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多了,一到晚上就特别清醒。
周聿白一直没跟她分床睡,但谨遵医生的医嘱,前三个月从没越过界,大多是自己去冲冷水澡解决问题。
睡前,周聿白也总是规规矩矩地替她抹好油和身体乳,搂在一块儿看书。
可心爱之人在怀,时间久了,难免会让人心猿意马。
第174章 他们喜得一女
六月里寻常的一个夜晚。
即便是夜晚,窗外也依旧热浪滚滚。
桑南溪枕在他的胸口,身上的馨香一阵阵往周聿白鼻腔里钻,他隐隐觉得不对,拿了枕头给她垫好就要起身。
桑南溪坐起来抓住他,“你干嘛去?”
睡裙的肩带顺着手臂下滑,露出大片嫩白的肌肤,偏偏桑南溪还毫不自知的,目光似水地望着他。
周聿白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洗澡。”
桑南溪刚想说不是才洗过,可视线一转,蓦地就不说话了。
仔细想来,还是去爱丁堡之前,她当时在机场怎么说来着?
补偿他。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她就怀孕了。
她娇笑了声,勾着周聿白地脖子,柔情蜜意地喊他:“周先生。”
周聿白怕她摔,扶住了她的腰,呼吸的频率都在努力克制,“溪溪,别招我。”
她狡黠一笑,将他警告的话置若罔闻,手臂在他颈后交缠,又顺着胸膛的轮廓,慢慢的往下滑,“要不要……我帮你呀。”
周聿白身上的肌肉不由绷紧,这事儿还没确切问过医生。
急不得。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忍得爆起,最终还是深呼吸了一下,拉开她的手进了浴室,说:“我去洗澡。”
等他再回来,桑南溪已经捧着书睡着了。
周聿白替她拉好被子,火没消尽,她倒睡得香。
他只能趁她睡着捏了捏桑南溪的脸蛋作为报复,叫她:“磨人精。”
桑南溪本以为这事到此也就算了,毕竟周聿白素来定力惊人。
可隔天晚上,她刚洗完澡,周聿白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她没察觉到他黯然猩红的目光,还抱着他耐不了她何的心思故意去逗弄他,笑得跟小猫儿似的:“怎么了?周先生想我了呀?”
周聿白贴着她的颈侧亲吻,等吻落到肩头的时候,桑南溪才觉察到不对劲,推他说:“热呀,你别贴着我。”
周聿白扣住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紧扣,嗓音低哑:“撩完就想跑?”
许久未有过这样亲近的交缠,桑南溪一时有些慌了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我……我怀着孕呢,医生说……”
“唔……”回答她的,是炙热缠绵的吻。
她被吻得头脑发昏,但理智尚存,“不……不行的。”
昨晚未曾褪下的肩带如今已经落到了臂弯,掌心的热意贴近,她的眼睫忽闪着轻颤。
太紧张了……
周聿白贴在她耳边哄她,“放松,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小心点,没事。”
她赧然地瞪了他一眼,哪有去问医生这个的。
可很快,哪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她攀着他手臂的指尖泛了白,眼里的水雾更重,说:“胀……”
周聿白耐着性子,用绵软的吻抚慰她不安的内心,直到她的背部不再紧绷。
他才低声问:“溪溪,可不可以?”
饶是耐力出众的周聿白,此刻额间也冒出了点点细密的汗珠。
她的眼神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之后……
他虽克制着力道,可轻重缓急,每一分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是夏日里带着寒气的碳酸饮料,一下入喉而辛辣却又让人上瘾,舒爽。
她一点点沦陷。
此后,医生的那句“小心点,没事。”成了某些人蓄意勾引的科学依据,引得她沦陷的次数不在少数。
*
七月份的时候,曲应歌顺利生产,是个大胖小子。
陈枳夏那时候月份大了,托桑南溪送去了礼物。
在之后的满月宴席上,她还碰见了陆时雍与她的未婚妻。
听说他们十月结婚。
桑南溪与他没什么好聊的,点头示意,剩下的周聿白去寒暄,与她无关。
陈枳夏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闲久了,憋不住来找桑南溪玩,聊了会儿天,陈枳夏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句:“我想要个女儿!”
自从知道她肚里怀的是个小男孩儿,幻想的小公主梦破灭后,她总忍不住要嘟囔一句。
陈枳夏又突发奇想地问:“南溪,你没去查查是男孩还是女孩?”
