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与前夫重生了——木妖娆【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1 23:11:26

  他的话倒是诚恳,只是这语气平平,便是面上也是面无表情,让人实在难以信服他真的听进去了。
  谢家主有种白说了感觉。
  若不是听自己夫人安插在静澜苑的人说他天性凉薄,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表情变化,他还真的以为他在敷衍。
  谢衍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谢家主顿时没了继续说教的心情:“得了,该说的都说了,回去吧。”
  夫妻二人一礼,随即离去。
  看着人离开后,谢家主屏退了其他人,随之看向妻子:“你便是不喜他们夫妻,也别做得这么明显,免得落人口舌。”
  孙氏道:“谢府把他养得这么大,不愁吃穿,他还想如何?难不成真把自己当作是谢府嫡出了?”
  说到这,脸色沉了下来:“若抱养的不是他,他强硬的命格就不会和煊哥儿相冲,煊哥儿也不会自出生就体弱。”
  谢家主原也不信这些玄乎说法的,但后来听算命的老道说,在谢煊十八岁之前,只有谢衍过得不顺,谢煊才能过得顺。
  自削减谢衍用度,身边也没有个嘘寒问暖的人,日子过得越不顺,煊哥儿身体便越好后,谢家主也不得不信。
  孙氏似想起什么,声音冷沉:“先前便是没有看住,让他参加了科举,还考了功名,成了会试榜首,也因此煊哥儿突生急症,若不是我探听到他生母离世,守孝不得科举,阻止他参加殿试,煊哥儿又怎会好。”
  “不过,我便是阻止了他殿试,他还不一样命硬的入了大理寺。若非煊哥儿月前已经满了十八岁,他入大理寺的事,无论怎么样都要搅黄。”
  谢家主皱眉道:“可别乱来,先前殿试是有正当理由,这回他入大理寺可是圣人亲点,搞砸了便是牵连到谢家。”
  孙氏心道,若是在煊哥儿十八岁之前,便是圣人亲点又如何。
  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道:“他现如今入朝为官,有了能力,定然想离开谢府。若他离开了谢府,便不可控了,万一以后煊哥儿的命格又因他生变如何是好。”
  谢家主:“没有我们的允许,他哪能这么轻易离开?”
  听谢衍上峰的意思,圣人似乎对谢衍格外感兴趣,升迁的机会很大。
  煊哥儿资质较为平庸,便是为官,品阶不会有多高。
  而谢衍却有可能,他能延续谢家的荣光。
  可谢衍天性凉薄,与他们谢家更是没有血缘,他若离开了谢家,确实不可控了。
  只要人还是在谢家,荣光便也就是谢家的。
  谢家主琢磨后,与妻子说:“既不想他有离开之心,就别偏心得那么明显,还有静澜苑的用度也得适当的增添。”
  孙氏拿起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略带敷衍的应:“晓得了。”
第6章 找一个人
  夫妻二人从主院回到静澜苑不久,孙氏心腹何媪便领着两个婢女送来了几份做衣的料子。
  云峰色和鸦青色、黑色,以及一份适合女子做衣裙的缃色。
  明毓上手摸了摸,便知这布料是中等中的下等货。
  她以前不识布料,只是后来谢衍给她的那个铺子,就是做布料的。
  刚接手时,也学了些许皮毛。
  何媪见明氏摸了布料,一副打量的模样。心底轻嘲她没见过世面,不过是寻常富贵些的人家都能用得起的料子,她倒是当成宝。
  明毓放下了手,对她说:“除了我陪嫁来的外,其他下人都在院子里了。”
  也就四个人,年纪大的老仆本是专门伺候谢衍的,而后因谢衍成了亲,所以宿在外院,平日里很少到静澜苑* 来。
  另一个年纪大的厨娘和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何媪装模作样在院子中斥了她们几句,厨娘和婢子虽低着头,可好似没一个认真在听。
  何媪做了样子,正欲走,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谢衍忽开了口:“如此简单说教,她们不会当一回事,何媪还是把人带走调/教几日再送回来。”
  何媪面色顿时黑了,但在转身的时候,却抬着下巴挂着笑道:“老妇管教下人已有十余年,老妇觉着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再不改就重罚。大爷若是觉得老妇教得不好,可以与主母说一说,换个人来教。”
  谢衍没有说话,站在廊上面色冽冽地看着何媪,面上无甚表情,可不知为何,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冷冽气势。
  何媪被气势所慑,笑意渐僵。
  “那可需我现在就去与母亲说?”他问。
  何媪一噎,不知他所言真假,但若他真的为了这点小事去烦了主母,受罚的也只会是她。
  衡量之下,只得改口:“既然大爷不满意,那老妇只能先把人带去调教,就是怕院子里少了人,大爷和少夫人都不大方便。”
  坐在梨树下看戏的明毓开口道:“自是方便,都使不动她们,有她们没她们,也不差。”
  何媪脸色有些僵,而那几个人的面色都倏然一白。
  这以往软性子的大夫人,怎就忽然变成了软刀子往她们身上扎。
  何媪脸上彻底没了笑意,迁怒到了婢女,冷声道:“你们几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奴才,不好好收拾你们一顿,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了,且随我来!”
