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入死局——随也【完结】
时间:2024-11-23 17:28:13

  阿挚便罢了,不知哪年的魅了,会剑法也正常。只是这季青,倒是不知姜家也善剑术。
  “洵哥,你下次砍的时候能不能看着点。差一厘米,就差一厘米,我脑袋就要开瓢了。”
  原来是黎洵急着救人,把杜跃的头发削了。
  食人花已经碎了一地,放松下来的姜锦棠笑道,“没事,回头烫烫和没少一样。”
  杜跃还要再喊两声,孟夏伸指挡唇,“嘘,你们听。”
  “啪嗒,啪嗒。”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这脚步声有些奇怪,像是一块肉皮拍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的妈呀!”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众人抬头,先是看到一大片雪白带点静脉纹路的肚皮,脑袋发懵的瞬间,这个庞然大物青绿色的脑袋往下一扫,粉色腰带般的舌头就向他们弹射而来。
  没有人发令,大家都自觉地四散而逃。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很——大。
  巨大的青皮青蛙当然不甘心看着自己的猎物逃跑,它一蹦便是三米高,转眼又到了他们跟前。
  孟夏不跑了,连魅都不怕的她,为什么要怕一只两栖动物。
  她是这样想的,梵音对它无效,但我可以抽它呀。
  果然长鞭像抽陀螺一般往青蛙腿上招呼的时候,再巨大的蛙也受不了了,它蹦跳着往远处跑去,众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不对劲啊。”顾彦时瘫在地上抬头望天,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见,“这上面可没看见日与月,难道是被什么挡住了?”
  季青伸手抓了把地上的泥,触感很真实,只是这土有些不对。
  “你们摸一摸这土。”
  大家闻言基本都抓了一把,孟夏嫌脏没有伸手,只是看着黎洵将看起来带点潮湿的红泥抓在手里。
  这一抓,黎洵很快发现了不对,这发硬的质感,根本不可能是这个红土所有的。又朝下一掷,土块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有变形。
  他若有所思道:“不是红泥,像是糯米灰浆的残渣。”
  姜锦棠惊讶道,“封土?我们在灵冢顶部?”
  杜跃学术不精,只好求教,“糯米灰浆是什么意思?”
  顾彦时之前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此时拿出了一副老师的派头,“意思就是这最少是明清以前的冢了。”
  “哇。”杜跃眼睛发亮。
  姜锦棠一点也不兴奋,皱着眉思考:“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泥土和摸到的是不一样的?”
  孟夏说:“也许,我们集体产生了幻觉。”
  黎洵心念微动,“快把面罩带回去。”
  氧气面罩带回去之后不过一两分钟,众人眼前的场景开始出现重叠。
  “我是中毒太深了,怎么看东西都重影了?”杜跃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孟夏,“别说话。”
  杜跃闭嘴后的下一分钟,场景重合度开始变弱。原野慢慢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入口处堆着大量堆土,他们就站在堆土旁,身边是无数白色喇叭状花朵。
  原来刚出水面就碰到了冢里的防盗机关,该叫它迷幻阵吗?姜锦棠嗤笑,自己一个偃师竟然着了道。
  “这是什么花,还怪漂亮的。”杜跃看着欢喜,就想碰一碰。
  “别碰,那是曼陀罗。”季青冷声阻止。
  杜跃笃定道:“我在植物园见过曼陀罗,可没这么大。”
  阿挚忍不住了,“是以前的。”
  “以前?”顾彦时漫不经心一问,“多久以前?明清?唐宋?”
  “上古。”季青看了他一眼。
  顾彦时心里大骂一声,怪不得致幻那么凶残,竟然是上古时期的植物。
  孟夏静静听着。她想,顾彦时难道都不会奇怪为什么上古的植物他也认识吗?
  黎洵用头灯往远处一照,隐约看到左右各两扇石门。
  顾彦时问,“到主墓室啦?”
  “一般没这么快,应该是东西耳室。走,去看看。”
  东耳室石门开了约可容一人进入的宽度,众人刚及门口、隐约可见地上有干涸血迹。姜锦棠略上前一步,看到了下垂的钉板。
  “是钉板门,有人推开门时会自动触发机关。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碰到了。”
  走进门内,一眼便看到歪在地上已经腐败的尸体,顾彦时忍不住作呕。
  杜跃却完全不在意,他兴冲冲地跑上前去,“这里的明器好多啊。”
  他装一个看起来最华丽的放在背包里,又嫌太大,装了小的,又嫌它不够值钱。
  姜锦棠看着发笑,故意刺激他:“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我们下锅碰到了什么?”
