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奶油疯人院——咖啡浇花【完结】
时间:2024-11-23 17:32:01

  陆枳漾仔细一看,原来视频制作者不知何时改了标题。
  听到曲樱淘的笑声,他也忍不住弯了眉眼与嘴角:“我以刀指你,其实也想再看你一眼。”
  于是,他和她又接了同一部新戏。
  原著叫《琼石终藏烈火诗》,他看着书名,有一瞬出神。
  世人皆知,他明面上游刃有余,只因心中稳若磐石。终于某天遇到她,蒹葭与白露,蒲苇韧如丝。所谓的“前世”注定,不只是缘分,更像是宿命。
  既是无路可逃,却也幸甚至哉。
第12章 酒神与太阳神皆长驻人心
  小行星日记(12)
  岑鸢昨天看到一句评论,说“这个世界是疯人院。”
  她觉得准确来说:“这个世界是垃圾堆。”
  比特联邦的议员代表,昨天访问了处于新唐敏感地带的穷兰区。
  云端域内版块因此举而轰动、冻结,又持续轰动。看不见的黑云压城,仿佛第三次亚星大战一触即发。
  该星球今年特别不太平。
  年头,西波尔爆发了内乱之战,上个月是天照的前任内阁长官遇刺身亡。
  天上九万里的鲲鹏,看不见地上碌碌蝼蚁,却也会偶然葬身于蝼蚁之口,被啃噬成一具巨大骨架。
  碳基直立种永远热衷于狩猎游戏,孰不知祸福旦夕,唯有死亡是最公平。无须审判,无从追问,它高悬于众生头顶,执掌着永恒不朽的权柄。
  岑鸢的表姑妈在前天自杀了。
  她年轻时所嫁非人,常被丈夫酒后殴打。后来丈夫得了癌症死了,她独自一人,好不容易将四个孩子拉扯长大,自己却又患病,每天坐卧难安,痛苦不堪。
  持续五六十年的磋磨,把她从支柱变成了“累赘”。
  旧唐传统中留存至今的糟粕思想,驯化出无数新时代奴隶。99%的她们和1%的他们都囿于苦难,一生无解,最多只能得到一句轻飘飘的赞颂。
  理想主义和虚无主义被安放在钟摆两端,当风车转动,气球飞入天际,有人欢笑的同时也有人哭泣。
  一些人选择成为堂吉诃德,也有一些人选择成为普罗米修斯。
  而岑鸢永远忘不了的是一幅《夏洛特姑娘》。大多数神话故事其实都说明了,爱欲如火,无异于一场诅咒,刀尖沾上蜜糖便能让人神魂颠倒,焉知那也是致命砒霜?
  人类总把阿波罗精神奉为行为准则,却在大部分时间屈服于狄奥尼索斯精神的指引――
  太阳亘古飘浮于天外,
  地上的人们狂歌痛饮。
  庆祝一时的胜利,
  忘却了死亡的阴影,
  正悄然逼近。
  他们总是如此,
  他们只能如此。
  …
  【直立种们与生俱来的,只有兽性。它们在短暂的一生中用尽各种方法捆绑彼此,又互相驱逐,归根到底都是源于对“自身终将毁灭,却又不可避免”的恐惧。有一部分个体遭遇了极端的恐惧:种种原因导致它们被迫游离于群体之外,随时可能直面“毁灭”的随机降临。为了终止这种折磨,它们首先选择了毁灭自身。】
  “那么你所定义的‘文明’是什么呢?兽性在这颗星球上随处可见,神性却如空中楼阁,只能是一种存在于颂歌中的虚拟现象。我越来越感到厌倦,当它们迫于无奈,为一切‘伟大、光明、正义’的概念而歌唱,那看起来更像是对艺术的一种讽刺。”
  【希卜,脆弱的碳基生物们必须如此,千万年的进化历程将“团结”作为一种求生本能,铭刻于它们共同的传承意志之中。恐惧,是一根非常好用的鞭子,它促使这颗星球更加迅速地飞奔在进化的道路上,比我预料更早地孕育出了泛三维化智慧。】
  “然后这群愚蠢的猴子们开始用基础粒子工具干架,争先恐后要搞死自己的同类,却没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只能是手拉手一起走向毁灭。”
  【毁灭是未来的事情,它们看不见,也不在乎。】
  “所以,智慧与文明根本无法划上等号,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不是吗?”
