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与前夫重生了——木妖娆【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1 23:11:26

  明毓听闻出动了这么多人,一琢磨杀手肯定也不少。
  脑海中浮现真刀相博,刀刀见血的景象,一股寒气从脚底钻入,顿时蔓延至全身,手脚冰凉。
  她只是一个寻常妇人,什么杀手,什么暗杀都是在话本里边瞧见过,平时身边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如何叫她不毛骨悚然?
  她的情绪颇为激动,声量不自觉的大了些:“你怎就知他们一定会埋伏?!万一你去水户巷的时候,杀手乔装打扮成那里的居户,趁你不备时要了你性命,我看你该怎么办?!”
  谢衍视线回到她的身上,声音平和:“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在夫人的瞪视下,谢衍声音渐小。
  他只能转而交代:“杀手逃了二人,其余的都抓进了大理寺,最近这梨花巷也会加严巡逻,温公也多添几个身手好的人保护我,直至案子水落石出。”
  明毓听到有人保护,才稍稍宽心,皱着眉眼问:“那你觉得那些杀手会供出孙氏吗?”
  谢衍话语说得深沉:“既不会却也会。”
  明毓:“你直说便是,别与我卖关子。”
  谢衍暗道夫人的脾气确实见涨,也不知是不是他近来太惯着了。
  他解释:“孙氏派来的人不会,但妖道派来的人会。”
  在夫人惊疑的目光之下,谢衍接着说:“这次来的应是两拨人,一拨是孙氏差来的,一拨是妖道差来的。妖道必然会把脏水往孙氏身上泼,孙氏也确实找了杀手,所以这点她无法狡辩。”
  “只要孙氏落案,我便有法子把妖道也牵扯入局。”
  明毓垂眸,幽幽道:“一次暗杀不成,必有第二次,第三次。”
  谢衍:“我知晓夫人是关心我的,可我依旧无法多做保证,我能与夫人说,唯有很快就会解决这事。”
  多说也无济于事。
  明毓也知晓这个道理。
  虽然谢衍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压力,便是如此,明毓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给他增加不必要的压力,所以也没有再反驳那句她关心他的话。
  静默了片刻后,明毓抬起视线,目光定定地与他相视,缓缓而道“你不是不愿和离吗?只要你能平安活着度过这事,我便允你这一年都不会提及。”
  谢衍只需片息就反应过来了她话中的意思。
  她说一年,便是给他一年考察的机会。
  谢衍那一双暗眸中似有光亮照入,他目光紧锁着她,声沉沉地问:“当真?”
  明毓偏开了他那似带着丝丝炙热的视线,不太自在地轻一点头“我自然不会诓你。”
第44章 四十四章
  谢衍被刺杀的第二日, 明毓从出去买菜的红莺口中得知,朝廷命官被刺杀的事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
  虽未言明谢衍姓名,可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一样, 无疑就是他。
  红莺絮絮叨叨的道:“昨日抬着人走街串巷的阵仗, 几乎是一日便传遍了长安, 而今日传得更厉害了。那被刺杀的官爷还是与咱们家主同在大理寺当职的呢,也不知家主是否了解这事。”
  青鸾闻言, 眉心轻轻一蹙, 提醒道:“家主公务繁忙, 你可别烦家主。”
  红莺偷瞧了眼夫人,恼道:“我也不是那般没眼色的,你莫要乱说话。”
  待红莺出去择菜后, 青鸾才与夫人小声嘀咕道:“夫人该敲打敲打红莺了, 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
  听红莺的意思, 像是起了去家主跟前问的心思, 这胆子也太大了!
  青鸾这几日总担心红莺会犯错。
  自知道夫人有了身子后, 红莺在家主面前越发的殷勤了。
  斟茶倒水和开门的活都抢着去做。
  这大户人家里,主母有孕后, 一般都会提携身边的婢女给丈夫做妾。
  青鸾的担心,便是怕红莺有了这样的心思。
  家主那般性子的人, 再有现在还想着法子讨夫人欢心,更是不可能纳妾。
  明毓好似也瞧出来了,没有半点的惊讶。
  她淡淡道:“红莺的心思不重要, 重要的是家主的意思。”
  红莺的这个心思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心思很快就会被谢衍给消了。
  上一世红莺也有这心思,但没做出格的事, 后来到年龄便嫁了出去。
  况且,就红莺的这点儿很快就夭折的心思,与谢衍现在的险境而言,根本不足一提。
  思及这事,明毓看向青鸾:“红莺的心思你别管,但她方才所说的事你留心些,闲暇时就到外头打听打听进展,一有进展便立刻回来与我说。”
  青鸾露出了诧异之色:“夫人若是真的想知道,问家主不是更快?”
