精彩。
过了一会儿,他才气急败坏地说道:“胡说八道!我早就辟谷了,哪儿来的菜叶!”
“噗…哈哈……”这下轮到叶鹤声和苏秦憋不住笑了。
笑闹间,扶光目光飘向褚云羡。
少年迎风而立,金绣繁丽的红袍衣袂翻飞,满头银丝以金冠高束,让人只一眼,便再挪不开眼。
他的头微动,转向往她所在的方向:“听说师尊收了个天灵根的剑修天才,不曾想是你。”
扶光:“……如果我说我确实没有灵根,你信吗?”
事情要不是发生在她本人的身上,她也很难相信。
褚云羡勾出一缕和风细雨般的笑,薄唇吐出两个字,“我信。”
叶鹤声眼神诡异地看着他,往身旁靠了靠,和苏秦咬耳朵:“褚云羡终于闷疯了?”
褚云羡笑容不变,扬声问道:“炸了我的院子,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三人心虚,齐齐垂下脑袋。
叶鹤声思索了一番,举手提议:“你来我院子睡吧,我和苏秦挤一挤。”
苏秦震惊,立刻往旁边挪了一步,与他划清界限:“我才不要和臭剑修一起睡。”
褚云羡淡淡一哂,也不领情:“剑修的房间臭死了,我才不睡。”
戚长歌:“臭剑修也别妄想和我睡。”
“谁说要和你睡了?”叶鹤声气鼓鼓地瞪戚长歌,“有你什么事?”
他倒是习惯了同门的嫌弃,只有扶光受伤的世界达成,她捂着胸口:“你们好像在搞职业歧视?”
剑修练剑是出汗多了点,他们又不是不会用清洁法诀!
六个人只有两个剑修,合着她和叶鹤声在食物链最底端呗?
“就歧视剑修怎么了?”戚长歌神色傲慢,目光从上到下缓慢地扫过两人,“愚蠢,粗鲁,低贱。”
扶光的拳头硬了,和叶鹤声传音:“我们要是揍他,大师兄会帮他吗?”
叶鹤声眸中燃起一簇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完全会,揍他!”
符修乐修器修普遍性子高傲,他想揍这几个栽种很久了,如今来了个抱团的剑修“兄弟”,他无比感动。
扶光还没能理解啥叫“不完全会”,身旁一阵风卷过,叶鹤声已经提着备用剑朝戚长歌砍了过去。
“卧槽?”
扶光目瞪口呆,硬着头皮跟上。
两人毫无征兆地暴起,戚长歌压根没反应过来,一张符箓轻飘飘地替他挡了两招,为他争取了反击的时机。
玉琴漂浮在戚长歌的身前,琴声如冬日流水淙淙,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浅绿色的音域在两人脚下铺陈开,顷刻间周围场景变幻,扶光和叶鹤声仿佛置身一片竹林,清风徐徐吹来,竹香萦绕在鼻尖。
其他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人呢?
扶光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拔剑四顾心茫然。
琴声转急,又如翻涌的浪潮穿过暗礁险滩,狂风大作,吹落片片竹叶。
四面八方的竹叶如有意识一般,带着破空之势朝着两人攻去。
危险的气息!
扶光挥剑挡竹叶,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竹叶撞上剑身,竟发出刀刃间碰撞的清脆声。
叶鹤声面露不屑,轻嗤:“花里胡哨。”
长剑挥出道道残影,刺目的剑光四射,烈火般明亮的身影冲破幻境,动作迅疾,直冲不远处的戚长歌。
幻境寸寸碎裂,四周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