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喜出望外:“啊?王爷你同意了?太好了。”
虽然决定的很仓促,但是胤G也是经过考量的,首先,他不得不承认乌拉那拉氏说的对,他和乌拉那拉氏之间确实不像夫妻,更像是相互扶持的亲人,这种感觉他也有,但是,乌拉那拉氏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哥哥,这点有待考量。
再一个,主婚人虽然不是必须要的,但是正常的婚礼是什么样,他也想完整的送给耿婧娴,而且,既然是婚礼,自然要用到正红色,有乌拉那拉氏出面,自然要更好。
而且,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对乌拉那拉氏还是很信任的,额娘也说过,乌拉那拉氏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并且,刚刚乌拉那拉氏脱口而出要当主婚人的话以及脸上的兴奋也不是假的,显然是真的替他高兴。
最后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有乌拉那拉氏给当主婚人,耿婧娴应该更能相信他的心思,不再胡思乱想。
他能答应也是综合考虑过的。
出了雅沁院,胤G摸了摸胳膊,按下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虽然能相信乌拉那拉氏,但是她实在太奇怪了。
乌拉那拉氏可不知道自己被胤G下了个奇怪的定义,正欢欢喜喜的让人把绣娘找来,这新婚夜嘛当然就要有喜服啊,离九月初三可没几天了,这不得赶紧抓紧赶快啊。
不过这补的婚礼还是得委屈一下耿婧娴了,没有迎亲送嫁,只能把屋里布置一下搞的喜庆一些了。
半个时辰后,刚午睡起的耿婧娴就看到府上的绣娘一字排开过来给她量尺寸了。
耿婧娴:“这是,要做冬装了?”
秋装不是才量了一个月,这就做冬装了,是不是太早了些?
绣娘:“离冬装还有两月,是福晋吩咐,她那儿有一匹好料子,让奴婢们给侧福晋量尺寸裁衣裳。”
耿婧娴:?
福晋对她是不是好过头了?
她是不是还得去给福晋谢恩?
第二天请安时,因为不知道福晋是给府上女眷都送衣裳还是单给她一个人,担心乌拉那拉氏难做人,特意等请安散了后才向乌拉那拉氏道谢,福晋实在是厚爱了。
乌拉那拉氏笑着拍了拍耿婧娴的手:“说什么谢不谢的话,这满府的女眷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只管等着,这身衣裳啊,保管给你个惊喜。”
胤G想补给耿婧娴的新婚夜不能比年氏的晚,那只能在九月初三之前,算下来日子可没几天了,最终选定九月初二那晚。
初二这天,还没到耿婧娴午睡该起的点就被秋霜叫起,说是福晋请她过去说话,耿婧娴想着,难道是因为明日四爷迎娶侧福晋一事福晋有事找她商量?
于是换了衣裳,让霜红照顾好多西珲后便往雅沁院去了。
一路上府里到处都开始挂上红色,虽然不是正红,但是却也是侧福晋规格的绯红色。
耿婧娴瞧着满院的红色还愣了一下,因为清漪院里是不见红的,连清漪院周围也没有。
到了雅沁院,耿婧娴原本以为乌拉那拉氏找她是有要事商量,可乌拉那拉氏却只拉着她喝茶聊天,什么正事也没说上。
就,福晋今日就这么闲的?
明日可是侧福晋进府的日子,福晋难道不需要忙起来?
耿婧娴:“福晋,今日不忙吗?”
眼见乌拉那拉氏已经从珠钗首饰,女子的胭脂口脂聊到了多西珲这两日的胃口上来,耿婧娴实在是不好意思的打断乌拉那拉氏的话。
乌拉那拉氏:“忙?忙什么?不忙啊,不过是侧福晋进门嘛,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没什么可忙的。”乌拉那拉氏一副轻松的模样。
耿婧娴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不过是侧福晋进门’?
福晋可真是…洒脱啊。
被乌拉那拉氏拉着乱七八糟的聊了一大通,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乌拉那拉氏总算是放她回去。
离开雅沁院时耿婧娴还松了口气,陪福晋聊天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啊。
回到清漪院却发现,清漪院外已经开始有喜庆的红灯笼以及各种红绸装饰。
甚至连她的院里都挂了红绸。
耿婧娴:“锦韵院也挂了?”
不是,都是侧福晋,虽然她们是后面请封的,年氏是直接指婚的,可到底不是嫡福晋,有必要把她们院里都挂上红?
霜红:“回主子,是的,府上各个院子都挂上了。”
耿婧娴:……
好吧!
耿婧娴不知道,这是为了掩饰今晚要给她补一个新婚夜,为了不让清漪院这边显露出来,特意让府上所有院子都挂上红绸。
还因为这件事,李茹芸在锦韵院生了一通气,这年氏还没进府就被她给记了一道儿。
用过晚膳后,多西珲吵着今晚要去前院睡,耿婧娴就让奶嬷嬷带她去了,天擦黑时胤G来了,乌拉那拉氏也来了,耿婧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日新侧福晋进府,今儿个怎么都找上她来了?