  【终将毁灭的事物不需要意义,它只需要‘有趣’,便已足够。】
  “无知者无畏,很可笑,但是无趣。”希卜摇头叹息,然后打了个哈欠。
  …
  “我宣布,昨天就是最快乐的一个七夕!”一条万年单身狗如此说道。
  熬了半个月的夜之后,岑鸢的角膜炎成功复发,每天都念叨着要早睡,然后追剧嗑CP嗑到凌晨一点。
  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为了庆祝新唐特有的这个情人节,影视圈各个项目纷纷抛出宣传物料。
  《烽烬》组更是大招不断:剧方版块终于放出官配初吻与双人海报的拍摄花絮,两位主演则在13:14的时间卡点发布双人海报,甚至是将对方放在前景,自己处于模糊的后方。
  这对于曲、陆二人来说,都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前者自从“碰瓷”事件之后,挨骂成了家常便饭,总有些不是人的东西见了小姑娘就要嘴一句“瓷姐”,骂得她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在云端冒泡。后者虽说以《萨斯诅咒》中“阿落刹娑龙孙”一角打破了固有印象,但招来的魔怔梦女也不在少数,此类群体除了痴心妄想成疾之外,最烦人的一点就是嘴似公厕,尤其热爱辱骂女艺人。
  但这一次,《烽烬》成功出圈,开播之前被各版块群嘲,却一路打到了观众自发出来护剧的程度,导演、配角演员们都跟着水涨船高。往日里剧中插播广告只会挨骂,唯独《烽烬》最神奇,播出中期才有广告,反而有人去诚心诚意地感谢广告商。
  就连剧集衍生的一段现代戏剪辑#陆枳漾曲樱淘版《卡珊德拉之死》#也冲上了云端头条,看完有人感慨:今生在影视圈重逢的陆枳漾和曲樱淘,简直就是他们的第三世。
  剧集的亮眼成绩,必然也给予了演员们一些信心,这才有了曲樱淘和陆枳漾在个人主页卡点发布对方海报的“第一次”。
  当然,#拔丝阳桃#这个真人CP话题火速冲上云端头条第一,这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岑鸢早上整个人还处于毁天灭地的糟糕情绪,下午立刻在云端上蹿下跳,投身这场大热CP的狂欢。
  接着,橙汁弟弟新剧的宣传物料就出来泼了一瓢冷水。
  文案:“拥抱比亲吻更让人心动~”
  附带一条男主角与女主角的拥抱花絮。
  尽管花絮内容毫无粉红泡泡,甚至弥漫着一种“兄弟抱一下”的豪迈氛围,却也抵挡不住一些乌黑发霉的柠檬精为此狂喜乱舞、趁虚而入,披着阳桃粉的皮去挑唆闹事。
  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容易招来卑劣者的破坏欲。
  莫名其妙被阴了一把,这就让人很不爽,还只能憋着。
  “罢了,还好今晚剧集有更新,而且很甜嘿嘿。”
  到了晚上,岑鸢早早躺平,登录云端影视版块。《烽烬》别的不说,每一集都有名场面,更有“双数集封神”定律。
  果不其然,今晚的剧情不仅很甜,而且很爽!
