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说句难听的,坦白而言,若我真的意图将您强行炼化,方法多的是,又何必如此……啊!”她的言语真挚,却在末尾戛然而止。
一股凛冽的剑气忽然逼近,令人心悸。
姬瑶猛地抬头,只见沐云倾的佩剑“望舒”已悬于她的鼻尖之前,寒光闪烁,仿佛死亡的吻触。
她躲避不及,神色中满是惊恐与无奈:“师尊,请您相信弟子,一次,就信我一次吧……”
剑锋并未更进一步,而是定格在了空气中,随之而来的是沐云倾那清冷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既如此,同往!”
怎么这么犟呢!
姬瑶的心猛地一紧,不顾佩剑急急喊道:“师尊万万不可啊!”
堂堂凌霄宗内,被誉为最有修炼天赋、近乎神话般的存在——云倾仙尊,若是真的踏入那合欢宗的门槛,那岂不是将一头纯洁无瑕的羔羊送进了虎狼之口?
一旦这消息走漏,在合欢宗里面,她一个小卡米拉,保不住仙尊周全啊。
更何况,合欢宗众人手段高强,万一云倾仙尊落入他们手中,受到什么折辱,那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不被波及呢?
岂不是又死路一条?
姬瑶心头焦急,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师尊不是已经给我服下了毒药吗?那种一旦不向你讨取解药,我便会死亡的剧毒!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若是你真的在合欢宗被人发现,我……我真的保护不了你的……”
此刻,屋内气氛凝重,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沐云倾缓缓步出,声音清冷而坚定,宛如寒冰中绽放的雪莲:“同往!”
这并非询问,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姬瑶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头真要秃了。
“师尊,咱们从长计议行吗?总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你当真以为合欢宗里个个都像我这般,事事顾虑着你,生怕你有任何闪失?
然而,沐云倾的表情仍旧冰冷如初,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无法相信你!如果你不肯带我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再想办法!”
随着话音落下,望舒剑戳了戳姬瑶的鼻尖,凉彻心扉。
真是一群祖宗。
姬瑶抿了抿唇,眼神闪过一丝黯然,终是妥协般地低声细语:“好吧,随便你,反正我的生死都握在你的手里。”
说罢转身就走。
这话语虽然轻得几近呢喃,但对于拥有高深修为的云倾仙尊来说,每一个细微声响都无法逃脱她的耳膜。
听到这话,沐云倾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一时间竟有种莫名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方才,姬瑶与林不苟对话时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正隐身于窗外,亲耳听到了姬瑶说了什么。
即便是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她也坚持向林不苟解释,那场意外乃是出于无奈,合欢散之事纯属无意。
一时间,疑惑与不解涌上心头:难道姬瑶真的是被逼的?
但转瞬间,沐云倾便猛然摇了摇头,心中迅速否定了刚刚那一瞬的动摇:不,不能如此轻易相信!
合欢宗之人,个个心思难测,擅长蛊惑人心,不可轻信!
差点就被她影响了道心!
哼,待到手握合欢散的解药,首要之事,便是杀了姬瑶,证我仙途!
姬瑶找到了正在研究草药的林不苟。
她轻轻地走到林不苟身旁,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安。
“那个,苟姐,她说要跟我一起去合欢宗……愁死人了。”
林不苟停下手中捣鼓的东西,侧目斜睨着姬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哎,一个炉鼎而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既然已经烙上了你的印记,还有谁敢觊觎不成?还是说,她的身份……有蹊跷?”
林不苟压低声音:“姬瑶,给我老实交代,你和你的那位‘炉鼎’,是不是私底下偷了云倾仙尊的佩剑?”
姬瑶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与困惑,她连忙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林不苟闻言,身体往后一靠,眼中满是不置信的神色:“那为什么云倾仙尊的望舒剑会出现在她手里?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姬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无奈,双手一摊:“那就是她的佩剑啊!”
“啥,你说啥?”
林不苟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拨开颓乱的发丝:“云倾仙尊?你的……你的炉鼎?不可能吧,你别吓我,也别说得这么含糊,我可是会胡思乱想的?”
姬瑶轻轻点了点头,更加丧气:“没错,正是你所想的那样。”
见状,林不苟如同炸了锅一般,跳起来激动地来回踱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姬瑶:“姬瑶,你这下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你你,她她她……我去……凌霄宗的云倾仙尊啊,让她做你的炉鼎,你真是狗胆包天啊!”
