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对他们招招手。
伏月边走边嘀咕：“师兄啊，我们和他才见了一面，你就把什么事都告诉他，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吧？”宋郅泽很惊讶，“他长得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又不缺钱，还好心送我们过来，怎么会是坏人呢？”
“坏人脸上只会写着坏人两个字吗。”伏月恨铁不成钢。
江寒也道：“宋师兄，我们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对我们如此热络，沈绥身上疑点重重，还是警惕点好。”
宋郅泽一听，觉得很是有道理。
毕竟在外出历练这方面，江寒有经验的多。
“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宋郅泽问道，“明天就是拍卖会了。还有一天时间，我们能查出点什么呢？”
江寒把他们引入一个胡同，左右无人，又施展了一个结界。
“早上的时候，我同赵翁谈过。”
“哦，你们说了些什么？”伏月很好奇。
“我在宋公子床边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鱼腥味，很淡，被药味压住了。”江寒说得有条不紊。
“有吗？我怎么没闻见？”
“我也没有，那个屋子太压抑了，一进去我就头晕脑胀，根本没有什么想法。”伏月叹气。
“你们闻不到是正常的。但是，赵翁是医修，怎么可能注意不到？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说可能是瑶鱼残留的味道。”江寒顿了顿，“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伏月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推测罢了。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还是先去探探这个突然出现的瑶鱼皮衣是怎么回事吧？”
“为什么说话说一半呀？”伏月很不满，恨不得原地跺几下脚。
不过江寒口风很紧，他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说，赵翁身上有问题？”宋郅泽道，“我这次说的对不对？”
江寒摇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也不能轻易断论。”
“太麻烦了，这件事情这么复杂，本来以为只是帮个小忙，结果到现在都找不到明潇真人。”宋郅泽有些烦躁。
“好了好了，师兄你别再烦了。凡事都要讲究顺序，我们慢慢去查，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伏月劝慰道。
“不错，先去查瑶鱼吧。”
“从哪里查，直接去拍卖楼问吗？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们。”宋郅泽这次倒是反应挺快。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他们自然不会说。这事我们也去拍卖物品，就不一样了。”江寒凤眸微眯。
“你的意思是，我们拿件东西去卖，顺势套出消息吗？”伏月顺着江寒的思路道。
江寒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三人风风火火地往拍卖楼去。
这家拍卖楼历史悠久，建筑雕梁画栋，外表华丽美观，牌匾正中央龙飞凤舞的写着“万宝楼”。
“好大的口气，这么小小一家拍卖行，里面有上万件珍宝吗？”宋郅泽最看不惯这种浮夸的作风。
“人家是为了做生意，名头叫的响就行，不一定真的有这么多的宝贝。”伏月道，“师兄，你就别斤斤计较这么多了，别忘了，我们是上门打探消息的。”
江寒走在前面，没办法，他气势最足，一看就是三个人里头说话最顶用的。
伏月跟宋郅泽仿佛两个小跟班似的。
“几位是想要买东西还是要卖东西？”一进万宝楼，就有伙计热情地迎上来。
“买东西当如何，卖东西又能如何？”江寒语气淡淡。
“客人是第一次来吧，容小人给您好好介绍一下。”伙计脸上笑意不减，这三个人气势这么足，不管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都少不了他的好处。
“买东西的话就简单多了，到我们这里登记一下付些灵石，领个玉牌，明日就能直接进入包间，不会受外人打扰，安安静静地买想要的东西，当然，我们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只留给房子里边的客人拍卖。”伙计说到这里，还眨了眨眼睛。
“若是卖东西的话，我们就得先验货。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到了晚上，不管是多好的东西，万宝楼都不再接收。给您验完货以后，就全权交由我们万宝楼来打理。我们会尽力给您拍个高价，当然，卖出的东西，我们要收三成的利润，作为管理费。”
“三成？”宋郅泽惊叹，“好高的价钱，你们不过中间插道手，钱却来得这么轻易。”
“客人误会了，万宝楼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再说了，从这里拍走的卖品，都能够有安全保障，起码交易完成前，东西会给您看好喽，钱也能顺顺利利到您手里。如果东西丢失，万宝楼照价赔偿。你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谁能给您保证到这程度？”伙计悄声道，“我们万宝楼请的，可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有他们在，东西绝对不会丢。”
