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官笑着招呼刘知过来,拿帕子给她擦脸,“怎么跟小弟弟、小妹妹玩,还玩的一脸花?”
刘知笑嘻嘻,她今年十三岁左右,读中一,“妈咪,我下午跟阿喜约了去逛街,可不可以跟阿喜出去啊?”
莫莉闻言不由得一笑,跟顾溪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大家都是小孩子过来的,哪里能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故意当着外人的面,跟家长提一些家长平日里不会轻易答应的要求,如此以来,家长为了面子,自然不好拒绝。
果然。
刘法官犹豫一瞬,就道:“去也行,不过别去太久,你跟阿喜去哪里?”
“去摩街啊,阿喜说那边很热闹很好玩。”刘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不敢对刘法官对视。
其实她跟阿喜不是要去摩街,而是要去阿喜的家里。
阿喜说了她家里养了小狗,很可爱,刘知从小就喜欢狗,只不过她妈咪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她,没功夫再养一条狗,所以她从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养,只能去别人家里过过眼瘾。
“摩街,我听人说那边有很多古董摊子,倒是很适合去逛街。”
莫莉体贴地帮刘知说话。
刘法官也稍微放心,“那可以去,不过让司机送你们来回,别到处乱走。”
刘法官的谨慎不仅仅因为刘知是个女孩子,更因为她当法官这么多年,因为判罚公正,不收贿赂,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就连刘法官自己也都曾经遭遇刺杀、炸弹袭击,因此她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很是紧张。
“妈咪,你放心好了,我会让赵叔接送我们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刘知高兴地咧嘴一笑,对刘法官亲了一口,旁边的同学阿喜也露出一个笑容。
顾溪草脑子里却响起系统的声音:“这个刘知的好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约刘知去她家,其实是想……”
顾溪草脸上笑容渐渐淡了。
她看向阿喜,眼神带着探寻,阿喜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对上顾溪草的眼神时,露出一个笑容,“阿姨好漂亮。”
刘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轻轻推了推阿喜,“阿喜,她比我们没大多少,应该叫姐姐才对。”
“是嘛?”林喜一脸懵懂,挠挠头,“我不知道哦,我看到她跟刘阿姨她们聊天聊的这么开心,就以为是比我们大一辈的。”
“哪里啊,小顾过了年也就十九。”莫莉笑着说道。
顾溪草道:“现在算十九也行,毕竟过了生日了。不过,今日难得这么有缘分,不如我帮你们两个算算,怎么样?”
刘知眨眨眼,“顾姐姐真的会算命?”
刘法官嗔道:“人家都上节目了,你问这话,不会算命那早就被人拆穿了。”
刘知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
林喜却不以为然,“刘阿姨,很多算命的都是逗人玩的,顾姐姐上节目说不定都是剧本。”
她说出这话,刘法官表情就有些尴尬了。
刘知扯了扯林喜的袖子,“阿喜,那是别人,顾姐姐肯定不是这种人,再说,我之前看报纸,顾姐姐还帮警察破了不少案子呢!”
“对,上个月我跟埃米来香江,埃米不小心走丢了,也是顾小姐算出我们的下落,带着埃米找到我们。”
莫莉抱着女儿,亲了亲女儿的头发,笑着说道。
林喜撇撇嘴,跟刘知挤眉弄眼的,满心的不以为然。
刘法官看在眼里,心里不太喜欢女儿这个同学,但毕竟人家是来做客,也不好说什么。
她笑道:“难得有这个机会,那顾小姐就帮两孩子算一算,这钱我出了。”
顾溪草看向刘知跟林喜,“那你们谁先来?”
刘知晓得林喜的性子说话没什么分寸,怕她乱说话也怕她捣乱,便道:“我先来吧,顾姐姐,你算算我,我今年的学业怎么样?”
众人都好奇地看向顾溪草。
刘法官也起了好奇心。
顾溪草道:“你的学业其他还好,就是体育跟化学差了点儿,体育课老是找借口没去训练,是不是?”
刘知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是,体育课太累了,要打排球,打到身上可疼了。”
刘法官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我说你体育课怎么不及格,你在学校认真上过体育课吗?”
刘知吐吐舌头,“妈咪,人没有完美的,我语文英语数学都很好,体育、化学不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还有别的事吗?刘知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见顾溪草像是说得准,林溪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刘知脸上表情有些尴尬,“阿喜,你……”
林喜笑嘻嘻,搂着刘知的胳膊,“就问着玩的嘛,我是帮阿姨问的。”
刘法官脸上笑容淡淡的。
“她的秘密要说也就只有一个,那个秘密不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吗?”顾溪草反问道。
林喜下意识地看向刘知,眼神带着恼怒,“你把咱们的秘密告诉她了?”
