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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春风满面的章怀瑜出现在总统套房内。
何以宁把LV行李箱轻轻滑过去:“喏,你的礼物。”
章怀瑜接住行李箱,感觉到里面扎实的份量,有些意外:“这一箱子不会都是我的吧。”
何以宁点头,礼物太多,不得不专门买了一个行李箱装:“行李箱也送你,待会儿你直接拎下去。”
章怀瑜挑了挑眉,视线在她脸上绕了一圈,为了打发他也是下血本了。他饶有兴致地放平行李箱,打开拉链,五颜六色直击眼球,当场乐了。
赤橙红绿青蓝紫,有纯色的,也有拼色花纹的,粗粗一数,竟然有十二件,正好一打。色彩斑斓的领带温莎结也有一大把,三根皮带,六个首饰盒,里面是不同款式的宝石袖扣钻石领带夹。
章怀瑜笑意盎然:“你这是打算承包我以后的着装吗?”
坐在一旁玩手机的霍兰熙怜爱会错意的章公子,她姐妹是觉得泰国之行几乎都是你在花钱,心里过意不去,就想还你一份礼物。偏偏适合男人的礼物太少,手表已经买过了,就买了这么一箱,花了十几万英镑呢。当然,买high了的原因也有一点点,‘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都包起来’的感觉不要太爽。
何以宁只笑:“买上头了,不一小心就买多了。这些可不是随便选的,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我觉得你能压住这么艳的颜色。”
章怀瑜深看她一眼,慢悠悠开口:“可我最喜欢的大礼是……”
怕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何以宁急急打断:“收礼物哪有挑三拣四的,你不要太不识好歹。”
章怀瑜失笑,不敢真把她惹急了,识相地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尺寸?”
何以宁:“我让林管家去你家里问的。”
章怀瑜转脸看靠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霍兰熙,委婉暗示:“霍导还不去休息?”
何以宁眼神溜过去,霍兰熙给她一个放心眼神:“我明天就要开学了,得享受一下最后的闺蜜时光,倒是你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早点休息吧。”
章怀瑜望望她,再看看何以宁,粲然一笑,拎起行李箱:“那你们别聊太晚。”
说完,拖着行李箱离开。
霍兰熙随着何以宁回主卧,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
霍兰熙打趣她:“怎么?怕小别胜新婚,章公子化身大尾巴狼把你吃了。”
何以宁窘,又郁闷:“我觉得上当受骗了。”
霍兰熙不解其意。
“之前觉得他很有绅士风度,现在发现,他挺……就有点强势,”何以宁愤愤不平拍枕头,“前后不一,货不对板,骗人!”
霍兰熙快笑疯了:“你是不是想说他老是对你亲亲抱抱,侵略性越来越强。送机那天你嘴都被亲红了,别以为我没发现,我是怕你尴尬才装瞎。”
何以宁脸色瞬间爆红。
望着她云蒸霞蔚活色生香的脸,霍兰熙慢慢道:“之前他在追你,当然要做谦谦君子。成了你男朋友后,要是对你没点想法,不是gay就是阳痿,你看章公子像哪个?”
何以宁:“……”显而易见哪个都不像。
霍兰熙化身知心姐姐:“他亲你,你觉得讨厌吗?”
何以宁诚实摇头。
霍兰熙再问:“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何以宁诚实点头,所以才烦恼啊,不然早拜拜了。
霍兰熙松一口气:“情场老手遇上新手,进度条不同。你慢热,他太急,这得他迁就你,没有你迁就他的道理,回头我提醒他一下。”
何以宁好奇:“怎么提醒?”
霍兰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悠着点,当心豆腐离家出走。”
何以宁大囧,在被子底下踢她。
第二天,霍兰熙去学校上课,先去找住在楼下的章怀瑜。
被吵醒的章怀瑜没有一丝起床气,笑脸相迎:“霍导有何指教?”
