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起来的时候，那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顾清玉立刻就弯腰咳嗽了起来。
这个招真损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哦，是我自己呀，那没事了。
小公主听到了这句声音，想了*想，还是回到了顾清玉的身边，看起来丞相大人还是比较弱的，若是自己离开了这边说不准就要倒在地上。
“看吧，我亲爱的妹妹，你选择了别人。就和我亲爱的兄弟也选择了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我怎么能饶了你们呢？”霍奕铭的嘴角挂起一抹邪笑，大步迈的更快了。
似乎随时都能冲到两人面前将枪打出去。
“小心。”顾清玉直接就将小公主护在了身后，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胸脯挺了上去。
在出来之前那里被小夏塞了一整块的木头，时间紧急就只能是出此下策。
枪尖在顾清玉的胸膛前停了下来，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弄破。“顾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放弃你的身后，来帮助我一起待我事成你依旧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丞相。我也愿意把解药给了你，只要你答应一声。你可愿意？”
“哥哥，请不要这么逼迫丞相大人。”小公主在最开始的愣怔过后，毅然的站在了顾清玉的面前。
霍奕铭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妹妹。头不屑歪了歪，眼角挑动，满是肆意，随即哈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妹妹啊，你为何要这么维护他？你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拒绝你的吗？本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但就是因为他将这一切都破坏。”
“顾清玉，当初父皇游历的时候你也去了吧？之后我就觉得奇怪，你不觉得你给我的信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还有我那个傻二哥又怎么会偏偏提起了那个地方呢？如果说没有你的指导，我是万万不信的。
先是在我的身边，又去了二哥的身边。最后又在这五弟的旁边，你这辅佐的人可真的是多呀。”霍奕铭一个一个的数落着，甚至还给自己数落的笑了。
明明有那么多异常，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端倪。
这样会显得自己很蠢啊，蠢得无可救药。
但偏偏，这么一个人自己还舍不得，直接杀了。
“定王殿下，我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生存而已。若是皇子愿意以后做一个安分的闲散王爷，今日之事，清玉可以自己去解释，一定能保住殿下一生荣华。”顾清玉估算了一下小门的距离，说话便有了几分底气。
霍奕铭点头，似乎非常赞同。“是啊，都是为了自身的荣华。这样吧，你也不用在这里东张西望了，我跟你进去，让我和皇帝的人心连着心面对着面的交谈。只要他愿意将皇位让给我，我也可以考虑不继续攻城。”
顾清玉：“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皇位易主何其困难，真是说变就变的。”
“既然知道这件事，你还劝我。快给我你的答案，我真的要压制不住火气。”霍奕铭手中的长枪再次动了动。
很明显，这就是谈不拢要动手的征兆。
顾清玉将小公主再次拉回到自己的身后，隔着衣袖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一个回字。
示意小公主先行回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
小公主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是刚刚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他的兄长绝对不会对她心软，小脚一跺，朝着小门口跑去。
等到无关的人员离开以后，顾清玉这才继续宠冲着霍奕铭邀请“定王殿下可愿到承重一叙这外面的气味着实有些不好闻。”
“可以啊。”霍奕铭一下子就收起了手中的红缨枪，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
顾清玉与霍奕铭并肩走着，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见对方真的就只是为了进城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才跟收回了视线，跟着霍奕铭一起进了城门。
刚刚一进小门，霍奕铭就伸了一个懒腰。“嗯，味道终于正常了，现在可有什么酒楼开着门，我请你喝酒啊。”
霍奕铭如同往常一样，直接搂上了顾清玉的脖子。
在门口守卫的人员都非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生怕他们柔柔柔弱的丞相就被这一下给压趴下。
好在，顾清玉支撑住了。
小夏爷一直等候在门边儿，此时见到顾清玉吃力的样子，赶紧凑了上来。将自己钻进了公子的胳膊下，支撑起另一边。
“公子，我帮你分担一些力气。”
“哪里用得着你，给老子滚。”霍奕铭见到这一幕，一脚就踹了过去。
小夏在燕府闯祸的时候比较多，对这一脚也非常熟悉，甚至于，小姐的脚更快一些，也更有力气一些，所以，小夏一个躲闪就闪开了。