没等耿婧娴请安,乌拉那拉氏先扶住她,让春禾把带来的一只箱子递给秋霜。
“前几日让人给你量尺寸,如今衣裳好了,快试试,保证你会喜欢。”
耿婧娴:“爷和福晋过来,就是…送衣服?”
送衣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而且,就急着这会送衣服过来?
胤G:“是,去试试。”
耿婧娴:究竟是什么衣服,这么重要吗?
秋霜帮忙把箱子打开,红色出现在耿婧娴的视线里……
耿婧娴怔愣住,红色,喜服?
耿婧娴愣愣的看向胤G和乌拉那拉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乌拉那拉氏:“去,快试试这喜服,今晚可是你和王爷的新婚之夜,我来当主婚人。”乌拉那拉氏笑着拍了拍耿婧娴的胳膊。
胤G捏了捏耿婧娴的手:“去把衣服换上,去吧。”
耿婧娴大脑都转不过来了,福晋,给她送来了一身只有嫡妻才能穿的正红色喜服,还说今晚是四爷和她的新婚夜,福晋当主婚人?
四爷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还让她去把衣服换上?
都这么癫的吗?
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谁疯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在耿婧娴发懵中完成,她换上了这身新嫁衣,出奇的合身,还让霜红上了一个新嫁娘的妆容。
四爷也换了一身喜服,并且在福晋的主持下,牵着她的手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所有正常婚礼该有的一切全部都补给了她。
做了主婚人,亲眼见证崽儿的婚礼后,乌拉那拉氏便回去了,回去前还说了一连串的祝福吉祥话,什么‘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直接把耿婧娴都给炸懵了。
福晋,这是真的很洒脱啊。
“爷,我这是在做梦吗?”乌拉那拉氏走后,耿婧娴看着和她一样一身喜服的胤G,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处,呐呐问道。
胤G笑着捏了捏耿婧娴的脸颊:“疼不疼,疼就不是假的。”
疼,当然是疼的,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耿婧娴的眼睛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一颗一颗仿佛断落的珍珠一样。
四爷居然在今天补给她一个婚礼,一个洞房花烛夜?
胤G一瞧,怎么不是高兴反而哭了起来,连忙搂住耿婧娴,轻轻的替她拭去眼泪:“哭什么?这不该是高兴的吗?爷说过,爷是你一个人的,之前你进府时这些都不合规矩,现在,都补给你,你应该笑才是。”
耿婧娴:“爷也是有喜欢我的是吗?爷的心里也是有我的是吗?”耿婧娴眼泪不止,抓着胤G的手再三确认道。
胤G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傻,爷心里当然是有你的,也只有你。”
耿婧娴抱住胤G,把头埋进胤G的怀里轻轻蹭了蹭。
有胤G这句话,那就够了。
耿婧娴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不论年氏进府以后,胤G会不会和梦里一样对年氏百般宠爱,她都决定要争一争了。
不为别的,就为此时此刻胤G的这番话和心意,至于争的结果,她愿意全盘接受,是输是赢,她认了。
第122章
九月初三,年氏进府,胤G没有亲自去迎亲,由迎亲队伍去接的人。
知道雍亲王没有亲自来迎亲,年月雅,也就是要进门的年侧福晋在屋里生闷气,怎么也不肯出门,直到亲哥哥年羹尧亲自来劝说安抚,这才没误了吉时,准时离开年府。
望着迎亲队伍离开的身影,年羹尧皱着眉头暗暗叹息,自家妹妹这是被家人给惯坏了,作为府中的独女,又是老来女,自然是备受宠爱的。
这一朝嫁入皇家,若是还这般使小性子可实在不妙,据她所知,雍亲王府上女眷虽不多,但是有一耿侧福晋颇为受宠。
而雍亲王子嗣方面也挺丰富。膝下五位阿哥三位格格,自家妹妹这个时候进府,有其优势,但也有劣势。
优势便是,他这妹妹,虽然脾气不小,但是年纪小,模样出众而娇俏,是出了名的美人儿,而且最是能讨人欢心,雍亲王府哪怕是受宠的耿侧福晋位置已经二十岁往上,进府可有六年多,说不准雍亲王早就厌烦了,这是他妹妹的优势。
而劣势也恰恰是这点,府里其他女眷伺候雍亲王时间可不短,对雍亲王的了解程度可比他妹妹要多的多,如果雍亲王又是个念旧情的,她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作为雍亲王门下之人,自家妹妹能进雍亲王府自然是最好的归宿,他自然高兴,可也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只希望她进府后能凭着自己的美貌与才情,笼络住雍亲王才好。
转而又一想,雍亲王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同样身为男人他还是了解男人的,就他妹妹这倾国倾城的模样,哪有男人不喜欢的,他现在的担心,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侧福晋进府自然是要比格格们进府要热闹隆重的多,一阵忙碌下来,回到清漪院时,晚霞已经遍布天际。
今日穿着红色喜服的四爷很是俊朗,但是耿婧娴心里没有丝毫酸涩,因为在她心里,昨晚为她穿上喜服的四爷才是最俊朗的。
因为有昨晚的事在前,哪怕知道今晚四爷要留宿在年月雅的雅风院里她也不难过,以前她总想着,等年月雅进府后,所有一切都和梦里一样,她会像梦里一样失宠,无法改变那就顺应梦境的发展就好。
但是现在,她既然决定要争上一争,那就不会害怕和年月雅对上。
昨晚躺在床上,四爷同她说了很多话,四爷说,年月雅是作为侧福晋进府,同格格不一样,他得留在雅风院,但是,他不会碰年月雅。
耿婧娴不知道胤G那么说只是为了宽她的心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还是真的会做到,也不知道若是真的,胤G会用什么办法在年月雅的新婚夜不动她,但是至少她不害怕了。
多西珲:“额娘,多西珲今晚想和额娘一起睡好不好?”多西珲凑到耿婧娴身边来,头搭在耿婧娴胳膊上,眨巴眨巴眼睛道。
今日府里很热闹,她问曜儿府里为什么会这么热闹,曜儿告诉她,说是阿玛娶侧福晋了。
侧福晋是什么她懂,因为自家额娘也是侧福晋,二姐姐的额娘也是侧福晋,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阿玛会娶新的侧福晋。
难道额娘,还有二姐姐的额娘她们这个侧福晋旧了吗?那不然为什么要有新的呢?
