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捧了束鲜花走过来,代表对她最真诚的祝福,笑道:“傻瓜,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大家一起见证了。”
许际洲嫌弃地看了眼她的表情:“还是某人在国外呆久了,忘记我们几个朋友了,哎,人心不古啊!”
“哪有!”黎书葵伸手拍了他一下,反驳道。
于夏调整好相机,笑意浅浅:“大家准备好拍合照了。”
“OK,小爷我站C位。”
许际洲还是那么臭屁。
黎书葵一屁股把人挤走:“滚吧,今天本小姐才是主角。”
他们五个人再一次集合了。
许烟挑了家优雅精致的米其林餐厅,她的卡都给了书葵,但这顿饭还是她请客。
结账的时候,书葵拉着人质问:“阿妍,你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许烟顿了顿,开口:“没有,这是我攒的彩礼钱。”
她平时赚的钱除了给自己留一部分,其他的都存在卡里,书葵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不希望因为跟她在一起导致书葵的生活水平降低。
而且,书葵也是她赚钱的动力。
“咳,那好吧。”她眼神不经意往屏幕上瞟了一眼,虽然她反对国内的那一套,但是许烟总想给她最好的。
她想让书葵知道,别的女孩子有的,她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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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烟入职前有一段假期,周林要准备面试的事情,就先跟许际洲回国,于夏和刑肆则是打算趁着暑假好好放松一下。
他们订了家民宿,英伦风的公寓,整体装修十分复古,卧室里是两张单人床,中间放了盏台灯,窗台郁郁葱葱,窗外有个很大的露台。
因为靠近郊外,这一片区难得安静,他们白天睡醒了就去超市买菜做饭,晚上的生活会更加丰富。
这天,两个人换上一身巴洛特风格的服饰去参加一场沉浸式的音乐剧。
现场乐队演奏的是ABBA的经典歌曲,演员和观众的互动也是表演的一部分,整体氛围特别好。
刑肆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后退一步,弯下腰:“美丽的于夏小姐,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于夏笑着点点头:“当然。”
周围的场景和灯光不断变换,音乐随着表演起伏,有种短暂地逃离现实的美感。
演出结束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走进了舞池中央,剧院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蹦迪现场。
街道上,灯光穿过茂密的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半夜,于夏起来去了趟厕所,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她站在那,望着床上人安静的睡颜,心里那片柔软被触动了一下。
刑肆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不会踢被子,不会滚来滚去,两排睫毛垂下来,少了几分淡漠和肆意。
她站在那看了许久,直到思绪渐渐明晰,想起了这几年来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满心满眼都是他了。
刑肆动了动眼皮,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睡梦中也下意识伸手,然后被惊醒,目光看向另一侧的床沿。
夏夏不在。
他表情瞬间慌了,连忙坐起来,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嗷呜......”
于夏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肋骨上被结实地撞了一下。
“夏夏。”
“我在呢。”
他拉着人的手:“你去哪了。”
“上了个厕所。”
刑肆脸色恢复正常,把人拉过来,语气闷闷:“睡觉。”
“嗯,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难得今年暑假有空,两个人决定去一趟新西兰。
主要是在一起这么久,刑肆突然发现,还没带她去看过极光。
于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突然想起一件事:“阿肆,这次回国后,我陪你一起去治疗,好吗?”
她一直担心他抑郁症的事情,但刑肆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过多的表现出来。
她知道,他在克制。
可是药也没有好好吃。
她怕再这样下去,阿肆的情况会越来越差。
良久,刑肆埋在她的颈窝,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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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归途。(大结局)
斯图尔特岛。
这里是离南极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小岛,是徒步者的天堂,也是绝佳的观星圣地。
他们飞机落地后又坐上渡轮,最终抵达。
刑肆提前让丹尼尔把相机邮过来,两个人的行李箱里只带了衣服和一些药品。
奥本村是岛上唯一的定居点,是一个迷人的风情村落,当地的住宿主要以小型旅馆和民俗为主。
于夏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去觅食,这段时间她的胃口好像变大了一点,也可能是跟刑肆待在一起有关,只要他在身边,她永远有用不完的热情和活力。
这是一个好的爱人所给予的安全感。
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掏腰包,之前“知故”的账号因为学业的原因停更了一段时间,许多粉丝盼着她回来,年初的时候,几个设计文创产品的工作室找她当顾问。
研究生的学习内容要深入细致很多,她每天阅读大量的史料档案,梳理事件点,加上这几年大家的生活好起来,目光也放在了精神层面上,他们工作室跟一款游戏合作,共同推出一系列周边产品。
于夏在里面担当提供史学材料和核定图画样式的角色。
加上她这几年一直发展着自己的摄影爱好,在南嘉市已经小有名气,被邀请去各种展览,拍摄宣传片。
还有刑肆逢周末休息就带她出去玩,随手分享的探店视频也小火了一把。
所以当事人非常纠结以后的工作去向。
刑肆知道她的烦恼后,语气随意:“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有我给你兜底。”
海岛上的美食不多,特色的海鲜料理有蓝鲟鱼和南部牡蛎,简单美味,鲜嫩多汁。
细腻的沙滩上,海浪轻声拍打,日出时分,霞光映照在海面上,人烟稀少的岛屿被大海静静地包裹着,更显宁静祥和。
这里海面污染比大陆要少,呈现出一片碧天的蓝。
两个人牵手走在细软的白沙滩上,海风是咸的,会有各种海鸟在头顶盘旋,在城市里待久了,于夏反而觉得很新奇。
忍不住问:“它们不怕人么?”