霍兰熙半笑不笑:“我赶着上课,就长话短说了,我家以宁不像章公子你情史丰富。”
章怀瑜笑容僵在当场,有些讪讪。
霍兰熙嗤笑一声,继续:“她感情经历少,还请章公子悠着点,小心把人吓跑了。”
章怀瑜心里一动,昨天当然有发现她在躲他,也知道为什么。同时捕捉到另一个关键词,感情经历少,不是没感情经历:“她谈过?”
霍兰熙皮笑肉不笑:“章少不会以为就自己一个人有眼光吧?”
那不至于,章怀瑜当然知道除非她周围的男人都是瞎子,不然绝对少不了追求者,数量多了总有几个质量好的。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作为现在时不应该关心过去时,这是基本的风度,但章怀瑜忍不住:“方便透露分手原因吗?我避个雷。”
霍兰熙言简意赅:“出轨。”
章怀瑜点评:“我觉得那个男人脑子有点问题。”悄咪咪补充,她以前的眼光不行呐。
霍兰熙再也不能更赞同了,连带看章怀瑜都顺眼不少,衷心建议:“章公子,交往期间请谨守男德,以宁最厌恶出轨的男人。”
章怀瑜朗笑:“放心,我脑子绝对没问题。”又郑重致谢,“多谢霍导指点迷津,我伦敦家里有辆兰博基尼一直停在车库里吃灰,要不你拿去开。”
霍兰熙嘁了一声:“别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姐有钱自己会买。”
章怀瑜无辜摊手:“怎么就成了糖衣炮弹,这叫爱屋及乌和物尽其用。”
霍兰熙摆摆手,上课去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章怀瑜才发信息问何以宁起了没。
何以宁和霍兰熙一块起床的,半个小时的瑜伽都做完了,让程英下去接他上来吃早饭,他没顶楼房卡上不来。
坐在窗边餐桌前准备吃早饭的何以宁一抬头,就见章怀瑜今天穿的是她送的其中一件黑底蓝色大印花衬衫,别人穿可能有点轻佻,穿在他身上就有一股子风流韵致。
单手插兜进来的章怀瑜笑吟吟问:“好看吗?”
何以宁觉得自己果然会挑衣服,当然还是衣架子好:“我就说你压得住吧。”
章怀瑜拉开餐椅坐下,夸她:“你眼光果然好。”
何以宁嘴角上扬。
章怀瑜问她:“今天想去哪儿玩?”
何以宁:“这几天跑来跑去累死了,想在酒店休息。然后直接回家,有点想富贵儿和小六子了。”
章怀瑜吃味:“视频里三天两头见,怎么不见你想我。”
何以宁哼笑:“你有它们可爱吗?”
章怀瑜哑然,比不过,真比不过,只能说:“那你早说,我把它们一块带来。”
何以宁无语:“你折腾完飞机又要折腾我的宠物了吗?”
章怀瑜失笑:“都玩什么了,有这么累。”虽然每天都视频,但是只说个大概,具体还真不知道她们怎么玩的。
玩的地方还真不少,听到去看秀,他问:“有喜欢的吗?”
何以宁眼神更亮:“有一条裙子特别喜欢。”
章怀瑜:“买了吗?”
何以宁眼里都是欢喜:“不买都觉得对不起它的美。”
章怀瑜笑起来,循循善诱:“不穿似乎更对不起它的美,”
何以宁目露疑惑。
章怀瑜解释:“24号有一场商业酒会,你要不要去玩一会儿?不需要做什么,就吃吃喝喝,待上一个小时我们就走。”
何以宁摇了摇头:“衣服24号可能到不了,工作人员说十五个工作日内送到。”
章tຊ怀瑜:“哪家品牌?”
何以宁报上名字。
章怀瑜点了点头:“衣服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只需要考虑想不想去玩一会儿。”
就当去长见识了,何以宁欣然点头。
章怀瑜笑逐言开,把抹好果酱面包放她盘子里,转而提议:“飞机保养要五天,你休息一天,然后我们去骑马怎么样?”
