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与前夫重生了——木妖娆【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1 23:11:26

  谢家主一愣:“真这样?”
  话音敢落,外头忽然传来女使的声音:“家主,主母,大爷说替大少夫人送还今日在茶席上穿的衣裳和首饰。”
  谢家主闻言,眉头微皱地看向妻子:“什么衣裳首饰?”
  孙氏呼吸一滞,这事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丈夫知晓。
  谢家的繁荣昌盛,在丈夫的眼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今日这事要是全叫丈夫知晓了,不禁她挨训,便是四娘也会被罚。
  “就……今日明氏穿戴出席茶席的衣裳首饰。”
  谢家主的面色已然沉了下来:“那他怎么给送回来了?”
  孙氏没再说话。
  谢家主一下子就明白了,眉头紧皱:“谢家不缺这点钱财,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话说完,门外传来谢衍清冷的声音:“母亲,衣服首饰且还回来了,往后不用母亲再借,孩儿日后会给阿毓添置。”
  “还有,阿毓不会贪图这衣裳和首饰,四妹今日当着下人的面让阿毓脱衣卸钗一事,孩儿不会原谅。”
  孙氏看着丈夫脸色越发黑沉的脸,忙解释:“四娘只是因为明氏穿了三姐的衣裳,觉得晦气过给了三姐才会如此。”
  谢家主指着她:“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个个都如此溺爱!”
  女使在外战战兢兢的道:“家主,主母,大爷留下衣裳首饰走了……”
  她在谢家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着这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爷,这般硬气。
  *
  谢衍面无表情地从主院离开后,便回了静澜苑。
  放轻动作推开了房门,行至床边,撩开帐幔,看到平躺在榻上的妻子。
  上辈子便是因孙氏和谢四娘二人接连两次动了胎气,累及孩子出生后身体孱弱,她也耗费了一年长日夜的精神力照顾孩子。
  谢衍不想这些事情再重复一遍。
  若重复一遍,那重来一世的意义何在?
  是否也预示着她最后还是会走回上一世的命运?
  思及此,谢衍看到了床上,很是平静的妻子,莫名与棺椁中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所重合。
  谢衍唇抿得很紧,眼神沉沉地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晌后,哪怕可以看得到她胸膛有微微起伏,他还是伸出了手,往鼻下探去。
  也是这时,人醒了。
  四目相对了许久后。
  谢衍沉静地拿开了手,问她:“今日前院茶席,她们为难夫人,夫人心情可还难受?”
  明毓想,应该是青鸾告诉他的,只是……
  她难受不难受,与他方才古怪的行为有什么关系吗?
  明毓坐起了身,摇头:“我没太当一回事。”
  谢衍仔细地观察着她脸部的变化。
  他自入大理寺后,便擅观察人的细微表情,来验证他们是否说谎。
  妻子并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没太当一回事。
  与上一世,有所不同。
  谢衍并未继续深究为何不同,只说:“放心,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谢府。”
  明毓闻言,眼眸圆睁,露出了一丝娇憨,她惊诧道:“夫君怎么这么有把握?”
  谢衍并未瞒她,只是换了一种比较能说得通顺的说法。
  “上回夫人提醒过后,便没有直接与父亲母亲说要离府分家别过一事,恰好查案,查到了一个小道士的身上。”
  “这与道士又有什么关系?”
  谢衍挽起帐幔挂到了金钩上,捋袍在床沿坐了下来:“这小道士为了自保,与我说了一些关于他师父与谢家的秘幸。”
  谢家的秘幸?
  说到这,明毓可有兴趣了,她眼定定看着他:“什么秘幸?”
  谢衍望着兴趣盎然定定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双眼眸似闪烁滢滢亮光,专注而似有欢喜。
  上一世的往后五年,和后来回到这一世的这么些天,她从未如此聚精会神地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开了口:“此事不宜旁人知晓,隔墙有耳,你且附耳来我与你说。”
  明毓不疑有他,抱着薄衾就往他的方向挪去,倾身侧着附耳凑到了他的跟前。
  人凑近,一阵淡淡的幽香便萦绕在了鼻息之间,低眸便能瞧道她因就寝时衣襟松散所露出来的白嫩沟壑。
  谢衍身体一绷,有火气下涌。
  他原以为自己不重/欲。
  可回来后便仔细研磨了放在书房的画册,方知男女之间那点事竟有那么多的花样。
  也是回来的那晚,她有所动情,才知原来男女双方契合后,身体也能如常的爽利。
  原来,他不是不重/欲,不过是不得其法,体会不到美妙之处。
  或许,得其法后,夫妻敦伦是否会比多日前那一宿体会到更多未曾体会过的美妙?
