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几个小太妹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人看着娇滴滴的,怎么比她们还要凶残的样子?
一时间不由得迟疑了。
华姐见状沉了脸:“你们这么干什么?不会是真的被她给吓唬住了吗??我就不信她真敢砸!给我上!”
几个小太妹相互对视一眼,朝林安然和郭香香逼过去。
郭香香已经害怕得蹲下了身子,颤抖的将自己抱住,林安然也不理她,只看着围拢过来的几个小太妹,心里冷笑,她不敢吗?那就试试。
几个小太妹扑过来,林安然看都不看其他人,对准正面过来的小太妹就是一砖头。
“啊!”那小太妹跌坐在地上,摸了摸头,都是血,脸色瞬间就白了:“你,你真敢砸我?”
所有人也都停下了动作,全都看向林安然,林安然手里捏着砖头,淡淡的笑:“你们这么多人要打我,我只能自卫了。惊恐之下难免失去分寸,打死了还请见谅。”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说的什么狼言虎语?
华姐咬牙:“给我弄死她!”
她自己也去捡了一块砖头,气势汹汹的朝林安然冲过去。
封停见状心里不由得一沉:“小心。”
他一脚将身边的男生踹飞,赶去救林安然。
眼看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巷口传来呵斥声:“你们在干什么?”
林安然转头看到来人身上的公安服,不由得眼圈一红,手里的砖头瞬间掉在地上:“警察叔叔,救命啊,他们要打死我们。”
公安同志闻言大步的走进去:“你们都给我住手!”
华姐等人脸色瞬间难看,“臭婊子,给我等着。走!”
众人一哄而散,就连刚刚被林安然砸了一砖头的小太妹都被同伴掺和着跑走了。
“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公安同志追出了巷子也没追到人,只得回来询问林安然和封停等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警察叔叔,我们被黑势力的围殴了。”林安然ῳ*Ɩ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脸上都是被惊吓到的样子:“警察叔叔,我们不是新花国了吗?我们不是人民当家作主了吗?为什么还有这样的黑势力?他们以后会不会打击报复我们啊?”
她说着眼圈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惊恐害怕的样子。
封停:“……”我差点儿就信了。
公安同志一听林安然提到什么黑势力,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脸严肃的对林安然和封停说:“感谢两位同志勇敢的站出来拯救被欺负的女同志,也感谢两位如实的向我们反应情况。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重视这个事情,如果真是什么黑势力也必定会今早铲除,绝不会给他们危害社会的机会。”
林安然松了一口气,看着公安同志充满了信任:“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人民警察肯定会保护人民的。”
公安同志更觉得身上的责任重大:“你放心。我们肯定会保护好老百姓的。对了,你们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公安同志看着郭香香,她身上都是脚印,可见是受了殴打,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郭香香垂着头不敢看人,摇头低声道。
公安同志皱了皱眉,又问:“小姑娘,刚刚殴打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要不要跟我去派出所报案?”
“不,不要!”郭香香闻言慌乱的摇头,坚决不肯报案。
公安同志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抚她几句,而后便送他们出了巷子,到了烟厂家属楼这边,又叮嘱了几句他们遇到困难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这才离开。
郭香香在公安同志离开之后,就看了一眼林安然,待看清楚林安然那张洁白无瑕的脸时,又想到了自己的脸,忙自卑的低下了头:“华姐他们在这一带称王称霸,知道你们在这里肯定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赶紧走吧。”
“还有,刚才,谢谢你们。”
郭香香说完慌慌张张的转身就要走,林安然叫住她:“你能告诉我那个华姐到底是什么人吗?她为什么能在这一带称王称霸?”
郭香香苦笑:“她爸爸是烟厂的副厂长。”
林安然震惊:“一个工厂副厂长的女儿就可以在外面作威作福,为非作歹?”
郭香香苦笑:“她欺负的多是厂里的孩子,大家都怕连累家里,所以即使被欺负了也不敢跟家里说。”
这才对嘛。
林安然看向郭香香的脸:“你是因为脸上的痤疮所以才被欺负的吗?你怎么不去看看医生呢?你这痤疮是可以治的呀。”
当然,她刚刚也听到那什么华姐提到了周海洋这个名字,林安然猜测应该是个家世亦或者其他方面比较出色优秀的男生,那什么华姐应该是喜欢周海洋,郭香香也喜欢,所以华姐就故意针对郭香香,欺负她。
不过林安然并没有提这一茬,那只会让郭香香更加难堪。
郭香香点点头又苦笑着摇头:“治不了。”
林安然仔细打量郭香香的脸,郭香香在林安然的目光下非常的不自然,下意识的就想挡住脸低下头,林安然拉住她的手:“别动。”
一会儿,林安然才放开手:“你这痤疮已经出现丘疹和脓疱的症状,属于中度二级的痤疮,必须得尽快就医,要不然已经很有可能会发展成重度。”
郭香香神色惊恐:“发展成重度会怎么样?”
林安然道:“就会发展成结节和囊肿,治疗难度升级。”
郭香香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可是怎么办?我妈带我去医院看过了,药也吃了不少,都没有用。”
林安然想了想,这个时候西医水平确实很难治愈,就问:“你没有看过中医吗?”
郭香香摇摇头:“想找人看来的,只是一直都没有认识合适的老中医。姐姐,你既然说我能治,那你肯定知道谁能治好我是不是?你告诉我,我到底要去找谁治疗好不好?”
