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婷越看越喜欢:“最重要的是它还这么漂亮。娅楠,你帮我问问你朋友呗,看她还有没有这种杯子,卖不卖?”
想想如今就连买布料都买不到这么鲜亮的颜色,如果她能有一个颜色这么鲜亮漂亮的杯子,那多有面子呀。
至于它防不防霉,说实在的对于刘晓婷来说是最不重要的,因为如今天气并不潮湿,等到春天雨季来临的时候,她早就风光过了。
徐娅楠摇头:“我朋友自己也是做来自己用的。再说了,她怎么可能会做买卖,不是投机倒把吗?”
刘晓婷一听叹息:“说得也是哈。就是可惜这么漂亮的杯子居然买不到。”
这徐娅楠可不管,她乐滋滋的捧着她的新杯子,反正这风头她是出了。
这出风头的除了徐娅楠就是刘学军了。
他那杯子还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呢,可有够得他吹的。
林家,林安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安石拍门:“安然姐,你在家吗?”
林安然被吵醒,坐起身:“在呢?干嘛呢?”
林安石推门进来:“安然姐,白薇薇又受伤了。”
林安然眼睛一亮:“什么叫做又受伤了?”
林安石显然是打听过了:“听说是张翡翠把她绊倒了,她从檐阶上摔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啃屎,白生生的脸都给擦破了不说,听说还磕掉了一颗牙,就连脚也给扭伤了。”
林安然倒抽一口冷气,“这么惨?那谁送她来的卫生室?总不能是张翡翠这么好心送她来吧?”
她觉得张翡翠不多踹几脚都算是仁慈了。
林安石催促,“那倒不是,是她自己坐在知青院里哭,被路过的婶子听到,看她这么惨,婶子把她送去卫生室的。姐你赶紧起来,我们快点去卫生室,等会儿盛知青回来了,肯定有得闹。”
林安然叹息一声:“这暖乎乎的多舒服,真不想起来。”
林安石伸手去拉她:“这热闹可不是天天都有得看的,你不想看?”
“想啊,怎么不想呢?这种狗咬狗的热闹我最喜欢了。”林安然深吸一口气,起身跟着林安石一起去卫生室。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还在地里,所以卫生室这边并没有什么人,林安然一进卫生室就看到白薇薇躺在里间的病床上,白嫩嫩的额头一片擦伤,渗出丝丝血迹,看着就疼,那被扭伤的脚这会儿也已经有些发肿。
可怜,真可怜啊。
白薇薇抬眼看到林安然,一双红红的眼睛顿时露出怨恨。
林安然不高兴了:“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嘛?可不是我把你弄伤的,别乱迁怒人。”
懋爷爷手里拿着红药水,正要给她擦伤口,闻言停住动作抬眼看去,白薇薇连忙收回目光变回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林安石冷哼道:“别装傻,我都看到了。”
林安然嗤笑一声,看向懋爷爷:“爷爷,白知青这虽然只是擦伤,可怎么说也破了皮出了血,不好好消毒恐怕要发炎呀。”
这大冬天的,哪有那么容易发炎?再说了,村里的小孩子擦伤了哪个不是擦点红药水就完事?
不过懋爷爷闻言认真的看了看白薇薇的伤口:“能消个毒自然要好一点,不过如今天气冷,不消毒也没关系,这红药水本身也要消炎作用的。”
林安然笑道:“哦,那就看白知青怎么选择吧。”
白薇薇闻言倒是纠结了起来,她也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受伤后最好还是先给伤口消毒再包扎,但林安然很明显就是想故意整她,可她即使明知道林安然的险恶用心,这会儿她也还是得往下跳。
白薇薇跟懋叔说,“还是先消毒吧。”
懋叔不反对:“行。你去把消毒水拿来给她消毒。”
“哎!”林安然应得十分欢快,立马去取了消毒水过来,用纱布蘸了消毒水笑着凑近白薇薇:“会有点疼,忍着点。”
白薇薇看着浸了消毒水的纱布凑近,不由得紧张起来,忽地叫道:“慢着。”
可惜她喊得有点儿迟了,林安然的纱布已经按在了她的伤口上,酒精顿时刺激着伤口,疼得白薇薇惨叫起来。
“薇薇。”
外面匆匆赶回来的盛世庭还在院子门口就听到白薇薇的惨叫声,不由得心一紧,想也不想就冲进来,看到林安然就站在白薇薇身边顿时就认定了是林安然欺负白薇薇,立时就怒道:“林安然,你这个毒妇,你放开薇薇!”
说着就朝林安然冲过去。
林安石可不是个摆设,他一把拦住了盛世庭:“盛知青,你这是干什么?”
盛世庭失控的吼道:“她在欺负薇薇,你们都没有看到吗?”
林安然按着纱布,无辜的回头看向盛世庭:“盛知青,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我什么时候欺负白知青了?”
盛世庭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现在就在欺负薇薇!你马上放开她,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懋爷爷突然间出声:“滚出去!”
盛世庭看向懋爷爷,懋爷爷神色淡漠:“要么就滚出去,要么就带着她一起滚出去!”
林安石很机灵,立马严肃的说道:“盛知青,我们正在给白知青消毒处理伤口,你这样大吵大闹严重的妨碍了我们的工作,如果你对我们的处理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带白知青去镇上的卫生所吧。我们是不敢再帮你们处理了。”
白薇薇已经疼得麻木了,她转头含泪的看向盛世庭:“世庭哥,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盛世庭顿时心疼得不行:“你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
林安然将纱布收回,“行了,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会谋害你老婆,那你就带她去镇上处理吧。”
盛世庭怒道:“去镇上就去镇上。我们再也不来找你们这些黑医。”
林安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虽然给白薇薇消毒用力了点,让她的疼痛加倍,但她既然选择了做医生,就有医德的好吗?她的处理完全没有问题的。
有人想多受点罪,她不可能会阻止,“去吧去吧。”
懋爷爷更加不会拦:“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你放心,我们以后绝不会再来。”盛世庭上前去抱白薇薇:“薇薇,我送你去镇上。”
结果碰到白薇薇的伤脚,顿时惨叫起来:“啊,我的脚。”
盛世庭顿时慌了,也不敢再乱动了。
“薇薇,你怎么了?”
