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板娘叫吴深师父,沈煜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竟不知道吴深与这老板娘是师徒关系!
该死的!
他与吴深认识了三四年,他不仅不知道吴深是断袖,还不知道他们时不时来的芳香楼,竟是吴深自己开的。
一年啊,整整一年啊,他来了这芳香楼整整一年,怎么说十来次也有了,而这十来次,他一直以为伺候自己的真是什么神秘女人,结果竟然是吴深!
杀了他, “快点杀了他,统统都杀了,一个也不要留!快点!”
这些人多活一秒,就让沈煜恶心到要死。
这要是让林雪知道,让那些爱慕他的千金小姐们知道,该会怎么看他!
在沈煜一声声疯狂的咆哮下,吴深和芳香楼的所有人,全都死了个精光,无一生还。
最后,还一把火将整个芳香楼给烧成灰烬。
山脚下的百姓见火势漫天,纷纷赶上去帮忙灭火,而也有人忙去官府禀报。
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杨忠兴还有点浑浑噩噩的,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害得所有芳香楼的人死绝。
那血流成河,残肢断骸的模样,让他挥之不去。
中书令见他丢了魂般的回来,温声问, “怎么了?煜王和吴深究竟是什么瓜,让你害怕成这样?”
从林悠贼兮兮的心声来看,那两人必定是有瓜的。
“吴深是断袖,而且还是个怪癖的断袖,他玷污了王爷,被杀了,而且那个芳香楼居然就是吴深和他徒弟开的,王爷暴怒,把所有人都杀了,放火了。”
杨忠兴有些木讷地说着,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闻言,中书令愕然住了。
“这,这么大的一个瓜……”
这着实太匪夷所思了。
简直是前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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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盛京城中,传满了芳香楼的舆论。
有的猜测是被盗窃,杀人灭口,有的人则是猜测被仇人所害。
当然,后者更为显着一些。
否则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金銮殿中。
煜王上前一步,朝着高位上懒洋洋的女人道: “经过昨日的考验,本王觉得杨忠兴处事圆滑,细心周到,很是适合兵部侍郎的位置。”
“哦?”
林悠幽幽吐出一个字,语调颇有些玩味。
“那吴深又是有何不足之处?”
昨日之事,炎智已经禀报了林悠,林悠也跟杨忠兴同样的骇然,也有些同情那些芳香楼的人,但后来听炎智所讲,他调查了番芳香楼,发现他们有倒卖人口的嫌疑,林悠也就不同情了。
反而倒是让沈煜替百姓们,解决了一个大患。
提起吴深,沈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绿了起来,仿佛下一瞬就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他沉着脸道: “吴深行事狠辣,对待手下没有丝毫情谊,容易寒了手下们的心,从而使事情变得复杂化。”
“嗯。”林悠懒洋洋地应了声, “那吴深便继续在武库司待着吧。”
“贵妃娘娘,臣听闻,吴深昨日去了芳香楼泡温泉,恰巧碰上了芳香楼仇敌来寻仇,被一把火给烧了,吴府到现在还在捞人,估计是九死一生了。”
有位大臣开了口。
一时间,朝堂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皆是疑惑的议论多一点。
下朝回到云乾宫,林悠收到了后日婵妃要举办生辰宴的消息,林悠心中呵呵。
【这是刚从静心堂出来,就要开始整活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妮子指不定备着大招等她呢。】
沈景安用着膳,就听她心中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的道: “若是不想去,可不去。”
经过昨日贤妃之事,沈景安现在对其他嫔妃越发的淡然了。
“婵妃在静心堂这么久,如今出来,便是自己的生辰,想必是会办的很热闹,臣妾不去的话,岂不是可惜了。”
林悠眨了眨美眸,很是兴奋的模样。
沈景安只得道: “随你。”
用完膳,林悠想起长公主的事,还是决定跟沈景安说一声。
虽然她知道炎智都会禀报给沈景安,但自己与他说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上次那个疯子郡王以她的冷饮为由,让她吃闭门羹,这次她要带着太医去,带着沈景安的令牌去,看他还敢不敢将她关在门外。
虽然上次,她是可以强硬进去的,但她又不想闹得太大,给长公主难堪,毕竟郡王的事,还没人知道,她也怕长公主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可是大盛朝的长公主,若是让众百姓知晓她的婚约如此丑陋不堪,她该有多狼狈,她总得给她一些时间缓缓。
第67章 给本宫在府外跪着
“嗯,去吧,你告诉长姐一声,倘若她想和离,能承受得住被世人议论为弃妇的准备,朕可为她做主。”
沈景安眸子微眯,长姐自小就待他不错,即使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太搭理她,但她依旧对自己很温柔,总是会怕他想不开,时常带他玩,开导他。
当然有时候,也会骂他。
他自小身体有恙,可他有母后和长姐的疼爱,只是他身为太子,需要很多事情要学,还总是要见太医,所以他和母后还有长姐见面的时间很少。
他也从未把对她们的爱表达出来,可自己的心中永远有她们的份量。
“那皇上可不可以将您的令牌,借给臣妾用一用?”
