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A,但弯仔码头——闲时煮酒【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4 23:06:11

  看出他很难受,卡尔故意刺他:“你怎么来了,礼服这么快就选好了?”
  “他们都挺忙的,让我以自己喜欢的为主。”乔西双手搭在膝盖上,故作轻松地说:“就是我老拿不定主意,觉得烦了,就过来走走。”
  卡尔笑容和善,心里暗骂他是没人围着就不舒服的开屏孔雀。
  东拉西扯半天,乔西终于切入主题:“我想跟你聊聊乌涅塔跟伊莱斯的事。”
  他实在忍不住了,觑着卡尔的表情,委婉地表示:“刚刚我看见他们俩在书房吵架了,说什么我没听见。”
  “但是我看见他抱着乌涅塔给她擦眼泪。”乔西不太确定:“当然也可能没抱。”
  话匣子打开了,他干脆一股脑往外倒:“我以为他们关系不太好,但是现在看来简直是太好了。”
  好到跟达里尔也不差什么了。
  想到达里尔对她变态般的关注,乔西都快膈应死了。
  他尽量委婉地问道:“他们家族是有这种传统吗。”
  卡尔对这几个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他也知道乔西是来打探消息的,很乐于看到他抓耳挠腮猜不到正确答案的样子。
  “这是主家的隐私。”他笑着,想到乔西对乌涅塔的异常殷勤,隐隐觉得不太对。
  “虽然我不能说,或许你可以从达里尔少爷那里找到线索。”
  他没否认乔西的猜测,甚至有点享受吊着他团团转的感觉。
  这种恶意,来源于对失控的现状的焦虑,这焦虑感从知道伊莱斯要回家时开始产生,一直持续到现在。
  无法减轻。
  “你还真是听话。”乔西苦着脸:“让我去找那个难缠的家伙,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
  “是伊莱斯让我过来找你的,所以我应该是能让你无视保密条款的特例吧。”
  乔西拖动椅子离他更近,语气轻松:“你可以对我知无不言,实在不放心的话我打个电话给伊莱斯?”
  他两颗眼珠亮亮的,笑起来更是很有亲和力,说出来的话却让卡尔焦虑到不可自抑。
  卡尔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在这个关系稳定的家庭里,他就像个突然插入的不安定因素。
  “抱歉。”卡尔的回应很轻,脸上显得心事重重,仍是那句话:“你问达里尔少爷吧。”
  他今天太多的欲言又止,把乔西一颗心吊在半空晃荡,猫抓一样。
  这家里明明对他开放,却又设着重重防线,把人挡在外面,乔西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到底有什么秘密,头一次动了用权力压人的念头。
  正僵持,有佣人匆匆忙忙来找卡尔。
  达里尔醒了,正在发疯。
  “小姐和家主都在休息,他精神状态很差。”佣人跟在后面汇报,急着赶过去查看,顾不上缀在身后的乔西。
  达里尔房间外围满了束手无策的佣人和医生,看见卡尔后像见了救星一样迎上来。
  推开门就被迎面飞溅而来的碎瓷片划伤眼角。
  达里尔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房间里满地狼藉,花瓶摆设碎了一地,残败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她怎么不来见我?她凭什么不来见我?”
  他穿着长及小腿的丝质睡裙,灯笼袖束着手腕又花苞一样延伸着散开,像朵纤细的百合。
  “我什么都为她做了,她怎么敢不来守着我。”
  卡尔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上的长颈瓶,低声劝道:“请别误伤了自己。”
  达里尔胸前起伏,颈侧毕露的青筋像花的脉络。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说教了?”他抬手赏了卡尔一巴掌。
  盯着他不变的标准笑容,又是一巴掌。
  达里尔浅蓝色眼睛里写满阴郁:“收起你这副恶心的下等人笑脸,你也配嘲笑我。”
  他脸上巴掌印对称了,达里尔就笑。
  “伊莱斯呢,他死了?什么时候出殡?”