  明毓轻摇了摇头:“如你对红莺所言,他公务繁忙,还是别烦他了。”
  谢衍那人,她也不知他有没有保留。
  夫妻这么多年,她总不可能真看着他出事而无动于衷。便是寻常认识且说得上话的人遭难,她也不会漠不关心。
  这时有人敲房门,而后红莺面色担忧地推开了房门,说:“夫人,府中差了何媪来,说是接夫人回府一聚,马车也备好了。”
  明毓眉梢一挑,孙氏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来者不善,究根诘底是因刺杀谢衍失败的事。
  略一琢磨后,明毓吩咐:“你去与何媪说,昨日入冬我着了凉,怕动了胎气,就不出门了,还望婆母见谅。”
  红莺在谢府,除了谢府的主子外,最怕的便是这何媪。
  何媪素来瞧不起静澜苑的人,就是对家主和夫人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要她去回这样的话,她心下也是忐忑的。
  红莺回到巷外,战战兢兢地对何媪复述了主子的话,在瞧见何媪脸色沉下来之时,心慌慌地垂下了脑袋。
  何媪忽然一声哂笑,朝着院子里头就大声道:“自分家后已有一个月,大少夫人都不曾回老宅给公爹婆母请安,这似乎不太说得过去。”
  时至晌午,正是各家各户回来吃中食,歇晌的时候。何媪声音响亮,巷子居户大多听到了声响,从各自院子中探出头来瞧热闹。
  何媪见人多了起来,继续朝着院子里头道:“二爷受伤严重,也只大爷回去瞧了一眼,可大少夫人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今儿个主母想让大少夫人回府,一家人聚一聚,怎的就今日不舒服了?”
  在巷子居户异样的目光下,红莺面色一白,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
  在屋子里头的青鸾听到何媪这么说,脸上浮现怒意。
  愤然道:“何媪这话怎么说的?!这些话一传出去,夫人不敬婆母名声也都跟着传了出去!往后家主和夫人还怎么在这巷子里过下去?”
  青鸾越说越气:“这到底是来接回府一聚,还是特意来弄臭夫人的名声!?”
  春瑛也听不下去了,站起了身,说:“夫人且让我出去与那老媪说道说道!”
  明毓抿着唇点了点头,说:“就当何媪狐假虎威,不是主母的意思,是以不用顾忌什么,直接怼回去。”
  孙氏别想用道德与名声来威胁她回去。
  孙氏恐怕是想用她和腹中的孩子来威胁谢衍。
  若不是被逼急了,孙氏也不会想到这般低级的算计。
  春瑛面色沉沉地从屋中出去,走到院中,隔着院墙朝外大声回道:“我家夫人哪里是不想回去!都是因前些天主母给家主安排的老媪不做人事,知晓夫人有了身子,特意在夫人的吃食中下落胎药。虽发现得及时,可夫人还是被吓到了,这些天一直都在屋中养胎,连院门都没出过,这是巷子里的邻里都知道的事!”
  何媪的声音大,春瑛的嗓门也不输她。
  虽看着老实,可嘴上功夫却也不输人,
  听到春瑛的话,居户脸上都满是惊愕。
  被捕快押走的老媪竟是谢家老宅婆母给安排的!敢情偷盗只是给老宅留颜面,其实是奴大欺主,谋害主子!
  瞧着来谢家的那老媪,穿金戴银的,哪里像是下人?看着就像是富家的夫人,由此可见谢家老宅门第不俗。
  他们原想着谢家老宅背景一般。
  可他们今日瞧到这老宅的仆妇都打扮得这般贵气,而谢家夫人的穿着打扮却很是素雅,便是谢家住的院子都是租赁的。若家底富裕,如此分家似乎就说不过去了。
  这到底是把人分出去了,还是把人给赶出来了?
  若是赶,那到底是哪一方的错?
  一众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心里痒痒的,都想把热闹瞧个齐全。
  何媪也不慌,应道:“那李媪伺候了大少爷二十年,一直都安分守己的,谁能知道她怎就生出了险恶的心思?再者这回主母想要一家子聚一聚,也想着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可大少夫人如此避而不见,可还是怪罪主母?”
  屋中青鸾被气红了脸:“这老货句句不说夫人,可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夫人苛刻李媪,才让其心生怨念下毒手!”
  明毓朝着微敞的窗牗望了出去,隐约可见院门外站了人,至于是不是何媪,也瞧不清楚。
  她思索片刻,朝青鸾招了招手,让其附耳过来小声说话。
  青鸾听闻夫人所言,眉眼顿时一松,勾起了唇角。
  点头后便使劲揉搓双眼,让双眼瞧起来又红又肿。
  外头的春瑛继续道:“我一二再地说夫人身体不适,不便出门,可你这老妇是怎么回事,一直暗指夫人在装病不回老宅,还嚷得这般大声,到底是何居心?!”
  何媪着实没料到不怎么了解的春瑛竟是个硬茬子。
  她被堵得噎了一瞬,心里浮现了怒气,大声道:“夫人不出来说话,老妇也只能是大声说话,好让夫人能听得见。可你这婢子又是怎么回事,我乃府中老人,又是主母身边的管事,你如此不敬,又是谁教的规矩?”