林悠弱弱的问。
沈景安瞥她,琥珀色的眼眸淡然地看着她。
林悠眨了眨眼。
【这么看着我作甚?该不会是爱上本宫了吧?】
【不对,他应该不会爱上我的,人家可是有白月光的。】
白月光?
沈景安眸色微动。
什么是白月光?
【系统,你说这病秧子皇帝的白月光是谁啊?】
那书中也没有说清楚。
【等等啊,本统子看一看。】
在数据里搜了好一会儿,系统道【查不到啊宿主!好生奇怪!】
林悠挑眉【竟然查不到?】
“咳咳……”
听着一人一统疑惑的话,沈景安打断了她们。
“朕的令牌,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的,只有这一次机会。”
“好,好,臣妾一定把握好这次机会。”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长公主的事得要尽快解决。
事不宜迟,林悠扒拉完饭,抓了几个水果,就跟着炎智和大丫出宫。
这次,郡王府依旧是关着门的,大丫事先上前敲了几下。
直到第五下时,里面的人才不耐烦地开了门。
探头见是大丫和林悠,当下就要关门。
炎智一脚上去,就将门给踹开,一时间,门内涌来了数十位护卫,林悠玉手举起,手中金灿灿的令牌,让所有的人都顿在了原地。
“此令牌,如圣上亲临,给本宫去叫你们的郡王滚过来。”
林悠板着清媚的容颜,气势倒是凌厉起来了。
很快,郡王就惶恐地过来,颤颤巍巍地跪下。
“臣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林悠拿着令牌,走到他跟前,勾唇, “上次你以本宫的冷饮为由,将本宫关在门外,现在,你,便去门外跪着,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得起身,不得踏进府中。”
沈温手指曲起,攥成拳头,他压制着心中愤懑,说了句是,就到了门外跪下。
他原本以为,林悠不过就是一个飞上枝头的麻雀,没有什么可惧的,但没想到她如今竟是在金銮殿听政。
之前他一直忙着验证自己不孕的事情,回府后又发生了那件事,他就没有什么心情去听朝堂的事,所以上次将林悠关在门外时,他并不知道林悠听政的事。
否则他也不敢那般做。
这事还是后来去好兄台那做客,他才知晓。
林悠见他乖乖的去门外跪着,这才收回目光,朝长公主所在的院子走去。
彼时,长公主正在房中,拿着本书,可目光是呆滞的,无神的。
林悠进来了她都没有发现,直到林悠坐到她跟前,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林悠的脸映入她眼帘那一刻,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抱着林悠,忍不住低声啜泣着。
林悠轻轻拍着她的背,也没有多问,静静地陪着她。
良久,沈玉宁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这才松开林悠。
“皇上让我告诉你,若你能承受得住弃妇的舆论,愿意和离,他可为你做主。”
林悠拿出了手中的令牌,让沈玉宁看。
见到这令牌,听到这句话,沈玉宁眼眶忍不住又湿润起来。
她没有想到,她那性子清冷,少言寡语的弟弟,居然会为了她,而让林悠拿着如此珍贵的令牌,来郡王府为她撑腰。
她和沈温的婚约是先帝在她们刚出生时,就赐下的。
沈温还未出生时,父亲就在外出时,被山匪劫持杀死,而母亲在生他后,就因身子太虚,没能抗得住,也跟着去了。
当时,沈温只有一位年事已高的祖父,他祖父便是先帝的堂叔,也算是看着先帝长大的,在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时,他便跟先帝求婚,求先帝给长公主和沈温赐婚。
这样一来,沈温日后便能有依仗,能在盛京中平安长大,能不受人欺凌,能不受人轻视。
先帝见长公主和沈温八字也合,便答应下来。
在老堂叔去世后,先帝会让人时不时的带长公主去郡王府跟沈温玩耍,让两人从小培养感情,所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互相喜欢。
那结婚的事,便也就水到渠成。
婚后两人更是感情深厚和睦,可没想到……
这几天的时间,沈玉宁只要一想到,她和沈温之间的种种,她的心就犹如被一刀刀凌迟着。
说是彻底对沈温无情,是不可能的。
可对他失望透顶,也是真的。
她不怕外人如何议论她,笑话她,可她怕的是,自己拔不出对沈温的感情。
这是她用半生灌溉的爱,如何能轻易拔除呢?
