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郑理的假期要结束了。
梁好有一阵时间没见到小叔, 不知道小叔的感情之路发展成什么样了。
她和闻岩回家送小叔去火车站,小叔带着她爸妈给装的大包小包行李。
郑理见到汽车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多亏你们来送我,不然这些东西我得自己拎着去火车站。”
梁好见小叔孤身一人,心里的疑惑默默压了下去。
好奇归好奇,小叔心里应该不好受,她还是不戳小叔的伤口了。
汽车开到广场缓缓停下,马路边站着一个男人,他脚边放着超大的编织袋。
郑理推开车门下车帮忙把行李搬到后备箱,拉着人上了汽车。
梁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谁能告诉她中间发生了什么?
郑理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阿阳不好意思面对你爸妈,我就让他在广场等着了。”
梁好仍旧一头雾水,难道不该解释小叔什么时候和白月光复合的吗?
她没关注的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哦?
她悄悄观察后视镜,小叔竟然摸人家的手,还强行抓在手里。
梁好连忙挪开视线,好端端的她脸看热了。
她鼓着脸,闻岩都不提前告诉她,没爱了。
闻岩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主动打开话匣,“我跟朋友说了,严平从小在水边长大,有游泳优势,身体素质好,只要考核过了就能入伍。”
严旭阳挣脱不开郑理手掌的禁锢,干脆随他去。
“谢谢,辛苦你们帮忙跑了一趟。”
郑理上赶着邀功:“他一般辛苦,我最辛苦。可惜严平想去当海军,跟我去沙漠也是锻炼嘛。唉,还得瞒着他妈。”
严旭阳轻轻摇头:“他瞒不住的,只能等大姐自己想明白,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想法。”
目送小叔和白月光上了火车,梁好脚底生风留下闻岩独自一人,率先上了汽车。
闻岩拉开车门,面对的是抱着双臂满眼质疑控诉气鼓鼓的妻子。
“好啊好啊,你现在连我都瞒着了。”
闻岩忍着笑意,牵着她的手认真道:“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狡辩的机会?”
他把解释说成了狡辩,梁好给了他机会。
“那你开始狡辩吧。”
闻岩并不知道郑理和严旭阳复合。
郑理找到他问他认不认识海军,说是想咨询海军的征收条件。他以为小叔是还人情债,就给孟高飞打了电话询问。
孟高飞一听严平的条件就喜欢上了,从小在水上长大的孩子去当海军更有优势。
闻岩给了严家的家庭住址没再关注后续,反正孟高飞会派人上门联系。
再然后就是刚刚,他在路边看到了严旭阳,对方脚边放着的编织袋总不至于是给小叔的被子,大概是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务,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梁好不禁替白月光感到担心:“基地不会让陌生人任意进出。”
闻岩勾起唇角,揉乱她的刘海:“你忘了外公外婆住在附近?学校缺老师,严旭阳就是小学老师,他好歹是大学生。”
梁好扒拉开他的手:“不要动手动脚,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还没原谅你呢。”
闻岩俯首做小赔罪,梁好才饶过他顺便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我发现每当我写论文进入烦躁期,睡觉就能缓解我的精神状态,让我重新亢奋。”
她喜欢做实验不等于喜欢写论文。可是老师说博士得发表论文,以后成为教授还得发论文。
闻岩正在调转车头准备开车回家,他以为是写论文压力大,“是不是需要延长睡眠时间?”
闻岩心里很好奇,她每天睡十个小时,睡久了脑袋不会痛吗?难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别?
