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怀了权臣的崽——榴春【完结】
时间:2024-11-04 18:09:43

  “不喜欢吃。”她实在太不会撒谎了。
  “......”
  贺重锦眉宇凝了凝,他知道她在撒谎,江缨心知肚明,自己随口扯得谎,贺重锦这样的权臣,断然不会信的。
  希望他不会猜到自己有孕的事,传出去就遭了。
  他注视着江缨,发现她脸色有些差,兴许是饿的,便命文钊道:“去买糕点过来,各种样式都买一些回来。”
  文钊领命:“是,大人。”
  马车上,江缨正吃着贺重锦托人买的糕点,她起初是有些收敛的,最后越吃越香,甚至还出奇的不挑嘴。
  她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奢华马车的内部。
  不愧是贺府的马车,垫子软软的,棚顶是金丝木做的,车厢中充斥着淡淡的松香。
  外面的文钊看似在和车夫驾驶马车,实则正留意着车中的动静,心想自家大人回和江家娘子说什么。
  江缨道:“贺大人,你是去赵府赴宴的?”
  “是啊,朝中最近诸事繁多,下朝之后便来了,幸好没有耽搁。”贺重锦笑了笑,“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江娘子。”
  说着,贺重锦给江缨倒了一杯水,温声道:“糕点吃得太多了,喝点水,会噎到。”
  “多谢贺大人了。”江缨道了谢,接过杯子喝了下去,忽然面色一变,“贺大人,这是茶吗?”
  贺重锦放在官袍上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温和:“西湖的龙井,江娘子不喜欢喝茶吗?”
  “抱歉,我以为是水,贺大人马车里的茶......好喝。”
  其实提及茶,江缨就想到宫园的那夜,暗处的竹荫下,那个将她固在身下交合的男子。
  她觉得,刚才的回答不太妥,倒显得满肚子的诗词都白学了,连一杯茶的味道都夸不出来,在贺重锦这样的权臣面前见了笑话。
  吃完所有的糕点,腹中这才没有了难受的饥饿感,江缨对贺重锦道:“江缨谢过贺大人的糕点,一会儿在定亲宴上,我和我家郎君多敬贺大人几杯。”
  贺重锦适才柔和的神色,冷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点头应道:“好,我送你。”
  文钊从车夫的手中接过缰绳,挥鞭一抽,马儿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江缨刚要开口告诉车夫,把马车放慢一些,谁知突然来个急停,她身子向□□倒,只听贺重锦眉梢一簇,轻斥道:“小心!”
  紧接着,她扑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江缨缓缓睁眼,入目的是布料精致的紫色官服。
  这个怀抱很温暖,令人舒心,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上方传来轻微的叹息,贺重锦道:“文钊,发生什么了?”
  “回大人,方才有一个孩童冲撞了马车,幸好车夫及时拉住缰绳,大人无需担心。”
  “嗯,知道了。”
  然后,马车中一派安静,江缨抬头看着贺重锦,从这个角度看去,男子如寒玉一般的五官眉眼,但凡看上一眼,想必任何人都难以移不开视线。
  片刻之后,贺重锦微微怔了怔,若有所感,垂目看向怀中人。
  她就像个呆呆的猫儿一样,一双杏眼盯着贺重锦,不知怎得,突然间一个黑夜之中,大汗淋漓,鬓发凌乱的脸,和眼前被光沐浴的这张脸,发生了惊人的重合。
  江缨:“!!!!!”
  女子纤细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错觉吧?
  “小姐,小姐。”红豆压低声音,赶紧提醒江缨,“你该放开贺大人了。”
  红豆的声音一瞬间将江缨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赶快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江缨的脑子很乱,她不明白刚才的一瞬间是怎么了:“贺大人.......”
  贺重锦回道:“江娘子。”
  他的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却说不清楚。
  而贺重锦仍旧蒙在鼓里,首先预感不妙的,是江缨。
  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文钊道:“大人,江娘子,赵府到了。”
  “红豆,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贺大人单独说。”
  红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江缨想问贺重锦太多太多,可等到马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
  好尴尬……
  “贺大人,我好像没什么想问的了,我先走了。”
  认错了,一定是认错了。
  她刚要走,手腕却被那人轻轻抓住,贺重锦握得越来越紧。
  江缨:“???”
  贺重锦沉下眉眼:“江娘子,你刚才要同重锦说什么?”
第07章 贺大人(修)
  江缨的确没有看清那晚,竹影婆娑下男子的模样,但就是刚才那一瞬间,来自内心深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贺重锦。
  非常非常笃定就是他,不过看样子,贺重锦好像没认出她来。
  她道:“没,没什么。”
  好乱,好惊人。
  猜测,一定是猜测而已!