  他神经质地无差别攻击所有人,肆无忌惮的喷洒毒液,卡尔早就习惯了木着一张脸任凭他羞辱。
  乔西看着面前场景觉得眼熟,知道达里尔嘴里的“她”是谁。
  达里尔对她的关心越界了。
  这种想法再一次浮现且逐渐明晰起来,乔西摩挲着门把手,急切地想拨开眼前的迷雾。
  情绪驱使下,踏进房间内冷声说道:“是乌涅塔和伊莱斯惹了你,你不该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他像个公正的局外人一样主持着正义。
  达里尔表情厌倦,他上前两步,双脚踩在碎瓷片上痛得双颊发红。
  “给我。”他朝卡尔伸手,脸色平静,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发疯时不再歇斯底里。
  飞快看了眼乔西,示意他先安静:“嘘,这事你帮不上忙。”
  他又看向达里尔:“给您可以,别伤害自己。”
  达里尔“啊”了一声,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和颜悦色地把那只花瓶敲在卡尔脑袋上,十足挑衅地看向乔西。
  “你算哪根葱啊。”
  他话锋一转,对着头破血流的卡尔冷笑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心中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愤懑,看戏一样欣赏乔西变来变去的脸色。
  乔西有意想帮卡尔,却被后者再次制止。
  他闭着一只眼,防止额角往下流的血沁到里面,把达里尔带到椅子上坐下,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为了陪乔西少爷挑礼服,她一大早就起来了,不久前才去休息。”
  “伊莱斯少爷也是同样。”
  他的话挑衅着达里尔的每一根神经。
  卡尔是懂说话的艺术的,达里尔不让他笑,他就不笑,半跪在椅子前面,眼中适时流露出同情:“这会儿他们俩正在休息,您想见的话,可能要等一阵子。”
  达里尔缩在椅子上,突然泄了气一般蜷在一起。
  “他们不能这样,明明我才是先来的。”
  他仰着头流泪,打人时的盛气凌人和骄纵刻薄消失不见。
  “连你这个贱东西都敢给我脸色看,他们真的以为没了我,就能拿着钱双宿双飞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吗。”
  想都别想。
  达里尔忽然觉得自己像袋马上会被扔掉的垃圾。
  伴随着他的沉默和肉眼可见的消沉,卡尔垂眸,兴奋地舔了舔唇角。
  对达里尔情绪的挑动,稍稍抚平他心中的焦躁,他并不在意是否被侮辱或者打骂。
  伊莱斯和达里尔有血缘关系,乌涅塔则是这两人名义上的母亲,三人像三角形一样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再怎么被他们当成狗,至少他了解他们。
  达里尔的疯狂让他确定自己对这座宅邸的掌控感还在。
  医生进来给达里尔打镇定剂,佣人们进来清扫残局,他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失控的局面在他的努力下变好。
  卡尔站在房间里,沉浸在这温馨的气氛中。
  但是这种愉悦维持的时间很短暂,乔西一直在旁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让人浑身不舒服。
  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的那个点,乔西终于抓住了。
  等不及医生给卡尔治疗完毕,他把人拉到一旁,惊骇地问道:“他……他是不是对乌涅塔有超出界限的感情?”
  乔西盯着走廊墙上的壁灯,昏黄的灯光下卡尔面目不甚清晰,他捂着额头,手掌下面压着医生给他的纱布。
  渗着血的纱布盖住卡尔的眉眼,红红白白的,明明是温和清秀的长相,平添几分模糊的恐怖。
  乔西的语气也含糊:“兄妹之间……他们……”
  突如其来的开悟让他忘了试探,或许他该先关心一下卡尔的伤势。
  “哥哥和妹妹之间双宿双栖……”
  卡尔看着他无处安放的双手,含着笑愈加放松,出于恶趣味,甚至想问一句: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兄妹呢?
  就算是兄妹,这宅子现在有两对排列组合的假兄妹,他代指的又是哪一对。
  乔西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了。
  人的心理也许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尤其是他这种温室里的花朵。
  omega。
  卡尔细细地咀嚼这个词,看着他逐渐崩塌的表情,乏味地想,omega和beta当然是不一样的。
  身心脆弱,受不了一点刺激的娇花。
  乔西从他躲闪的沉默中意识到,事情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
  兄妹。超越界限。畸恋。
  这些词攻击着他,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筑起的屏障泛起裂痕,令人眩晕反胃。
  他下意识反驳道:“这不可能。”
  卡尔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他脚边的影子上,从他表现出的痛苦中也嗅到了点东西。
  以他的身份本该更在乎“乌涅塔与伊莱斯”中的后者。
  但是他的眼睛跳过了这个选项,长久地凝视着“达里尔与乌涅塔”中的她。
  卡尔双手环着肚子忍笑忍得辛苦。