  女主角与男主角历经生死,终于在战场上重逢,两人当着千军万马之面,于鲜血与战火之间紧紧相拥。
  于是,#拥抱比亲吻更让人心动#这句话也被刷上了云端头条。这回轮到《烽烬》剧迷和阳桃大军们狂喜乱舞、蜂拥而出,在话题版块铺满了陆枳漾和曲樱淘那张“血火入怀”的剧照。
  岑鸢闭眼入睡之前,嘴角依旧翘着,放不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女主角的一句台词:“阿怒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必报。”
  说起来,“拔丝阳桃”被称为玄学CP,实在是名不虚传。
  从“一分钟同框达成百万播放量”到“许愿二搭成功”、“胚胎式追剧”,再到男女主演被造谣“片场不和”,实则全剧组都在狂嗑少年夫妇的暧昧氛围。
  蜀州话交流时旁若无人的结界,流星雨来临的夜晚拍了第一场吻戏,杀青时两人一起在高台看烟花。
  前一天CP粉还在偷偷往陆枳漾单人照展示的终端里面添加曲樱淘的照片,第二天两人开展云端互联为剧宣传,结果公共聊天版块涌入太多人,卡到信号中断。他们只能进行视讯私聊,同时在个人主页举起各自终端里的对方,搞出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画中画”互联。
  如此一来,CP粉随便截截图就能做终端壁纸,不用手动合成情侣照了,一个个的倒是感觉自己误入了小情侣的视讯私聊,打扰了他俩,还挺不好意思的。
  要浪漫有浪漫,要喜剧有喜剧――
  杀上头条的“幼稚鬼”名场面,让评论区打出了无数问号:“我像是动物园里的猴他俩在栏杆外望我”、“看了一分钟之后有种莫名其妙的很原始的快乐”、“但是好像是他俩干得出来的事情”。
  两个小朋友虽然时不时有点心虚般的磕磕巴巴,但全程都很快乐,围观群众们也很快乐,只有对家和黑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再对比他俩之前,各自跟别的搭档宣传时,对方都有接不上梗的冷场时刻,匹配与否一看便知。
  既是得天厚爱,也是勇气战胜了惶恐,才会为了彼此而所向披靡,哪怕身处于永无止境的血雨腥风。
  正如剧中的宿命CP,“世有倾国媒,一笑珠百i。”
第13章 借一双鸳鸯翅飞过山海间
  小行星日记(13)
  时值初秋,朝会之前,一帮闲得发闷的文官立在宫墙下暗嚼舌根。
  “诸位同僚可知,这几日京都邸报上写得最多的,是何人名姓?”某大人兴致勃勃地起了个话头。
  有人嗤笑一声:“还能有谁,无非是那谢灿与他家里养的疯丫头呗!”
  “嘿嘿,非也非也。谢灿那小子怕不是犯了桃花煞,他虽已定亲,谁知上月犬戎送来的那位公主,叫什么挛L,近来日日缠着他不放,连圣上也无计可施。”
  另一位大人捋了捋胡子,眯着眼慢悠悠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听闻挛L公主生得一副柔美相貌,虽自幼失怙,却有日逐王最宠爱的徐夫人教养,怎会做出此等荒唐行径?怕不是京都里那些个小娘子们心存嫉妒,有意编排之!”
  “李大人呐,您可知那徐氏年少时是何等好手段!她随使臣赴犬戎不过两年,便逼得日逐王的大阏氏携幼女出走,又借日逐王之势大肆渔利。挛L⑹撬亲手养出的第三位公主,岂会是柔弱可欺之辈?”
  “哼!无风不起浪,定是那谢灿见猎心喜!当年随中郎将监护北胡时,他也曾见过日逐王膝下的几个公主,许是那时便已暗通款曲了。”
  这位大人说完,蓦地觉得右腿又有些生疼。
  “左大人言之有理,下官听闻挛L⒐主入宫觐见时,乃是身着蜀锦所制的罗裙!”
  “北胡蛮夷之地,何来蜀锦?莫不是有人私相授受……”
  “呵,这算什么。京都上月大雨瓢泼,有人亲眼见着,咱们谢将军竟与那挛L公主穿着同款制式的蓑衣,倒也不怕惹人非议。”
  众人纷纷摇头,面露鄙夷之色。
  刘太傅冷笑了一声,从马车里悠悠走下来,诸人忙与之见礼。
  他抚袖叹道:“原来,尔等竟不知,谢灿与那个小丫头在七夕定亲,他书房里却还藏着挛L⒐主的一幅小像。可怜她堂堂一位公主,当日险些要在别馆里悬梁自尽,此事一旦传回犬戎,只怕边境不宁啊。”
  左大人又是冷哼:“谢灿与他手下那些个金鳞卫,素来横行霸道,这两日却不见踪影,分明是想将这烂摊子留给我等来摆平,真是卑鄙无耻!”
