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西正在抱怨自己的丈夫,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拿回家的钱越来越少,连自己的零花钱都不够用了。
侍女还在旁安慰,:“阿博特太太,先生可能最近在生意上遇见了什么麻烦,您一定要温柔一点,不要给他机会让他……”
他们离伊芙琳越来越远,渐渐地,伊芙琳听不见对方的话了。
伊芙琳心想,自己的这位姐姐就像是一只蚂蝗,一旦扒上了个人就会拼命地去吸他的血,没出嫁前的自己是这样,现在看来,她的丈夫也是这样。
心中默默同情了对方一秒,伊芙琳就赶紧迈步进入了这个魔法首饰店。
这些魔法首饰普遍都加入了守护魔法,但是等级都不是特别高。没有尤安给自己的结婚戒指有用,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伊芙琳挑选了一对银质风铃花耳坠,给了钱,正要出门。
“奥拉教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我们又见面了。”是昨天才见过面的普里莫教授。
伊芙琳心想,最近的好运气可能都花光了吧。不过,她也想知道这位普里莫教授的真正意图。
同时,还可以利用一下他,那个男人一定要吃醋啊,这样离婚的计划才能更好的继续下去。
所以伊芙琳最终还是和普里莫打了个招呼。
“是啊,普里莫教授。没想到我们最近的交际这么多。”伊芙琳发出一个冷笑,但是黑袍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
普里莫像是没有发觉伊芙琳语气里的不悦,依旧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又透露出一丝羞涩和纯真,像是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狗。
“奥拉教授,你还有需要买的东西吗?”说完话后,普里莫脸上流露出一丝祈求的神色。“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帮我施加一个魔法吗?”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伊芙琳还需要准备一些魔药,就朝着魔药店的方向走去。
“奥拉教授是需要魔药吗?这里可有个现成的魔药师呢!”普里莫的额头上好像因为着急隐隐出了些汗。
弄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伊芙琳只能静观其变,同意了对方的同行邀请。
“奥拉教授是需要什么种类的魔药呢?我对这方面还比较了解,可以给些建议呢。”普里莫一路上非常热情。
伊芙琳没有搭理她,自己朝着魔药店走去。
“我知道一个非常有用的美容魔药,奥拉教授,您感兴趣吗?如果是关于治疗类的魔药,我手里有很多,店里卖得还挺贵的,不过奥拉教授是……”普里莫自觉失言,稍微停下了一会儿。
稍后又补充道:“奥拉教授作为理论魔法的研究者,一定读过不少书,对这些应该都有所了解的。”
终于进了魔药店,伊芙琳终于搭理了普里莫。
“我需要一些治疗类魔药、安眠香薰和一些美容药剂,普里莫教授帮我选一个合适的吧?”伊芙琳假意说了些自己的需求。
“当然可以,能为您这样美丽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伊芙琳心想,他还是太急切了,才第二次见面就这样急不可耐。那他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真是让人好奇呢!
普里莫发挥了他的专业知识,又询问了她的喜好,仔细地为伊芙琳挑选了这些东西。
“真的很不错呢!今天真是谢谢普里莫教授了。”伊芙琳一改先前的冷漠,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也还需要奥拉教授的帮忙呢!不如我们找一个喝下午茶的地方?”普里莫绅士地邀请道。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我知道一个喝茶的好地方,希望合您的口味。”
伊芙琳边说边思索着,两次邀请,第一次是吃饭,第二次是喝茶。
自己的黑斗篷是施展了隐秘术的,而且是尤安亲自做的,他几乎算是阿伊斯国魔法最厉害的一位了,这也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
但这两件事都会引起面部魔法的波动,会增加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所以伊芙琳从来不会在外吃饭喝水。
所以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他的目的吗?但是她感觉还不止如此,还是要再了解一番。
伊芙琳带他来到了一个只允许贵族出入的地方——维茨坦波堡,是一座隶属于皇室的城堡。
伊芙琳在第一次遇见普里莫后,就私下调查了他。知道他不久前才进入博尔赫斯学校,是位平民。
当普里莫第一次踏入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他赶紧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和袖口,确保自己衣着整齐才继续往前走,完美表现了单纯的平民第一次踏入贵族的地界的情态。
伊芙琳不相信他没有问题,一定是他太会伪装了。
“奥拉教授,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呢,真是托您的福了。”普里莫笑得温柔且亲和。
“就在前面了,请坐。”
在这场茶会中,两个人都滴水不漏,应对得完美无缺。
最后礼貌地道别,伊芙琳又回到自己的马车里。
伊芙琳心想,平时自己最讨厌觥筹交错、虚以委蛇,怎么今天自己以奥拉教授的身份又做了这样的事情。
还做的这样的熟练?自己是否能完全离开这里,且不受所谓礼仪的影响呢?
