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岫烟:“……”
她爹这是想哪去了!
林云志看到她脸上的伤,顿时大怒:“谁伤了你,你跟爹说,爹去劈了他!”
林岫烟心里温暖,她爹果然还是记忆中那个护短的爹。
她想起自己前世年幼时,张扬恣意,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闯了多少祸,都是林云志帮她收拾善后。
她刚想解释,姜心柔隐忍委屈的声音传来:“表姐心情不好,想怎么打柔儿都可以。”
“但是现在姨父在谈正事,还请表姐把合约先给管事,不要让管事看了笑话。”
如果不是怕损坏合约,姜心柔早就动手去抢了。
她给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会意,忙道:“林老爷既然已经在合约上签了字,就请给我吧!”
林云志便道:“烟儿先把合约给管事,一会再跟爹说你闯下的祸。”
林岫烟抽回思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吸着鼻子应了一声,然后就把合约上林云志签字的地方撕了下来,把合约扔在姜心柔的脸上:“给你。”
姜心柔的心在滴血,顾不得扮柔弱,问:“表姐这是什么意思?”
林岫烟没理她,擦干眼角的泪,喝道:“来人,把这管事给我拿下!”
守在外面的家丁没有动,林云志怒了:“大小姐的话,你们都敢不听呢?”
几个家丁立即进来把扭住管事,将他按在地上。
管事大惊:“林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云志问林岫烟:“烟儿,你是什么意思?”
管事:“……”
姜心柔:“……”
她差点忘了,林云志对外精明无比,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在林岫烟的面前,就是个没有底线的宠女狂魔!
林岫烟还没回答,林云志又小声道:“他是新知堂的管事,无缘无故把他拿下,会不会不太好?”
管事:“……”
姜心柔:“……”
林岫烟看着她爹询问的样子,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前世得浑成什么样子,才会让对她千依百顺的爹陷入绝境!
她吸了吸鼻子道:“爹,新知堂并没有开辟出自己的运输线,是个空壳子!”
前世林云志放了十万两银子到新知堂后,所谓的运输线,全部都需要林云志亲自带人拓展。
拓展路线的时候林云志遇到山匪,险些丧命。
林云志有些意外:“这不可能,我之前让心柔打听过了,他们确实有自己的运输线。”
“一个月前,林府有一批货物是经新知堂运出去的,如今货款已经回拢了,不会有问题。”
他是经人介绍知道新知堂的,打探出来的消息都是可靠的,否则他也不会投十万两银子进去。
姜心柔的肝都颤了,林岫烟这个废物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忙道:“表姐从来没有接触过生意的事情,不懂这些,弄错了也情有可原。”
林岫烟没理姜心柔,看着林云志道:“有没有问题,爹再派林暗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姜心柔还想说什么,林云志已经兴奋地道:“烟儿难得对生意上的事情感兴趣,爹现在就派人去查。”
姜心柔:“……”
她不能让林云志去查,一查就会露馅!
她忙道:“姨父,生意上的事情表姐根本就不懂,她估计就是在外面听人胡说八道。”
“新知堂的事情是我亲自去查的,姨父难道信不过我吗?”
第6章 激动到流泪
林岫烟认真地道:“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新知堂的事我觉得还是多查一遍会更加保险。”
她说到这里看向姜心柔:“我爹又没说不信你,表妹急什么?”
姜心柔:“……”
她急当然是因为她心虚,她好想撕了林岫烟!
她看了管事一眼,管事会意,一脸傲慢地道:“林大小姐可能不知道,新知堂是城主大人的产业。”
“林大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去亲自问城主大人。”
姜心柔附和:“表姐,合约都谈好了,你派人去查新知堂,城主怕是会生气。”
以往只要一说到周尘阳,林岫烟就会乖乖就范,她相信这次也一样。
果然,林岫烟的眉头微皱,把合约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她看了一半,抬脚就朝管事踢去:“你还敢说你不是骗子,十万两银子才两成的股份,新知堂是金子做的?”
她说完又瞪姜心柔:“渣……阳哥哥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弄出这种合约来坑我家!”
“你跟着我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么明显的骗局,你居然都看不出来?”
姜心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那张合约的问题,她当然知道。
她能说服林云志签下合约,不过是有林岫烟喜欢周尘阳这个根软肋在。
现在林岫烟自己跑出来反对,说这是个骗局,她一时间还真没法反驳。
她喃喃地道:“这……”
林岫烟没理她,扭头训林云志:“爹,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能签这种条款!”