  说罢,朝着夫妻二人道:“大爷,大夫人,那老妇便先退下了。”
  何媪领了人,离开了静澜苑。
  院中只剩下四人。
  除却谢衍和明毓,便是明毓的两个陪嫁丫头。
  青鸾,红莺。
  谢衍看向明毓,问:“你的婢女,是否要送回明家调/教几日?”
  明毓身后的青鸾和红莺都相继白了脸。
  被送回去,丢了主家的脸,还不得被剥一层皮。
  青鸾是自小在她身边伺候的,明毓就是和离也一直带着。
  而红莺是从她兄长的院子调来的,和离后,她便让她回了明家。
  红莺生得有几分姿色,总勾着兄长分心,母亲恼怒之下便把红莺给她做了陪嫁丫头。
  陪嫁丫头,可抬做通房。
  谢衍寡欲,自然不会收,再有红鸾也嫌谢衍不受谢家待见,是以一直没往前凑。虽在这方面上安分,可该做的活却做得少。
  明毓转头暼了眼红莺,轻飘飘地说:“不用了,她们的身契都在我手上,若是不老实,发卖了就是。”
  红莺分明觉得这话是对她说的,吓得她不由地僵直了背脊。
  说罢,明毓起了身,说:“天快黑了,我便先沐浴了,青鸾来伺候。”
  也不看红鸾,径直回了屋。
  回了屋后,憋了许久的青鸾才开了口:“夫人与之前有些一样了呢!”
  明毓身形一顿,问:“哪不一样?”
  青鸾道:“性子有些不一样了,这几日,夫人的性子似乎洒脱且强硬了一些。”
  明毓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她前十六年,活在明家的阴影下,嫁后婆家轻视,丈夫冷淡,她也确实软弱了许多年。
  后来景煜夭折,她也就没那么在意这些人了。再有谢衍的官做得大了,她也有了应酬,眼界逐渐开阔,胆量自是见涨。
  而那几分洒脱,不过是和离后那几个月活得恣意了,不自觉的影响到了心境。
  坐到梳妆台前卸下珠钗耳坠,她往院中复瞧了眼,只谢衍还站在院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思及这几日谢衍的行为,不像五年后的谢衍,也不像五年前的谢衍。
  她是真的回到了同一个过去吗?
  想到这,她掌心覆在了小腹上。
  要是没回到同一个过去,景煜怎会在?
  她必须,也已经回到了同一个过去。
  至于不一样的谢衍,与她无关。
  *
  晨光微露,谢衍已然有条不紊地起了床。
  床侧的人耷拉着眼缝瞧了一眼他,翻身背对他,继续睡。
  谢衍想,许是有孕了,是以甚是嗜睡。
  谢衍去盥洗回来,明毓还没起。
  掀开系着官服盘扣,目光透过床帷,望进床帷之内,隔着床帷依旧可以看见侧躺着的婀娜身影。
  现在是回来的第五日,她一回都没有早起,态度也越发的冷淡。
  谢衍衣袍装整后,冗立在床边,隔着窗帷垂眸望了半晌。
  准备离去时,一股凉风挟着寒气袭入,谢衍关上了窗屏才离去。
  到大理寺恰好天色明亮。
  这几日,谢衍都在处理上峰交给他的小案子。
  这些案子与上一世的案子无甚区别。
  他办过的案子,都记在了脑中。
  这些案子自是不会太花费心思,但却总有个过程,太过锋芒毕露并非什么好事,是以花费的时间与上一世差不多。
  所有的案子都已然办完,便整理了卷宗,交付上峰陆司直。
  陆司直把卷宗都阅览了一遍,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抬头看向谢衍,问:“这几日适应得如何?”
  谢衍应:“下官适应得很好,劳大人挂心。”
  陆司直笑了笑,说:“对了,你刚上任的时候让你在大理寺外衙中挑两个人差使,现在挑得怎么样了?”
  谢衍:“下官已有两个合适的人选,还望大人准许。”
  陆司直好奇:“这么短时间就找好了,说说看,是什么人。”
  谢衍:“狱吏陈九,打杂的卒吏丁胥。”
  陆司直听到这两个人,诧异地看向他:“这两人可不省心,陈九戾气重,先前便有打死犯人的前例,也没什么人与他往来。而丁胥下九流的出身,行事作风让人诟病,你确定要选这两个人?”
