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还没等老罗把剩余的话都给问完。
陆屿白突然将那张申请收了起来。
抬起头来，笑了一下，
“算了。”
“当我没提过吧。”
老罗瞪圆了眼。
“啊……”
“不是——你今天一来，就过来跟我说这事儿，咱俩在这儿交谈了这么久，外面新进来的仪器我都没自己去看看，跑过来跟你商议事儿。”
“你就这么……不去啦？”
陆屿白的表情有些让人看不明白。
他这人就这样，平日里那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但稍微熟悉一点儿，就知道，他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城府深的很，整个人都深不可测。
陆屿白微微笑着，站起身，收好手里的包。
“行了，不打扰你了。”
“……”
“这事儿不要跟晴安提。”
罗伯茨：“啥？”
“……”
老罗：“感情——晴安那边知道都不知道？”
陆屿白整理好衣服就要走，老罗也跟着站起身，准备去送送他。
“唉！你这人就是在这么古怪，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摸不清你的脾气。去年突然回来突然点名要跟我这边合作，寒假结束又冷不丁把普通的假期给休完。你这人啊，你这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拉开办公室的门。
隔着一道走廊，不远处。
实验室的白色门半开着，米白色的墙壁明晃晃。
初夏的阳光往里洒。
就看到——笑容灿烂的女孩，穿着紧身毛衣，扎着高高的丸子头。
站在仪器前，手上戴着实验室手套。
笑容满面，摇晃着腰。
对着她的师兄们，风姿卓卓，含笑妖娆。
晴安好像说了一个什么事。
师兄们疯狂大笑，三个人互相用脚踢着对方。
晴安那包裹在笔挺牛仔裤里的小腿，勾起小白鞋，磨着面前师兄的休闲裤。
那其实真的就是很普通的打闹玩笑了。
“……”
陆屿白眯了眯眼。
……
……
……
*
下午下班回家。
晴安几乎不与陆屿白一起回家，晴安喜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兜风，本来住的地方距离斯坦福校园也不远，就那么点儿路程，开车回来实在是太别扭了。
陆屿白很意外地早到了家，这个地方已经是她的家了。晴安眉眼弯弯笑了一下，陆屿白抱着她，两个人在玄关处接了一会儿吻。
吃完晚饭，陆大教授难得不工作，晴安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电视剧，被陆屿白抱在腿上。两个人唧唧歪歪怎么都粘不够，陆屿白亲吻了一会儿晴安的后脖颈，把人给亲红了，手揉捏开她的发圈。
“今天在学校做什么了？”陆教授把怀中的小妻子开的差不多了，自己却还穿着规整的衣服，头发都不带乱一下的。
晴安哼哼唧唧，好舒服。
“就那样，就，早上去楼下打了一份材料，然后上楼就在办公室里。”
陆屿白问，她就认真回忆着。反正两个人就是亲热，她也没觉得说说日常哪里不妥不耐烦。晴安哇呜了一声，腰微微弓了弓。
“上午就去进货食堂买的好吃的，吃了炸鸡排饭。”
“下午，下午……唔！”
陆屿白抚摸着她的长发，解散，拨弄到肩膀两侧。
吻着她的嘴唇。
“下午做什么了呢？”
晴安闭了闭眼，手指抓紧了下方的沙发布。
骨节用力深陷。
“唔……”
“呜呜呜……”
“下午，下午。”
“下午就……回了趟，回了趟……”
晴安哭了起来，用手捂住了眼睛，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陆屿白亲吻着她，不给她呼吸的余地。那声“物院”最终淹没在了呜呜咽咽下方，很久很久，都只剩下了静默声。
良久，晴安吊在陆屿白的肩膀上，残破地说道，
“老罗找我。”
“他让我去当苦力。”
“……”
“他欺负我，让我去当劳动力。”
陆屿白：“谁还欺负你了？”
晴安往后一仰，然后又被抓着，贴回男人的胸膛。
“唔……”
“陆叔叔。”
陆屿白低笑了起来，
“叫Daddy。”
“……”
“Daddy……”
陆屿白：“叫哥哥。”
晴安：“哥哥……”
陆屿白：“叫叔叔。”
晴安：“陆叔叔……”