“我的脚好痛!”
盛世庭回头朝林安然等人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她喊疼吗?快给她处理脚上的伤啊。”
林安然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盛知青,是你自己刚刚说我们都是庸医,是黑医,不要我们给白知青治疗的,你要带她去镇上看医生,那我们当然不能再给她看脚了啊。要是我们碰了她,回头她有什么事,我们岂不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盛世庭终于感受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
白薇薇还在叫疼:“我的脚好疼,求求你了,快帮我看看我的脚吧。”
林安然好心提醒她:“白知青,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你丈夫不许我们救治你,我们当然是要以家属的意见为要,所以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白薇薇抓住盛世庭的手:“世庭哥,我的脚好疼,你让他们给我看看脚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好疼。”
盛世庭看着白薇薇的脸惨白得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颗颗豆大的冷汗滚下来,仿佛跌在他心里,疼得他心都揪起来,到底是对白薇薇的爱占据了上风,他咬牙回头看向懋爷爷:“你们快点帮薇薇看看ῳ*Ɩ脚怎么了!”
林安然道:“这可不行,我们可是庸医,是黑医,我们可不敢乱动。”
盛世庭脸色铁青:“你们还是医生吗?你们的医德呢?”
林安然认真的说:“医德是让我们救死扶伤,但是在救治病人的时候,家属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我们于情于理当然要尊重家属的意见。”
盛世庭看着林安然都是恨意:“那我现在要你们救薇薇!”
“可是我们不敢啊!”林安然摊手:“你刚刚还骂我们是黑医,庸医,要谋害你们,我们怎么还敢出手?”
“你——”盛世庭不傻,他听明白了林安然这是要他道歉,可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梗得脖子都粗了,依旧无法开口。
曾经他高高在上俯视林安然,认为她就是一草包美人,既享受她的追逐带来的虚荣心,又享受将她玩弄在手心的成就感,之前张丽大闹知青院的时候,他已经低了一次头,如今再次低头他依旧难以忍受。
高高在上的王子,怎么肯一而再再而三的朝地上的野草低头呢?
不过没关系,有的是人让他低头。
白薇薇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泪眼朦胧,可怜兮兮,“世庭哥,我疼!”
盛世庭终于是无法,只得低头:“对不起!刚刚是我冒犯了,请你们救救薇薇。”
林安石嗤笑:“一句对不起就想轻飘飘的把对懋爷爷和安然姐的污蔑抹过去了?也未免太轻巧了。”
盛世庭咬牙:“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林安石:“起码要跪下来磕头道歉才算吧?”
盛世庭怒:“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有你们过分吗?”林安石冷笑:“你知不知道你骂毛爷爷是黑医庸医的话要是传出去,对懋爷爷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你跪下磕个头怎么了?”
“不可能!”低头认错已经是盛世庭最大限度的低头,下跪是绝对不可能的,盛世庭恼怒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愿意给薇薇诊治是吧,好,那我倒是要问问大队长,卫生室仗着医术就这么欺负我们知青,到底是什么道理?”
林安然拦住正要说话的林安石:“你瞎说什么呢?安石可不是卫生室的人,他只是个仗义执言的正直少年而已,跟卫生室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乱泼脏水。”
林安石很机灵:“对啊,我又不是卫生室的人,我就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少年而已,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你可不能把对我的不满栽赃在卫生室上,人家卫生室在你来之前可是一丝不苟的给白知青消毒伤口,处理伤口,要不是跳出来闹腾,白知青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处理完了,哪里至于到现在还在受罪啊。”
林安石说完又看向白薇薇:“白知青啊,你说你看上盛知青什么呢?软饭硬吃的本领还是脑子不清醒分不清轻重分不清场合的胡闹?要我说,张知青真不该恨你,她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横刀夺爱,她哪能这么幸运脱离火坑呢?”
林安然差点儿没忍住笑起来:“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林安然!”盛世庭暴怒。
林安然脸一沉:“行了,白知青的伤势到底要不要处理?不处理就赶紧走,我们事儿多着呢。”
盛世庭还想闹:“你——”
白薇薇拉住他,哀求:“世庭哥。”
她是真的疼啊,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就让她好好的处理伤势好不好?
盛世庭顶不住白薇薇的哀求,终究是将心里的气忍了下去,只瞪着林安然:“我会盯着你的。”
林安然翻了个白眼:“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林安石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林安然这才继续给白薇薇消毒伤口,而后用棉签涂红药水,她脸上顿时红红紫紫白白的,像是开了调色盘。
“过来。”
给白薇薇处理伤脚的时候,懋爷爷将林安然招呼到跟前,“怎么判断脚是扭伤了还是骨折了呢?首先可以看它的肿胀程度,一般来说如果只是扭伤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肿胀得很明显,但是如果是骨折的话就有可能局部明显肿胀,你看她这个脚,这里跟这里明显肿胀,显然是骨折了……”
懋爷爷根本就不管白薇薇疼成什么样子,揪着白薇薇的伤脚教导她怎么判断扭伤和骨折,又告诉她要怎么处理,等到懋爷爷把白薇薇的脚矫正,上药包扎完成,白薇薇已经疼得晕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