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躲,也不挣扎,只颤着身子,甚至还无意识的想回抱住他。
如此模样,助长厉峥心头恶劣。
加重的力道夹带着轻微的痛感,却没叫她痛呼,而是发出更加勾人的软声。
满腔私欲却仍旧不知餍足。
盛瑶双唇被吻得嫣红湿濡。
柔软的舌尖被欺负得无处躲避。
胸腔传来窒息的信号时,厉峥偏头退开,好似放过她。
却又贴近她耳边,哑声问:“还会吻别处,你要吗?”
盛瑶此时思绪早就一片空白。
她不知厉峥在说什么,也不知自己要不要。
她无意识地摇头,又撩而不自知地伸手抱他的腰。
厉峥低头,手指短暂放过她,却是去勾住她寝衣腰间的系带。
轻柔绵密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脖颈,甚继续下移。
厉峥追问:“瑶瑶,可以吗?”
盛瑶短暂回神片刻,眸子湛着水光,却只能瞧见厉峥黑乎乎的头顶。
她突然挣扎了一下,像是陡然清醒着要拒绝。
厉峥眸光一沉,一抬眸,对上一双水灵迷离的眼。
“我……”盛瑶张了张嘴,“我也要碰。”
厉峥一愣。
迷迷糊糊的少女甚比他动作更快,一抬手就勾掉了他衣衫的系带。
厉峥浑身一紧,动作顿在原地。
他方才触碰她的方式,被她难得机灵的学了去。
一手掌不住,却又大胆至极地与他胸膛紧贴。
她的掌心太嫩,摩擦在肌肤上,引得他压抑不住地闷哼出声。
厉峥勾住她系带的手登时收紧,不受控制地一把掐住她的腰。
盛瑶轻呼一声,条件反射地屈膝,蓦地碰到了什么。
她怔然看他:“你怎么又带东西……”
不。
盛瑶思绪忽的清晰。
她和厉峥一同躺上床榻,他又怎会带了别的东西在身上。
他的衣衫被她解开,借着昏暗的光线也能瞧见他剧烈起伏的胸腹,又何来藏东西的地方。
饶是盛瑶再不谙世事,此时也不由反应过来什么。
但她不太确定。
在厉峥隐忍着却又攻击性十足的沉暗目光下,她试探着移动手掌。
划过胸膛,划过腰腹。
直至……
一片灼热高温,烫得她手心一跳,更被陌生的形状惊得瞪大眼。
她的认知又再次不确定起来。
村里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可不是这样的!
厉峥跪伏在榻上的身子一颤,比她方才反应还大地粗重喘息一声。
盛瑶终是感受到了陌生的威胁,生出几分怯意。
但该是要造成威胁的人,却被她掌控着,好似快要没了任何还手之力。
她紧张又好奇,胆小但又不知死活。
揉捏感受,滑动来回。
厉峥浑身肌肉绷紧,眼眶发红,呼吸加重。
在她忽的一个用力之时,终是压抑不住,掐着她的下颚又吻了上去。
惩罚似的,又好像是宣泄。
他另一手包住盛瑶的手背,不允她停下,也不允她放松。
厉峥俯身低头,终是吻在了别处。
花朵里结出的果实沾染晨露的湿濡,变得盈亮光泽。
果实硬挺,挂在树枝摇摇欲坠,好似向人彰显它已成熟的骄傲。
盛瑶在一片颤栗中还是松了手,失去了对厉峥的牵制力,只能微张着双唇,发出无意识的低喃,似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
曲起的膝盖本想放松,却被掌住不允松懈。
他仍在移动。
朝着令人羞赧的深幽。
暧昧的水声令盛瑶短暂回神,蓦地惊大双眼。
颤栗的腰身再难放平,不自觉地躬起,却更加方便了厉峥托起她。
盛瑶觉得自己快要淹没了,喘不上气,止不了颤。
她无意识地伸手想抓住浮上水面的浮木,却只抓住了一头早已凌乱松散的乌发。
她不知自己该推开他,还是抱紧他。
周围的氛围升至令人无法承受的高温,越发激烈的声响令她在混沌中也羞愤至极。
闸门失守,将要倾泄。
她霎时绷紧全身,极力想要隐忍。
却有低哑的嗓音闷着水声引.诱她:“瑶瑶,别忍着,你喜欢的。”
她不知自己是否喜欢,只知她当真要承不住了。
灵魂震颤。
浑身脱力。
那股冲击感在余韵中逐渐褪去。
她抓住浮木的手被人攥住,这才引她重新牵制住他。
可此时,她哪还有力气牵制他。
手腕完全受他掌控,被他带动着无意识移动。
她已无暇思考,只剩耳边回荡的粗喘声。
腿软手酸之际,衣衫滑落的肩头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压不住的那声闷哼传入耳中,挠得耳根阵阵发痒。
一切终是归于平静。
*
清晨。
南山上的茅草屋门前,睡眼惺忪的妇人正为站在门外的男子整理衣着。
容云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早知昨晚就别上山了。”
“我的错我的错,娘子见谅,待会就劳你带爹娘下山了。”
“嗯,那你午时回家吃饭吗?”
“自是要的,忙不了多会,我去趟农场交代一番就好。”
“好,那待会爹娘醒了,我们也不多耽搁了,早点下山得了。”
盛丰低头在妻子额头印上一吻,道:“好,辛苦你了。”
因着急事,盛丰快步走在下山的道上。
不过也因此事,他提早下了山,也能提早回家了。
昨夜让盛瑶一个人在家中,他们思来想去都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过年,该是热热闹闹的才是。
至此,盛丰走得更快了些。
没多会就下了山,一路朝着村里去。
走到半道,盛丰碰见熟人。
正是昨日路经盛家门前的那人。
那人一愣,和盛丰打招呼:“你怎从这方向来?”