“金丹修士……贵楼果然是大手笔。”江寒轻笑，“你看我这妖丹，能否作为卖品？”
他拿出上次比试得到的奖品。
伙计是个识货的 ，一看妖丹上潋滟的光芒，赶紧挡住：“哎呦喂，这这这……您怎么就在这儿拿出来了？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里边说。”
江寒收起妖丹，三人跟着伙计进入内堂。
等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伙计毕恭毕敬地说：“您这件宝贝过于珍贵，我做不了主。劳烦几位稍等片刻，我去请主管过来。”
第169章 孟家
江寒点头。
伙计这才退下。
“江寒，你为什么要把这枚妖丹拿出来卖？”伏月不解，妖丹如此珍贵，别人求之不得，更何况这是一枚五阶的妖丹，称的上是有价无市。
“对别人来说似乎很珍贵，我却不缺这些东西。如果你想要的话，就给你，我换件东西卖就是了。”江寒把妖丹递给伏月。
宋郅泽都看傻了，他早知道江寒有钱，这也没想到阔气到这个地步。
“那还是算了，你把它卖了吧。我只是怕你自己修为还来不及提升，我可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吧。”伏月义正言辞地拒绝。
江寒只得收回去。
主管来的很快，几乎是小步快跑过来的。
“贵客久等了，能否让我看一眼妖丹？”他推开门，抹了抹头上的汗。
“不必着急。”江寒随意地把妖丹递给他。
主管看得胆战心惊：“您可小心点，这东西金贵着呢。”
他小心翼翼拿过妖丹，仔细打量着，脸上的笑意根本收不住。
“您确定要把这宝贝拿出来拍卖？”主管问道，手却把妖丹攥得死死的。
“ 嗯。”江寒道。
“好嘞，我这就派人给您登记。”主管一挥手，就示意伙计去拿东西登记在册。
伙计一走，江寒不动声色地说：“主管，我既然拿出了件这么珍贵的东西，也想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别的宝贝，顺手买几件回去，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这可就太好了，不过，我身上没带册子，而且所有的卖品今晚才能整理全，最早也要明日才能看到名单。”主管有点为难。
“无碍。”江寒视线移向一旁，主管觉得身上的威压小了不少，“我听闻有人将瑶鱼的皮制成衣服拿来拍卖。”
伏月紧盯着主管的神态。
“这……贵客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主管脸色一变，“现在的卖品我们自己还没确定。”
“如此说来就是真的了。”江寒言之凿凿。
主管擦掉脸上的汗，咬咬牙：“不错，确实有这么卖品，这也是我们压轴的卖品，不过这个消息很少有人知道。贵客神通广大，消息灵通。”
江寒不答，继续道：“你可知道那件瑶鱼的皮衣是谁拿出来卖的？”
“小人不知。”主管答得很快，他可不想惹祸上身，“此事事关客人隐私，万宝楼不许我们透露。”
“看来你是知道的。”江寒回身，盯着主管，暗中释放威压。
主管头上的汗止不住，他竟然已经感觉到了杀意。
这位客人从未见过，气势冷冽，腰上的剑充满凶煞之气，如果他今日就此丧命，万宝楼也不会为他讨回个公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听说是孟家拿来的，别的事情小人真的不知道了。”主管双腿一软，竟然跪倒在地。
“哪个孟家，出事的孟公子他们家？”伏月问道。
“正是。”主管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只是个小小的主管，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寒收起威压，他察觉到伙计已经赶回来了。
“站起来，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主管赶紧站好：“小人明白。”
伙计敲门，走进来帮江寒登记造册，交给江寒一枚灵牌，又把妖丹放到匣子里收好。
主管已经恢复了如常神态， 不过脸上还有几分苍白。
“几位贵客，明日巳时，万宝楼的拍卖会正式开始，期待各位大驾光临。”
江寒三人这才离开。
伙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总觉得主管的面色不对。
但他不敢多言，怕招来训斥。
……
“江师弟，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宋郅泽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怎样？”
“为什么要恐吓他？”
“对待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江寒耐心解释道，“他不过是个凡人，最怕的无非生死。既然这种方法最有效，为何不能用？”
“我们不是正道弟子吗，怎么能生杀予夺放在口上？”
江寒没回答，反问道：“师兄，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我……”宋郅泽语塞。
伏月却觉得没什么，自从上次她被华燕岚用剑指着喉咙后，她就明白，在修真界，一定有些时候要采取不一样的手段。
虽然她本质是条咸鱼，但如果有能够更好的达到目的的方法，又不用见血，不过是言语上的威胁，也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从角度上来说，她依然保留着现代人的冷静漠然。