  思及此,呼吸微微一重。
  可随即思及她有孕,他不宜有此想法。
  谢衍把这带着不君子的想法深埋于心底。
第12章 第十二章
  谢衍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掩埋在心底。
  收回目光,压低的声音带了几分低沉喑哑,徐徐而道:“那小道士的师父是个坑蒙拐骗的妖道。以前靠着一些符咒和妖言惑众来骗取百姓钱财。后来不满足于此,便把目光移向了达官贵人,。”
  “先是小地方的县令,说刚出生的女儿与家运相冲。起初那县令不信的。”
  “可家中先是家禽全死,后是家中下人纷纷上吐下泻,随之又有财物失窃,接二连三的祸事让县令信了。把道士找了过来,做了法,孩子也放到外祖家后,自此家中才得安宁。”
  “后来,他经过知县推举,一层一层往上认识了更多的达官贵人。”
  “直到我被同族却隔了好几层关系的叔父过继,到了谢家,那妖道也就闻风寻来了。”
  明毓眼眸里的惊愕逐渐放大,她似乎能猜到之后发生的事。
  隐约间,也好似想通了一些事。
  譬如——孙氏为何不待见他。
  可若是不待见,送走就是了,可为什么还要强留谢衍?
  她抬眼看他,正欲问清楚,却发现他们离得很近,她鼻尖几乎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鼻尖上的气息因他方才说话,有些许湿润。
  她一滞,随即微微后移,才问:“那妖道是不是给知县家中的家禽与下人下了毒?”
  谢衍见她离自己远了一些,微微一抿唇,点头应了一声“嗯”。
  “他也把同样的招数用在了你的身上?与谢家主和孙氏说你与家里昌荣息息相关?”
  谢衍听到她改变了称呼,也没有意见,复而朝着她微一倾身,几乎是恢复了一开始的距离。
  他继续道:“他说我与谢煊命格相冲,在谢煊十八岁前,我顺他逆,我逆他顺,自小我日子但凡顺一些,他便会生病。”
  明毓略微不自在地又在他说话时候,稍稍往后退了一些。
  听到最后,顿时恍然为何孙氏不放谢衍离开了。
  谢衍在谢家,方便使绊子,可若让谢衍离开了谢家,那往后再发生变化,便不可控了。
  难怪上一世,孙氏不愿放谢衍离开谢府* 。
  谢衍看她的动作躲避,抿了抿唇,终还是没有再度逼近,继而说出自己的过去。
  “在谢煊十八岁前,我很少有出府的机会。我十六岁前从未出过谢府,除了去谢府学堂上课外,也很少出静澜苑。”
  “八岁前,每年只在年节可出一次静澜苑,只半个时辰,而与我说话的人很少。静澜苑的老仆和厨娘,只是确保我不会死,平日并不会理会我。”
  他说得依旧很平淡,眼中似湖泊水面毫无涟漪,他就像在说旁人的事情一样。
  不悲也不愤忿。
  明毓愣愣地望着谢衍。
  上一世,从未听说过他的遭遇,只知他不受谢家家主和主母待见,待遇不好,却不知其中有这么多的曲折。
  如今听来,他的感情凉薄不是天生的,而是被这漫长岁月所侵蚀了。
  无人关怀他,无人在意他,也就麻木了情绪,感情,表情。
  明毓在这一刻,是同情的,也是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的。
  可她不是渡他的圣人。
  他的遭遇,也不是她所造成的。
  可她确确实实因他的性子而受到了伤害,哪怕是情有可原,却无法磨灭那些伤害。
  知道了他的遭遇,最多就是让她没有那么怪他,可却做不到谅解。
  好半晌的分心,忽被谢衍唤回了神。
  “夫人在想些什么?”谢衍不解,为何望着他的妻子,目光忽然复杂了,她眼底似有一团凝聚不散的雾。
  明毓恍惚间回神,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垂下视线,胡乱寻了个说辞:“我在想,孙氏如此行径,不配夫君称之为母亲。”
  谢衍知她方才想的决然不是这些,却未点破。
  “母亲于我而言,不过仅仅是个称呼。”
  明毓在经历过上一世,知道不仅仅是母亲只是个称呼。
  还有妻子,儿子,或许于他而言,也仅是个称呼。
  心下暗暗呼了一口气。
  不再想上一世的事,思绪回到了这一世上。
  抬起视线,问他:“现在夫君知道了有这么个妖道,那可有应对的法子了?”
  谢衍点头:“我打算借这个妖道离开谢府。”
  明毓眨了眨眼,试探的问:“可是用妖道惯用的方法?”
  谢衍“嗯”了声,继而道:“妖道这么多年,他的邪术渗透进了许多高门后宅,甚至官场,后宫,一旦暴露,便会引来无尽的报复。妖道的罪证我有一些,以此来做威胁,他会帮我。”
  明毓闻言,心下浮现不好的预感。
  “且不说他犯下的罪孽,夫君是否会放过他。可听夫君所言,他或会帮夫君,可也一定会想办法害夫君。”
  妖道并没有人性,且胆大至极,有把柄在谢衍手中,怎会安分?