曜儿说不让她问那么多,曜儿还说让她今晚缠着额娘,要和额娘一起睡,要哄额娘开心。
多西珲心里疑惑,为什么要哄额娘开心呢?额娘明明看起来就不难过,至少不像之前那么难过,额娘看起来挺开心的。
不过,要缠着额娘,和额娘一起睡的事她挺乐意的,她最喜欢和额娘一起睡了,额娘香香的软软的,晚上会搂着她一起睡,她最喜欢了。
只是阿玛经常会来额娘这儿,阿玛和额娘睡都会让奶嬷嬷把她抱走,她就少了很多和额娘一起睡的机会。
所以,曜儿一提出来她就同意了。
这会儿正期待的望着自己额娘。
耿婧娴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额头去曾多西珲的额头,笑着道:“当然可以啊,额娘也想和我们多西珲一起睡呢,乖乖,额娘给你洗澡?”
多西珲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呀,额娘,你有没有开心一点?曜儿和多西珲都想额娘每天开开心心的。”
耿婧娴一怔,随即知道多西珲的意思,心里还怪酸涩的,让两个宝贝担心她了,实在是不应该。
耿婧娴:“只要多西珲和曜儿在额娘身边,额娘每天都是开心的。”
多西珲一听开心的笑了,窝在自家额娘怀里撒娇,蹭啊蹭的。
夜里,耿婧娴突然从梦中惊醒,多西珲睡觉不老实,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难怪会觉得喘不过来气了。
耿婧娴坐起来,轻轻的把多西珲摆正放好给她盖上薄被,一连串的动作丝毫没有把多西珲惊醒,睡的可香了,或许是梦里梦到了好吃的,这会儿还砸吧砸吧嘴。
耿婧娴在多西珲额头亲了亲,抬手在多西珲的小腹上轻轻的拍着,思绪却不由的飞远了。
刚刚的惊醒,除了有多西珲压在身上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时隔多年,她又梦到了那些事。
梦里的事发生在年月雅进府的第四个月,正月二十三,连着下了两天大雪,风一直吹个没停,冷的很,而那天也是请安的日子。
梦里的她和府里其他女眷都是淡淡的,唯独和钮钴禄氏‘谈得来’些,那天请安,清漪院和书芳院本就离得近,请安的日子她二人也多结伴而行。
那日也一样,她二人一块去雅沁院,转过长廊时,遇到了年月雅带着丫鬟过来,她和钮钴禄氏便上前请安。
年月雅面上那居高自傲,瞧不起她们的眼神她到现在也还能记住。
年月雅是侧福晋,她们自然不敢走在年月雅前头,年月雅只目光轻瞥了她们一眼便从她们跟前走过。
然而意外也在此时发生,在经过她身边时年月雅脚下踩到积雪融化的鹅卵石时,踉跄不稳的往前扑去。
而就站在一旁的她自然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了一把。
然而不仅没能把年月雅扶住,反而和年月雅一起摔到了地上,年月雅手上戴的玉镯被磕到地上断开了。
之后,年月雅却说她不是因为脚滑才摔倒,而是因为有人推了她一把才摔倒的,至于推她的人,便是站在年月雅身边的她。
这件事闹到福晋那儿,她坚持说她没有做过这种事,没有推年月雅,可年月雅却是信誓旦旦的说就是她推的,并且年月雅的丫鬟给她作证,是她推的。
她望向钮钴禄氏,希望钮钴禄氏能给她作证,可钮钴禄氏却说她站在后方,并没有看到她有没有推年月雅,只是觉得她应该可能不会干这种事。
应该,可能,这根本不能作为证词。
最后,年月雅秉着有人证在,她一个侧福晋,若不是真的被推了一把,又怎么会去陷害一个无宠的格格为理由,让福晋偏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