  江缨挣脱了他的手,匆匆下了马车,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有孕的事。
  她猜测过那个人极有可能在朝官员,官职不低,起码要五品以上。
  贺重锦的确是五品以上,官职不低,但也不至于这么高啊,甚至高的有些过分了。
  太后侄子,一品宰相,当朝权臣,根本就不是她能高攀起的人物。
  赵府一切如常,在朝中和赵家有过交集的官员和家眷们都已落座。
  因这门亲事,仅只有八品官职的江怀鼎一同跟着沾了光,岳父是礼部侍郎,女婿又是刚入朝为官的探花。
  人人都道江怀鼎运气好,女儿嫁得好,兴许日后江家在赵家的帮衬下,能够节节高升。
  江缨下马车没多久,贺重锦才进了赵府,他一来,原本热闹的定亲宴逐渐鸦雀无声。
  “我这老眼昏花的没看错?那是贺大人?”“你没看错,他一向不与朝臣交好。”“别说赵家,一品官员的定亲宴都不见得贺大人会来,这太反常了。”
  在朝中,赵纲鲜少与贺重锦有过交流,此人位高权重,性子又孤傲,是个极难攀附的主。
  虽不知这尊大佛为什么会来到赵府,但顾及到贺重锦在朝中的地位,所以地主之谊还是要做全。
  赵纲笑道:“我当以为是谁,原来是贺大人啊,贺大人能来我的府邸,无疑是蓬荜生辉啊!夫人,快引贺大人入座!”
  贺重锦对赵纲反而热情少了些:“来时碰巧遇到了江娘子,快到晌午,日头火辣,所以捎她一程罢了,顺便在你这里寻个女子。”
  “女子?”赵纲问,“寻谁?”
  “……”
  贺重锦没回答他,漂亮的眉眼移向江缨,启唇又道:“下次记得,派人把买糕点的银子送到我府上。”
  江缨反应了一会儿,点点头:“江缨会记得,多谢贺大人的糕点。”
  太巧了,贺重锦也要找人,该不会贺重锦要寻的女子是宫园里的自己?
  这下更加确定是他了。
  见江缨神色有些异样,赵恒之问她:“江缨,你方才去哪儿了?我派人去寻你,到处都找不到。”
  “我腹中饥饿,所以去街上买些糕点吃。”江缨顺着贺重锦的话道,“之后就遇见了贺大人,他请我吃糕点,又好心捎我一程。”
  这时,赵夫人清了清嗓子,冷声说:“江缨,既然嫁到赵家,以后其他男子的马车,你就不要坐了,免得旁人多嘴多舌,恒之,管好你快要入门的新妇。”
  赵恒之点头应了应:“母亲说的对,恒之以后会告诫江缨的。”
  宴席上,两家围着一张江缨提着筷子,看着碗里的菜发呆,脑海中尽是在马车里的贺重锦。
  不不不,她已经和赵家定亲了,成亲之后,腹中的孩子不会久留。
  八品官员家的嫡女,和家世身份和贺重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的两个人,是一辈子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而那晚的事,时日一久都会忘记的。
  “江缨。”江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别人都在笑,你为何不吃饭不言语?你要让夫家看笑话吗?”
  江缨:“我......”
  “离开江家到了赵家,女子三从四德,打理后宅,这都是你要学会的。”江夫人道,“你不善言谈,不会取悦公婆,取悦夫君,日后怎么才能做好正室夫人?”
  江缨沉了一口气,提起筷子,但还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因为江夫人把声音压的很低,周围人并没有听见,赵恒之发现身旁,赵母的座位是空的,问道:“娘去哪儿了?”
  迟迟没来的不仅有赵母,他的同胞小妹赵珍也不见人影。
  赵纲低声对身边的侍从道:“派人去后宅找找。”
  侍从点头,立刻去找人了。
  前脚侍从刚走,后脚赵母就抱着年幼的赵珍怒气冲冲地回来了,她怀里的女娃小脸哭得肿肿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赵恒之见状走过来,上前问道:“娘,发生什么了?这么生气?是妹妹又不听你的话了?”
  身为一个出身乡野的人,赵母迅速抓住赵恒之的双手,确认道:“恒之,你告诉娘,宫宴那晚在宫园里夺了江缨贞洁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她声调扬得不低,全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宴席上的宾客们毫无疑问都听见了。
  尤其是‘贞洁’这两个字眼。
  “娘!你……”赵恒之急声制止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我从珍儿那里得知,你想瞒我瞒到几时!”赵母愤怒地指着江缨,抖着声道,“就这样让一个不清不白,没人要的江家嫡女嫁到咱们赵家,做你的正室!?”
