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至少还有个赶摆的主题,今天导演直接摆烂什么主题都没有安排,就让他们自由发挥。然后拍摄真实的度假一天。
忽然没有了台本, 没有了流程,没有了规则。拥有了绝对自由之后, 居然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商羽甚至说:“我现在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只从马戏团手里解救出来的猴儿, 不表演不训练之后我就不知道干什么了。”说着还特别形象的摊摊手。
高朗还添乱地附和:“对对对, 就跟忽然被解救的奴隶一样, 这说明了人的惯性真可怕。这才多长时间?我们就已经习惯了,导演这个周扒皮一样的农场主。”
男生们笑闹着,朱彤问冯潇:“潇潇呢, 你有什么主意?”
“要不去周围看看风景,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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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起来, 温度并不是特别热。冯潇带着几人朝着有风吹来的方向走。
渐渐的空气中充满了被风裹挟而来的水汽, 且越来越浓。行走间,林中的灌木逐渐减少, 而另一种笔直高耸的乔木慢慢多起来,到后来触目可见全是这种树。
朱彤:“潇潇,这是什么树?”
冯潇摇摇头:“你这是把我当了森林百科吗?”
“难道你不是?”
“你怕不是有什么误解。”冯潇失笑,“我也就对可以入口的东西了解的多一些。”她抬头看着这些树, 只见树叶都呈条形对生状,猜测道, “或许是某一种杉树吧。”
“说的没错。”高朗开始科普,“这是水杉,我曾经在南方的一个城市看到它被作为景观树使用。这种树对湿度要求很高, 前面应该有水源。”
他说的没错, 不到5分钟步行的距离, 视野渐渐开阔起来,路的尽头,是一片沼泽地。
这片水域,水质清澈得很。
大概因为是在雨季涨水,看起来一部分水杉像直接长在了沼泽中。
水面布满浮萍。有不少水禽翩跹其中,时而飞舞,时而停歇从水中叼鱼。自由惬意的很。
这场景像他们进入了一个童话王国一样,竟不忍心开口说话。
“这边有竹筏。”有人说。
竹筏上放了撑杆和鱼篓。大概是附近的村民,用来在这片水域捕鱼的工具。
于是众人想借用这个竹筏划到水上去看看。却遭到了跟拍摄像的阻止。
理由是这竹筏不是他们准备的设备安全性不可控。
但面对如此水中森林美景怎么能够放弃呢?高朗作为老大哥要求直接和导演对话。一番商讨过后的结论是。导演松口可以让他们去划竹筏,但必须穿救生衣。双方达成一致。
导演派人把救生衣往这边送。送来的除开救生衣以外,还有一个组里负责道具的老师,他仔细检查过竹筏表示竹筏很结实,承重力的话,两三个人不成问题。
另外还送来了几个无人机用来航拍。
导演是具有先见之明的。这种湿地沼泽人类的视角并不足以展现出它的美。航拍就不一样了,可以将辽阔的景象尽收囊中。
水中的水杉林,群起群落的水禽,还有嘉宾们划竹筏出发的身影……
玩竹筏的队伍被分为了两组,从体重和体力的角度考量,冯潇和朱彤两个女生被分到了两个组。
冯潇组,自然少不了陈狗子这个跟屁虫。至于第三个人选,在这个环境这么浪漫的地方,没有人愿意来当那个电灯泡。哦,除开同样二了吧唧的陈狗子的好兄弟索拉尔。
索拉尔在节目里也就和陈德嘉更熟悉一些。
当然坐在竹筏上以后,陈狗子是对他这个小兄弟有亿点点嫌弃的。
他问:“你以前玩过竹筏没有?”
索拉尔是个大实在:“在草原我哪里去玩竹筏?”
“那你今天可来着了,我可以让你多玩一会儿。用竿撑竹筏真的是一件特别解压的事,每次放竿和抽竿的时候,你可以听到水波的律动节奏,你好好感受吧。”
索拉尔:“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
“怎么可能?”狗子说,“这种重复性的动作,能很好的把人放空,再面对这么美的景色,说不定对你的音乐创造就有了灵感。”他再加了一把劲,“而且撑竹筏的身影被拍出来,那画面有一种力量和韵律并存的美感。”
“那我先试试。”索拉尔还真信。
于是狗子,认认真真的教他划竹筏。
索拉尔动手能力还挺强,没一会儿就学会了。还特别高兴的和狗子反馈他的划竹筏感受:“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就觉得有一种拉大提琴的感觉。十分具有律动感。”
狗子:“……”
冯潇:“……”
狗子绷住表情,继续鼓励:“我就说吧,你再多感受一下。”
于是索拉尔一个人站在竹筏的一头,做撑竹筏的动力工具人。
陈狗子拉着冯潇,坐在了竹筏的另一头。感受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
冯潇以前总觉得陈狗子脑子不行,但有时候又觉得他的脑回路惊于常人。总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臭点子。
居然还有人会被他给忽悠到?!