桑南溪摇了摇头,说:“没有,反正等生下来就知道了呀。”
不论男孩女孩,一样是他们的宝贝。
陈枳夏点了点头,“也是,早知道我也选择不知道了,这样我还能多点幻想的机会。”话音刚落,肚子里孩子踹了她一脚。
陈枳夏“诶哟”了一声,把桑南溪吓了一跳,“怎么了?肚子疼?我给你叫医生。”
“不用不用,这臭小子踹我呢,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他老娘。”
桑南溪忍不住笑了,“你少说他坏话呀。”
陈枳夏“嘁”了一声,问她:“你肚里这个乖不乖?”
桑南溪说:“还好吧。”
孕晚期的时候,一到晚上胎动就很明显,尤其是在周聿白帮她抹妊娠油的时候,甚至能明显看到肚子明显隆起的弧度,没个消停。
周聿白每每到这时候就皱着眉头问她,“痛不痛?”
桑南溪摇头,周聿白还是不免要对着她肚子里的小人儿训斥一顿:“不能让妈妈这么辛苦。”
她失笑:“这能听得懂?”
还别说,训斥几句,肚子也倒能消停一会儿,像真听懂了似的。
不过也就一会儿,又要闹到凌晨才睡。
*
十二月的时候,周聿白调整了工作强度,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
桑明德也早早地就来了京北。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小人儿却不见有要出来的迹象。
预产期过,她肚子还没动静,桑南溪直接住进了医院,实时监测,一周要是还没迹象,要进行催产。
为此,她其实挺难过的。
陈枳夏和曲应歌轮番打电话安慰她不会有什么事。
周聿白担心她的情绪,工作直接带到了医院处理。
那几天京北的天阴沉沉的,看着总要落雪,却一直没下。
桑南溪白天的时候还在说:“再不出来,你就要跟妈妈同一天过生日咯。”
到了晚上,她就感受到了肚子紧绷地开始发疼,规律性的宫缩。
小人儿还是希望有独属于自己的生日。
产房在瞬间有条不紊地忙碌了起来。
打无痛的时候,酸痛的感觉让她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淌。
周聿白陪产,紧握着桑南溪的手,平稳着她的呼吸,感受她的每一次用力。
从凌晨开始,一直到清晨六点,一声啼哭响起,小小的一团贴在桑南溪的胸口,她近乎筋疲力尽。
周聿白吻过她微肿的双眼,止不住地哽咽:“溪溪,谢谢你。”
小人儿出生在她母亲极爱的雪天。
清晨的京北,落了一场大雪。
他们喜得一女。
第175章 周乐熹
小姑娘的大名叫周乐熹,桑南溪取的。
她出生在冬日里晨光熹微的时刻,迎着许多人的期盼,期盼她未来永远幸福快乐。
小名叫酥酥,也有爱叫她小寒酥的。
周聿白给取的,小雪花儿的意思,另一层意思,简洁明了,她妈妈爱吃糕点儿。
是以,一语双关。
刚出生的时候,一小团的小姑娘身上的皮肤都红红的,闭着眼睛嚎得响亮,压根儿看不出像谁。
就这样,外面守着的一群长辈,却偏偏能把话说得极有鼻子有眼。
“这眼睛像南溪,鼻子像聿白……”
“哭声这么亮,像囡囡。”
“这小腿长的,专挑两人优点长的。”
……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
桑南溪盯着正伏在周聿白肩膀上被拍嗝的小姑娘看了半天,愣愣地问周聿白:“爸爸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周聿白也没看出来,最后两人总结出一个结论。
小姑娘此刻正是拉了臭臭都要被夸一句好棒的年纪。
*
周聿白休了一个月的假,重要的工作会议都由宋承良整合后他到晚上再统一处理。
家里专门负责周乐熹小朋友的阿姨有三位,是在她出生前周聿白就亲自选好的,不用他太担心。
主要是为了陪桑南溪,产后情绪波动大,他放不下心,得陪着,亲眼看着才行。
桑南溪的状态倒还好,初为人母,觉得那一小团儿人怎么看怎么新奇。
尤其是小姑娘一点点长开,真能从其中看出几分周聿白的影子,更加看不够。
“怎么还不休息。”
周聿白处理完工作,没在卧室里看到桑南溪,就知道她在婴儿房。
他从背后拥住坐在小床边的人,身上泛着淡淡的奶香,小床上的小人儿刚喝完奶,嘴角还有些未被擦干净的奶渍,睡得格外香甜。
桑南溪的食指被小手握在手里,软软暖暖的,她惊喜地跟他说方才的发现,“阿白,她刚刚醒了会冲我笑诶,也不哭,小嘴砸吧砸吧的,抱起来就会往我胸前拱,你说怎么这么聪明?”