  因为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好名声,是以这大理寺里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少,且都是绕着他们走的。
  谢衍:“就要他们两个。”
  上辈子这二人,是谢衍升为司直后,偶然发现他们过人之处才选用的。
  各有缺点,却也有优点。
  陈九其貌不扬,受尽排挤,眼里总透着一股狠劲,但身手却尤为了得。
  丁胥虽是下九流出身,还带着一些下九流的习惯,可他认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探寻消息极有一手。
  他们因知遇之恩,忠心不二的为他效忠,后便是有人收买,也不曾动摇。
  他既重来,就不可按部就班再走一遍。
  有些歪路,可不走。
  比如用人这方面。
  回至公事房,便让人把这两个人都喊了过来。
  不一会,身高近乎七尺的高大男人,与一个微微弓腰,不过五尺半的男人入了谢衍的公事房。
  前者在牢狱里待了七八年,后者在证物库房里打杂了三四年。是以二人听说这新来的评事要用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诧异的。
  身形矮小的丁胥不解:“大理寺的人都几乎避着卑职二人,为何谢大人要用卑职二人?”
  谢衍:“你们二人有旁人没有的过人之处。”
  丁胥闻言,心下惊愕。
  他还真没听别人夸过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谢衍看向丁胥:“你耳目遍布三教九流,消息灵通,查案可堪大用。”
  素来弯着腰的丁胥闻言,腰板子不自觉的挺了挺。
  谢衍目光移到陈九身上:“你力气本就比寻常人大,更是在武馆长大,一身本事却在狱中做一个小小的狱吏,实在屈才。”
  谢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无端让人觉得肃严,他所言,好像就事论事,也是他心中所想。
  谢衍虽不识人之常情,可浸淫官场六年,用人之道也看得通透。
  话不假,也能小小收用他们的心。
  二人在衙中,平日里都是被嫌弃的存在,今日忽然被上峰这么一夸赞,都有些不自在。
  但陈九还是比较理智,说:“旁人都说卑职脾气暴躁,常与人起冲突,卑职还打死过一个犯人,大人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卑职惹事?”
  谢衍看向他:“你所言,我自是查过。”
  “你虽职在邢狱,但狱中也有好些你抓回的犯人,起冲突也因抓犯人所起。至于被你打死的犯人,既大理寺没有定你罪,那此事我不会深究的。”
  上边的人都知陈九为何杀人,为父报仇。
  且那人本就是该问斩的人,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对上头说是陈九行刑过重误杀,陈九也因此挨了几十板子。
  谢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往后你们便在内衙办事,在我左右辅佐。”
  二人一拱手,异口同声道:“陈九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任凭差遣。”
  “丁胥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任凭差遣。”
  谢衍:“旁事不多言,今日我让你们找一人,在不惊扰他人之下,把人给我带来。”
  丁胥见立刻来活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问:“大人想找何人?”
  谢衍薄唇一掀,徐徐而道:“一个道士。”
  一个,改变了他人生的道士。
  ……
  谢衍下值时,轿子到街上,听到有炒栗子的叫卖,便差人去买了小一兜。
  提着兜子回到静澜苑,便见院中,穿着棕色衣裙的妻子在踮着脚伸手摘梨。
  矮处也有梨,但她想摘的那个似乎格外的大。
  谢衍朝她走了过去。
  明毓差一些就碰到了自己看中的白梨,就有淡淡的清冷气息袭来,一道影子笼罩着她,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从她身后伸出,她瞧中的梨便被摘了下来。
  明毓往前走了一步,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谢衍把梨递到她面前,说:“太高摘不到,就让青鸾搬个杌子出来,让她上去摘。”
  明毓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梨,随即似闻到了香甜的气味,嗅了嗅这香气,随之往他的手上的兜子看去。
  谢衍抬了抬手中的兜子,说:“回来时候,听到叫卖,便买了些炒栗子。”
  明毓眼底有丝丝讶异,但随之平静,淡淡的笑了笑:“那我去净手,一会再来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孕,这几日孙氏没有再折腾她的缘故,明毓心情舒畅,也格外馋嘴。
  等明毓拿着梨去小厨房,再去净手回到屋中,谢衍已经剥了好几个栗子放在碟子中,橙黄饱满的栗子尚有丝丝热气冒出,瞧着就觉得软糯香甜,很是诱人。
  她想,谢衍这总该不是剥给他自己吃的。
  她仔细瞧了眼谢衍,表情还是那个雷打不动的木头样,但这行为总是比她记忆中的谢衍多了一丝人味。
  谢衍看向她:“我剥好了,你吃吧。”
  明毓坐下,拿起剥好的栗子仔细瞧了眼。
  谢衍剥得干净,包衣也剥得干干净净的,余光瞧了一眼,他那认真模样,好似在研究案子一般。
  明毓收回目光,把栗子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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