“昨日我带家人去南山住了一宿,这会刚下山,你呢,去何处?”
那人却
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更加讶异道:“南山?昨日你们家不是招待亲戚么,怎又去了南山?”
“亲戚?我们家年三十招待过了啊。”
“可是……”那人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才道,“昨日我瞧着你家去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跟着你女儿进的屋,我还以为是你家哪来的远房亲戚,瞧着挺陌生的。”
盛丰脸色一变,怔在原地。
若说这人未曾描述高高大大,他大抵会猜想,是李征惦记盛瑶找了来。
盛瑶乖巧讲理,自是会邀人进家门坐坐。
可李征当然不可能高高大大,他也想象不出他家会有哪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是同乡不识得,又还会被盛瑶邀进家门的。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盛丰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还未有实质想法,就已是先有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盛丰此时哪还顾得上去一趟农场。
他当即调转方向,大步朝着他家跑了去。
*
昨夜似是平息的躁动在清晨又不知餍足的卷土重来。
厉峥睁眼,继认清自己的卑劣后又认清了自己的贪婪。
盛瑶累极似的窝在他怀里。
但又毫不自知地以手掌在他胸膛上。
昨夜的画面浮现脑海,勾着本就冒着火星的躁动开始灼烧。
厉峥眉心轻跳了一下,暗骂自己真是毫无自制力。
但这要如何自制。
他等了许久,也忍了许久,她那般撩而不自知的引.诱,他要能完全忍住,便真得去看大夫了。
怀中人儿睡得太香甜。
厉峥饶是体内躁动,也不忍这时吵醒她。
只在她唇角温柔落下一吻,算是清晨醒来的问候,一颗心也就此被甜蜜填满。
成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厉峥心下已有了完整的计划,且毫不犹豫要如此执行。
不过计划的第一步,当然是要先从盛瑶家离开,再正式登门造访。
厉峥轻手轻脚从榻上起身。
离了温暖怀抱的盛瑶发出不满的梦呓,但好在睡得沉没有醒来。
厉峥没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去,只先穿戴衣物,打算洗漱后再回来叫醒她。
衣衫整着后,厉峥迈步朝门前走去。
与此同时。
盛家宅门被人从外急促推开。
院内寂静一片,像是昨夜未曾有任何不速之客到访过。
盛丰满脸紧张之色,来不及查看别的,下意识就先往盛瑶屋子的方向转头看去。
房门微动,门前显露一道模糊的人影。
盛丰呼吸一窒,大步朝着那头走去。
屋内的人注意力放在榻上熟睡的少女身上,未曾注意更多。
他伸手开门。
吱呀一声——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
两人瞳孔同时紧缩,脑海里思绪在瞬间搅成一团。
“盛、盛叔?”厉峥双唇艰涩微动,带着刚醒的低哑,实则浑身都绷紧了。
盛丰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彻底沉下。
怒斥的话语堵在嗓子眼,眸中映入的陌生模样让他生出了一万种匪夷所思的想象。
最终却定格在那最不可能,却又最是可能的结果上。
“在下厉峥,冒昧到访实属抱歉,其实我……”厉峥后背冷汗直流,面上还得端正有礼地作揖问候。
舌头打结的一瞬,解释的话语卡住,他恨不得能原地消失在这里。
“你……你……”盛丰咬牙切齿,拳头紧攥。
若说此前他骂了厉峥有多少遍,此时就有多大的气焰要砍了他。
可是这哪行!
这哪敢!
背后斥骂,是仗着人不在跟前。
当真瞧见,压在老百姓骨子里的尊卑令他无法贸然对着尊贵人物撒泼。
盛丰不过是偏远城镇外,这个名叫花溪村的一名普通农户。
家底丰实又如何,日子富足又如何。
此时眼前出现的是京城官员,还是当今圣上,对小老百姓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皆是位高权重,这辈子都难能见上一面,更招惹不起的尊贵人物。
盛丰忍了又忍,拳头捏了又捏。
为着一家老小,为着平凡的安稳日子,他垂眉敛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草民,见过厉大人。”
厉峥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忙上前要抬起盛丰微躬的身子:“盛叔,您不必如此,我来是为瑶瑶……是想向您求娶盛瑶……”
好端端的计划全数被打破。
信心十足的求娶成了此时磕磕巴巴一句说不完整的话。
可话音未落。
厉峥的手也还未扶上盛丰。
咚的一声——
盛丰屈膝跪地:“厉大人,求您放过我的女儿和盛家吧。”
厉峥脸色骤变,甚比担心遭官威欺压的小老百姓还惶恐。
他连想也没想,随之跪地。
“盛叔,您误会了,我绝非欺压之意,我是真心求娶。”
见厉峥跪下,两人又是同等高度,盛丰脸色丝毫没有好转,更要磕头道:“厉大人,您怎可跪草民,您这是要折煞我啊,您就放过我们不行吗?”
未来的岳父大人一口一个“您”,更要向他磕头。
这头要是真磕下去,他这辈子也别想娶到盛瑶了。
厉峥一手挡住盛丰,先一步躬身低头磕在地上:“盛叔,您快起身吧,我才该求您,求您别跪我了。”
盛丰一愣,嘴角不禁抽了抽。
“您快起身,草民还是跪着吧。”
“您起,小生跪着。”
“您不起,草民只得向您磕头了。”
厉峥埋着的脸色一惊,生怕盛丰当真向他磕了头,情急之下,高喊一声:“……岳父大人!您请起吧。”
“你别乱喊!”
“您不起,小生便一直跪着。”
“厉大人,您莫要为难草民!”
“岳父大人,小生绝无为难之意。”
“你别这么喊我!我未曾同意!”
“您不起,我便一直这样唤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