但是宋郅泽不一样，他是宋家堡的大少爷，在爱与阳光下长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些阴私黑暗，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师兄，江寒也是为了快点套出他的话。”伏月轻声道，“这种方法不是很有效吗，那个主管又没有受伤。”
“……”宋郅泽沉默片刻，喃喃道，“你们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
好在他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很快，他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了。
三人把这几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整理了一遍，依旧看不出什么东西。
孟家，山海楼，赵翁，明潇真人，瑶鱼。
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伏月只觉得扑朔迷离，她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
一切，只能等待明天的拍卖会了。
晚上休息时，伏月灵机一动，想起了沉寂已久的系统。
“系统，快点出来，我有事找你。”
伏月喊了好几声，系统都没动静。
伏月不耐烦了：“再不出来的话，我以后就不修炼了。”
“又来了又来了，就会拿这种东西威胁我。”系统暴跳如雷，“不是说了没事别叫我吗？”
“什么没有事？我现在遇见了大麻烦。你快告诉我，我师父现在人在哪里？还有那个瑶鱼是怎么回事？以及那个沈绥，原著里没有这号人物啊。”伏月一股脑问了一大堆东西。
“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系统无奈。
“那你就一个一个回答。”
“不好意思，能量不够。”
第170章 万宝楼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能回答哪个？”
“我刚才看了一下，凭我现在的能量，不能告诉你太多东西，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有大麻烦。”系统道。
“所以，你能告诉我什么？就告诉我师父在哪里吧。”
“这个我做不到，我只能告诉你，他就在庐海陂。”
“你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他，而且没有人在庐海陂见到过他。”伏月立即反驳道。
“如果有人撒谎呢。”系统幽幽地说道，“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我还有问题，瑶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沈绥，他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以后再走。”伏月不依不挠。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你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好好用用你的眼睛鼻子，自己仔细想吧。”系统丢下这句话，消失不见了。
系统对沈绥闭口不答，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伏月满头雾水，不对，系统最后一句话一定有问题。
什么叫用用自己的眼睛鼻子，为什么不说嘴巴？难道是要有自己认真观察？
眼睛可以用来看，那鼻子呢？
太奇怪了，伏月越想越头疼。
最让她吃惊的是，明潇真人就在庐海陂。那么，按照系统所说，一定有人撒谎。
到底是谁呢，是一开始安排任务的玉衍长老，是听雨楼的少东家，还是山海楼的掌柜，亦或者，是赵翁？
伏月现在非常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喜欢看侦探推理，否则也能够凭借仅有的线索，推理出个一二三四。
算了，不想了。
有这会儿闲工夫，不如好好修炼，至于破案的事情，就交给江寒好了。
……
翌日一早，宋郅泽与江寒便来找伏月了。
三人收拾好，前往万宝楼。
街上人潮涌动，穿着华丽的往万宝楼内部走。
而出不起钱的或者舍不得三成利润的散修，干脆就在万宝楼外面的街道上摆摊。
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伏月目光扫过一些摊子，上面摆的东西杂七杂八，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
有稀奇古怪的灵草，有妖兽的皮毛，还有一些罕见的炼器材料，当然，也有一些不值钱的常见东西。
至于如何挑选，就全凭客人的眼光好坏了。
伏月来了兴趣：“等拍卖会搞完，我们出来逛一逛吧，万一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呢？”
“好。”江寒同意了。
宋郅泽最喜欢热闹：“我觉得外面倒是挺有意思的，为什么非要去万宝楼里面拍卖呢？”
“这里倒是热闹，却也人多眼杂，你们还是小心为好，钱袋不要再丢了。”江寒提醒道。
宋郅泽点头：“江寒你就放心吧，这次我可长了记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