林安然想说她可以。
前世她还真替一个朋友的妹妹治过痤疮,当时那个朋友的妹妹也跟郭香香一样脸上,青春期脸上长了很多痤疮,朋友的父母带着去医院看了很久都没有用,后来听说她爷爷是中医大拿就求到她面前。
她跟那个朋友是大学同学,是很好的闺蜜,姐妹,看到闺蜜这样烦恼,她自然也不会推辞,就跟爷爷提了一句,结果爷爷拒绝了。
要给朋友的妹妹治疗,就让她去考个行医资格证,然后亲自给朋友的妹妹看诊开药,而爷爷只会从旁指导。
当时把她给气得啊,就知道老头子不安好心,她坚决不如老头子的意。
可很快,她就得到消息,朋友的妹妹割腕自杀了。
因为脸上的痤疮,朋友的妹妹在学校里受尽同学的鄙夷和嘲笑,甚至还被校园霸凌了,她从一个热情开朗的小姑娘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抑郁,自杀就是因为抑郁症。
林安然当时很愧疚,就回去求爷爷,但爷爷还是让她自己去考行医资格证,亲自给朋友的妹妹治疗。
林安然也没有办法,也正好当时是报名考试的时间,在爷爷的推荐下她就报名了,然后恶补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从小到大打下的基础,最终把行医资格证给拿到手了,然后就在老爷子的指点下把朋友的妹妹的脸给治好了。
老爷子还以为这样就能逼迫她继承祖业呢,结果她一治好朋友的妹妹就不肯再给人看诊了。
不过她最后还是研发了一款药膏专门用来给痤疮患者外用的,还另外研发了一系列护肤品协助治疗使用,反应非常好,给很多长痤疮的青少年带去了福音。
可如今已经不是前世,封停更是清楚她的底细,她要是敢说自己会治疗,封停立马就能看出她的破绽,毕竟她之前就算是自己抓药做面膜,封停也不可能怀疑她,因为她看过原身的记忆,林家跟懋爷爷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原身小时候就很得懋爷爷的喜欢,有时候家里的大人没空照顾她都会把她送去懋爷爷那里,懋爷爷也经常做甜甜的药糖给她吃,所以她小时候经常待在懋爷爷那里,直到长大之后才没怎么去了。
不过两家的关系足够给林安然找借口蒙混过关。
可她要是厉害到能给人治病开药,那可就太夸张了。
可林安然也不敢贸然将懋爷爷推荐给郭香香,老中医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敏感的,她不能害了懋爷爷,再者就是她也不确定懋爷爷能不能治,而在懋爷爷面前,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林安然只好抱歉的说:“抱歉。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这个是可以治好的,哪怕不能治好,也一定能控制,你让你的家人再打听打听吧。”
郭香香眼里的亮光一瞬间就消失了,她勉强笑了笑:“好。”
林安然看着怪不忍的,但是相比较一个刚刚认识的懦弱的郭香香,还是懋爷爷更重要一些。
林安然赶紧拉着封停跑了,走远之后她才愧疚的说:“我真是太造孽了。”
给了郭香香希望,却又让她绝望。
林安然觉得不该自己一个人背负愧疚,就瞪了封停一眼:“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
封停:“……”真是锅从天降。
“你要是阻止我,就不会有一个花样少女的被我伤透心了。”林安然抱怨:“你真是太残忍了,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
封停:“……”这是彻底将蛮不讲理贯彻到底了?
不过他也没跟林安然吵,他看得出来林安然是因为心里难受,所以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
虽然这样的方式他不是很赞同,但谁叫他是她的丈夫呢?
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封停也愿意让她发泄一下。
林安然抱怨完心里好受了一些,再看封停又好笑起来:“封停,你明知道我在无理取闹,你为什么还要纵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的。”
封停:“……”
连纵容她都被指责,他要是真回嘴肯定又要被她说没有风度,没有作为丈夫的心胸。
封停才懒得跟她计较。
不得不说,才结婚几天,封停对林安然已经蛮了解了。
封停问:“你不是想把懋爷爷推荐给她的吗?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
林安然道:“你傻啊?现在是什么局势,她又只是个陌生人,虽说看着不像是个坏人,但性子太过懦弱了,要是回头那什么华姐再围堵她逼迫她,难保她不会给我们给懋爷爷招来麻烦。”
这考虑确实有道理。
封停点头:“那你在担心什么?”
林安然沉默了一会儿:“我担心她会自寻短见。”
封停露出惊色:“???为什么这么说?”
林安然解释:“你看到郭香香那张脸了,痤疮已经非常严重,严重的影响了她的颜值,而这也给她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影响,被嘲笑被欺负,这些必然会给她的心理健康造成很大的影响,导致她的性格变得敏感懦弱,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明明教了她反抗,可她还是不敢,就是因为她这张脸摧毁了她所有的自信,哪怕她的家庭给她再多的加持也无法弥补。”
郭香香的衣服没有补丁,里面还有新毛衣,可见她家境是不错的,这本来应该让她变得自信勇敢,可因为这张脸摧毁了她的自信,让她即使有再好的家世也不敢反抗。
林安然叹息:“等到她脸上的痤疮发展到重度,她可能会彻底绝望,从而走上绝路。而我今天给了她希望,可她遍寻不见这希望,只怕绝望会来临得更早,让她更早的走上绝路。”
封停沉默了,他能明白这一份沉重。
这跟白薇薇跳河不一样,白薇薇心里并不想死,她跳河是想借此获取利益,他们之间是博弈。
郭香香不是。
但郭香香只是他们偶遇的一个小姑娘,他们能帮得了她一时,却不可能帮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