刑肆敛起眼皮看过去,淡淡道:“对它们来说,人类才是入侵者。”
这里是海鸟和海岛生物的栖息地。
“对哦。”
这几天并不是观看极光的最佳时间,于是他们打算在海岛小住,跟荣女士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破天荒地没有反对。
“那行吧,你们注意安全,对了夏夏,你和刑肆没睡在一个房间吧?”
虽然接受了她这个男朋友,但荣元香还是担心她会吃亏。
“没有,分开睡的。”
她撒起谎来还是会心虚。
“那就行,早点休息,年轻人少熬夜啊,你是不知道,昨天新闻上还有个小伙子因为熬夜猝死的......”
又唠了半个小时,荣女士才罢休。
年纪大了,特别是过年那会小肆来他们家见过面后,她觉得这孩子从上到下都挑不出毛病,心里也渐渐有了危机感。
打完电话,于夏躺在床上晃动着脚丫子,刑肆拎着吹风机过来,他从来不会去偷听什么,也给于夏足够的空间。
“说完了?”他声音磁沉好听。
“嗯。”于夏看了他一眼,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咳咳,我妈说,咱俩还没结婚,不能睡一个房间。”
他手指顿了顿,替人把头发吹干后才缠过来,指尖挑起一丝发嗅了嗅:“那听咱妈的。”
“诶?”
这么好说话。
下一秒,不安分的手指探进她的上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危机感瞬间袭来,她下意识躲,身体骤然悬空。
刑肆直接把她抱起来。
他眼尾微挑,刻意压低声音:“今天在客厅试试。”
于夏这才回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瞬间红了脸:“你变态!”
他抱着人换了个姿势,直接扛在肩膀上,上半身裸露,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更加明显。
“夏夏不喜欢?那换一个,浴室,厨房,或者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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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尔特的夜晚,星空很美丽。
这里远离城市的光污染,极光指数活跃,没一会,星空下,橙粉色的极光像玻璃海缓缓舞动,仿佛女神的裙摆。
是天空写给大地的无声告白。
于夏开心极了,央求刑肆教她调整相机的长曝光。
“F2.8以下,ISO1000+,快门15秒左右,这样对吧?”
于夏调整着光圈,侧头问他。
刑肆看着她,没说话,挑起嘴角笑了笑,倏忽,后退一步,站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红色的丝绒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枚13.14克拉的钻戒。
代表着一生一世。
他神色多了几分认真的赤诚,夜幕下,极光缓缓流动,再好的景象在这一刻也成了背景:
“夏夏,你看过加州的日落,维多利亚的海港,圣保罗教堂前的白鸽,斯图尔特的南极光。”
“世界很大,而在这一刻,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想和你一起看完余生的风光和旅程。”
他声音带着点颤抖:“我向你承诺,我会不顾一切地陪伴你,呵护你,爱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么,你愿意和我携手,走完余下的人生吗?”
于夏看着他,眼睫轻颤,完全没想到刑肆会在这个时候跟她求婚,太突然了,她什么都没准备好。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视线变得模糊,她忍不住哽咽:“讨厌你。”
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知道女生都喜欢那些所谓的仪式感,从身后拿出一顶洁白的头纱。
于夏眼中划过一抹惊喜,缓缓弯下腰,让刑肆替她戴上。
“别哭。”刑肆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哄道:“我会心疼的。”
他不希望她掉眼泪。
“看那边。”
于夏循声看过去,不远处,已经架好了一台摄影机。
他背着她偷偷准备好了这些。
天地为证,日月为契。
于夏想起了那个关于极光的传说。
一起看过极光的人,会得到长久的爱情,一生幸福。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心情,伸出手:“我愿意。”
这一年,于夏35岁,他们看过更大的世界,却坚定地选择彼此。
刑肆替于夏戴好戒指,温柔地吻上她的指尖。
承诺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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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盛夏。
答辩结束后,于夏先是去了趟许际洲那,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许际洲最近老想把他挖过去,但刑肆这么高傲的人,哪里是会心甘情愿给人打工的主?
摩天大楼内,于夏向前台出示了身份证明,工作人员引导她乘坐专用电梯。
几个股东在小会议室里,隔着玻璃,刑肆正坐在那,一身西装,面容冷峻,压迫感十足,台上的人正在进行季度性汇报。
她目光肆意地在人身上看了一会,这张脸,她怎么也看不腻。
看够了,于夏从包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裁纸刀开始拆快递,没一会,里面的人纷纷走出来,她表情专注,也没急着起身。
快递说重不重,就是挺大一个盒子,她耐心地拆开,发现里面是五个首饰盒,一张银行卡,和一把车钥匙。
于夏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抬头。
刑肆依然坐在那,许际洲正在跟他讨论着什么,男生低下头,多了几分不耐。
她索性将首饰盒一个个打开,发现是婚嫁的五金。
款式简单,但重量却不小。
许际洲半天才看到人,一排金首饰摆在那,他忍不住眯了眯眼,问:“你送的?”
他看着有点眼熟,才想起是于夏20岁生日那年,刑肆特意托他去打听了于夏的手围和指围,当天还特意跑回国,就隔着马路偷偷看了一眼。
许际洲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礼物送出去。
“不是,你这也太迟了,还是说你故意的?”许际洲好奇地抓狂。
他那时候是想送,却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分手后,于夏拉黑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他哪敢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这份礼物被推迟了好几年。
“也不算推迟。”
他开口,嗓音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顺利的话,她那年25岁,研究生毕业,这是我给她准备的第一份嫁妆。”
“不顺利的话,25岁,她找到了伴侣,工作稳定,这就当是我送她的新婚礼物。”
他当时预设了很多种未来。
但还是没法接受那个没有她的未来。
所以在准备好这份礼物后,他拟定好人生规划,准备回国。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