梁好眼神飘忽不定:“我一个人睡觉只能解决50%的烦恼,还得你配合才行。”
闻岩停下汽车。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事,他很久没回想上一世的事了,或许上辈子只是一场梦。
他还记得上辈子没有离婚的原因。
他舍不得离,她看起来对现状很满意,彼此默契地没有提过离婚。
他创业初期大半年才回一次家,除了给家里多寄些生活费毫无参与感。后来他生意步入正轨,夫妻一个月见一两次面,他忙,她更忙。
很多时候他回家,屋里漆黑一片。
每次回家除了履行夫妻义务,在外人眼里他们像是不熟悉的朋友,尽管他们有一个儿子。
当时她就是睡完他跑去书房写论文。在床上对他有多热情,下床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对他爱搭不理。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只是感到憋屈。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就是付费被白嫖,出钱又出力。他甚至思考过她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替身。
可是想到儿子的成长几乎没有他的参与,他说不出埋怨的话。她把儿子教的很好,认识他是父亲,不枉他在外打拼。
梁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开车回家呀,你在发什么呆呢?”不会是被自己吓到了吧,她记得好像女孩子似乎要矜持,自己出口就是虎狼之词。
闻岩双手放在方向盘,嘴角噙着笑:“我可以做你的陪/睡员。”
刚进家门,梁好接到了来自首都的电话,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焦躁不安。
“老周爹不小心摔了一跤。”摔跤对中老年人而言很危险,尤其是老周爹马上六十岁了。
闻岩眉头紧锁,担忧地问她:“情况严重吗?”
梁好不安地走动:“说是低血压,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发黑,还好身边人多及时扶着他,没有摔倒。”
突然低血压表明一个问题,老周爹肯定没有经常做体检或是劳累过度,哪怕体检都防不住。
闻岩轻声安慰她:“别担心,周同志有私人医生和营养师。”
梁好却缓缓摇头:“私人医生和营养师不能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很多老年病就在一瞬间。”
她想起自己翻资料看过不少人物传记,老年人一旦生病就要提高警惕,就怕只是一个预兆。
梁好对医疗器械毫无思路,她余光看见女儿手上的定位手表,心里有了主意。
闻岩破天荒给首都的养父打去电话,详细询问了周同志的情况。
李远在电话里调侃催促他早点来首都,他还等着退休后让他养老呢。
闻岩听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笑着回应:“您身体还硬朗,工作岗位需要您。”
李远今年55岁,距离退休还有五年。文远征要帮他安排转业,他却说想要颐养天年。
他五年前就该转业了,只是文远征换了不少警卫员最习惯的还是他,又把他调回来。跑腿的事让新来的警卫员分担,他只需要在生活方面照顾老领导。
五年时间新来的警卫员摸清楚了俩人的默契,文远征再不舍也要放人离开。
梁好在实验室捣鼓了几天,定位手表的升级版健康监测手表问世了。
新的手表没有定位,除了可以看时间日期,主要功能替换成了可以实时监测血压、血氧、心率以及全天心电信号的工具。还有几个小功能,测血糖、运动、睡眠和体温。
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卫星电话拆了重改,给父母的手表接上了自己的卫星电话,超过危险数值就会给卫星电话发来提醒。
梁好给闻岩打电话,让他帮忙去父母家里把两台卫星电话带过来,她给了父母和哥哥各一台。
闻岩不明所以,仍然照办。
家里问起来原因,他只说给卫星电话升级。
梁好拉着闻岩测试了心率和血氧,又用听诊器和血氧仪在他身上对比,数值很精准。
梁好埋头调整数据。她不会做医疗器材,监测人体健康是飞船医疗舱的功能,她可以照着抄。
尽管医疗舱报废,很多功能都可以模仿,前提是她转行学医疗器械工程专业。只有健康监测功能属于入门级别,做出来不难。
她花了一周时间搞定手表,恍然发现自己身边同龄人很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教授。
梁好做了二十个就开始不耐烦。
她趴在桌上发牢骚:“重复做相同的东西等于在折磨我自己,20个足够送给身边关系熟悉的人了。”
大家都很照顾她,漏掉哪一个都不好。
梁好瘫在实验室的椅子上:“你帮我去送吧,我不想动了。”
她贴心地给李远、文远征和孟高飞的爷爷父亲都准备了健康监测手表,这些人对闻岩有过帮助。
闻岩眉心聚在一起,担忧地把她捞进怀里:“要不要回家休息?”