“她有个聪明的妈妈呀,京大的高材生,多厉害。”
桑南溪闻言笑了笑,佯装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那她爸爸也还不错,毕竟她妈妈那么优秀的人,看上的人也不会差,你说对吧。”
周聿白埋在她的颈肩深吸了口气:“还是要承蒙周夫人看得起。”
话音刚落,桑南溪被周聿白拦腰抱起,她压低了嗓音低呼了一声:“你干嘛!”
“要休息了,周夫人,不然要长黑眼圈。”
“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明儿再看。”
她的身子要养好。
*
周乐熹满月正好跟新年撞上,穿着红彤彤的一身,戴了个小虎头帽,被抱在怀里,大眼睛咕噜噜地转。
除夕夜,小姑娘时不时地咧嘴笑一笑,就能引得一众长辈的惊呼,红包更是收到手软。
育儿阿姨,两家长辈,围着小寒酥的人一大堆。
周聿白拉着桑南溪的手就出了门。
“咱们干嘛去呀。”桑南溪不明所以地问,扭着脖子往屋里看,显然舍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
周聿白:“过二人世界去。”
桑南溪眉梢一挑,要说不惊喜,那必然是假的。
车子绕了又绕,终于在一个庭院前停下。
“这是哪儿?”
桑南溪被他牵着下了车,亭台水榭,灯火将他们的影子照亮拉长,伴着阵阵梅香,沁人心脾。
明明不知前路,她却愿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往里走,有人在弹曲,是凤求凰。
“周聿白……”
她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映入眼帘的红,婚书,戒指,让她忍不住落泪。
“哭什么。”周聿白替她擦掉眼泪。
“我们都结婚了。”桑南溪抽噎着开口。
不但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当初领证这事儿是桑南溪提的,周聿白愿意将主动权,选择权交给她,但不愿让她缺失本就应属于她的仪式。
周聿白拿起戒指,单膝跪地,“溪溪,你愿意嫁给我吗?”
桑南溪抹干净眼泪点了点头,嘴角扬起笑,将手伸了出去:“我愿意。”
很多很多年前,她就愿意了。
翠绿的指环与她手腕上的镯子交相辉映,婚书上是他的字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玉石雕刻的印章在金色的印泥上轻按,两人一同抬手,落印。
桑南溪的鼻音浓重,又哭又笑地打趣他:“周先生,你现在好浪漫哦。”
周聿白与她十指紧扣,拉到嘴边亲了亲她的无名指,“老婆教的好。”
*
周乐熹六个月的时候,陈枳夏和曲应歌总带着自家的小朋友来玩儿。
“这小手,也太软了,阿姨吃掉好不好?”一边说着,真作势要把那熟睡小人儿的小手往嘴里放。
“夏夏……”桑南溪无奈地去看她。
陈枳夏放下手,看了一眼被保姆抱着的臭小子,叹了口气,“诶哟,这女儿太软了,我真喜欢,南溪,咱们换个养养吧。”
桑南溪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周聿白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游仲伦来接他老婆儿子。
一进屋,家里闹腾得不行,主要是两个臭小子吵,在哭。
桑南溪怀里的小姑娘微眯着眼睛在看,给人一种已经尽数掌握屋内时局的漫不经心感。
还别说,那模样跟周聿白真是一模一样。
一个小子抱着奶瓶吃上奶就安分了。
另一个。
“就只能再靠一下,好不好?”曲应歌在跟怀里不安分的小人儿讲道理。
这臭小子还真就不哭了,凑了一张满是泪的脸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酥酥的小手一挥,给了他一拳。
臭小子还在那儿咧嘴笑。
周聿白踹了身旁的人一脚:“把你儿子领走。”
说着,又从桑南溪手里接过了酥酥,养得肉肉的,被周聿白抱在怀里,嘴巴“啊吧啊吧”地吐泡泡玩。
“老四,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儿子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游仲伦抱着怀里正淌鼻涕的小子说得振振有词。
周聿白直接把人给“请”了出去。
游仲伦跟曲应歌出了门,怀里的小子还在那指着门喊:“回!回!”
“回你个……”曲应歌瞪了他一眼。
游仲伦果断闭嘴,路上,想到先前被周聿白抱着的白白嫩嫩的小寒酥,再看一眼自家儿子。
他凑到曲应歌身边问:“老婆,咱再要个女儿吧。”
“滚。”
屋里,陈枳夏吃过晚饭刚走。
周聿白正逗着酥酥,跟桑南溪念叨:“往后让游仲伦他们家那小子离咱女儿远一点,鼻涕都差点滴咱家宝贝脸上。”
没人应声,周聿白一扭头,桑南溪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聿白示意育儿阿姨来接过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