姬瑶连忙按住林不苟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定,耐心解释道:“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的炉鼎!”
“我从来没有过将她作为炉鼎的想法,所以我想一个人回合欢宗拿解药给她,但她不让……总之,我一定要给她解毒。”
林不苟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这人真是矛盾,既不想让她成为炉鼎,又为何给她下合欢散?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你这……咋还骂人呢你。”
姬瑶被噎住后,又叹了口气,神情复杂,按照原身的身份讲述——
“因为我身处在合欢宗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啊!我要是不合众,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还是你救的我。”
林不苟不解:“那听你现在讲,不是被云倾仙尊收徒了吗,她凌霄宗还能护不住你?”
“是啊,我早就应该向师尊坦白这一切,或许她有办法帮我们。但那时,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怕师尊知道后会立即取我性命,我……我怕死……”
林不苟闻言,表情变得凝重,沉默片刻后,拍了拍姬瑶的肩,语带深意地说:“是啊,怕死到给云倾仙尊下了合欢散,还趁机占尽了人家的便宜。啧,还真是怕死啊!”
“哎呀~”
姬瑶一听,气得跺了跺脚:“别揶揄我,说正事,她想去我拦不住,所以能不能易……”
“姬瑶在哪里?让她滚出来见见本少主!否则本少主踏平这座山头!”一阵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半山坡传来。
姬瑶猛然间像是被冷水激了一下,心中一凛:这分明是宫成珏的声音,她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第13章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迅速攀上了姬瑶的心头。
她急忙转向旁边的林不苟,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不好,若是让宫成珏识破了师尊的真实身份,后果不堪设想。苟姐,求你帮个忙,快给师尊易容改貌!”
林不苟闻言,眉头不禁紧锁,一脸为难地回答:“易容?普通的易容术很容易被识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研究蛊,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姬瑶是挖干了脑子才想到原书中有这样的剧情,林不苟,药王谷弟子,因暗中养蛊,被逐出师门。
“你怎么知道的?”林不苟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要是让谷中知道了,还不得把她逐出师门。
“它跑出来了啊!”
姬瑶一指林不苟腰间的竹筒:“虽说现在是权宜之计,但如果云倾仙尊用了你的蛊虫都没事,岂不是说蛊虫不一定只会害人?皆是让云倾仙尊给你正名。”
林不苟闻言尴尬的轻咳一声:“好吧,我的易容方法不说剥皮换骨,也需要易筋错血,蛊虫进入身体,整个过程异常痛苦。”
自打知道了沐云倾的真实身份,林不苟便不自觉地对她的称呼多了几分敬意。
毕竟,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一旦时来运转,自己若能事先结下善缘,未来或许就能多一份自保之力。
姬瑶重重点头,神色坚定:“你先准备药物,我去与师尊沟通。”
说罢,她旋即转身,刚迈出房门,却意外发现沐云倾正立于门外,似乎已将方才的对话尽收耳底。
“师尊,你……都听见了?”姬瑶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忐忑。
沐云倾轻轻眨动着长睫:“听见什么?”
姬瑶只好再次解释了要求易容的原委。
沐云倾听完,轻轻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深邃:“我同意。”
沐云倾其实早就跟过来了,说实话,她不放心姬瑶,所以又听到姬瑶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姬瑶太刻意了。
真正的伪装,往往始于自我欺骗,自欺欺人,若想欺人,必先自欺,姬瑶果然好手段!
不过她现在必须要潜入到合欢宗,一是为了解药,二是打算看解毒之后,能否直接从内部找到破坏合欢宗的契机。
因此,此刻绝不能让宫成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林不苟递过来一个小瓶和一包药草,神色凝重地吩咐姬瑶:“浴桶弄好,把将药物和蛊虫投入浴桶,让你……你家这位浸泡其中即可。过程中或许会有难以忍受的痛苦。”
姬瑶连连点头,神色坚决:“好,我会让她做好准备。至于外面的宫成珏,就拜托你先设法拖延时间了!”