  “碰到了什么?”杜跃他挑挑拣拣,嘴上却不让别人的话掉地上。
  “像一艘船一样的鼎,里面金玉青铜无数。”
  姜锦棠说着说着,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惋惜的意味。那么多的宝器,自己只是拿了那么一点,好在老祖和自己说都是天下至宝,那便也值得了。
  杜跃被这么一说,总觉得面前的宝器看着都不算贵重。便一路往前走想挑个最值钱的,猛然间他感觉地上踩着一块硬质凸起。
  军旅剧看多了的杜跃霎时以为自己脚下是一枚地雷,他哀嚎,“老天爷,我年纪轻轻,你可别吓我。”
  正在看宝顶描绘市井生活浮雕的黎洵走了过来,将他的脚移开,将地上的东西捡给他看,“龟甲而已。”
  又仔细看上面的字,竟然不是甲骨文,而是瘦金体。
  上书曰:金兵掠巨室,火明帝皇家。
  季青上前,“是卜骨。”
  “签文指的是靖康之变?”姜金棠脱口而出。
  孟夏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几天学,但这个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她只是奇怪另一点,“为何会有人卜卦能直接卜出签文,不应该只有吉凶吗?”
  季青没有言语,倒是阿挚开口,“高人。”
  “什么样的高人?”
  阿挚又变回了闷葫芦,孟夏气的骂他,“你再说半句藏半句的信不信我揍你?”
  阿挚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盘古、伏羲之物所铸的黑链,只得憋出一句,“不能说。”
  “不能说给我——”一个字在嘴里打了个转,变成了“爬!”
  也难怪孟夏生气,顾彦时懂那种感受,明明以为是个最强辅助结果只会跟在身后捡捡战利品,自己打游戏遇到这样的队友也会生气吧。
  为了显示自己是有用的那种队友,他将龟甲拿来装模作样地念叨,“为什么龟甲会放在地上呢,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要妥善规制。”
  边走边看,忽然笑道:“你们看,这个佣人双手托举,像不像将卜骨奉于某人。”
  姜锦棠觉得,只是眨眼之间,耳室里的气息就变了,她敏锐地听出了丝线铮铮之声。
  她大叫,“有机关!”
  黎洵只来得及跑过去抓住了孟夏的衣袖,就被一股巨大的下落之感裹挟着往下跌去。
  “靠!这是哪?”短暂的眩晕过后,黎洵听到了孟夏不满的声音。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孟夏打断了他的神游,“别发呆了,我们往哪?”
  什么往哪?黎洵定神看了一眼,才发现两人跌入的是一个两平方左右的中,脚下是实地,左右两面和头顶都留有一平方空位,明显可以去往别处。
  黎洵,“刚刚我们是从上面下来的,往上试试?”
  “听你的。”
  两人准备向上爬去,孟夏照旧使出了“贴墙挂画”,只是头刚探出上面的一瞬间,有冷箭嗖地扫射出来。
  “下来!”黎洵在下面直接抱着孟夏的腰将她往下拽。
  孟夏吸口气,好险就被刺了脑袋。
  顶上冷箭停止,她解下外衣试探地将它往上一抛,第二波冷箭顷刻间发射。
  “大爷的,我看我一直扔它能一直发射吗?”孟夏又在说气话。
  黎洵拉着她,说:“往左边去看看。”
  孟夏任凭他拉着,然后又奇怪看他一眼,怎么这手,和在水下的触感不太一样。
  “这儿好像没机关,快过来。”黎洵率先爬过去,确认无误后就朝孟夏说道。
  到了左侧房间,同样的,又面临三个选择。
  “我就不信邪了,往上!”孟夏将手链放出,变为长鞭往上甩了一圈。
  “哦哦。”有痛呼声传来。
  黎洵觉得熟悉,试探地问:“杜跃?”
  “是我,洵哥!真的是你吗?”
  两人爬上去,看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杜跃。
  孟夏嫌弃的将杜跃的外衣下摆拉起递给他自己。杜跃还算上道,将鼻涕擦了个干净,然后就开始叙述自己的惊恐遭遇。
  “我恨啊,为什么要选右边,你们不知道那金甲佛像长得慈眉善目,但是他有六只手!六只手啊!每只手都长得不一样,一只手抓我脑袋,一只手拽我腿,一只手掐着我的腰,我全身力气都用光了才把它蹬开。”
  黎洵叹气,“我们三人算是集合了,也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
  被惦记的几人早已分成了三拨。
  季青在掉落的瞬间就被阿挚抱住了,两人便自然在一起。他们最开始是遇到了鼠魅,通体黑灰毛发,脑袋又长又尖,像是出生脑袋就没再发育的小头人,配上超长爪子,怎么看怎么不协调。鼠魅一看见季青就两眼放光,直接露出獠牙,被阿挚一个火圈吓退了。
  姜锦棠则是大声呼唤同伴的名字,只得到了依稀的回答。
  “我在附近,你别怕。”
  那是顾彦时的声音,还打着颤。
  姜锦棠想,到底是谁怕啊。
第22章 地支
  怕的要死的顾彦时在顺着声音经过一个正方体时,成功的碰到了让他胆战心惊的一幕。
  一个衣衫褴褛,脑后搭着长辫的小孩正站在正方体的一角直勾勾看着他。
  “啊啊啊!”顾彦时惊恐后退,不远处传来姜锦棠着急的声音,“顾彦时,你怎么了?”