她都不知道是应该先同情被他忽悠的索拉尔,还是该斥责陈狗子找人当免费劳动力的小心思。
嗯,算了,她选择不说话。不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好奇问:“你怎么会撑竹筏的?”
“哦,我以前小时候跟爷爷去过漓水,那时候他们那边竹筏特别多,算是乡间一种比较常见的交通工具。”
此时陈德嘉双手反撑在身后,仰坐在竹筏上。他身边的冯潇坐在竹筏上唯一一个小竹凳上。
他继续说:“我小时候什么都好奇,就顺便学了学。爷爷说过不管什么,反正技多不压身。”他这时才有些贼兮兮的和冯潇说,“爷爷说的果然没有错,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我要不是事先学会并教会了索拉尔,说不定现在还在浪费时间和他一起摸索,怎么划呢。”
冯潇想了想说:“倒也不会。”
“什么?”
“不会让你们摸索那么久啊。”她眨眨眼,“我会呀,我会教你们的。”
“啊?你怎么会的?”
冯潇托着腮,歪头看他:“那可能不能告诉你。”
“哈?这算哪门子的秘密?”
“哈哈哈……”冯潇偏身,手指伸到水中去,感受水波流动,“要是……要是我们60岁的时候,你还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的话,我应该就可以告诉你了?”
晴空丽日,碧水流波。
竹筏行动间,竹筒被挤压,发出声响咿呀。
那个女孩笑靥如花,说着关于余生的话。
陈德嘉呆了一下。
他盘腿坐起来,眼睛直直的望着冯潇,那个他爱的女孩。
“你……你……”张了几次口,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冯潇用水撩他,手指纤纤过处,带起的不止水珠,还有一些碧绿的浮萍。
“你结巴了?”
陈德嘉看了看被装在竹筏最前端的摄像头。他伸手关了冯潇身上的麦以及他自己的。
“你干什么?”
“你……”他有些扭捏地提起,“你刚才……是在向我求婚吗?”
冯潇微张着嘴,被这狗子给镇住了。
嗯,她的判断没有错。她的狗子有时候的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
开口以后狗子似乎就慢慢找回了,他的话痨体质。开始叭叭叭叭叭。
“唉呀,你是女孩子,求婚这种事情怎么也该让我来嘛。不过也没事,以后给我们的孩子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可以告诉他。他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他的爸爸向他的妈妈表白,妈妈向爸爸求婚。哇,多浪漫的事情啊。他完全可以去和他的同学炫耀他的爸爸妈妈感情是多么多么的好……”
不是。为什么要让你的孩子去和他的同学炫耀他爸爸妈妈的感情?
狗子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畅想之中,“潇潇,你想什么时候办婚礼?”
问完也不等人回答,自说自话,“要不然就明年春天吧,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我们找一个百花盛开的地方,白色的婚纱配上多彩的鲜花背景一定很好看,我一定要找一个业内特棒的摄影师来给我们的婚礼做摄像,一定要拍出再过半个世纪都不会过时的那种画面感,不然我们六七十岁的时候,再翻出来看这段影像你要是吐槽它很土然后打我怎么办,那时候我估计已经开始骨质疏松了。”
说着还傻笑了一下,似乎他自己患骨质疏松这件事情十分可乐。
又说:“你打我我倒是不怕疼,就是担心打了我以后又心疼我,觉得心里不好受。那样我也会跟着难受的……”
随着他的描述,冯潇有瞬间的恍惚。也开始随着他的思路想象那个画面。六七十岁的狗子还会像现在这么二这么狗?不过他就算老了,一定也会是一只帅狗狗。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甩甩头让自己清醒,怎么又让这只狗子给带偏了。出声打断他:“不是……那个……你听我说……”
狗子好像听了,又好像没有完全听。
他问:“你是觉得明年春天太晚了吗?那今年年底也行,就是北方太冷了,不过我们找一个南方的海岛办婚礼也是一样的,那样的话,你穿婚纱就不会冷了……”
怎么办,已经不忍心打断了?
