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妍道:“之前薇薇不就做过一个什么赚钱指导官吗?女子做官也是有先例的。”
庄时正头疼,朝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不一样,那是朕哄她的,有她一个也就罢了,难不成把那些造反的女子全部封了官,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蒋皇后可不退缩,她偏要硬着头皮继续输出:“崔相不是说了吗,问题的根源还在于解决那些女子的根本矛盾上,皇上不妨去大牢里问问那些反贼,为什么要造反,有什么诉求?”
庄时对这一招嗤之以鼻:“这还用问?她们造反的队伍里每天在喊什么口号?拥女皇上位!造反还不是图权,图朕的皇位!还能图啥。”
蒋青妍道:“这次的事情能让皇上头疼这么久,皇上须知,不可再小瞧女子。”
庄时道:“朕可没小瞧她们,相反,朕简直太看得起她们了,要不怎么能焦头烂额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呢。”
蒋青妍道:“皇上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一边这么焦头烂额,一边甚至不愿意去了解一下那些人真正的诉求。依臣妾看,这后面明明有一样很简单的解决办法。”
庄时耐着性子听她说话,皇后女流之辈,若不是现在正怀着孩子,需要他提供一些情绪上的关怀,他现在都懒得听皇后讲话。
“别的臣妾不知道,但臣妾却亲眼见到臣妾曾经的一个朋友被逼得出来闯荡江湖。”
蒋青妍心里想,如果祁姐姐一开始就能获得家里的一部分财产,她就算不嫁人,也会选择买一栋宅子自己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而不是出来跑江湖。
她不是说祁姐姐跑江湖的做法就不好,只是现在站在国朝稳定的角度上来考虑,像祁姐姐那样的女子自然是越少越好的,这一部分人是社稷的不稳定因素,但是如果所有女子都能安全地、自在地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自然就不会有人被逼得造反了。
“皇上只需相应的立几个保护妇女权益的法,那些反贼看到您的心意,自然就不会造反了。”
陶家人一路上走得极慢,对了,崔鸿雪虽然姓崔,但他现在也属于陶家人,往后陶家一共有五个人,不对,六个人。
一是因为陶采薇肚子里揣着崽,二是因为陶金银伤势还未好全,因此陶家五个人这一路算得上是边玩边走。
陶采薇惦念着自己的封地,自己的封地上倒是不缺人才,之前办的学堂还真是办对了,往后陶氏学堂的学子也不止是有科举入仕一条路,在当地就业也是十分方便的。
一路上陶采薇还在不停地宣传,河首府有免费的学堂,读完出来直接就有对口的工作。
至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才陶采薇也不在意,毕竟她的桑苗地也需要人种,读完书直接下地干活,要不就派到祁姐姐那里去一起跑商路。
在路上的这些天,她每
天拿着笔写写画画,实在有太多愿景想要实现了。
先定下一个小目标,她要河首府的百姓每一家都能吃饱饭穿好衣,除此之外还要产出大量的余粮和余钱,每年分给大家。
崔鸿雪在一旁守着她写写画画,但是他说了不沾手就一定不会沾手,这个小国度是完全属于陶采薇自己的,他就这样看着她玩儿,陶采薇别的能力没有,光靠砸钱也能养活这一省的百姓,所以崔鸿雪实在没什么好担心她的。
临行前,他们去祭拜了他葬在京郊的数百号家人。
她说:“崔鸿雪,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这个人活得那么别扭,全都是因为这一件事情,现在我陪着你,咱们一起把这件事了了好吗?从此以后,你就是全新的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们孩子的父亲,但更多的,是你自己。”她的眼神坚定而又澄澈,她如今仍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输送给她,她是世上最有力量的女子。
陶采薇不顾崔鸿雪的阻拦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崔祖父,您看见我了吗?我是溪川的那个宝珠,你们现在都可以安心地走了,我保证,崔鸿雪的余生,都只有快乐和愿望,再没有悲伤和过去。”
“崔鸿雪,你快说啊,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崔鸿雪注视了妻子很久,在她的反复拉扯和要求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屈膝跪在妻子身边,抬起头时,他的眼眶里重新闪出了光,他说:“我的愿望是,我一定要过得幸福开心,我要在陶家和你一起,过得幸福开心,还有,我要百姓安居乐业,我要我大金朝海晏河清,我要每一片田地都长出茁壮茂盛的菜苗,我要每一个生灵都自由地在田野间撒欢,我要瑶岑杀的鱼每次都那么好吃,我要学会种白菜以外的蔬菜,我要尝试在河首府交几个新朋友,我要尝尝会仙楼每季新酿的酒,我要尝试藏香猪的一百零八种烤法,我要在院子里种满海棠花……”
陶采薇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往远处奔去,她说:“不行!我喜欢绣球花,我要在院子里种满绣球花,但是可以分一小块地出来给你,还有啊,下次能不能不要用那个丐帮做法做鱼了,虽然味道不错,但吃起来真的有点恶心。”
当天地间独剩下一个的崔鸿雪说,他想要幸福和快乐时,整个陶家都会帮他达成。
毕竟陶采薇一直很宠夫的。
她会不厌其烦地对他说:“崔鸿雪,你配得到这些,你配得到爱,我们都爱你。”
当符秀兰这时候在隔壁扯着嗓子大喊:“下午搓麻三缺一谁来!”时,陶采薇又会捧着她的大肚子掉头就走:“给我留个位置!”
而崔鸿雪挥起锄头,站在独属于他的菜园里,挥起锄头耕地。
远远看去,再不像是一片飘零在天地间的树叶,而是这个家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这个家备受宠爱的晚辈,也是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
家里不缺他一口吃的,但种地是他的爱好,除了种地以外,他的爱好还有:钓鱼、写生、找朋友喝酒等等,这些爱好都是与陶采薇不相关的。
因为陶采薇说了:“他们一家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要做,所有人都要先顾自己,为自己而活,而崔鸿雪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属,你是你自己。”
在皇宫里传出皇后生了一个女儿的消息不久后,陶采薇也生了一个女儿,是跟她一样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皮猴儿的女儿。
陶采薇的整个孕期都十分健壮,跟她这个人本身一样中气十足,但生产时还是要了她半条命,她哭着大喊:“不生了!我再也不生了!”
符秀兰道:“还知道喊,证明她没事,不过你也不用喊了,你之后再想生也生不出来了,除非你换个男人。”
这话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啊,导致陶采薇望着崔鸿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冲你身上有这么个好处,本王今生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好处?自然是生不出孩子的好处。
崔鸿雪也没想到,庄时的一杯绝育酒,竟还有这等好处,简直太好了,他之后都不用喝药了,再也不担心陶采薇怀孕生孩子了。
崔鸿雪抱着女儿嘻嘻笑着,他可简直太满意了。
“薇薇,疼不疼啊。”
“疼~”
“为夫给你呼呼~”
在陶家刚出生的小霸王花被全家人宠爱了一段时间之后,符秀兰一日从麻将桌上下来,走到崔鸿雪跟前:“现在先别抱她了,现在到你了。”
崔鸿雪抬眸愣了愣:“额啊?”到他什么?
随后全家人一起蹦了出来:“生辰快乐啊傻孩子,现在轮到你被我们爱了。”
这个轮番而来的爱很窒息,但他很快乐,很满足,但他确信,每个人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包括陶富贵和陶金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