“我没有啊。”刘知也吃惊着呢,她心里也有些害怕,体育课、化学成绩的事好说,但要是她妈妈知道她不是跟阿喜去逛街,是去阿喜家里,骗了她妈妈,她妈妈心里肯定要难过的。
林喜生气,甩开刘知的手,“你别骗我,你不告诉她,她怎么能知道?”
“我都说了,是我算出来的。”
顾溪草道:“你要不信,不如我帮你算算。”
林喜半信半疑,“你算,那你算算我家今年财运怎么样?”
莫莉有些诧异,毕竟十几岁小姑娘一般很少人会操心家里财运什么的,更多的只会在乎学习还有学校里的事。
顾溪草道:“你家今年财运很差,你爸爸坐牢,还赔了一大笔钱,你们兄妹俩靠着这笔钱过日子,还得精打细算,对你们来说,今年日子应该不好过。”
刘知啊了一声,困惑道:“顾姐姐,你算的不太对,阿喜她家里条件挺好的啊,不像是缺钱的。”
“这你得问她自己。”顾溪草道:“我算的准不准,本人最清楚了,阿喜,你说呢?”
林喜盯着顾溪草,笑容勉强,“不准,当然不准了,我家要是缺钱,我还怎么上得了我们学校。”
“就是啊,女中那边学费一学期都要三万,这笔钱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拿出来的。”
刘法官沉吟着说道。
但她也觉察出林喜这个小姑娘神色有些不太对。
顾溪草看着林喜,“所以这就更奇怪了,你爸爸坐牢,家里剩下的钱不多,你们兄妹俩不拿着钱好好节省着花,为什么非要出三万块送你进女中读书?我没算错的话,你跟刘知是这个学期才认识的,你们兄妹的目的,就是奔着刘知来的吧。”
刘法官这时候哪里还不清楚。
她脸上微变,先前经历过的大小事件都足以让她对任何人都保持警惕,她看着林喜,“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林喜到底还是小姑娘,即便兄妹俩策划算计了一堆,可哪里想到会碰到顾溪草这种从天而降,把他们兄妹算计都看穿的猛人。
她脸色微变,扯了扯唇角,“刘阿姨,我爸,我爸他就是一寻常人,我跟阿知认识也是巧合啊,这个大师说的话真是要吓死人,我看,她才是奔着钱来的人!”
第98章 第九十八个瓜
林喜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这种时候,越是避而不谈,反而越让人怀疑她说话的真假。
刘法官盯着林喜,皱眉思索片刻,她把女儿拉到自己的身边,“阿知,刚才顾小姐说你跟阿喜有个秘密,是什么秘密?”
刘知看了下林喜,林喜这时候不敢使眼色,却也盼着刘知能闭口不言,但刘知毕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小声道:“妈咪,阿喜其实约了我去她家看狗狗,我不该说谎骗您,我错了。”
“如果只是去她家,为什么要说谎呢?”
莫莉夫人撑着下巴,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
刘知愣了愣,下意识地又看向林喜。
刘法官这时候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女儿根本就是被人耍的团团转,她压着心里后怕,对女儿问道:“去她家是她提议的,还是你提议的?”
“刘阿姨,是我,我就是跟阿知闹着玩,这也没什么吧。”
林喜心跳如打鼓,急忙打断刘法官的问话,“大不了阿知不去就是了。”
她说到这里,咬着嘴唇,红着眼睛,跺脚道:“我看,你们根本就是瞧不起人,是,我们家是没有你们有钱有势,我就活该被你们当犯人一样审问吗?刘知,我算看出你是什么人了!”
林喜说完这话,转身怒气冲冲就要走。
刘知见林喜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禁愧疚,追了上去抓住林喜的手:“阿喜,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放开!”林喜拉着脸,甩开刘知的手,“你没有这个意思,我看你可太这个意思了。算我看错你了!”
刘知急的都快哭了,“我真没有!”
“林喜,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委屈,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肯说你爸爸是谁?”
顾溪草开口问道:“还是你知道,一旦刘女士知道你父亲的名字,就会想起他来。”
林喜身体僵住,她仿佛被说中了死穴一样。
顾溪草站起身来,抱着胳膊:“四月份,有个香江医生被控告性侵未成年人,刘法官负责这个案子,按照最顶格判了刑,有期徒刑二十年,赔偿受害者家属三十六万。”
“那个香江医生叫林志忠。林喜,这个人就是你爸爸。”
“你是林志忠的女儿?!”
刘法官几乎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几步过来拉着女儿到自己的身后,警惕地盯着林喜。
莫莉也忙将埃米耳朵捂住,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喜。
林喜咬着嘴唇,回转过身。
她此时的表情丝毫没有愧疚,更没有后悔,反而双眼还带着浓郁的恨意,“没错,林志忠是我爹地,那怎么了?我爹地是冤枉的!”