甚至还吐了吐舌头作为挑衅。
顾清玉一把就将那张搞怪的脸给挡住。“小夏，你去看看可有什么开门的酒馆。”
“不如咱们去皇宫喝呀，那里可是从不会没有酒水。”霍奕铭的话意有所指。
因为主将已经进入了上京城中，外面的士兵自然也就停下了动作，一停下他们就跑得远远的，生怕挨在这个附近被臭晕了头。
“定王殿下，这么大胆的进来，就不怕我们有什么埋伏吗？”顾清玉问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傻的问题。
霍奕铭嗯哼了一声。“我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这就是实力。我似乎许久未曾听过你叫过我奕铭了，叫一声给我听听，好歹咱们兄弟一场，总是叫官职多生分。”
“奕铭。”在这种时候，顾清玉并不想去反驳这个人，所以直接就叫了一句。
名字一出口，时间又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还记得那个时候霍奕铭将他压在地上喂下了那一颗毒药，之后他就一下子改变了态度，允许他直呼他的名字，也派下了暗卫来保护。
只是不知何时他们的关系就已经成为这个样子了呢。
生死相交。
“怎么这么沮丧，说不定这就是咱们最后一顿吃酒呢，可得好好庆祝庆祝，我早就说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咱们先庆祝了，等以后我夺位成功的时候就省得去你的坟前庆祝啦。”
霍奕铭笑的放肆，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扎人。
顾清玉点头，也是微笑回以“确实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我之前向来是以茶代酒，这次必定于奕铭真酒相邀。”
霍奕铭也是含笑，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着，走到了这上京中最大的酒楼前，九楼的掌柜早就已经被叫了起来，此时也是笑脸相迎。
“哎呦，两位爷，今日可是你们包场，快请进。”
霍奕铭刚刚坐到位置上就开始呼喊着，让掌柜的上最贵的酒。
掌柜自然是不敢违抗，将多年的老酒都搬了上来。
“兄弟，我先提一碗。”霍奕铭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整碗，一言而进，
眼中立刻出现了些许的迷茫。
“顾兄，该你了。”霍奕铭又到了满满的一整碗酒，递到了顾清玉的面前。
顾清玉拒绝不过，正好也是一口饮尽。辛辣的酒水入喉，立刻就让顾清玉的脸上闪过了两抹红云。
突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人碰了一下。
顾清玉低头一看。
小夏正在桌子下面捧着一个大酒壶，手中笔笔画画的，怕顾清玉看不懂还小声的说了一句。“公子，往这个里面吐。”
顾清玉：你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的钻进来的。
但好在也是有了小夏的帮助，顾清玉在第一杯之后，几乎再也没有真正的喝到过酒。
霍奕铭或许是喝高兴了，声音都有些粗犷了起来。“顾兄啊，你说你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忙什么呢？明明最开始我就将正确的路放在了你的面前，只要跟着我，你这些苦难都不必再受。之前父皇在的时候啊，你那个名声臭的啊…”
或许是喝的尽兴，霍奕铭源源不断的开始说话。
若是在之前，这个问题完全能够硬控顾清玉十几秒，但是现在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想通了的顾清玉了。
这番话对它的危害完全不足百分之一。
“我或许想过，但是奕铭，还记得在书院中的我们吗？在你第一次欺负我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注定会是在对立的面了。”顾清玉见对方开始扯感情牌，自己也赶紧将回忆拉出来溜溜。
在酒桌上的阶段，是最容易谈成事情的，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原理，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上桌，酒过之后，再无难事。
“只要能在我的欺压下活下来的，我才会高看他一眼。若是不然，我甚至都不想多说一句话，一群废柴而已，哪里值得我去为他们费尽心思。”霍奕铭将自己当年的盘算说出。
“而且我的手下那么多的幕僚，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接受的都很好啊。你接受不了，应该仔细思考一下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在这儿来怪我。”
第144章 小夏
“王爷这话说的，可是不讲理了。”顾清玉笑了一声，全当做是没有听到。
“哦，怎么个不讲理的说法。”霍奕铭似乎是也有些好奇，所以询问到。
顾清玉这次没有再去解释什么，只是低垂的眉眼。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提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看看我来学问你，你又不说话。到时候又来说我的不是。”
霍奕铭撇了撇嘴，对于顾清玉的行为非常的不幸。反正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小人。反正都已经被认定了，难道害怕做到最后吗？
“别停下来继续喝。”霍奕铭再次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顾清玉。
“殿下今日倒是好雅兴。”顾清玉看了一下桌面上的酒壶，已经满了不少。
