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秒的时间
宋鹤城极寒着脸,一脚踹飞了那个悍匪。
同时冷冽夺下了对方的利刃,一把扔在了地上。
陶鱼已回过神,她顾不上快跳出心口的心脏,沉默地起身去帮忙。
不过一两分钟
宋鹤城已击晕悍匪,用陶鱼寻来的藤条结实绑住了对方。
陶鱼看着肩头已渗得满是鲜血的宋鹤城,她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
她绷紧全省,毫不留情地踹向地上的悍匪,一脚一脚,根本不停。
宋鹤城再次见到陶鱼,黑眸中是惊怒后的庆幸。
怕吓着她,宋鹤城即刻压制住暴烈的情绪,柔和了神色,一把将那暴怒的小人儿狠狠拥进了怀里!
这样失而复得的拥抱,仅仅持续了很少的时间。
之后
陶鱼根本无需宋鹤城说什么,牵住宋鹤城的手,在宋鹤城的带领下,往林场深处,另一方向走去。
追来的路上,宋鹤城已知陶鱼放出了全部职工,众人在他追出大门时,已安全往山下撤离。
虽然山下肯定会有支援,但二人并不知具体时间。
所以为了防止回过神来的悍匪会追踪而来,安全起见,他与陶鱼对上人数众多的悍匪,并不是明智之举,也必须尽快撤退,远离悍匪巢穴。
宋鹤城带着陶鱼往一处山下走着,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到达了一处林场守林人的木屋。
宋鹤城告诉陶鱼,之前他与部队的同志一起上过山,经过这里。
这处守林人的木屋已空置,在山的另一面,距离山下的城镇还算近。
天色渐晚,秋阳金辉下的林海很是壮观美丽。
周遭的气温慢慢降低,二人决定暂时不下山,于面前的小木屋中暂时休整。
一个小时后
小木屋里的炭盆,在柴火堆叠中,燃起温暖的火光。
陶鱼已用随身带着一小罐酒精,和一小卷纱布帮宋鹤城处理好了肩膀的刀伤。
好在宋鹤城反应及时,肩膀上的刀伤只伤及皮肉,并未伤到肩骨。
而这两样急救医疗用品,和辣椒面一样,也是陶鱼在“扫荡”基地时,偷偷藏起来的。
陶鱼收拾好东西,见炭盆上方铁架的水已开,她用清洁过的搪瓷杯,给宋鹤城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暖呼呼的热水。
已是秋季,西北林场夜晚的温度比白天寒冷上很多。
好在这处空置的小木屋里,原先守林人所用的生活用品大部分还在,给了后来人很大的方便。
陶鱼帮宋鹤城处理好肩膀上的伤口,便坐在对面的小兀子上。
她手里捧着搪瓷杯,盯着面前的火光,有些出神。
宋鹤城喝了陶鱼为他倒的水,看着那发呆的人儿,他目光柔和深邃。
只听宋董事长十分自然、稳重地道出一句
“小鱼,我觉得有些冷。”
陶鱼立刻回神,不疑有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径直窝进了宋鹤城的怀里。
宋鹤城单手拥着陶鱼,坐向身侧铺着毛毯的地面。
陶鱼则无暇关心这些,她感受到宋鹤城胸膛一如既往熟悉的温热。
又疑惑地伸手摸着宋鹤城的额头,试探温度。
然后她便坐在宋鹤城怀里,揪着宋董事长的耳垂,清浅道
“宋鹤城,你骗我。”
宋鹤城在诈她,惹她担心。
她还以为他肩上的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热......
宋鹤城温润一笑,默认了自己“骗人入怀”的行径。
他长指摩挲着陶鱼的脸侧,眼中的光很亮,温柔调侃一句
“小脏鱼”。
陶鱼这才反应过来,到了小木屋光顾着忙宋鹤城。
而自己这一天又是放火,又是钻狗洞,还得逃命的。
这会,她的脸属实黑得可以,挂着黑灰,还没洗呢。
陶鱼显然不在意,她撇了宋鹤城的手,大大方方地将脸蹭向宋鹤城外套下的白衬衫,直至蹭出黑印才作罢。
宋鹤城觉得这样的陶鱼可爱极了,他宠溺着她,由她作乱。
待玩闹过后,宋鹤城用随身带的方巾,沾了温水,帮她擦干净了脸。
陶鱼依然懒懒偎在他温暖的怀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宋鹤城,不知在想什么。
第185章 且情绪爆发呢,怎么还关心这个
宋鹤城替怀里的人儿清理好脸颊和双手,拉开外套,将她更深、更紧密地包裹进怀里。
于这林场小屋中
坐在陈旧厚实的毛毯上,宋鹤城从后拥着陶鱼,安静平和地烤着炭盆里跳动的火光。
不管屋外温度如何降低,宋鹤城怀里的陶鱼逐渐变得温暖。
此前她十分不平定的心,也缓缓沉静下来。
她仰起下巴尖,扭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宋鹤城,今天若那人的刀偏一分,很可能就砍到你的脖子.......”