  顾彦时没顾得上回答,直往一侧的开口爬去,冒出头的那一刻被一团火焰燎掉了半边刘海,惊的他又快速后退。
  “哥哥在干什么?”小孩说话了,头奇怪的左右摆动。
  往另一侧爬去需要经过小孩身边,顾彦时没有那个勇气,他哆嗦着应付小孩,一边伺机往上爬,可惜两米的高度对于他有些吃力。
  “我在我在运动。”顾彦时一边蹦跶一边说话,声音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运动?”小孩的头没有停过。
  顾彦时稍微没有那么害怕了,同它套近乎,“因为哥哥想出去。小朋友,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知道。”
  顾彦时一喜,也不跳了,蹲下来和小孩平视,“那你能告诉哥哥怎么出去吗?”
  “可以,哥哥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小孩继续摆头。
  顾彦时心里打了个突,还是问了出来,“什么忙呀?”
  突然,小孩面部变得狰狞,头肿成数倍,面部像没有塑好的干涸泥像皮肤龟裂成块,有些甚至只有最后一点与面部相连。
  他又吓得啊啊大叫起来,这次是真的一蹦三尺高,手抓住了顶部开口的边缘,小孩却在下面拉住了他的腿。
  “哥哥,你还没帮忙呢。”
  说着张开嘴,咧成花瓣形状,和刚进入时看到的食人花一样,口中之舌便像花芯一般裹住了一物,此时正向他吐来。
  “拉住我!”顾彦时感觉嘴里有异物,还没来得及作呕,便听到姜锦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同时手臂被拉住。
  靠着姜锦棠的拉拽,顾彦时终于爬了上来,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仔细翻看,竟是一个长命锁。一面刻“长命富贵”,一面刻“祥”
  底下小孩头不摆了,只说:“哥哥,我骗了你,我也出不去。你能出去就把它交给我阿娘。”
  小孩瞬间化为灰烬,姜锦棠在一侧眼泪早已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顾彦时笨拙地将袖子伸过去给她擦眼泪,只听得她边哭边说:“真让杜跃说对了,怪不得叫狼洞,小孩进来了再也出不去了。”
  越想越伤心,到后面竟有些抽噎起来,“他在这里等人帮他带东西出去等了上百年。如果我们不来,他,他是不是还要等下去。”
  看小孩的脑门和辫子,不难看出他属于清朝某个年间。所以他的魂魄在这里孤零零呆了那么久,只为让人将他阿娘给他做的长命锁带出去。现在,他可以放心去轮回了。
  好在,他不知道,他的阿娘早已不在人世。姜锦棠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哭的更伤心了。
  另一边的黎洵三人没有再盲目地前进,他们仔细看所在正方体的四周,这一看才惊觉,正方体所开口的那条棱上赫然映着。
  黎洵最先发现这一点,“卯,孟夏,你那条是什么?”
  “是未。”孟夏回应。
  “我这是亥。”杜跃不等问便说道。
  黎洵说:“正方体有十二条棱,正好对应十二地支。现在,我们要找到这个的运行规律,我们应该就能出去。”
  杜跃站起身,“洵哥,你什么属相的?”
  “马。”黎洵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但没有反驳。
  杜跃想了一想,“巳蛇午马,也没有午啊,难道是我的?我属猪,嘿嘿,这儿正好有,我过去瞅瞅。”
  孟夏用鞭子拦住了他,“你往后稍稍,我先去。”
  黎洵只说,“小心点。”
  他知道孟夏有一马当先的精神,他不会拦住她去当冒险的先锋者,只需要在有危险的时候陪她一起对抗就好。
  钻过去还是熟悉的正方体,似乎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孟夏正欲让二人过来,就听得机扩转动,下方的实地变成了一块青石板,翻覆间她整个人极速下降。
  下落之后也并没有很快进入另一个正方体,而是石板继续翻转,又进入新的正方体。她挥出长鞭欲稳住身体,无奈没有物体可以让鞭子缠绕,整个人还是被迫下降。
  等感觉身体被停住的时候还是觉得唇部痒痒的,而自己身前的绵软好像抵住了什么。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看到季青粉红的整张脸,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嘴部抵住的是他的头发,而他的脸部埋在了自己的——
  又被非礼了!孟夏长鞭一挥,直指季青,看对方没有躲避而是闭上双眼后才气恼地往正方体的一侧拍去。
  鞭子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季青的声音也传来,“孟夏,其实我没感觉到。额,不是,我是说,对不起。”
  “闭嘴!忘记它!”孟夏恶狠狠道。
  季青看一眼将头重重垂下的阿挚,走上前试图与孟夏解释什么,“孟夏,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临时派给姜锦棠当护卫的。”
  孟夏疑惑看他,“什么意思?能不能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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