霍奕铭摇摇晃晃的动了动身体。嗤笑一声“哪里是什么好雅兴。就只是想让你走的痛快一些罢了，现在，你喝的可够了？”霍奕铭的话意有所指。
顾清玉垂下了头，从酒壶中倒了一杯酒，在干净的杯子中，站起身来冲着霍奕铭举杯，“殿下，然后让我敬您一杯”
“只要你想。”霍奕铭一把就拿走了顾清玉手中的杯子一饮而空，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只留下了顾清玉，一脸复杂的望着他。
“你既然敬了我一杯，那我也得回敬一杯。喝吧，我的好兄弟。”霍奕铭的笑的非常灿烂，似乎他本就是这么一个阳光少年。
最后，却是世事无常，往日终成灰。
顾清玉也是点头，声音中似乎是带着旷久的悠远和永世的遗憾。
“愿我们终有一日能够成为真正的兄弟。为了未来，我干了。”顾清玉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着辛辣入喉，双眼中立刻被激了一行清泪。
霍奕铭更是直接将那杯酒引入了肚中，比起顾清玉，他的动作更加的洒脱，也更加的决绝。
下一刻，霍奕铭一下子就跌下了凳子，口中流出一行鲜血，那鲜血中似乎带着点点的乌黑，明眼人一看就是非常不正常的。
“你居然会给我下毒。”
霍奕铭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顾清玉垂下眼眸，神情中带着深深的忧伤。
“我会将你一直记在心底，现在请闭上眼睛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顾清玉的声音带着些遥远的距离，似乎是响在霍奕铭的耳边，又似乎是无处不在。
非常的矛盾。
霍奕铭在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嘴角忽然向上勾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清玉，你很行啊”
艰难的站起身来，霍奕铭的手摸上了自己的枪，下一刻白光闪过，在朦胧之中，霍奕铭能感觉到手中传来了身体被刺破的声音。
“那就下来一起陪我吧。”
眼前一黑，霍奕铭就这么倒了下去。
还是在另一边，顾清玉有些震惊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夏，此时的他，正气息微弱的躺在了顾清玉的怀中。
“小夏？”顾清玉将正在逐渐下落的小夏接住，语气中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惊慌。
“公子，还好我就在这里，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因为这一招数保护到公子。”
小夏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沉，但是他知道这是何公子最后能够说话的机会，“如果不是我藏在桌子下面，公子就要危险了。能够派上用场，小夏很高兴。”
小夏，你会没事的，周如呢，周如，快去我的府中将伍大夫喊过来。
顾清玉有些失控的大喊，但出口的不知为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角划过的泪水流入口中，咸咸的。
就如同现在一样。
“公子…别难过，只要你没事，小姐好好的，这就是小夏一辈子的愿望。来世，若是有可能，我还想要服侍公子和小姐。”
小夏在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有鲜血从口中冒出，此时的血液是鲜红的，甚至能够照亮顾清玉的眸子。
顾清玉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但是面前的鲜血却告诉着他这一切真的发生了，而且毫无预兆。
“小夏兄弟，这是怎么了？”周如终于是赶了进来，再进来的那一刻，先是吩咐了人将已经昏迷在地上的霍奕铭绑了起来。
这才来看向这边。
这一看就发现了，小夏居然躺在地上还满身是血。
他紧走了几步，蹲下，观察着那被红缨枪挑破的位置，是心脏的附近。或许是因为身高的原因，对准够顾清玉心脏的枪尖并没有能直接伤到的心脏。
反而是高出了几分，这才让小夏到现在还能说话。
“我来看看。”赤鬼不知道何时挤了过来。
她甚至没有蹲下，甚至是随意的扫了一眼，直接就摇了摇头。“没救了。准备埋了吧。”
“你怎可如此说话？”周如看向了赤鬼，眼神中带着一丝的不认同，即使他也觉得没救了，但总归不能当着顾兄的面说出来。
“行行行，那我不说了，好心没有好报。”赤鬼翻了一个白眼，缩回到了蓝鬼身边，要不是顾清玉的鬼门关身份，她才懒得多管这闲事呢。
周如冲着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最后只剩他的时候，他缓缓走到了顾青云的身边，小声的说着“已经派人去请伍大夫了，但若是有什么话还是早些说的好。”
顾清玉没有回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夏的身上，小夏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从最开始他被燕傲霜带回府中的时候，到最后一直陪在顾清玉的身边所经历的种种。
话说的是越来越多，嘴角的血迹也是越来越多，最后，小夏声音微弱的被自己口中的血迹呛了一口，这才停止了长久的叙说。
还没有长大的小孩伸出了手，紧紧地握在了顾清玉的衣袖上，眼中的神情已经有了些涣散。
“公子，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好想…”
话还没有说话，小手猛然就是一松。
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小夏！”顾清玉的瞳孔一缩，伸手就要将那掉落下去的手抓回来。但那只手却再也没有办法动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