  原来,半个时辰之前,赵母在后宅的假山上找到了赵珍,赵珍正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吃糖水棍。
  小孩子的牙齿不好,赵母不准赵珍吃甜食,更是再也没有给赵珍买最爱吃的糖水棍。
  一开始赵母以为是府中哪个蠢笨侍女给买的,气愤地追问半天,赵珍竟说是宫宴上赵恒之带着自己出宫买的。
  后来赵恒之又给了她一根,并说千万不能把宫宴当晚,出宫吃糖水棍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再不给她买糖水棍了。
  宫宴上,家眷和官员都是分开坐的,坐得相较远一些,桌前的吃食也有所差距,赵珍想偷偷吃甜食,就跑到了赵恒之那里。
  中途若是想离席出去买糖水棍,赵家人也不会知道。
  赵夫人冷冷笑了一下,早已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一针见血地开口:“宫宴那晚,倘若恒之带珍儿出宫买糖水棍的话,和江家小姐在宫园里的人可就不是恒之了。”
  赵纲黑了脸。
  一个巴掌拍不响,显然是赵恒之为娶江缨为妻,从而瞒着赵家。
  江夫人将江缨从座位上拉起来,话语虽平和,却字句被饱含质问:“江缨,你是不是也知晓此事?”
  “……是。”江缨不敢去看江夫人,她低下头,心中涌动着巨大的酸涩,“江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想让母亲失望。”
  这么多人面前,赵恒之一言不发,只道:“娘,你别生气,先回去,此事孩儿以后再慢慢和你解释。”
  赵母对赵恒之道:“恒之,你是探花郎!多少大家闺秀想嫁你?你怎么能娶江缨?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是没人要的野种!她连给你做妾都不配!”
  “娘!”
  “你让开。”赵母推搡着赵恒之,“我今日非要教训一下她这个恬不知耻的小蹄子不可!”
  江缨内心苦笑。
  是啊,赵母说得对,赵恒之是探花郎了,探花郎娶一个八品失了贞洁的嫡女,会被人耻笑的。
  桂试八雅第二名又算得了什么?
  赵母出身乡野,又想到上次江夫人瞧不起她,把她赶出江府就来了火气:“来人!把江家人给我赶出去!想嫁我儿子!门都没有!”
  话音刚落的同时,清冽的音色厉声道:“好一个探花郎,探花郎的生母就是如此的行事作风吗?”
  江缨看去,依旧那一身紫色官袍,身形直又挺拔,每次贺重锦出现的地方,好像都有一种无形的,震慑人心的气场。
  贺重锦……
  但当贺重锦大步走向她的时候,江缨感觉到那股威慑群臣的气场,如融冰般渐渐融化,化成了一汪温水。
  他身量较高,江缨抬头对上那双如玉玦般的眉眼。
  那天夜里,贺重锦就是用这双眼睛注视着她的所有,涣散的,失焦的,迷离的……羞耻的样子都被他一览无遗。
  江缨忽然想,孩子生下来会不会继承亲生父亲这样好的模样?
  贺重锦望了江缨片刻,像之前一样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腕,这一次他并且没有放手的意思,江缨也没挣脱。
  她这才惊觉,贺重锦好像真的是宫园里的那个人,而他好像也认出了她。
  江缨:“贺大人……”
  “江娘子,我没有来晚。”贺重锦道,“那件事我理应对你负责,你不该拒绝。”
  江缨微微一怔,他说什么?
  他要对她负责?
  “贺大人。”赵纲道:“此乃我的家事,况且贺大人与江缨只是萍水相逢,还请贺大人莫要插手!”
  他的视线转向赵纲,眸光逐渐锋锐起来:“如果我说,我和江娘子不是萍水相逢呢?”
  “贺大人刚才离席,想来是有所不知吧。”赵母嘲讽道,“江家嫡女都成了嫁不出去的女儿了。”
  赵恒之道:“娘!”
  他没拦住赵母,赵母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丑事说了出去:“江缨在宫园里和别的男子有染,现在迷惑我儿子,还要恬不知耻地嫁到赵家当正妻!呸!”
  下一刻,文钊拔剑出鞘,剑声的铮鸣让在场的家眷纷纷露出吃惊的神色。
  “再多说一个字,割断你的舌头。”
  赵母吓得瞪大了眼睛,她向赵纲求救,可眼下贺重锦摆明了要帮江缨,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随身侍卫,赵纲哪里敢得罪?
  得罪贺重锦,就是和太后作对,和陛下作对。
  “贺大人,放开我吧。”江缨有些沮丧地说,“像赵公子这样的当朝探花郎,我本就高攀不上,今日之事错在于我,我不会嫁人了。”
  她后悔当初答应赵恒之了,她早该料到这一天的。
  “人都会犯错,在于如何纠正。”
  贺重锦淡淡一笑,一抹温柔晕染了眉眼:“江娘子,你是否愿意纠正我们那一晚的错误。”
第08章 纠正(修)
  纠正错误?
  两个人的对话云里雾里的,正当众人揣摩二人话语中的意思时,红豆吃惊道:“小姐,宫园里和你在一起的人,不会是贺……”
  在场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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