陆屿白笑得愈发深沉。
最后他舒缓着胸膛。
小晴安实在是太好了，这姑娘怎么来都软乎乎的，欺负狠了，就迷迷糊糊，也不羞涩了，让她喊什么就喊什么。陆屿白不喜欢说骚话，但在床上，他什么都说，说到晴安脸通红，然后跟着小声嘤嘤。
真的想就这么永永远远含在嘴里。
陆屿白抱着晴安去洗澡，晴安趴在浴池里，用手玩着上面的泡泡。她就跟喝醉了似的，浑身粉嫩粉嫩，眼睛迷离着，一直在咯咯笑。
“然后下午去了物院……”
陆屿白试好了水温，给她冲洗头发。
手很轻柔，揉着她头上的泡泡。
“那去完物院呢？”他温和地问，身上的白衬衣，都沾上了水。
晴安：“摸咪咪~”
陆屿白：“……”
陆屿白表情宠溺，也看不出来什么阴暗的情绪，但心里却翻着那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下午看到晴安跟那几个师兄在一起说笑时，
她对着别的男人笑时。
……
五月初。
晴安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杨博完全没有联系她，日子过得依旧平淡且滋润。
陆屿白突然送了她一个小小礼物，其实晴安对物质需求并不高，她本身就有各种专利和奖学金以及博士工资攒下的小金库。陆屿白还是给了她一张无限额度的卡，有什么需要了直接买，不用跟他说。
所以这个小礼物到来的时候，晴安还是有些呆，她看着陆教授变出来个盒子，放到了她面前。
晴安摸了摸脑袋。
“我没有……过生日呀？”
陆屿白抱着老婆，亲亲道，
“打开看看。”
晴安拆了那盒子。
里面闪光了一下。
她第一眼，是没有认出那是个什么东西的。
圆柱状的环，差不多手掌那么粗，外面镶嵌着美丽的金色镂雕，上面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花花。
有个卡扣，打开，圆柱就会自动掰成两半。
然后可以再合上。
晴安拿着，问陆屿白，这是什么。
陆教授淡淡说道，
“足环。”
“……”
“……”
“……”
“啊……”
足环瞬间就从手中脱落。
掉到了沙发上。
足环……
晴安一下子傻了。
她以前看过那种，不可描述的网站，漫画。
这种东西。
不都是，那种，那种……
晴安的脸变得透红，用力掐着大腿间的沙发布，手指扭来扭去。
“怎么……突然买这个啊。”
“……”
这么羞耻。
陆屿白捡起足环。
抬起晴安的一条腿。
晴安居家穿的是裙子。
里面也没穿什么东西，方便淦。
她红着脸，看着陆屿白抬起她的右腿。晴安的小腿长得匀称笔直，又细又白。脚腕弧度明显，踝骨处还染着淡淡的粉。陆屿白一握就握住了，将那足环掰开，压着皮肤。
咔哒。
卡扣合拢。
金灿灿的足环被环在了脚腕上，那样的漂亮美轮美奂。那就像是一种禁忌，在枷锁着什么东西。
在禁锢着，又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欲望。陆屿白忽然就搂住了晴安，把她抱在怀中。
就像是七年前最后的那一个拥抱，就像是七年前最后那个雨夜他的克制。
他内心有无尽的狂暴。
永远不能说的阴暗。
他想干那种，最不该干的事。
晴安傻掉了，尽管她也觉得这个足环确实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但还是用手摸着。
觉得很好看。
“陆叔叔……”
陆屿白深深抱着她，掩去眼底的那丝深幽。
吐出一口气。
说道，
“我出差这个一个月，在家要乖乖的。”
“……”
“不要不听话。”
“……”
晴安低了低眼眸。
他出差了。
那她听谁的话啊？
但晴安还是点头，嗯着。
“嗯……”
陆屿白：“晚上睡觉前，要视频。”
“每天做了什么，要跟陆叔叔说一说。”
“下了班就回家，不要在外面贪玩。”
晴安：“……”
“好。”
……
陆屿白离开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
晴安去送了陆屿白，果然就很舍不得。
但还是要登机，晴安挥着手跟陆教授说拜拜，然后目送着他乘坐的飞机离开。陆叔叔一走，她整个人都觉得空落落的，也没心情去吃饭，空着肚子就回到了学校。
晴安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一片安静，下雨天打架都很困，坐在办公桌前，无聊地敲着电脑，工作都懈怠了不少。
