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就注定她们是竞争对手。
所以她处处跟林千韵作对，恨不得她死，却输得一塌糊涂……
*
林千韵打电话给许应季确认行程约饭，却听见贺菲云的声音。
“你家贺妹妹又在下蛋呢。”她语气酸溜溜道：“那你还有空陪外公吃饭吗？许总。”
许应季：“我去接你们。”
“不用，你贺妹妹每次下完蛋还得找你孵。你孵蛋去吧，我一个人陪外公吃就好了。”她特意加重“一个人”三个字。
许应季：“孵什么蛋，陪你生崽要紧。”
林千韵被噎了下：“……已经生完了。”
“汪先生知道了。”许应季并不意外。
“你故意吓唬我。”林千韵轻哼一声：“跪安吧，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免费陪睡。”许应季的语气倏地变得温柔：“要么？姐姐。”
林千韵：“……”
这谁顶得住啊！
第26章
“你别夹。”林千韵飞快扭头瞅了眼外公，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好好说话！”
车厢内空间狭窄幽静，不用扬声器也漏音，担心许应季再说出什么骚话，林千韵给他报完餐厅地址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转头笑眯了眼：“他在跟哥哥谈合作，已经谈妥，就来。”
“跟你哥？”汪霆瑞有些意外：“他们有合作？”
“嗯，是新能源项目。”林千韵听表哥提过，原本他准备跟梁遇合作，许应季半道截胡，短短几天就敲定：“刚才已经签了合同。”
汪霆瑞：“这么快？”
许氏集团旗下主营酒店业务，已经成为接待领导及各国元首的业界标杆，在业内无可替代。
突然涉猎新能源？
虽说汪郤他们公司在产品研发这块很成熟，拥有全球领先的ICT技术，但造车是头一次。这不是一笔小投资，有人赚得盆满钵满，也有人倾家荡产，对许应季而言这是冒险，等于自制一根将他与汪家绑在一起，成败都只能共进退的绳子。
“他这是图什么？”汪霆瑞皱眉疑惑道。
“相信我哥，”林千韵回答：“觉得能赚钱呗。”
许应季这样的商人最重利益，跨行投资还能是图什么？
总不能是图她。
*
林千韵跟许应季差不多时间到餐厅。
汪郤提前让经理留的位置视野极佳，落地窗外，人工湖泊波光粼粼，在午后光照下呈现出一片天然灿色。
落座后，服务员陆续将菜品端上来。
汪霆瑞坐主位，汪郤坐左边，林千韵跟许应季坐在右侧，餐桌上只有搁置碗筷餐具的声响。
林千韵偷偷瞥向许应季。
寻常人同长辈吃饭难免拘谨，许应季却没有那种困扰，他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虽然年轻，但拥有绝对威严，大名鼎鼎的汪先生丝毫没有将他的气场镇住。
这样一对比林千韵才意识到，许应季从没变过，他的内敛带有锋芒。
尤其是成年后，林千韵虽然跟许应季碰面不多，但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冷淡矜贵、不容置喙。好像任何时候他都像天边一轮冷月，就算偶尔在水中留下模糊倒影，也清冷孤傲得不容染指。
只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他对她太过纵容，事事也都宠着让着她，导致她只看得到他温和一面，忽略了他骨子里凌驾他人的掌控欲。
望着身边人一如既往淡漠的侧脸，林千韵再次忍不住怀疑——那个口口声声喊她“姐姐”的人真的是许应季？
他不会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或弟弟吧？
这人双重人格？
“饿了？”正盯得出神，许应季突然侧过头来。
饿了就看他？他秀色可餐？他怎么这么自恋！
“……有一点。”林千韵收回视线，怕许应季毒舌属性爆发，没敢当着外公跟哥哥的面和他拌嘴，乖乖端起跟前的水杯小口小口喝。