  春瑛是个直肠子,也不与她弯弯绕绕,直言道:“我是我家家主亲自聘的护院,可不是你们谢家的下人,也不归你们谢家管,更不像你这老妇一样是奴籍。论起出身来,我要比你这老妇还高一些。再者说到规矩,你这奴籍的老妇句句话都在暗指夫人不敬婆母,把夫人的名声放到风口浪尖上,这规矩又是从哪个狗肚子里边学的?!”
  一口一个奴籍,又反被小丫头片子说教,一把年纪的何媪顿时被气得脸色通红,指着院子骂:“你这、这混子,恁地胡说八道!”
  居户只是寻常百姓,可却不是傻的,都是有眼看有耳听的。
  两人对话听了个全,可不正是如春瑛所言么,这老妇一来就趾高气扬的,哪里有半点做下人的样子?
  说不准,这谢家在老宅过的也是看人眼色的生活,所以连个仆妇都能对她们这般嚣张。
  这老妇还想三言两语弄臭谢家名声,也不知有什么仇,什么怨。。
  何媪深呼吸了一口气,朝里道:“夫人既然身体不适,可妨让老妇进去探望?”
  话语才落,屋中忽然传出青鸾的惊呼声:“夫人你怎了?可别吓奴婢呀!?”
  外头的人听到这焦急的喊声,皆一愣。
  片刻后,便见双眼通红的青鸾从谢家跑了出来,面色惊慌地对春瑛道:“都别说了,夫人好似动了胎气,你们快些进去瞧着夫人,我去寻大夫?!”
  看了眼何媪,愤忿道:“何媪还是快些离开吧,别再气我们家夫人了,你以前欺负我们家夫人还欺负得不够吗,现在还想怎么样?!”
  说罢,也不顾何媪回话,急匆匆地跑去找大夫,俨然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何媪瞪着双眼跑出了巷子的青鸾,只觉得一口血哽在了喉间。
  她怎么欺负人了?
  虽说瞧不上谢衍夫妻,但平日也是抬眼瞧人,再说几句酸话,可从未骂过,也未动过手,怎么能算欺负?!
  春瑛不知主仆二人说了什么,当真以为是夫人动了胎气,也顾不得这老妇,边往屋子里跑去,边高声喊:“红莺关门,别让那老妇进来。”
  跑到房门前,焦急地推门进了屋子,待看到姿态悠闲坐在杌子上喝花茶的夫人,一脸懵。
  明毓朝她眨了眨眼。
  抬起手,指尖放在唇上,轻“嘘”了一声。
  春瑛茫然了几息,逐渐明白了夫人的用意。
  与其与何媪浪费口水互怼挽回名声,还不如让何媪做个恶人来得直观。
  春瑛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声说:“夫人你差些吓死奴婢了。”
  明毓莞尔一笑:“你可没那么脆弱。”
  红莺也关上院门跑回了屋,在看到自家夫人无事的模样,与春瑛如出一辙的呆滞。
  春瑛忙小声提醒:“别声张,夫人是为了把那老妇赶走。”
  红莺顿时大悟,忙不迭地点头,拍着胸脯顺气:“可着急死奴婢了。”
  二人都顺了一口气后,红莺才道:“万一大夫来了,诊出夫人没问题,告诉别人怎么办?”
  明毓神色轻松:“青鸾一去一回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我在这期间稳定了情绪也是正常,再做虚弱样,就是脉搏正常,那也是被刺激到了,怎么算是没问题?”
  红莺与春瑛面面相觑,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外头的何媪看着紧闭的院门,捂住胸口直喘气。
  有居户看不过去了,语气不善道:“你这老妇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别污了我们梨花巷!”
  何媪急着解释:“你们可别听她们瞎说,我们家主母待大爷和大少夫人都是极好的。”
  有人嗤笑出声:“极好到做一个下人都是穿金戴银的,但谢家连个像样的宅子都没有,不仅是租赁屋子住,便是打扮也是寻常,极好到这个地步,我等还是第一回见。”
  话语一落,有好些个人跟着附和。
  何媪忙把自己带着金手镯的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面上露出了些许的窘然。
  她瞧了眼紧闭的院门,又看那些目光讥讽的居户,老脸一时没地搁,只能抬袖遮着脸离开巷子。
  回到马车上,缓和一会后,脸上才露出懊悔和不安。
  来时主母一二再的叮嘱,唯有把谢衍的妻儿都拿捏在手中,方能威胁到谢衍。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明氏接到府上去。
  何媪今日先尝试去接,可明氏却是直接装病不去。
  如此只能再以名声相逼,不成相貌没把人逼出来,反倒是自己被气得够呛,甚至还被泼了一盆脏水。
  何媪可不信明氏就被她的几句话就激得动了胎气,她还没忘记明氏离开谢府时,已然不是以往软弱可欺的性子。而是温和的性子中掺着了刚硬的脾性。
  时下软硬皆不行,再强硬抢人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是证人,当众胁迫那可是要见官的,而李媪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何媪呼了一口气,撩开帷帘,心思沉沉地往梨花巷瞧去。
  主母这两日的脾气,因刺杀谢衍失败的事而格外的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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