可,他每日都来跟她洗脑,那样的眼神,让她恶心。
或许是他知道自己离不开他,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吧。
现在看到沈景安的这枚令牌,想到母后,想到皇家的尊严,她纠结复杂的心,在这一刻,如被打了定心丸。
人活在世上,也不一定要为一个人打转着,男人可以拥有三妻四妾,那么女人又有何不可!
她也可以像皇叔那般,做自己的营生,为自己而活。
相信皇弟和母后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她紧紧握住了林悠的手,眼神坚定, “不过是舆论罢了,终归有一天会淡去,身为大盛朝公主,若是连这点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住,那日后又该如何与敌国对峙。”
“好,很棒。”
林悠被她这番坚如磐石的精神,给振奋住了。
眼里不禁流露出了敬佩之色。
【不愧是太后的女儿啊,跟太后一样又飒又美,爱了爱了。】
沈玉宁:爱了?
悠贵妃这是爱上她的意思吗?
这,如何使得。
沈玉宁干巴巴地将林悠的手松开,没敢再握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现在跟本宫走,还是?”
第68章 本王何时有个妹妹了?
沈玉宁沉思了会道: “明日可是婵妃的生辰宴?”
她今早也收到了帖子。
林悠点头。
“那你便先回去,我明日再进宫,届时我以陪母后为由,在宫中小住,然后……”
沈玉宁说此,附在林悠耳边说了起来。
听完,林悠对她竖起了根大拇指,两人聊着聊着,竟是聊到了以后的生活,沈玉宁不禁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约莫一个时辰后,长公主才和林悠有说有笑地从院子中出来。
跪在门外的沈温,双脚都已经麻痹,膝盖更是疼得不行,又正值炎炎烈日,加上周围都是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他这会已经要晕了过去。
恍惚间看见沈玉宁和林悠出来,他的眼睛方才努力睁开, “宁儿。”
在外人面前,他依旧要保持着自己深爱沈玉宁的模样。
而沈玉宁也恢复之前的温婉恩爱样,上前扶起了他。
林悠瞥了眼沈温, “本宫今日来是受了太后和皇上的旨意,让长公主明日进宫一趟,希望驸马不要再耍什么小心思。”
闻言,沈温忙躬身作揖, “臣遵旨。”
这人多看一眼,林悠都觉得恶心,摆架走人。
街边的百姓们还在议论着,很是疑惑沈温究竟是做了什么,竟让贵妃娘娘这般惩罚警告。
沈温干笑着目送林悠的马车远去,这才进入郡王府,门一关上,沈温就狠狠地扼住了沈玉宁的手腕, “你跟贵妃说什么了?”
“是不是将那件事告知了她?”
他脸上布满了狠意。
他虽然已经警告过沈玉宁,可难保她会不听。
沈玉宁被他扼的手疼,可她还是扯唇笑了笑, “温郎,夫妻本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又怎么会将这等丑闻,让其他人知道。”
看着跟前女人苦涩的笑,沈温不免有些心疼了, “抱歉宁儿,方才是我鲁莽了。”
他当即命人拿来了药膏,帮沈玉宁上药,等情绪稳定下来,他颇有些小心的问, “宁儿,孩子的事……”
沈玉宁微垂着的眸色微沉,可再抬起来时,已变得温婉,“容我再考虑几天好么?”
“好,多想几天,多想可爱的孩子,多想我们以后幸福的未来,你就会想得开了。”
见她态度柔和下来,沈温只觉有戏,便答应了,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麻木疼痛的双腿也不疼了。
这一夜,沈温睡的格外香,而沈玉宁却迟迟不眠。
第二日,她看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怕进宫让太后看到担忧,就让丫鬟给自己画了个浓妆。
大家都知道蝉妃是太后的侄女,也深得太后喜爱,又是国公府放在心尖上的小嫡女,收到帖子后,都无一拒绝。
而这些人中,便有林雪在其中。
连氏不想跟林雪一道,可想到入宫就能见到林悠,只得冷着张脸与林雪一起,不过,连氏没有让林雪跟自己同坐一辆马车,而是让她坐在了后一辆。
林雪抿紧了唇,很明显连氏这是在让她难堪。
半路上时,连氏的马车与别人的马车发生了碰撞。
听得前面有争吵,林雪自然是要趁机上去好好表现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