林云志不但不生气,还有着奇葩的关注点:“烟儿,你看得懂上面的条约?”
林岫烟点了一下头。
林云志立即吩咐一旁的小厮:“快去通知厨房,就说大小姐今天看得懂条约了,全府加菜,再开坛好酒庆祝!”
林岫烟:“……”
她之前是不是太废材呢?不过是看得懂合约,就把她爹高兴成这副样子?
姜心柔:“……”
她心里酸水直冒,林岫烟就是个废物,她比林岫烟强一千倍一万倍,林云志为什么对她就远不如林岫烟好!
难道就因为林岫烟是亲生的吗?
她好恨!
她看着眼前的走向已经完全失控,急道:“姨父,这合约……”
林云志认真地道:“烟儿说这合约是骗局,那就是骗局。”
姜心柔:“……”
林云志也太没原则了!
她要被这对父女给气死了!
她和周尘阳布了那么久的局,眼见得就要成功了,林岫烟一来就毁了个干净!
她急道:“姨父,新知堂真的是城主的!”
林云志还没说话,林岫烟冷笑了一声:“表妹,是你被人骗了?还是你觉得阳哥哥是那种吃了女人软饭还要坑死对方全家的男人?”
“他想要银子,跟我说一声就好,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姜心柔:“……”
她当然不能承认周尘阳是吃软饭的,林岫烟的话说得太难听了!
林云志在旁打了个哈哈:“我知道你们两姐妹都是为了家里好。”
“不过这事我仔细想想,也觉得不对,如果新知堂的幕后东家真的是尘阳,他不会一句话都不说。”
“你们姐妹二人自小感情深厚,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坏了姐妹情分。”
他这样说了,姜心柔还能说什么?她怄得能吐出一升血来!
林岫烟问:“爹,这个管事要怎么处置?”
林云志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问道:“烟儿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林岫烟回答:“现在我们有合约为证,算是人证物证都有。”
“我们林府也算是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凡事得做表率,当然是要把他扭送官府,以防他再去骗别人。”
林云志赞许地点头:“来人,把这个骗子送进官府。”
林岫烟对她爹竖起大拇指。
姜心柔见事不对,立即让她的贴身婢女红袖出去给周尘阳送信。
林岫烟斜眼看到这一幕,眼里露出嘲讽,姜心柔做得这么明显,她前世却毫无所察,也是蠢到家了。
她趁着人扭送管事出门报官的时候,把林暗拉过来小声说了几句话,林暗轻点了一下头,就跟了出去。
林云志看到她这个小动作也没放在心上。
他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林府所有的一切都得交到她的手里,他身边的人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这样的老江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份合约的问题?
他是怕林岫烟嫁给周尘阳会受委屈,所以才会违心签那个合约,想要花钱买她的幸福。
林岫烟亲自出面反对,是一时兴起还是误打误撞,他还得再观察观察,但也不耽误他高兴。
林云志让人请来大夫给林岫烟上药,才发现她修长的脖颈上有好几个发黑的指印,把他心疼得不行。
他问她:“你昨夜去哪里呢?把自己弄成这样?”
姜心柔在旁竖起了耳朵,心里有些担心,昨夜的事情林岫烟知道多少?
她一脸担心地道:“表姐以后还是别往外跑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又闯祸了吧!”
“是谁这么大胆,把你伤成这样?回头让姨父收拾他!”
林岫烟的杏眼缓缓地扫过姜心柔,许是她的眼睛太过通透,姜心柔被看得心虚,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眼神。
她满脸杀气地道:“我没看清是谁,但是若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岫烟没有明说姜心柔和周尘阳害她的事,不过是因为昨天斗兽场里,姜心柔和周尘阳都没有出面。
她看起来便像是被看她不顺眼的人算计扔进去的。
她知道林云志不但疼她,对姜心柔也极好。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林岫烟说姜心柔要杀她,林云志未必会信。
重活一世,林岫烟也算活明白了,以前是她爹保护她,以后她会保护好她爹。
姜心柔暗暗松了口气,她就知道林岫烟这个废物什么都发现不了。
林云志却咽不下这口气,他的女儿被人打了岂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她上好药后对着林云志撒了会娇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推开房间的那一刻,看到熟悉的布局,眼泪差点就要滚落下来。
前世的林府,被人一把火烧了干净,这间房间她已经很久没来了。
一记低沉却悦耳的声音传来:“我们这才分开几个时辰,你看到我就激动到流泪,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林岫烟吓了一大跳,一扭头就看夜君扉躺在她的绣床上!