  以这份对乌涅塔的在意,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又该是何等崩溃。
  乔西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浑身冷汗淋淋,好像他才是那个被痛殴一顿的人。
  “不行,我得去问问她。”他抠着掌心,急需一个泄压阀缓解心里的压力,喃喃道:“我要去问……”
  乔西觉得自己的胃部正在痉挛。
  他急切地说了这些话,语气中透露出愤慨,话还没说完哇地一声吐了。
  ――好恶心。
  好变态的关系。
  他撑着墙壁抠挖着壁纸,想找点别的话转移注意力,于是看向卡尔:“对不起了,今天害你出丑,去你房间找你的时候本来想向你道歉的。”
  他定了定神,说:“你能扶我去别地方休息一下吗,刚才的事也别告诉别人。"
  乔西皱着眉头,难受得厉害。
  他被卡尔扶着离开,勉强说道:“刚才你挺厉害的,我差点就要跑去搬救兵了,达里尔那样的人你也能劝住。”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主人们的了解要多一些。”他露出个很淡的微笑:“你在这待久了也可以做到。”
  乔西:“真羡慕你啊,云淡风轻地做些危险的事。”
  ……
  [A管会清洗工作已于下七区展开,七百名工作人员将按计划,开始封锁每一区的八十六个主要出入口,进行排查。]
  [生命科学教聚集教众,将于明日起开始游行及静默示威活动。]
  [劣等alpha同样有生存的权利――如果A同都能被允许且被当成政治正确大肆宣扬,那么出于人道主义拯救劣A更是应该被赞扬。]
  [本教教义和平自由,欢迎不同性别的公民加入。]
  ……
  乌涅塔捂着自己的机械心脏倒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躺倒,心脏的检修和维护工作要赶紧进行。
  呼吸的时候闷闷的,总觉得运转时有卡顿。
  沉着脸思考时,手机有新消息:[乌涅塔小姐下午好,明早九点我去你家接你。]
  像是怕她不记得了似的,后面缀着名字――贝瑞丝。
  准备的后手如期联系,这让乌涅塔心情稍稍转晴,她回道:[可你还不知道我家在哪。]
  [而且……我被关起来了,想出去很难。]
  她茶茶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边言简意赅:[位置。]
  明天的调解是不可能和解的,既然自己这边表示出门难度系数大,那边肯定要提条件了。
  贝瑞丝:[希望你能仔细考虑明天是否和解,出门的事交给我。]
  乌涅塔把手机甩到一边,决定吊一吊她。
  正发着呆,伊莱斯从身后靠近,乌涅塔仰头,两双倒转的眼睛视线交汇。
  他换了身衣服似乎正打算出门,此时略带骄矜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晚上有场小型拍卖会,或许有你感兴趣的珠宝。”
  “你在邀请我?”乌涅塔问:“要是我全都感兴趣呢。”
  伊莱斯:“那就都买。”
  他努力回忆父亲是怎么对她的,可之前并不生活在一起,每次汇报工作她出现时自己都会刻意忽略。
  想了半天只记起些碎片,他努力拼凑后说道:“你可以换上喜欢的衣服,我们在影音室进行实时的线上竞拍。”
  “我会让人把光线调得和现场一样。”
  乌涅塔翻了个白眼,他迟疑地说:“我也会尽早完结会议过去陪你。”
  提起的那点兴趣彻底消失,她起身背对着他,倒胃口地骂道:“神经。”
  明明已经按照父亲还在时的大致程序走了,盯着她的后脑勺,伊莱斯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发火。
  “是有什么步骤被我遗漏了吗?”他虚心请教。
  乌涅塔:“……对,是有,你还漏了个在影音室被我抽巴掌的环节。”
  “别在我这里发癫,也别把自己当成他,明天我要出门见朋友。”
  伊莱斯扯着她的金发,强迫她扭头,英俊苍白的脸上满是迷惑:“我继承了一切,也把你当成一名真正的母亲。”
  他从小缺少关爱,被迫独立,从未进入过一段亲密关系,比起像个标点符号一样的父亲,对为了一己私欲生下他,造成他前半段人生充满侮辱与苦难的母亲。在他心中的影响反而不可磨灭。
  “你又想出去找她吗?我不允许。”
  伊莱斯模仿着他的亲生父亲和母亲。
  傲慢和掌控欲是他面对乌涅塔时无法绕开的两个词。
  “你能有什么朋友?我不认为你有辨别对方是否值得结交的能力。”
  “在这里生活对你更好。”他俯身靠近,眼神定在她线条精致的侧脸上,望进她满是不耐烦的碧色眸中。
  他盯着她就像看着珍视之人,逐渐狰狞的眼神和飘散在房间里的广藿香味道,昭示着伊莱斯并不平静的心绪。
  躁动而充满攻击力。
  小心讨好的同时,又把她当做假想敌。
  距离太近了,乌涅塔有些不适,她往后靠,伊莱斯却一味地逼近。
  放开手里攥着的金发,缠上她的肩膀,问:“走进这座宅邸,享用这些金钱,不是你此生的最大心愿吗。”
  “既然进来了,为什么又想着出去。”
  乌涅塔被他冰冷的手指贴得一颤,终于迟钝地感受到空气中的苦味,信息素早就侵入她每一个毛孔,针刺一样。
  “滚开!”她咬牙骂道。
  “我不是你的omega,想散发信息素压迫对方求安抚去找乔西去。”
  她不喜欢A也不喜欢O,尤其厌恶这两种人在自己面前散发信息素。
  她拥有不了反制前者的攻击力,后者则提醒她是个力不从心的性无能。
  会所那次情况特殊,这次则是实打实地令人反胃。
  乌涅塔愤怒地曲肘捣在他胸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叫你收收味快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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