窗户开着，透透气。乌琪琪过来跟晴安交接了一些东西，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晴安托着腮，呆呆地望着窗户外。
“晴安——”门口忽然过来一个师兄。
物院的。
师兄捂着手机，敲了敲门。
晴安一愣，回过神。
师兄：“大老板找你！”
晴安：“哦……哦！”
大老板很少下午喊晴安过去，晴安撑着伞，连同那个传话的师兄，一并冒雨往物院走。
“老师又有什么事啊……”晴安语气蔫蔫的，下着雨，空气都是粘稠的湿漉漉感。
师兄耸了耸肩，
“不知道。”
晴安：“好烦。”
师兄难得看到晴安有点儿负面情绪，还觉得挺新奇。快走到物院时，他看到对面马路停着的一排黑车，忽然拍了一下脑门。
“对！我想起来了——”
“老板找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
师兄：“肯定是——大学校的一个游会！”
“每年东西两岸知名高校不都会联合举办游学交流会嘛，就，让那边有名的大学以及相关科研实验室研究人员，前来这边参观。今年联合了几家很有名的工程实验室，前两天还去了伯克利、UCLA。”
“……”
“这项目咱学院也参与了，上次Richard师兄他们，不就去游会了东部的那些大学！听说还参观了最新量子纠缠实验室，呵！那仪器！那设备！”
晴安心不在焉点着头，两个人一路来到了物理学院的大楼。楼道里也是湿漉漉的，这座上了年纪的教学楼里，四处都是岁月的痕迹。
晴安收拢了伞，提着，往二楼走。师兄走在前面，又是一个突然，师兄转过头来跟晴安说道，
“今年参加的，除了咱物院，还有一个很热门的专业呢。”
物理学院的研究向来是重头戏，所以向来占据游会专业里的C位，来的大佬也多。晴安一怔，随口问，
“哪个？”
师兄：“机械工程。”
“好几家，我也不是很分得清，但东部机械今年超级火，前阵子不还有个国际什么项目嘛。”
“我听说中国还来了好几个年轻有为的工程师，一个个又帅又厉害！哦对，据师兄们说，其中有个中国的男工程师长得特别好看，惊天为人，好像迷倒了不少两边的女孩，人气简直不要输咱们的陆教授呢——”
晴安心脏咯噔一下。
机械工程，年轻有为，帅的惊天为人。
“……”
晴安刚想要问名字，他们就已经到了罗伯茨教授的办公室。师兄咚咚敲了两下门，教授喊了声“进——”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
开门那一瞬间，师兄和晴安两个人喊了声“教授”。屋内不止一个人，除了老罗端坐在办公桌前，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男人。
在那群人最中央，一个另类穿着休闲衣服的年轻男子，低头玩着手机。
他长得很帅，真的是惨无人寰的帅。但再帅也抵挡不住晴安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脏漏跳了半拍。
手指一紧，伞柄发出细微的一声咔哒声。
低着头玩手机的杨博，听到声音。
缓缓抬起了头。
第87章
是的。
杨博他们,就是这次游会的参加人员。
杨博抬头看着晴安，眼睛中闪着光。
晴安有些尴尬，站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她都有些懵了,为什么机械工程的人会出现物院？
老罗隆重介绍道,
“晴安，Jimmy。”
“这是这次游会来学校参观的人员。”
“……”
老罗又指了指晴安和师兄,
“这是我们学院的两位博士,晴安，Jimmy。”
“明天物院这边就是安排他们两个人过去讲解了。”
“你们二人明天应该没事情吧？”
晴安看了看师兄。
师兄也看了看晴安。
“……没。”
老罗：“机械工程那边抽不出人，才让我们学院找人过去的。刚好我还有几个学生不在学院里,跟隔壁生物系做交叉项目,才没被外派。那个,你们这边有什么意见没？”
那几个穿正装的人都看向杨工,杨博放下手机，站起身。
似乎很高兴。
他走上前去，走到晴安面前。晴安皱着眉，杨博伸出手，想要与她握。
“没。”
“我们……很期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