“饿了就吃菜，喝那么多水干什么？”汪郤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妹妹，打趣道：“日看夜看，还没看够你老公？”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说千韵，就是他也不敢相信许应季这高冷性格会去冒名顶替一个游戏陪玩，还陪着千韵这么多年。
光是脑补一下那些年许应季被千韵折磨的画面，汪郤就忍不住想笑。
他憋得浑身颤抖，实在绷不住笑出了声。
“别这么笑话你阿妹。”汪霆瑞不满道。
汪郤清了清嗓子：“这不是看您在，他们小两口拘着，活跃一下气氛么。”
“上次见应季，还是你跟千韵结婚，转眼都快半年了。”汪霆瑞面色严肃，语气关心道：“最近工作可还顺利？”
许应季答：“还好。”
“你刚接下那tຊ么大的集团，有很多关系这些年已经盘根错节，你年轻，倚老卖老不服你的大有人在。希望贺家挪用公款那笔糊涂账，能够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汪霆瑞一眼看出贺家出事是许应季的手段，也因此更加忌惮许应季，担心他把这种残忍用到千韵身上。
贺家那种远亲都没能让他手下留情，何况千韵这种从小到大也就跟他接触过两三回的近邻。
同许应季这样大权在握的人联姻，好处是不用担心千韵被人欺负，可保她此生富贵。坏处便是，许应季此人太难掌控，一旦他有二心，千韵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汪霆瑞私心希望许应季跟千韵能培养出感情。
有了感情，将来分开，他也不至于做太绝。
“工作这么忙，周末还有空陪千韵？”汪霆瑞又问。
有空。
他都闲死了！
林千韵很想吐槽最近被许应季折腾到腰酸背痛的事儿，又羞于启齿，只好岔开话题：“菜都要凉了。今天的烧鹅很新鲜，外公您快尝尝。”她给外公夹菜。
许应季给她夹。
“你喜欢的牛仔骨。”
见状，汪霆瑞脸色缓和许多：“你知道千韵爱吃什么？”
“认识这么久，他什么不知道。”汪郤说：“您就别操心了，咱们千韵懒人有懒福。”
林千韵不依：“我勤快着呢。”她冲许应季抬抬下巴：“不信你问。”
“嗯。”许应季说：“我作证，千韵平时在家很勤快。”
“勤快指的是……买包，花钱，逛街，还是——”汪郤故意逗妹妹：“睡觉？”
“咳——”林千韵被鱼刺卡到。
“怎么样？”许应季给林千韵递水，掌住她的后背一下下抚着帮她顺气：“要不要去医院？”他担心道。
“没事儿。”林千韵弯腰咳了几声，摆摆手：“我咽下去了。”照这么说，她确实挺勤快，每天都跟许应季睡觉。
“真没事吗？要不要喝点儿醋？”汪郤没想到林千韵反应这么大，担心她真被鱼刺卡，起身：“我去他们厨房——”
许应季已经先他一步去了。
“我真没事……”林千韵纳闷儿许应季怎么这么紧张她。
“我跟他一块儿去。”见妹妹确实没事了，汪郤笑笑：“顺便抽根烟。”
餐厅经理认识汪郤，也认得汪大公子旁边的年轻男人，他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这张脸，是许氏集团刚归国的新任掌权人，非常低调，他们餐厅接待过的贵公子很多，这一位是头一回露面。
两大财主光临，等于给他们餐厅打广告，他赶忙上前合影，准备打印出来挂餐厅门口。
“醋我已经让人送去包间给许太太了。”合完影，经理谄笑道：“只知道许先生年轻有为，没想到容貌更是惊绝。您跟许太太真是绝配，我都不敢想，将来二位的孩子得有多好看。”
拍马屁的话许应季听多了，但这一句很受用，他极少露出笑容：“谢谢。”
“你喜欢的不是前一句，”汪郤递烟给他：“是后面那句吧？”
许应季没接：“戒了。”
“真备孕啊？”汪郤叼着烟，背靠栅栏。
“千韵还小。”许应季帮他点烟：“不急。”
“以前我可没这待遇。”汪郤弹了弹烟头，“这是沾我妹的光。这种忽悠长辈的话术就别拿来敷衍我了吧，你俩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许应季这人在商场老谋深算，在情场纯情着呢，性感美女投怀送抱，他看都不看一眼，满脑子只喜欢搞钱，说他没碰过女人汪郤都信。