  却在这时,宫墙上遥遥传来一个冷如秋霜的声音:“想必,尔等是趴在谢将军府中梁上,日夜窃听,才有这般多的见解吧?”
  那身着素袍之人,不是三皇子,又是哪个?
  底下一群文臣先似鸭子般仰起头,立刻又如鹌鹑般缩低了身子。
  “三殿下,谢灿与挛L公主之事已在京都中闹得沸沸扬扬,又岂是我等……”
  唯有一人还不知死活地开口,却被上面的五皇子“哎呀”一声打断了:“我说左大人呐,那日谢家六郎也没打着你头,你怎就变得如此蠢笨了?邸报上可写得明明白白,我父皇!他老人家亲口否决了犬戎和亲一事,你们就只盯着‘谢灿’,哦还有什么什么‘’的名字,斗大一个‘假’字是被你们给吃了不成?”
  “谢将军屋中确有一幅画,是我闲来无事所作,所画的乃是府里一只小白犬。也不知何人以讹传讹,竟给说成了犬戎公主,这般奇耻大辱,阿怒心中实在惭愧。”
  高墙另一头,述律子夜缓缓走来。寒风吹得她鼻尖泛红,掷下的清脆话音却比风更冷:“可诸位大人的掌上明珠,从前对阿怒百般唾骂,恨不能生啖我血肉,大人们每每视而不见。而今却听风听雨,便为一外族公主心生怜悯,又对谢将军妄言诋毁,如此可算不得深明大义。”
  正当众臣哑口无言之际,犬戎公主的花车来到了宫门外。
  “挛L居次⑶蠹陛下!”为首的犬戎女奴大声喊道。
  “这位女奴姐姐,你家公主这是又回心转意,要来嫁我了?”五皇子兴高采烈地趴在宫墙上,“她先前没见着六郎之前,就说定要嫁我为妃,现如今六郎不要她,那我勉勉强强收她作个姬妾,倒还是可以的。”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这蛮夷公主,入宫第一日便说要作我的姬妾,我没答应。”
  “啊?那她到底是要嫁谁?”
  那女奴大喝道:“你们胡说!我家公主才不是述律氏那种狐媚做作的女子,她从未结识容大人,也从未结识刘家两位公子,更不曾和太子,还有驸马们多说过半句话!”
  述律子夜与三皇子及众臣:“……”
  “哦~看来你家公主还是最想嫁谢家六郎,可惜谢六郎半眼都没瞧过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我们阿怒妹妹。”五皇子说完,朝述律子夜抛了个媚眼,不出意外,被她无视了。
  “胡乱攀咬他人,又有何用?挛L,你与你背后的势力可千万记住一句话:‘祸因恶积’!”话说完,三皇子拂袖而去。
  述律子夜平静地看着宫门外的花车,微微提高了声音:“挛L公主,陛下不会再见你的,谢将军前日便已出发,协助日逐王抵御皋金国。你与你的兄长,就是犬戎交予东古的质子,莫再多生事端了。”
  “如此大事,为何,为何无人知晓!”宫门外诸人皆是满脸震惊。
  宫墙上,只剩五皇子一人在哈哈大笑:“因为你们蠢。”
  …
  ――“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但这部剧要大红大紫。要不管几年后,人们提起任何一方都要想起另一个人;要你们的唯粉做空瓶图文都避不开对方;要往后几十年余生,有人问起你俩最得意的作品,还是得从那一年的那个夏天讲起。”
  ――“我还是想不通,现言小说金榜都写不出来的娱乐圈顶级情节:
  初见时一个男主一个女二,一个是童星进圈十几年的大前辈,一个是刚从二星网剧里爬上来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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