梁好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你背我上车。”
闻岩心疼地抱着她上车系好安全带。这一周她泡在实验室,她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弯弯绕绕,但她的真诚善良大家都能看得见。
到家后他抱着她进屋,顺便把孩子送到卧室。
“妈妈这周很累,你们不要打扰她,安静陪她睡午觉可以吗?”
闻懿和弟弟主动拉上被子盖好:“爸爸你出门吧,我们会照顾好妈妈。”
闻岩先回家把东西交给岳父岳母,手把手教他们如何使用功能,又补充卫星电话可以接收预警,叮嘱他们照顾好身体。
他又开车去了舅舅家,舅舅有三高风险,也是重点对象。
贺同志和师老师的手表他交给了师老师。他们离开后贺同志似乎被调走,师老师会有联系方式。
闻岩数了数剩下的手表,这些得送到首都。
三个月的假期还剩一个月,看来等不到闻溪中考出成绩就得离开了。
闻岩从师老师家里离开。他路过学校门口,一群学生围在一起,貌似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他没兴趣凑热闹,余光不经意瞥到人群,顿时停下脚步成为看热闹的一员。
说起来主角还是老熟人。两个女人争抢的男人是曾经在大队待过的知青何荣轩,他打扮得人模狗样,穿着白衬衫带着眼镜模仿知识分子。
稍微显老的女人是知青张雪梅,怀里抱着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孩子哭闹着喊爸爸。
另一个年轻女生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她争吵时会下意识护着肚子,她并没有被渣男欺骗的愤怒,而是争夺男人的归属权。
师潼听到外面的吵吵嚷嚷,推开窗子看见闻岩还没离开,于是从冰箱拿了一瓶汽水送出来。
师潼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热闹怎么不找个阴凉地方,看你热得满头大汗。”
闻岩接过汽水,脸上一闪而过尴尬,随即向师老师解释:“那对夫妻曾经分到我们大队插队,在背后说了好好不少坏话,喜欢无中生有造谣。”
师潼顿时不再同情抱着女儿捉奸的女人:“大家都是女同志,怎么能背后诽谤呢。”
“那位男同志品行不好,明知好好跟我结婚,多次想找机会接近她,被她拒绝还要纠缠。”
师潼听明白了,女同志嫉妒心上人爱慕别人,所以在背后诋毁无辜的梁好。
闻岩把何荣轩当过潜在情敌,上一世调查过何荣轩的履历。
他勾起唇角嘲讽:“何荣轩高考分数是大专,但他是航空航天大学的本科生。”
师潼神色变得奇怪:“你知道内幕?”
闻岩余光瞥向张雪梅:“她为了嫁给何荣轩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分数换给他了。”
师潼不赞同地摇头:“搞不懂这位女同志脑子里在想什么?考上大学不想着提升自己变得优秀,竟然把机会让出去。”
她恰巧认识航天大学的校长,她得问问他学校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能瞒天过海换高考成绩。
第118章 去首都
(已修)
梁好睡醒后精神抖擞, 闻岩把路上碰见的新鲜八卦分享给了她。
梁好眼中产生一瞬间迷茫:“张雪梅是谁?”
“曾经在大队造谣你的女知青,她跟何荣轩下乡插队前就是邻居,一直把你当成潜在情敌。大队关于你的风言风语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二嫂说她回城后大队风气都变好了不少。”
梁好隐约有了点印象, 随之而来的是无语:“她这么蠢怎么考上的大学?”
竟然有人会把高考成绩拱手让人, 多少人想上大学都考不上,什么猪脑子。
她对何荣轩更加反感, 用别人的成绩上大学保研更不是好东西, 学术界的耻辱。
梁好第一次吃瓜吃到生气。
“这件事的后续我要知道, 当初航空航天大学的校长还想让我去他们学校读书, 幸好没去,他们学校连换成绩的人都能录取保研。”
闻岩难得替校长说好话:“你们校长我认识,他应该是不知情。毕竟招生是招生办的事,只要证件齐全没人举报一般不会查。”
他早就忘了张雪梅和何荣轩这俩人。这一次恰巧碰上让他想起何荣轩后来被学生举报学术不端,骗取几亿科研经费,后面被调查出来连高考成绩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