姬瑶轻轻捏着那枚泛着幽光的药丸,心中不免一阵忐忑,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它投入了浴桶之中。
刹那间,清澈的水面仿佛被施加了邪恶的魔法,急剧变幻成了令人惊悚的血红色。
水中仿佛有无数细小而狰狞的生物在疯狂翻腾,发出“啪哧啪哧”的诡异声响。
那画面既诡异又渗人,吓得姬瑶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一双明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然而,一旁的沐云倾却显得异常镇定,绝美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她缓缓踱步至浴桶旁,一头墨发随风轻扬,淡漠的目光在那血红的水面停留片刻,随即扭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姬瑶闻言,连忙应声,快步退出房间,不忘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小声说道:“好的,师尊,我会在外为你把风的。”
言罢,她机警地环顾四周,确保一切安全。
房内,沐云倾优雅地褪去外衫,露出了白皙如玉的皮肤。
她抬起那双修长而笔直的腿,缓缓踏入浴桶之中。
随着肌肤触碰到那诡异的血水,一种难以言喻的瘙痒感瞬间从脚底蔓延开来,仿若万千细小的蚂蚁在体内穿行,既难受又疼痛。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坚韧的意志让她强忍着不适,整个身躯逐渐没入那诡异的液体之中。
与此同时,室外,风雷阵阵法已悄然启动,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神秘莫测的保护之下。
在这样的状态下,外界的一切窥探皆被隔绝。
然而,姬瑶在里面却看到隐约林不苟狼狈地跌落于地。
她哪里是宫成珏的对手。
她挣扎着起身,满脸愤慨地质问道:“合欢宫少主,你这样做,难道是想让合欢宫与我药王谷为敌不成?”
另一边,身着红衣、姿态妖娆的宫成珏宛如魅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区区一个药王谷,踩平了又如何?区区一个风雷阵,也妄想阻挡得住本少主!”
语毕,她竟强行突破阵法的阻碍,一脚将林不苟踹入了阵中。
见此情景,姬瑶心中暗叫“糟糕”,深知情况紧急。
她迅速转身,低声自语:“师尊,得罪了!”
紧接着,她果断推开房门,一闪身进入后又迅速将其阖上。
咄——
望舒剑指向姬瑶鼻尖。
面对面色凝重的沐云倾,她急切地汇报道:“师尊,宫成珏已经闯入,但是你这易容术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完成,我们的时间远远不够。”
沐云倾的面色越发苍白,体内那蛊虫似乎与合欢散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反应,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与焦灼。
但她依然紧咬牙关,强压下身体的剧烈不适,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滚!”
然而,门外的喧嚣并未停歇,宫成珏携着花蔓的步履已至。
她怒气冲冲,手中的鞭子如狂风骤雨般落下,瞬间将晾晒药材的簸箕打得四分五裂,草药散落一地。
紧接着,她手臂猛然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横扫过长廊,一扇扇房门在这股力量下纷纷震颤开来,发出不甘的抗议声。
林不苟心中暗自叫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失控。
就在沐云倾的房门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震开之际,一道低沉而略带诱惑的呻吟声从屋内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迷离。
宫成珏脸色铁青,冰冷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寒意:“姬瑶,你果然在这里!”
言罢,她便一个箭步冲入屋内。
花蔓紧跟其后,面色变了又变,不知是惊是怒。
第14章
只见室内烟雾缭绕,一位美人的卷发轻垂,半遮着那光滑如凝脂的背部,微仰的身姿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诱人风情,显得格外妩媚迷人。
而姬瑶的脸庞紧紧贴在这位美人的肩上,眼神迷离,额头上细汗淋漓,整个场景如同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充满了禁忌的气息。
目睹此景,花蔓忍不住发出尖叫声:“啊~好生不要脸!”
随即她双手捂脸,慌乱地逃离了房间,跑到外面仍不忘愤慨地指责:“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放浪不堪!”
宫成珏也面色阴沉地退出房间,冷冷留下一句:“姬瑶,给本少主出来解释清楚!”
而后站在花蔓旁边,脸颊红红。
姬瑶贱兮兮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少主,你这时间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万一吓到我突然不行了,以后没法继续修炼可怎么办?”
尽管语气轻松,却掩不住话语中的压抑。
因为沐云倾的望舒剑又再次搭到了她脖子上,寒光凛凛。而此时的沐云倾自己面色绯红,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外面没有那么多人,她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把姬瑶给剥了。
姬瑶也察觉到沐云倾不对劲,则以口形无声地恳求:“师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头发上有所变化,面容依旧,一旦被外人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师尊我先去稳住她们,你继续泡着……”
闻言,沐云倾怒火中烧,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被水打湿后衣服紧紧贴在上面,惹得姬瑶气血翻涌无法自制。
太撩人了!
真想冒死啃下去,但外面实在是太多人了!
姬瑶顾不上脖子上的望舒剑,猛地站起身来。
由于动作太过急促,剑锋不经意间在肌肤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