何以宁顿时狐疑:“之前你说飞一次休养一到两天。”
章怀瑜真诚眼:“这几天用的勤,所以要做个小保养”
何以宁难辨真假,索性拿起手机查机票。
章怀瑜声音里透着笑意:“最近一星期内回国航班的头等舱都已经售罄,只剩下经济舱,你确定要熬十二个小时回国。”
何以宁不想委屈自己,于是慢悠悠道:“那我就在酒店休息一个星期,正好多陪陪兰熙。”
章怀瑜举手投降,软声细语央求:“我养了三匹马,好久没见它们,怪想它们的,你陪我去看看它们。”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是可以勉为其难答应。
第二天,章怀瑜带着何以宁来到伦敦四十公里外的庄园,他介绍:“我就是在这里长大。”他笑了下,眼神格外温柔,“我奶奶生前住在这里。”
何以宁想起之前看过的报道,他奶奶因为他爷爷纳二房,离婚返回英国,于两年前去世。看得出来,他们祖孙感情很深。
章怀瑜忽然说:“要是她还在,肯定会喜欢你。”
何以宁心说,要是你奶奶在,打死也不来。她继续透过车窗欣赏外面的风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草坪和郁郁葱葱的树林,从大门口进来已经好几分钟,还没到家门口,怪不得能养马。也就是国外土地私有制,才能圈这么大一块地当私家庄园。
宾利终于停在一幢别墅面前,或许该叫做城堡,灰白色的建筑很有历史的厚重感。
穿着西装三件套带白手套的外国中年男人迎上来。
章怀瑜与他拥抱了下,向何以宁介绍:“这是从小照顾我的乔恩,是这里的管家,他中文说得很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何以宁微笑着用中文问了好,她的英语能应付日常交流,但肯定比不上母语自在。
乔恩笑容和煦,操着一口没多少口音的中文说:“您好,何小姐。希望您在这里玩得愉快,有任何事情请随时吩咐。”说完吩咐身后的女佣把车里的行李搬下来送到房间。
“好的,谢谢。”
何以宁望了望天,这排面,不去拍唐顿庄园可惜了。现在就有点后悔被忽悠过来,她以为是去马场来着。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章怀瑜说:“我先带你去马厩,”又对程英他们道,“这里很安全,你们不用跟着,先去房间安顿。”
程英赵旭峰看何以宁,见她颔首,才随着乔恩进屋,然后被里面古典华丽的维多利亚风格震了震,和前几天参观的皇室古堡有那么点像,章公子壕无人性啊。
章怀瑜牵着何以宁慢慢走在地毯一样的草坪上:“乔恩这个人比较讲究礼仪,”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所以我也不爱回来,没事儿,我们玩两天就走。”
何以宁笑他:“按理来说耳濡目染,我怎么没在你身上发现英伦绅士范。”
章怀瑜挑眉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邪气,握着她的右手骤然用力,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箍住:“我这两天还不够绅士?”
何以宁眼神飘了下。
章怀瑜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不喜欢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诉我,咱俩不得有个磨合期。”
何以宁望望他,应了一声。
章怀瑜牵着她继续走,不一会儿来到马厩,正在给马梳毛的胡子男人上来问好,说的是英语。
何以宁大概听明白让他准备一下,要用马。
“那边是女更衣室,里面有骑马装,新买的没人用过,你去试试合不合适。”
何以宁进去换衣服,白色长袖、黑色护甲、白色马裤、黑色马靴和护腿,再戴头盔和白色手套,尺寸很合适。
她开门走出去。
章怀瑜抬头,笑得极为捧场:“小姐姐,你好酷。”
何以宁笑起来,商业互吹:“彼此彼此。”
“来,带你玩更酷的。”章怀瑜兴致勃勃拉着她去选马,“这三匹是我养的,其他是我家里人的。先骑我养的,更听我话,免得有危险。”
何以宁随口问:“有名字吗?”
章怀瑜一匹一匹指过去:“one,two,three。我取名废,要不你给它们取个好听的名字。”
“它们都习惯了,好好的干嘛换名字,反正它们又不知道好听不好听。
章怀瑜一脸的英雄所见略同:“我就是欺负它们听不懂,所以随便取,选好哪一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