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种田养崽日常——穗穗长安【完结】
时间:2024-11-20 14:42:54

  邱村正松了口气,虽然可恶,但还是条人命,薛成祥已经没了,刘春花再没的话,那四个孩子可就没人管了。
  他心想着出门来,是本是想出来喝老太太说一声刘春花还能活。
  但出来才发现老太太和骡车都没了。
  邱村正连忙喊道:“成文,你们娘好像一个人赶着骡车回去了,你们追去看一下,别再出什么事情。”
  薛成文从药铺里跑了出来,往家边追了去,老太太驾着骡边哭边喊的往家里走。
  邱村正和老大夫说了一下,留下周氏帮忙照看,也跟着跑了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薛满他们没再磨豆浆,鸡蛋是做好的,赵家秀也没去镇上,全部分一分给邱老三和赵老二还有赵青竹他们背去卖。
  临走邱老三还说:“我尽量早回来。”
  赵氏说道:“没事,几个大哥他们都在的。”
  回到村子里时天已经亮了。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薛成祥和刘春花大半夜去了薛满家,被虎崽子咬了,现在送去镇上了。
  早些时候大家还是很怕这个虎崽子的,但见多了姜璃经常带着进进出出疯遛,像个大猫,大家都快忘记了那是个虎了。
  想必刘春花和薛成祥也是这么想的。
  这才半夜做贼被咬了。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看热闹,老太太赶着骡车回来时,哀嚎声响彻整个村子。
  薛家其他几房就在村子口,瞧见老太太回来就迎了上去。
  只瞧见薛成祥血淋淋的躺在骡车上,一动不动。
  “成祥没了?”薛家大爷爷问。
  这人话落,老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到了他跟前来跪下:“大哥,祥儿爹没了,你是他大伯,请你给我们寡母做主!”
  薛家大爷爷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和薛成祥很惨,但他们先前去看了薛满和阿宁。
  姜璃也不在,那俩孩子小脸惨白惨白的,这比起薛成祥的惨来,更让人于心不忍。
  薛成举活着的时候就可怜,大儿子没了,时隔多年才生了薛满和薛宁,罗氏身子不行,没多久就去了,薛成举先是残疾,后是病死,薛满和薛宁若不是有姜氏,不知道会可怜成什么样。
  这不,姜氏一不在,老太太就又纵容薛成祥两口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做主自然是要做主,这么大的事情,先把成祥拉回去,让人去定棺木!”
  薛家大爷爷回头和薛家三爷爷说:“去叫上老四老五一家,再叫上堂弟他们,祠堂说话。”
  薛家三爷爷匆匆离去,老太太哭着喊道:“谢大哥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
  薛家大爷爷眉头紧蹙,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口:“先把成祥拉回去。”
  等薛家三爷爷把人通知到了祠堂,邱村正和薛成文他们也跑回来了。
  得知薛家祠堂说话,他去找了薛家大爷爷。
  他说:“老大哥,这事儿你们要怎么说?”
  薛大爷说道:“总要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才好下定论。”
  “成,问吧。”
  邱村正说道:“姜氏不在,临走时把孩子托付给我们,我和孩子一起。”
  薛大爷点了点头,邱村正带着薛满和阿宁也吵薛家祠堂走去。
  祠堂内,薛大爷上了香鞠了躬,才招呼大家都在条椅上坐下,他沉声说道:“今日喊大伙儿来,是要大伙儿跟着听听,成祥没了,成祥娘喊我做主,但我也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氏,你先说。”
  “姜氏那贱人养的虎咬死了成祥,我要姜氏给我儿赔命!薛满和阿宁这两个小畜生是帮凶,也得死!”
  老太太哭得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薛大爷面色平静,沉声问道:“成祥和刘氏大半夜去薛满家那边做什么?”
  老太太沉声说道:“姜氏这贱人建了房子他们夫妻俩好奇,偷摸去看看,不行吗?看看都不行?”
  这胡搅蛮缠的劲儿,薛大爷淡淡道:“李氏,你没有扯谎话的必要。”
  邱村正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李婆子,半夜入院的人一律为贼,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要姜氏给你赔命,姜氏昨天都没在家,你要薛满和阿宁赔命,半夜三更兄妹俩怕薛成祥和刘春花,躲在屋子里都不敢出来!他们凭什么要赔命?”
  “那虎是姜氏养的,定是姜氏教的!是姜氏和这俩小畜生指使那虎咬死了成祥!他们当然不用出来!”
  有很多人围绕在院子门口,其中赵大春和他老娘就站在前排,闻言就说:“养鹅养狗看家护院,不过小满娘养的虎而已,大鹅还会无故咬人呢,这虎我们就没见它之前要过谁,要不是薛老二他们半夜翻进去,哪里可能会被咬死?”
  赵大春的声音洪亮,这突兀的插话,让里面外面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薛大爷微微皱眉,说老太太:“外面的话你听到了?”