一股对自己的失望涌上心头,委屈和愤怒使得她脸颊泛红。
尤安一看见这样的伊芙琳,想到管家告诉自己的事,夫人下午和一位男士相交甚欢。
回到家的她,脸颊依旧红润。
他知道,伊芙琳只有在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会脸红,所以今天下午她很开心吗?可自己最近都没有和她这样友好地相处过。
尤安想知道为什么,心中紧张,但语气非常冷漠,“伊芙琳,你今天下午和谁在一起?”
伊芙琳听见这样一句类似质问的话,心中的愤怒像是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没谁,只是学校的老师。”
她双手环胸,抬高下巴,“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派人跟踪我吗?”
“呵,尤安伯爵真是被人捧得太高了,因为我们当初结婚协议的内容都忘记了吗?不过问对方人际交往,这是谁提出来的,您还记得吗?”
“当初我们本就是各取所需,现在过不下去了,也是可以分开的。三天后就是您的封爵仪式,估计那一天您会有一位新的妻子。”伊芙琳继续说着。
“现在我想要离婚!”伊芙琳趁机提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不可能!”尤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我派人跟着你并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的,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他稍稍放软了语气。
“新的借口吗?”伊芙琳冷哼一声,“为什么保护我,我却不知情?尤安伯爵可以解释吗?”
“尤安伯爵是把我看作您的所有物了吗?所以不能有任何您不允许的自由存在。”伊芙琳嘲讽着。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我……”尤安伯爵放不下他的高傲,他不愿意承认,他只是不想伊芙琳和别人亲密地相处。
这样不冷静、情绪化的事,不是他能够做的。
尤安反对的情绪很激烈,所以,离婚还需要从长计议。
第6章 矛盾爆发
“尤安伯爵找到理由了吗?”伊芙琳冷冷地看着他。
“当初我们说过彼此要对婚姻忠诚的。伊芙琳,你忘记了吗?”尤安很快反客为主,他不允许自己在谈话中一直处于弱势地位。
“所以,你现在在质疑我对婚姻不忠吗?”伊芙琳感觉自己都快要气笑了。
同时,还有为自己之前的心动感到一些不值得,这个所谓的尤安伯爵的灵魂竟然如此的庸俗!
“你可以解释一下。”
尤安不再心慌,他又重新回到了冷静自持的状态:自己面前的女人好像不是自己的妻子,成了谈判桌上的另一方。
伊芙琳懒得和他纠缠,直接说:“离婚吧!”
一句不重不轻的话,把整个城堡都砸得鸦雀无声。在旁边候着的仆人都把头埋的低低的,仿佛要当一个鹌鹑。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起来,可是伊芙琳仿佛没有察觉,继续说着自己的要求。
“从我们俩的交流来看,我们的婚姻出现了一些问题,刚好我并不想解决。”
“财产方面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初我就是一无所有嫁进来的,那我就这样离开,也不是不行。”
尤安感觉十分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离婚上了。
“为什么要离婚?你是我的妻子啊。”
“我也可以不是你的妻子。”
“所以,你真的、要离开我?”
“求之不得。”
尤安并不想这样低三下四地去祈求这个女人的回头,这并不符合他贵族的身份,也丢失了绅士的礼仪。
“至少等到三天后的授勋仪式结束,我们再谈论这件事。”
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伊芙琳向来是冷静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场合,她都会保证自己虽然话少,但不会惹得他人厌烦。
今天的她究竟是怎么了?居然都敢跟这位伯爵大人硬碰硬地对上,自己的状态真的很奇怪。所以普里莫教授身上应该有一些能影响人神志的东西。
今天晚上他们俩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共进午餐,就是让仆人把餐送到自己的房间里。
庄园里的气氛真的很奇怪,连最爱嚼舌根的女佣都开始谨言慎行起来。伊芙琳感觉这样还更好一些,她喜欢安静的氛围。
最近的日子,伊芙琳没有再出门。尤安倒是天天不在家,一旦不小心碰上,都会默契地避开。
就在伊芙琳专心致志的整理自己的魔法清单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上了门。
没有请柬,没有礼物,自己的姐姐贝特西就这样冒昧地上门拜访了。
两人坐在客厅,伊芙琳没有让仆人端上茶水和点心。
“我可怜的小伊芙琳哟,也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丈夫的厌烦。”说完,贝特西还拿着手帕,假模假样地擦拭了一下眼泪。
“你有何贵干?”伊芙琳知道自己这位姐姐,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来找自己的,而一旦有事就会是一个非常大的大麻烦。
“我算是知道了,小伊芙琳,你说话可真不好听,你不会跟伯爵大人也这样说话吧?”这位贝特西还把伊芙琳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好像真的是位知心的姐姐。
伊芙琳我懒得跟她装模作样,一把把手抽回来,“没什么事的话,你就离开吧。”
贝特西只感觉嫁给尤安伯爵后的妹妹,一改先前的模样,气势倒是十分的强,一点都看不出先前怯懦的样子。心中颇为嫉妒,有钱真好啊,连自己这位丑小鸭一样的妹妹都变成了白天鹅。
于是又换了一个招术,说:“伊芙琳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很多次不愿意去宴会,都是姐姐帮你去的吗!”