可是还在录节目呀,她还是说: “不是你听我说……”
狗子完全在自说自话:“今年年底你都你等不及了吗?”他迟疑道,“可是,不能再快了呀,办婚礼怎么也得好好准备,选日子订婚纱,订酒店,拍婚纱照,对,还有戒指……那都是很麻烦很花时间的。”虽然嘴里说的麻烦,但眼中星光闪闪。
又总结:“我也舍不得你那么仓促的嫁给我。”
冯潇见她用言语根本阻止不了这只疯了的狗子。只好直接上手。一手擒住他的后脖子,一手捂住了他叭叭叭叭不停的嘴。
“哎呀,疼,潇潇,疼。”
冯潇低下头: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好吗?”
狗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冯潇蹲下来以后在近距离处能看到他的眼中全是她的身影。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似要扫到她的心尖尖上。
听到她说话,那双盛满笑意温柔和她身影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示意他听到了她说的话。
忽然,所有关于解释的话,冯潇都说不出口了。这让她怎么忍心打破他的幸福希冀和信赖。连她自己都觉得残忍。
其实,是他想结婚了吧?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联想到那么多。连要去哪里办婚礼,婚礼上又是什么样的场景都有诸般设想。
所以,他平日里一定畅想过无数回……
冯潇自己的这一辈子都是捡来的,在上辈子她吃够了苦,生命朝不保息。这一辈子,在完成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后,她也想得逍遥时且逍遥。
她不是也早就认定了这辈子就是眼前这个不怎么靠普却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了吗?既然如此,如他的意早点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就是想宠着自己的这只大狗子。
而且就算是按照世俗的礼节流程,他们也已经见完了所有家长,接下来说结婚似乎也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情上心头。
千言万语,却梗在喉头。
她不像狗子那般能说,能够畅所欲言的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
放下捂住狗子嘴的手。她毅然俯身吻上了,眼前那双怎么都看不够的眼睛。
一只脚半跪支住身体的重心,那一只横扫向后,用鞋底抵住竹筏最前端的便携摄像机。
狗子先是一愣。随即伸出手,扣住她的腰,仰头去找到她的唇,吻上去,一下又一下。
他现在的姿势其实不太好用力,但他吻她的时候,一点都不抖。
冯潇分心地想,这狗子的腰腹力量似乎真不错?
她好像听到了岸边传来的尖叫和起哄声,冯潇忙在他的追逐中退开,用额头抵住他的。鼻尖碰着鼻尖。
她开口,带着微微地喘:“ 呼……我们……先把麦克的风打开,专心录节目好不好?婚礼的事情等后面私下再商量?”
陈德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唇上,她想那里一定水光潋滟,因为她能感受到他再次亲上来时的那种润滑水感。
再次退开了些。又问:“听话,好不好?”
“好。”他答得乖乖的,可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点都没有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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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森林奇遇记
◎狗子拉着她的手都是汗,但攥得死紧。◎
索拉尔一个人在竹筏的另一头玩撑杆玩的不亦乐乎, 根本没注意竹筏上另外两人的动静。
本来他还想在和教他玩儿到陈德嘉反馈一下自己此时的心情和感受。却没曾想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吧!
忽然觉得找个女朋友谈个甜甜的恋爱好像也不错?
心中嘤嘤嘤,猛的把头转回去,动作太大, 差点扭到了脖子。
冯潇注意到了索拉尔。
也不再纵容陈狗子。
“放手。”
她想严厉些的,可出口的声音却是带着让人脸红的娇软。
于是她只好伸手向后, 把扣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扯下来, 用力推了一下想像树懒一样扒着自己的人。才站起来重新把麦打开。负手立在竹排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佯装看湿地风景。
却其实瞳孔中的成像并没有传输到脑中, 她还在想狗子刚才畅想的那些婚礼和他俩老了以后的画面。
良久之后。
满眼的绿意,才把她混乱的思绪慢慢拉回来。
此时索拉尔已经把竹筏划出了水杉林,来到一片开阔的水面上。
让冯潇惊讶的是这片野沼泽的水面上, 居然长着一片荷花。她本来还以为这种植物只能人工种植。
生长在热带的植物似乎都对季节不那么敏感,常年可见花果同株。
这片野荷花林也是。肥厚翠绿的荷叶和残败的枯枝可以一同出现。成熟的莲蓬, 开得碗大的荷花, 脆嫩的荷叶尖儿也可以在同一个季候共存。
冯潇拿脚踢了踢狗子。
“起来。摘点荷叶尖、荷花瓣和莲蓬回去,晚上我们吃荷花宴。”
“嗯。”狗子懒洋洋的,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招呼划船工具人索拉尔把厨房划到荷花丛当中去。
冯潇用比较大张的荷叶,编了几个荷叶碗好拿来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