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会回想,曾经颜姝在闺中时,给他做这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姿势,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好奇问颜姝:“之前为我做香囊的时候,有没有担心过,我若是不要,会怎么办?”
颜姝当然担心过,但她现在是不可能承认的。她仰着下巴,神情倨傲但忍不住有笑意:“没有担心,我何必担心那个?只需要让你知道就好了。”
“哦,所以说,那时候你对我还没有情意,只是看中了我世子的身份。”奚元钧一语道破。
若颜姝说会担心,他就要说,颜姝早就对他情根深种。
他倒也没说错,颜姝认可了他的自知之明:“的确,要是当时就喜欢你,怎么会不担心你不收呢?”
奚元钧面上的笑僵住,心肌梗塞,他站起身来,一把打横抱起颜姝,走向内室,语气危险:“恭喜颜姑娘如今得偿所愿,做了世子夫人。但你要知道,做世子夫人的代价,可是大得很呢。”
内室传来两人笑闹声,桑荷赶紧将帷幔全都散了下来。
不过青天白日的,奚元钧并没有胡来,他只是将颜姝放在床上,吓唬她。
颜姝滚到他们的婚床最里面,扯起圆枕来丢到奚元钧身上:“我累得很,你消停消停。”
奚元钧握住她的手腕,任她打闹,最终只是合衣抱了一会儿,还给颜姝哄睡着了。
二人如此你侬我侬地又过了一个多月,颜姝给奚元钧的香囊做好了,和之前做的那个别无二致。浅色做底,其上有两只精巧生动的鸳鸯。
奚元钧心满意足地把香囊挂上了身,无论什么时候都戴着。
他素来常穿深色的衣物,这香囊在他身上格外吸睛,凡是注意看了他的,没谁不发现这奇巧的小玩意,再多余问上一嘴,就会得到奚元钧得意的介绍“我家夫人为我做的”。
从前没见过这鸳鸯落水香囊的,倒不会意外,妻子为丈夫做香囊,那是常有的事。
然而给奚元钧从前那时常一起玩的一群公子看见,可就了不得了。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好几人还以为看错了。
“元钧,你用了什么手段,竟把这玩意儿又找回来了?”
奚元钧提溜着小香囊把玩:“找?怎么找,你们嫂夫人重新又给我做了一个。”
秦少珩盯着那在水里扑腾的小鸳鸯,摇摇头,笑话说:“恐怕又是你千哄万求的吧。”他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奚元钧留。
他们这群人,如今都知道,奚元钧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如今被夫人颜姝治得服服帖帖,把人捧在手心上,打他一巴掌,都担心她手掌会不会疼。
奚元钧在外面被笑话,也从来不解释。就像现在,秦少珩毫不留情拆穿他,他也不急,只摇摇头说:“你们不懂。”
没成亲之前,奚元钧也不懂,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他捧着供着,只看她露个笑,也教他如何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