“你,你真的是林志忠的女儿?”
刘法官出了一身冷汗,她虽然经手的案子不少,但林志忠给她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林志忠今年四十岁,很自律,身材维持的很好,看上去儒雅高知,充满男性魅力,在医院跟患者之间的口碑也很好。
可偏偏这个人却是个畜生,多次利用自己的职务方便,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男孩下手,甚至还洗脑他们维护自己!
刘法官在看见卷宗的时候,恶心的几天没吃下饭。
为了给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她尽了自己努力,判了那个畜生二十年。
在查看卷宗的时候,她是看到那个林志忠有儿女,但没想到,他的女儿居然会是林喜!
“是,我是林志忠的女儿!你这个法官根本不懂法律,我爹地跟那些人明明是自由恋爱,你凭什么判我爹地坐牢!”
林喜激动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刘法官,满眼都是恨意,“我本来想带你女儿回我家,跟我哥哥好好教训教训你女儿,想不到你女儿这么好彩,居然有这个什么神棍过来帮忙!”
“你们一家简直是丧心病狂!”
刘法官瞳孔收缩,眼前几乎黑了过去!
“那些小女孩小男孩分明是被你爹地**,你为人子女,读了这么多年书,居然一点儿道理都不懂!”
林喜嘻嘻冷笑,抱着胳膊,“我懂,我怎么不懂,我看到法律书的,我现在才十四岁,未成年,根据香江法律,未成年犯罪都不犯法,大不了就是去少管所待几天。你们这次好彩,有人帮你们,你女儿能逃过一劫,不过呢,我倒是要看看,她接下来能不能这么幸运!”
即便是大白天,日头晒着,花园里莫莉等人听见林喜说出来的这一番话,仍然觉得如同堕入冰窟里面。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谁敢相信一个未成年人,居然会这么恶毒。
更可怕的是,他们深知法律对他们的维护,因此肆无忌惮。
“妈咪!”刘知吓得脸色都发青了,躲进刘法官的怀里。
她浑身发冷,根本想不到,自己心里的好友竟是带着恶意而来。
“做人呢,说话不要这么嚣张。”
顾溪草喝了口咖啡,“你跟你哥是未成年,好了不起啊,是,你们未成年杀人不犯法,最多不过就是去少管所。不过呢,别的未成年杀你们也不犯法啊。”
顾溪草翘着二郎腿,道:“有不少未成年人很缺钱,你现在这么嚣张,你不如想想,如果有人出一万块,要他们做掉你们兄妹,你猜猜会有多少人动心?”
林喜脸上的嚣张倏然冰冻住了一般。
“你,你吓我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吓大的,你们够胆做这种事吗?”
“为什么不敢?!”
刘法官咬牙切齿地盯着林喜,“你父亲自己作恶多端,没判死刑我都觉得可惜,如果你敢报复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林喜眼皮肌肉一跳,难以置信,“你是法官,你说这种事?你不怕我告诉别人!”
“我是法官,所以你们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去自首。”刘法官冷笑道:“如果按照以前的案例,买凶杀人,情有可原,最多不过是坐十年牢,用我十年牢换你们兄妹的命,我女儿下半辈子的平安,我觉得很划算!”
疯了。
这根本就是疯了。
这哪里是一个正义的法官该说出来的话!
在林喜看来,自己跟哥哥这番算计,完全能够把刘法官吃得死死的,他们兄妹俩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去少管所待几天,几天后出来,还是清清白白。
而刘法官却要忍受丧女之痛一辈子。
这笔买卖简直划算得不行。
她想不到,他们兄妹狠,别人也一样可以狠。
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威胁要她女儿的命,这无疑是在找死。
“我跟港督认识,港督是我叔叔的好朋友,到时候我会请港督帮忙说话,再加上把你们一家做的好事让全香江的人都知道,相信会有不少人愿意请命。”
莫莉也同仇敌忾地盯着林喜,“米歇尔甚至根本不会需要坐牢!”
“你、你们……”
林喜一步步后退,看着刘法官等人,眼神充满了仇恨跟无措。
“现在,你可以滚出我的家了。”刘法官不客气地说道,“我会告诉学校把你的学籍转出去,从今天开始,如果让我看到你们兄妹出现在我们母女周围,我绝对不会对你们客气。还有你爸爸,虽然我从不愿意滥用职权,但你们若是把我逼急了,你爸爸在牢里也别想好过!”
林喜脸色越来越白,眼里渐渐露出惶恐神色。
她咬了咬嘴唇,忿忿离开。
在她走了后,刘法官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刘知已经怕的忍不住哭出来,刘法官伸手摸摸她的头:“阿知,别怕,妈咪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