第7章 从天而降的情夫
夜君扉一身雪衣半卧在她的绣床上,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他的墨发披散开,桃花眼微横,眼角的红痣看起来妖冶邪魅。
他修长的手指头勾着一样东西,缠着上面细细的带子漫无目的地转着。
林岫烟的目光落在他手指头的东西上时,脑子蒙了一瞬,脸瞬间就红了。
那是她的肚兜!
她冲过去想将肚兜抢过来,他的手臂一伸一勾,她重心不稳,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她一入怀,他原本将要失控的血脉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他此时已经能完全确认,她确实就是他要找的特殊体质。
夜君扉温和地问:“你这样对我投怀送抱,是嫌我昨夜没满足你?”
林岫烟:“……”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就他这话,她怕是会真的以为自己昨夜跟他发生了什么。
她咬着牙问:“你怎么进来的?”
夜君扉回答:“当然是走进来的。”
林岫烟:“……”
她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但是他也没必要在她的床上等着她啊!
他伸手把肚兜盖在她的脸上:“血玉草呢?”
林岫烟一把扯下脸上的肚兜,深吸一口气满脸堆笑地道:“血玉草在城主府里。”
夜君扉的语气更温和了:“你不是说血玉草在你这里吗?”
林岫烟回答:“公子记错了,我说的是我知道血玉草在哪里,并没有说我有血玉草。”
夜君扉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记忆力不好?是我记错呢?”
前世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当他微凉的指尖轻轻碰到她的脸上时,她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她疯狂摇头:“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没说清楚。”
夜君扉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问她:“你之前认识我?”
今天初见时,她看到他时的眼神就不对。
他知道自己的长相,正常情况下,女子看到他第一眼时绝不会是她的那种眼神。
虽然她后面极力掩饰,却依旧透着古怪。
且她今天做的事情,看着既娇蛮又纨绔,却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处处透着聪慧。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之前认识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没证据。
林岫烟当然不会承认,十分真诚地道:“我之前从没见过公子,公子找到我家里来,是认识我吗?”
夜君扉的桃花眼将她的表情和反应一点不落的扫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端倪。
难道他弄错呢?
他凉凉一笑:“你在渝城名气这么大,找到你家不难吧?”
林岫烟:“……”
她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公子已经知道玉血草的下落,就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对他比了个请的动作。
夜君扉却不动分毫:“谁告诉你我知道玉血草的下落就会放过你?”
林岫烟:“……”
夜君扉捏在她脸上的手略加大了几分力道:“难道你觉得夜里脱了我的衣衫,当众脱了我裤子的事,用这么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能揭过去?”
林岫烟重活一世,她想弄死周尘阳和姜心柔,却一点都不想再招惹夜君扉。
她对天起誓:“若玉血草不在城主府里,我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夜君扉歪着头看着她,眼里满是趣味。
林岫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只得硬着头皮问:“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夜君扉的眼里趣味更浓:“要不你当着我的面,把自己脱光试试?”
林岫烟:“……”
如果她脱光了,就能彻底和他划清界线,她也是愿意的。
她想起前世和夜君扉相处的种种,他对女子极为厌恶,自己或许可以拼一回。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伸手解自己的衣带。
夜君扉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眼里的趣味半点不加掩饰,完全没有喊停的意思。
林岫烟脱到只余下里衣的时候,实在是撑不住停了下来。
夜君扉的眉梢一挑:“继续啊!”
林岫烟:“……”
为什么事情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脱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跟他确认:“我脱光之后,你就离开吗?”
夜君扉笑得柔情似水:“当然不会,刚才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让你试试。”
“我突然发现你人长得丑,脱衣衫的样子还挺赏心悦目的,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天天看你脱衣衫。”
林岫烟:“……”
林岫烟:“!!!!!”
她想掐死他!
她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衣衫重新穿好。
也是知道他是她惹不起的人,要不然非打爆他的头不可!
他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含笑问:“你是不是想打我?”
林岫烟磨了磨牙,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不敢!”
夜君扉手撑着床坐直了些:“是不敢而不是想,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真是太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