陶鱼咬着下唇,眼里满是自责和其他更加复杂、及浓郁的情绪。
宋鹤城不在意自己的伤,对他来说,不过是皮肉小伤。
加之陶鱼的谨慎细心,他的伤口能被及时处理,不算什么事。
“我更宁愿那刀砍在我身上,也不愿你受伤。”
想着这一路陶鱼所受的惊吓,宋鹤城疼惜地抚着她颊边的发。
陶鱼垂眸看向宋鹤城肩颈处露出的白纱布,解释道
“今天我本意是想尽快逃离,不拖你后腿。”
“没想到我预估有误,自保不足,害你受伤。”
她认真道歉
“对不起,宋鹤城。”
“小鱼,你今天做的没错,如果不是你的及时提醒,我便会受到偷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今天欲偷袭宋鹤城的那个悍匪,举着刀正对宋鹤城的后心,若不是陶鱼的那一声“嘿!”,确实很难想象后果有多严重。
宋鹤城勾起她的下巴,很认真
“陶鱼,毋庸置疑,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快速解决,然后去找你。”
只是宋鹤城亦有后悔,他恨自己不够快,不够及时。
让陶鱼独自面对那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虽然陶鱼一路而来,从未表露情绪,但宋鹤城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
但他也万分庆幸,那一刀砍在了他的肩上,而不是陶鱼.......
陶鱼见宋鹤城寒了脸色,知道他替她后怕。
经过这一遭,陶鱼心中原先坚硬的外壳渐渐出现裂缝。
于无声中,那裂缝慢慢变大,然后瓦解、掉落......
陶鱼虽知道宋鹤城真心喜欢自己,但她从未想过,他竟可以为她只身挡刀,乃至有生命危险。
这样的感情,又何止是肤浅的喜欢......
陶鱼的心到底不是石头,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
她对宋鹤城亦不止是兴趣使然,也早已不止是喜欢那么简单。
但面对真实情感,别扭惯的人,是不容易将自己真实的感触说出口的。
她思绪复杂且为难。
宋鹤城却是比她自己更了解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麦芽糖,撕开油纸包裹,喂进陶鱼的嘴里。
陶鱼意外地看他,宋鹤城温和了眉眼,轻松道
“最后一块,给我的小鱼。”
那一刻,含着嘴里丝丝的甜味,陶鱼的鼻头突然便酸。
她抿着唇,不知想说什么。
是宋鹤城先吻向了她。
他的吻很宽和,无限包容着那因情绪复杂,变得皱巴巴的小人儿。
他的吻很温柔,温暖的怀抱缓缓抚平了她的皱巴巴。
陶鱼开始接受,她不再紧绷,学着柔软,学着不再那么别扭,且敞开心怀......
缱绻缠绵的一吻过后,陶鱼眼尾晶莹,红润。
似想通了什么,她对着宋鹤城释然一笑,大方直白地承认
“至少我今天没有骗你救我,没有撒谎,我还是有进步的......”
“谢谢你救了我,宋鹤城。”
宋鹤城心中一疼,他轻吻向陶鱼红红的双眸,温柔极了
“我不在意那些,所有的一切是我甘之如饴,小鱼。”
一句话,清冷惯的陶鱼,在宋鹤城的亲吻下,眼睫挂了泪。
宋鹤城一直都知道她刻意靠近、勾引他的拙劣小把戏。
但他从未因此苛责过她,总是对她这样好,甚至越来越好。
而陶鱼的前世、今生
除了李娟,从未有人这样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对她好过。
她也从未被人这般珍惜疼爱,且坚定地选择过。
陶鱼的心很硬,很冷。
可一旦打破壁垒,她也可以重新变得柔软,温暖。
她全然没了刻意伪装的平静,她不克制地于宋鹤城面前显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随着宋鹤城温柔的吻落下,二人亲昵地额头相抵,宋鹤城毫无保留地道出那句
“我爱你,陶鱼”。
陶鱼的眼泪再也哗哗止不住。
今晚宋鹤城的每一句话都极深得触动了她情绪,她开始于哽咽中,带着鼻音磕磕绊绊地道歉。
“宋鹤城,之前好多次都是我故意接近你,我还用图纸威胁你同我交易......”
宋鹤城从未见过陶鱼哭,见怀里的小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疼到极点。
他抱着她,轻声哄着她。
可陶鱼宛如压抑了许多年,一遭爆发,宋鹤城越是温柔哄她,她哭得越凶。
就像一个常年受尽委屈、独自支撑的人,突然遇到了靠山一般,哭得破碎......