  谢衍:“我知道,所以把这事闹大,既能离开谢府,也能将他伏法。”
  明毓眉心微蹙,眼里有疑惑。
  离开谢府她能理解,那怎么闹大,怎么将他伏法?
  明毓思索间,未曾察觉谢衍的视线有片刻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要的,不仅仅离开谢府。
  甚至,他要谢府名声扫地,不能再以养育之恩拿捏他们这小家。
  *
  夜色笼罩了下来,明毓饿了。
  她心事重重地下床简单洗漱,与谢衍一同去用暮食。
  待看到桌面上除了简单的两道素炒肉和一个素菜,再有鸽汤和樱桃肉,有一瞬的惊诧。
  心说这厨娘被送走一回,就乖乖听话了,还知道多添菜了?
  可看这樱桃肉的让人口齿生津的色泽,可不像是静澜苑厨娘能有的手艺。
  而且,汤只她面前一碗,谢衍面前没有。
  明毓看向青鸾,问:“怎么没盛大爷的汤?”
  青鸾今日心情似乎的好,笑吟吟应道:“回夫人,是大爷今日下值时,特意给夫人外带回府的。”
  明毓惊诧地望向谢衍。
  谢衍端起碗筷,与她说:“上回在主院,我见你似乎爱吃这就道菜,今日下值我经过食肆时,便去买了一份。掌柜娘子说熬有鸽汤,鸽汤滋补,便也顺道带了一份回来给你。”
  明毓低眸看向汤盅,心思略复杂。
  这几日,都是青鸾暗中托外头的人带一些鸡鸭鱼肉回来,晌午炖来吃,以此补身子。
  这些天,她可没想过要给他留一份。
  正用着暮食,院外红莺进来传话:“大爷,夫人,主院差了人来。”
  谢衍面色淡淡,没有应声,而是旁若无事般地给妻子夹了一块樱桃肉,说:“先吃,莫管。”
  明毓顿时有些莫名。
  她往院子外头瞧了眼,又看了眼谢衍。
  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红莺见大爷没有话,便提醒道:“大爷,那人是家主的人,让她等着,似乎不大好。”
  谢衍并未搭理红莺,继而用着暮食,身上的气息颇为冷沉,吓得红莺不敢再说话。
  以前红莺便有些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姑爷,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到现在更甚。这位姑爷,就算是不过问静澜苑的一切,也似乎不曾动怒过,可身上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
  以前只偶尔觉得,自当了官后,只几日,这气场却是强盛得让人让人不寒而栗。
  明毓却不怕谢衍,她直接问:“为何不先见了?”
  谢衍回了她:“今日母亲和四妹所为,我不喜。”
  明毓心下惊愕。
  他竟还有不喜的时候?
  他真的知道,这不喜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
  在诧异间,青鸾又在旁说:“夫人今日穿戴的衣裳和首饰,是大爷亲自去送还的。”
  明毓眉头一皱,她脸色略沉:“我不是让你及早送还的吗?”
  青鸾一下忐忑,忙认错:“是奴婢错了,不该这般迟还的。”
  谢衍给妻子添了素菜,道:“是我让她取来给我,我去还的。”
  解释后,又叮嘱:“先用膳。用膳时情绪过大,容易积食胀气,晚间难以入眠。”
  明毓闻言,一时不知该气还是不该气。
  且谢衍为何要这么做?
  给她打抱不平,出气吗?
  面前的谢衍越来越陌生,让明毓越发地瞧不懂他了。
  约莫一刻多才用完膳,被磨得快没了脾气的婆子才得入膳厅。
  见那清隽优雅的郎君甚是闲适地品着茶,婆子心底有气,可面上已然不敢露出来。
  这面前的人,已然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谢家养子了,是有官位在身的谢大人了。
  “老妇见过大爷,大少夫人。”婆子端着一个匣子朝着谢衍与明毓一礼。
  谢衍不疾不徐抿了一口茶水,小半会才“嗯”了一声。
  明毓还是第一回见着这样故意折腾人的谢衍。
  难以忽视的新奇。
  婆子道:“家主说大爷已经入了大理寺,在官场上需要到应酬,担忧大爷这边的开销不够,是以让老妇给大爷把这送来。”
  脸上带着笑意,说话间打开了匣子,露出了满匣子亮灿灿的白胖银元宝。
  应是十两一锭。
  若送来是整数,里边少说也又二十锭。
  婆子脸上笑着看着谢衍和明毓,好似觉得他们看到这一匣子银元宝会瞪大双眼一样。
  可夫妻二人却只是淡淡地暼了一眼,脸上和眼底都甚是平淡,一点儿惊讶和喜意都没有。
  冷淡得好似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匣子银元宝,而是一匣子粪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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