“还有,姐姐还帮你买过魔法书呢!”贝特西一说起之前对妹妹的好,就滔滔不绝。
就好像伊芙琳小时候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伊芙琳直接冷笑一声,“姐姐也好意思说,哪次帮忙没有给您报酬?您带回来的东西可要比市场价贵上两三倍呢。”
“你确定现在要和我算这个?只怕是姐姐多的钱都要拿过来吧?”
贝特西一看软的不行,直接就来硬的。
“尤安伯爵知道你在嫁给他之前找了多少个‘丈夫’吗?”贝特西一副抓到她把柄的样子,嚣张的很。
“那你去说啊,我不会拦你的。顺便也可以找尤安拿些钱,毕竟姐姐这次找我来不就是为了拿钱嘛。”
贝特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可没说,没说我是来拿钱的啊。你、你可别污蔑我。”
“不过,我是你的姐姐,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给我5000块银币,我可以不告诉你丈夫这件事。”
看来,自己这位姐姐是真的很自信这件事能威胁到自己啊……
伊芙琳故作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其他的‘丈夫’呢?”
“三年前,就在你嫁给尤安伯爵的那一年。父亲要你联姻,你不愿意,不是去了好些青年才俊家里……我可不是空口无凭,我是有证据的。”贝特西扬起她的下巴,十分得意。
伊芙琳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反正她不想和尤安继续生活下去了,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但是她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继续问着,“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贝特西自觉拿捏住了伊芙琳,瞬间趾高气扬地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把钱给我就是了。”
“我、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而且我的开销都需要尤安的过目,身上没什么积蓄的。”手中还紧紧的捏着裙摆,倒是有几分没出嫁的样子了。
看着熟悉的妹妹,贝特西心中才轻松下来,顿觉口中干涩,才发现桌上连茶水都没有,颐气指使道: “还不赶快上茶,要渴死我吗?”
又赶紧用手扇了扇风,不满地说:“你手上有多少钱,都拿给我好了。剩下的钱,以后再给也行。”
伊芙琳用200块银币打发走了她,只觉得十分怪异,为什么在自己要离婚的关头,有这么多奇怪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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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响起,原来是风来了。管家安排仆人们有条不紊地关上窗户,而伊芙琳则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雨落下,突然、迅猛、焦急……
伊芙琳怔怔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一股风卷着潮湿的空气,打破了沉寂。
“夫人,可以帮个忙吗?”
原来是尤安回来了,那场急雨使得他有些狼狈。可是他有能力不让雨落在他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打湿呢?
耀眼的金发好像在水汽里变得黯淡起来,还有一些紧紧的贴在他的脸上、额头上。唇瓣在水汽的氤氲中显得越发娇艳欲滴,甚至还有一滴水珠从额头滑到脖梗,再到看不见的衣服下面。
他整个人失去了那层坚硬的外壳,变得脆弱起来,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伯爵大人,而是在雨中的一条不小心被淋湿了的小狗。
尤安温柔的请求,伊芙琳是不会拒绝的。
她走上前去,解开扣子,帮他脱下外衣,一旁的管家接过。
尤安低垂着眼,望着在自己身前忙碌的妻子,觉得这几天找好友求教还是值得的。所以,这样就算是和好了吗?
伊芙琳拿过旁边的女佣准备的帕子,示意尤安低下头。
柔软的毛巾笼罩住了头,带来一片黑暗。尤安只能感觉到头上有一双柔软的手在揉来揉去。但是,只有一会儿,尤安甚至都来不及仔细感受这种感觉。
伊芙琳就拿着魔法棒过来施展了一个暖风咒,身上的水珠全都干了。
“夫人,万分感谢。”
两人没有再多说之前的争吵,好像都放下了。但是只有伊芙琳知道,这是一根刺永远横亘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