许应季将打火机还给他：“我先进去。”
“不用紧张，我妹真没事儿。”汪郤觉得好笑：“许应季，你不对劲。”
湖边有风，许应季站到另一边，避免烟飞到他身上。
“别吹过来，臭。”
“……你现在讲话怎么跟我妹一个样？”汪郤扭头打量许应季。
他身上有那么多点意气风发，不像平时打个雷就要飞升，整个人高高在上的禁欲样。
“破戒了？”汪郤问。
许应季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我靠——”汪郤差点被烟烫着，甩开烟灰，震惊道：“真让我妹拿下了？”
“走了。”
许应季转身。
“……那既然你跟我妹真好上了，我那合同分成，是不是能再往上提点儿？”汪郤后悔没再往下压价，许应季肯定能答应。
“下次一定。”
许应季心想，林千韵那坐地起价的本事，原来是家族遗传。
*
吃完饭又坐着聊了会儿天。外公跟表哥还有事，林千韵坐许应季的车回家。
昨晚晚宴短暂的合作了一下，今天又忙着应付外公圆假孕的谎，这会儿闲下来了，林千韵开始跟许应季算旧账：“你还没道歉。”
许应季：“我从没说过我是他。”
“你也没否认。”林千韵别开脸去，轻哼一声。
“你很遗憾？”许应季坐在驾驶座上，转过脸来：“想去找真正的裁月？”
“我是那个意思吗？”林千韵回头一脸嫌弃：“我在意的是被你耍！你套我话，打听我秘密，你早就准备娶我，所以提前卧底打探联姻对象。”
“嗯。”许应季双目灼灼看着她，低声承认：“我早就想娶你。”
他的眼神太深邃，专注看人时说不出的深情。
林千韵突然词穷了几秒。
“哇哦～好巧。”她故作轻松地移开视线：“我也早就想嫁你呢。”
身边人气息靠近。
许应季倾身俯下来，眼睫微垂，黑眸清泠泠盯着她的嘴唇：“这张嘴没一句实话。”
林千韵紧张得做了个吞咽动作。
许应季干嘛靠这么近！
……不会是要亲她吧？
想到跟他接吻的感觉，林千韵心猿意马，已经开始期待了。
来吧，亲。
林千韵闭上眼睛。
等了好几秒。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覆下来，气息分离，许应季帮她扣好安全带，直起身子坐回位置。
“去哪？”他问。
林千韵差点没跟上他节奏，睁开眼睛：“啊？”
“陪我加班，还是送你回家？”许应季问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以为我要亲你？”
林千韵：“……”
第27章
他不是调戏，也不是嘲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询问。
就好像她回答“是”，许应季就会亲下来。
许应季把司机跟车让给了外公，开的她哥的跑车，空间有限的原因，一双大长腿像是无处安放。
他穿着熨得服帖的深黑西裤，皮带束住劲瘦窄腰，黑色真丝衬衫解了两粒纽扣，袖子被卷起推至臂弯，腕骨清晰，小臂肌肉微微鼓起，极具力量感。
也不知道他怎么练成的，又瘦又有劲儿。
视线在他身上游走结束后再次四目相接。
林千韵感觉心跳频率在不断加快，耳尖也有点发烫。虽然有过很多晚亲密接触，但这个时候的许应季……
真的好撩。
林千韵不敢再看他，迅速撇开脸，两根手指不安地捏着安全带，干巴巴说了句：“谢谢。”
车厢内冷香浮动，属于许应季的气息钻进鼻腔，林千韵自己都能感觉到呼吸频率很乱。
外貌会迷惑人，声音会骗人，只有感觉是真实的。
这熟悉的心动感，让林千韵终于愿意相信，这些年陪伴她的人就是许应季。
“热？”许应季将空调温度调低。
可能是疑惑她的突然安静，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发动车子。
林千韵转过脸看车窗外。
任思路乱飞了一会儿，她开始复盘。
她喜欢网络中的“小奶狗”许应季，那是一种能满足她征服欲与分享求知欲的情绪享受。
现实中，她心动许应季毫无情绪说着温柔话、冷着脸哄她的模样。
也迷恋他行动与表情极致反差，近乎粗鲁地冲撞她身体的猛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