  薛家四爷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满屋的动静就他最大,薛大爷说完话他还拿着烟袋在地上磕了两下。
  薛大爷看向他:“老四,有话你就说。”
  被点到名的薛四大爷,沉沉一叹随后开口:“就这事儿,为什么要来祠堂说?让我薛家列祖列宗看看后辈子孙中有这样的无耻之徒?”
  “薛成举活着可怜,死了连他俩孩子你都容不下?你说老二夫妻是想去看房子,为什么之前不去?白天不去?深更半夜去?”
  “不如我说给你听听,之前不去是因为姜氏凶悍,怕被打,现在姜氏不在,你们觉得小满和阿宁可以随便欺负了!为什么白天不去,他们是去做贼,当然得晚上!”
  “要我说,咬得好!我薛家世代清清白白,怎可出现三只手的人!”
  “你口口声声要做主,要姜氏和薛满阿宁给赔命,是他娘三带着虎冲到你家院子里咬死了他?”
  “是薛老二去的人家院子里!被咬死了怪谁,只能怪他自作孽不可活!”
  老太太听着这席话气得浑身发抖!
  “薛广才,你胡说八道!我儿死了你还要给他泼这样的脏水,你居心何在?”老太太恶狠狠的盯着薛家四爷爷。
  薛家四爷爷不屑的嗤一声:“子女不和多半父母无德!成举活着的时候,他能忍他有容人之量,笼络着你们这一房稳稳的过日子!他刚走,你就带着薛老二欺负那新来的姜氏和小满阿宁,你这当的哪门子老子娘?薛成祥是什么德行无人不知,他成这个样子你功不可没!若说是谁害死了他,那这个人也是你,是你纵容他,是你惯着他!是你还是了他!”
  “你怎么好意思来讨公道?薛满薛宁不是成举的孩子?不是你的亲孙子孙女?”
  “这世间怎么有你这样的毒妇?”
  薛广才的话掷地有声,本就安静的祠堂更加安静了。
  老太太瞧着大家的脸色变了之后,指着所有人大声质问:“你们是不是都这么想?”
  
第95章 冬月二十六,新朝建立,改国号为康
  “我偏心怎么啦?我偏心他们就可以嫉妒,然后害死老二?还有没有王法天?”
  老太太像是疯了似的。
  大家看在薛成祥死了的份上,也没有过分苛责,只是就事论事。
  薛家大爷爷沉声说道:“天王法自是有的,若是没有天王法,今日就不会打开祠堂论事,但李氏,薛家列祖列宗在上,容不得你半句虚言!”
  “我每一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你说老二是贼,请问他偷走了什么?”
  众人无言以对,老太太自认胜一筹,祠堂内沉寂了下来。
  过了许久薛家大爷才问道:“人带来了吗?”
  话音落下,只听外面有人扬声回道:“来了来了。”
  是薛河,他带着薛大牛的妹妹薛二丫来了。
  老太太不知何意,微微蹙眉,只听薛家大爷问道:“二丫,你来说。”
  薛二丫看着老太太,有些畏惧的垂下了头,用着似蚊蝇那般大小的声音说道:“我昨天听到奶奶问爹娘大伯娘不在了,谁做鸡子卖?然后我爹就说等他晚上去看看,我娘说她看过四婶卖鸡子,是卤水卤的,说晚上去偷点回来她们也能做去卖了。”
  “晚上他们去的时候,奶奶还说等她们回来再睡觉。”
  薛二丫的话落,老太太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了薛三丫的头发,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
  “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这么编排你爹?谁给你的胆子,你个赔钱货!”
  老太太还揪着要继续打,被薛河拉开了。
  薛二丫平日里被老太太打被掐是常有的事,但那是在家里,现在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这里没地缝。
  她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我编排什么?哪一件事情不是你搞的?大伯刚去世的那天,就在大伯的棺材旁边,你怎么和我爹说的?你说大伯死了,姜氏那女人花了几两银子肯定要拿回来,便宜谁不是便宜?是你怂恿我爹去欺负大伯娘,回头还和我娘说是大伯娘勾引!”
  “这个家现在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不怂恿,我爹和我娘根本不会出事!”
  薛家祠堂外面,围着很多村子里的人。
  之前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大家猜测无非就是姜璃真勾引或者薛成祥真见色起意,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老太太的一份。
  薛家人只知道姜氏没有上族谱,还不知道老太太就从来没想让她上族谱。
  薛家那些老人听着这话,心都寒了半截。
  “李氏,成举也是你亲生的。”
  老太太疯魔了似的忽然大笑,“我生的,老头活着的时候日日管着我,老头没了,轮到他管我了,你也说他是我亲生的,我是他老子娘,谁家儿子天天训斥老子娘?我偏心怎么了?谁的心没有偏向?我偏爱让我高兴的人怎么了?我乐意!”