她并非嚎啕大哭,而是那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安静地不停掉落,掉得很凶。
饶是平日沉着稳重,于商场凛烈生杀的宋鹤城也有了慌乱。
他无法,只能轻拍陶鱼薄削柔软的脊背,真的宛如哄孩子,哄女儿般耐心地哄着她。
看着这样无声哭着的陶鱼,他心脏揪疼到了极点。
最终
随着屋外传来两道好似野猫的叫声,陶鱼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
一声又一声,交杂错落,高亢起伏的猫叫声陆续响起。
令陶鱼止住了眼泪,暂停情绪。
她听着屋外的猫叫,看向宋鹤城,抽抽噎噎道
“宋鹤城,屋外,有野猫,在.......叫春。”
然后她不哭了,轻眨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睫,仔细听着屋外。
显然屋外的野猫,有两只,似乎已经陷入了胶着“打架”的状态。
陶鱼扯了扯宋鹤城的衬衫,继续陈述
“它们叫得好凶......”
得,且哭着呢,鱼总还惦记着屋外野猫发春这事儿。
宋鹤城庆幸陶鱼终于不再哭了。
就在陶鱼认真听着屋外激烈的野猫动静时,宋鹤城吻住了她。
他吻干她脸颊上的泪,吻她哭红的双眼,吻她红通通的鼻尖尖。
轻吻她小巧的下颌,最后吻向她红润的双唇。
于唇齿厮磨间,宋鹤城低磁回应陶鱼纠结的野猫问题
“那就让它们叫着......”
第186章 娃子屁股上的红戳
屋外野猫叫春,“战况激烈”。
屋内温暖如春,缠绵悱恻。
陶鱼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哭了。
到底是荒郊野岭,宋鹤城吻得很克制,亦为了转移注意力,同陶鱼聊起了天。
经历生死一遭,陶鱼情绪爆发过后,眼尾、鼻头红红,脸颊艳艳地窝在宋鹤城怀里。
是宋鹤城起的话头。
此前陶鱼不愿向他敞开心扉,顾及陶鱼诸多不方便言明的隐私,例如:
她为何会画压气机的图纸,为何会如此精通外语,又为何不同于之前,在商场上这般优秀出色......
这些细微之处,以宋鹤城的敏锐程度,又怎么会没有察觉。
只是陶鱼不说,宋鹤城亦不问,他尊重她的隐私,体谅她的难处。
而今天,陶鱼终于不再对他设防,向他敞开心扉。
宋鹤城便将之前想说而没说的话,于此刻向陶鱼认真仔细地介绍说明。
他的嗓音依旧低磁好听
“小鱼,让我重新向你介绍我自己。”
“宋鹤城,男,年龄二十六,大你八岁,身高光脚189厘米,穿鞋190-191厘米”
“曾留洋于德、法、英,主攻高精尖机械研究工程,家中成员有祖父祖母,父母及兄长......”
宋鹤城向陶鱼重新介绍着自己,以及家中成员、背景。
乃至他除华国,在海外的资产,宋鹤城都未隐瞒半分,详细告诉了陶鱼。
大致听完,陶鱼一双莹亮的美眸,难掩震惊地看着宋鹤城。
对于宋鹤城家中的背景,她此前有所猜测。
而宋鹤城家中成员,除了宋父和宋鹤城的哥哥没见过,其他人陶鱼都是见过的。
至于宋鹤城自身情况,在坏鱼早期打算勾引宋鹤城的时候,便偷偷做了功课,她大致知道情况,这些倒不算惊讶。
可宋鹤城向她提及他个人详细履历,以及资产情况时,陶鱼实在无法淡定。
原来此时抱着她的男人,于个人研发成就上已远超她的想象。
还有他的资产,之前随手拿出的五百万美金,对于董事长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是......
陶鱼眨巴了下眼睫,平静开口
“宋鹤城,你......好有钱......”
有钱到只能大致估算出百分之六十的资产值,剩余不动产以及古玩收藏,根本难以计数。
按宋董事长的说法:这部分数量繁多,一时难以估价统计......
宋鹤城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陶鱼。
他捧起陶鱼红通通的小脸,眉目含笑认真道
“我的所有都留给我的小鱼,往后劳她辛苦,帮我管着这些琐事。”
不知为何,宋鹤城话落,陶鱼想起之前在公共汽车上,路人随口说出的那一句:
这年头,能把钱给婆娘管着的汉子可不多了.......
陶鱼感动之余,心情很复杂,她欲言又止。
最终于在宋鹤城如有实质的温柔目光下,她主动抱向了他。
于温暖小木屋中,二人聊着天,没过多久,前来救援的人就找到了这里。
之后宋鹤城将陶鱼裹进一件军绿色的厚大衣,带着她下了山。
关于悍匪一事
在宋鹤城和陶鱼离开没多久,二人派出的人就将部队的同志一路追踪而来,攻到了悍匪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