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变了。”秋娘看她,“所有人都变了,怪只怪当初你的决绝把他和我都逼疯了吧。”
漫长的时间里一切都在物是人非。
秋娘看到白玦被妄淮一箭刺破了心口,白玦飞落在地,她袖口的红绸如同利刃冲向白姣姣。
白姣姣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想抓住自己威胁妄淮。
她掌心直接抓住她的红绸,撕裂声传来:“你知道的,曾经的你就打不过我。”
她将手中半截红绸再次甩出去,秋娘被她的力道直接缠住:“不要把自己错误归到我的身上,我有权利反抗任何逼迫,是你们自己的怯弱逼疯了自己。”
她说完直接将秋娘丢向了白玦,她在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离开,她能选择不杀他们。
可是白玦已经疯了,他看了摔在地上的秋娘,没有半分心疼,只是朝她说:“把那柄笛子给我。”
“你想做什么?”秋娘颤声问道。
白玦打不过妄淮,自然也打不过如今有前世记忆的白姣姣。
他能做的就是让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白玦手掐着她的脖颈,怒声道:“给我!”
秋娘眼底此刻彻底是失望:“白玦,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
白玦看她眼底的泪水,指腹擦去她眼角水光,温声说:“给我,乖。”
“哈哈哈,你没爱过。”秋娘笑着看他,“你一直都只爱你自己,可我就是贱啊。”
她笑着眼泪便是止不住地掉下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啊。”
“给我!”白玦看着妄淮要将自己的阵法破了着急地怒吼着,掌心的力道再次收紧。
秋娘眼底最后一丝光彩没了,她嘲讽地笑了两声:“白玦,我们的可悲确实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她说完掌心抚上心口,掌心用力一引,鲜红的血迸溅出来。
只见一柄血红色笛子在她掌心浮动。
白姣姣看到这柄笛子,心都跟着一沉:“秋娘!”
那是她曾经练造出来的御灵笛,只要吹响就能驱使万物之灵。
一旦到白玦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妄淮也看到了,他正在破坏灭乾坤的阵法,天边的巨石还在砸落。
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再次飞向白玦。
白玦想将御灵笛抢过来,但是秋娘闭着眼往高空一抛:“就这样吧。”
白玦猛地冲出去抓住御灵笛,抵在唇边一声高亢尖锐的笛声还未想起,只见一柄利箭直刺在他的眉心之上。
他被妄淮箭弩的力冲的往后飞退,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脸。
可笛声依旧响起,只是一声整个淮水河开始万物还是疯狂涌动,全部冲向了白姣姣。
白姣姣看着冲向自己的飞鸟还有各种藤枝,迅速地踏空,下一刻妄淮的手把她一把扣住。
她单手飞快落下一个法印猛地压下去,下方的藤枝全部炸开。
白姣姣看着执迷不悟的白玦,直接挣开妄淮的手,如同一只杀气腾腾的飞燕俯冲而去。
白玦似乎就等着此刻,他手中的笛子再次吹起,音浪直冲向白姣姣。
可她眼睛都不眨,音浪刺破她的脸颊。
妄淮追上去将要砸落在白姣姣身上的石头打开。
“白玦,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眼眸微眯跟以前一样是最高傲灵族神女。
手中的力量冲向白玦,她手微抬之前失控的藤枝现在全部被她所控,她单手一指,眉目尽是阴鸷:“杀。”
一声令下,无数藤枝从四面八方拔地而起,如同密密麻麻的利剑倏地刺向白玦。
刺入□□的声音传来,空气之中都是血腥味。
“白玦!”秋娘嘶哑的声音传来,可随之就是寂静。
白玦似乎被万剑穿身一样钉在了半空,他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笛子,随之又是一笑:“我果真敌不过你。”
“我控制它们从来不是笛子。”白姣姣伸手把那柄笛子,“我给秋娘笛子,只是想让她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她失望地看向秋娘:“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她握紧,血红的笛子就在她掌心碎了彻底,在掌心被风彻底吹散,就跟她和秋娘的友情一样。
“你不会真觉得是我输了吧。”白玦唇角不断地溢出血,最后手一握,他全身的力量在疯狂外泄。
妄淮看着天边还在扭曲星辰,眉心一紧直接拉着白姣姣往后一推说:“走!他要用自己的一身修为彻底启动阵法!”
白姣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妄淮掐着白玦冲出去百米外。
秋娘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白玦是故意要跟妄淮同归于尽。
她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她用尽一身的力气将妄淮撞开。
自己抱着白玦决绝地往河水之中撞过去。
白玦看着秋娘眼底难得露出了惊慌:“你不想活了!”
“白玦。”秋娘看着她,天地昏暗,连带着他们两的眼睛都黑得看不见任何光。
秋娘看到了不断落下的阴影,巨石带着黑暗砸落下来。
她在最后一刻伸手抱紧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死就不怕了。”
这一瞬间秋娘看到他眼底的泪水,她眼底是温柔,一切好似都变回了她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
温和,怜悯。
她想,真好啊。
白姣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轰然一声,整个淮水河天光一亮,随之轰的一声,鲜血好像雨水从高处掉落下来。
白姣姣看着血色浓重的地方,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窟。
妄淮……
她往前了一下,眼睛微动,看着没有人影出来,惊慌地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妄淮!”她喊了几声,全身都在抖,从高处没飞稳直接摔下去。
好像曾经从高楼之上坠下般,风声在耳边烈烈作响。
白姣姣突然想起,当初回到现实世界的日子。
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一个人,每次在梦里都能看到,那个人看不清模样,只能记得声音。
他会唤她姣姣,会陪她看星星,会给她做饭,甚至会抱着她亲吻她不知倦足。
他会说她眼睛很漂亮,说话很可爱。
她问朋友她是不是失忆了,她朋友说她生了场重病,可能有点病糊涂了。
她们说她没有喜欢的人。
可她明明记得他拥抱自己的力道。
直到她到了去一处寺庙无意求了一签,一个和尚说她缺了什么,问她想不想找回来。
她只当那人是胡说八道,可是深更半夜她独自爬上高山。
她跪在佛像一夜,再睁眼她的面前却多了一杯酒。
她看着那杯酒,泪水无声而流。
风声割裂着她的意识,在她即将砸落地那一刻,一个怀抱却稳稳地将她抱住。
熟悉的气息将她安稳地包裹起来。
她看着妄淮的脸,眼泪湿了脸庞:“妄淮,我喝了我们的交杯酒。”
妄淮看着她眼底的水光,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中是释然:“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那晚是他用了自己一身神骨换来的。
她跪在佛像面前一夜,他也跪在一侧看着她。
他那时才知道,她也在想念自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