  众人听得眉头紧蹙,薛成文站在那儿,想到死去的大哥,想到残疾了还无怨无悔为这个家付出的大哥,眼圈通红。
  “事到如今,你还在怨大哥,他管你什么?是管你到处惹是生非,还是管你要往人家水缸里投毒,亦或者是管你在人家满月酒席上准备用针戳人家孩子?桩桩件件!他哪一件管错?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如此恶毒?”
  薛成文的一席话,比薛二丫说的更让人目瞪口呆。
  大家都知道老太太不好相与,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阴毒之事。
  往谁家水缸里投毒?准备戳谁家孩子?
  祠堂外围观的人人色变。
  祠堂内薛家之人脸色阴沉。
  老太太的脸色惨白,她恶狠狠地看着薛成文,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
  薛家大爷爷脸色铁青,这可是将他薛氏的人狠狠地丢地上踩着。
  但这些事情又还没有实际发生,都被薛成举扼杀了。
  “李氏,有薛二丫作证,你挑唆薛成祥和刘氏去偷卤料,这才害死了老二,你是他的老子娘,你愿意给他赔命还是苟活着,你自己决定吧。”
  老太太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地。
  薛家众人离开了祠堂,薛家大爷要挂锁钥,将她赶了出来。
  此时的姜璃那边,已经在路上了。
  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昨晚身侧这人翻来覆去影响了她的睡眠,还是因为那个不太好的梦。
  她梦见姜花花了,蹲在院子里,满口血龇着牙看着她。
  她心里头惦记起了薛满和阿宁,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俩怎么样。
  杨懿安瞧着姜璃几次出神,开口和姜璃说话。
  “姜娘子想什么这么入神?”
  姜璃心情不悦,蹙眉看着她:“我没想什么入神,我这是困的发呆。”
  杨懿安:“……”
  姜璃他们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和状况,一切顺利得有些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两百两黄金的镖。
  冬月二十六,姜璃他们赶路的第十四天,新朝建立,改国号为康,新帝的圣旨传遍了各地。
  一起下达的圣旨还有免百姓三年赋税的旨意。
  姜璃她们刚行至平阳县,背后是绵延不绝的山林,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黄土。
  头顶乌云压城,寒风奇袭,郑江道:“平阳可能会下大雪,咱们赶路吧,就不入城了。”
  姜璃和一众人都没意见。
  倒是被护送的这人,开口说道:“万一路上下雪我们不好扎营,先入城歇一晚吧,明日再赶路。”
  郑江抬头看了看天,有些迟疑,虽说雇主的话重要,但他也是有规划的,现在入城休息还早,这样他们会浪费几个时辰的时间,后续会被耽搁。
  这人笑道:“郑镖头,你没看到城中百姓人人高兴吗?新朝建立百姓同庆,这可真是一副好景象。”
  听着他的话郑江微微蹙眉,姜璃说道:“郑师兄,贺公子既然想庆贺,那便入城休息吧。”
  郑江是不太想入城的,但姜璃开口了。
  他便道:“那就入城吧。”
  平阳县风貌与关山那边截然不同,便是连大家住的屋子,都是窑洞式的,弓形的黄土墙,墙壁极厚,客舍里倒是很暖和,入住之后客舍掌柜给他们送来了温酒,暖身子用。
  姜璃拿过自己的倒了点出来搓了搓手脚。
  正准备喝的一众兄弟都愣住了。
  姜璃搓完手脚抬头,只见大家直愣愣的看着她。
  “怎么了?”
  “姜娘子不会饮酒?”郑江问。
  姜璃回道:“会一点。”
  郑江哈哈笑道:“这里的高粱酒很好喝,搓手脚太浪费了!喝下去暖身子更快。”
  姜璃无奈笑了笑:“你们冬*日里走镖,会起疮吗?”
  这下轮到他们愣住了,“会的,手脚耳朵都会。”
  姜璃笑了笑:“带着酒的话,经常搓一搓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起疮了。”
  这下轮到郑江懵了,其他兄弟一哄而笑:“郑师兄,每次有酒你都喊大家喝了,喝了才能暖身子,我们是暖了,可是喝酒下去那疮又痒又疼!”
  郑江和他们说说笑笑闹成一片。
  郑江巡视了周边,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回来休整准备吃晚食。
  平阳县的羊肉很好吃,客舍掌柜推荐烤羔羊肉吃,杨懿安说他请大家,边吃羊肉边喝酒。
  说到喝酒,郑江他们以前经常会喝。
  但这一路走来,这位贺公子与他们都很疏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感,现在竟说请他们喝酒吃肉,感觉有些奇怪,不是很习惯。
  “不可不可,怎能让公子破费?我们白日可喝少量,晚食不喝酒,怕夜里会出意外。”
  郑江说得直白,杨懿安淡淡道:“你们往日送货喝酒会误事,我这人跟在你们中间,根本没人知道你们是送我,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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