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大开着,殿外狂风呼啸着,吹得殿内的烛火摇曳,在墙上倒映出忽长忽短的细影,一根翎羽孤独的倒在一处角落中……
倾O的心底莫名有些空荡荡。
一行清泪从倾O你的眼眶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伸出手指勾了勾脸上的泪珠,心中竟生起无线情绪……
“我到底……忘了什么……”
神界明英大殿内
“这倾O究竟是不是与那魔族魔头勾结在一起了?”
“你还不知道么?她升神阶前可谓是流言满身,无一不在传这匹黑马与那魔头的苟且之事,据说都暗自私定终身了!”
“哪有那么扯,那位升神阶前不过是战神伍中排行最末尾的小武神,那魔头有多心高气傲你会不知道?怎会与我神族一介不入流的小武神谈论情爱?”
“诶,你还真别说,他俩……”
“够了!”一声浑厚的男音从殿上传出,生生打断了这些烂舌根子。殿中骤然安静,那人继续说道:“我召你们来这明英大殿内是来让我听你们妄议我神族的一阶战神的吗?!”
此话一出,殿内哗啦啦跪倒一地,齐声道:“请天帝息怒。”
天帝坐落在最高位的龙椅上,面上愁云密布怒气冲天:“如今我神族仅有的两位一阶品级的战神。一位有叛乱之嫌,另一位被魔族掳去下落不明。你们提不出有用的应对之法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嚼起一阶品级战神的舌根!魔头重生,四大凶兽已然冲破封印,你们当真是觉察不出这三界要变天了么?!”
殿内跪倒的一片神官,个个额头紧贴地面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男声打破了殿中的寂静:“臣认为,按神族史令,勾结魔族之罪仙陌x按律当诛。”
听闻,天帝双眉轻抬,眼神锁定住座下一身着青色外袍的男仙,思量片刻后缓缓开口:“那东方战神倾O,你觉应当如何?”
“陌x与倾O二位战神即位时,战神伍犹如一块坚实后盾,神族不少大小战役都是由二位战神所带阵迎敌,歼灭敌军。神族战神伍不可一日无首领!陌x勾结魔族心怀不轨已是确凿无疑,弃了便弃了。可倾O战神在八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中的骁勇臣等都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其最终还一举斩灭魔头平定战乱,可见其心术正直毫无叛反之心。如今看来也是那重生的魔头将倾O战神强掳了去,极有可能是其的复仇之计。若是我神族接连折损两名一阶品级的武神,此时魔族来犯,对于我族来说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浩劫!”说着,这青衣男仙从地上缓缓爬起,半弯着身子双手作揖状,情绪激动接着道:“神族已失一员猛将,万不可再失倾O!”
此话一出,掀起轩然大波,不少神官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说得对……说得有理啊。”……
“可是,若是我族贸然出兵搭救战神必然与魔族一战,如今情形可不似八百年前……”
“言之有理,保不齐倾O战神早已被魔族折磨的奄奄一息,获救后哪还有力气入阵杀敌了?为救一人以整个神族做赌注,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些。”
有支持此举的,亦有反对的。出兵征战若是成功了也就罢了,可其希望却如此的渺茫。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谁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只得七嘴八舌。
天帝从龙椅上站起,双手背后来回踱步思量。
“我堂堂神族,岂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水方祈简直受够了耳边O@的虫叫,她义愤填膺的从人群中站起走出活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其手中的烟斗瞬间幻化成一把长弓,她怒发冲冠地说道:“臣愿率军出征搭救倾O战神重返神族!”
此话一出又引得一片唏嘘,雨神竟也能帅军征战?
青衣男仙不甘示弱,猛然间但系桂东,额间青筋暴起郑重其事地请命到:“臣也愿跟随雨神与魔族一战!”
“司药,本君记得你并不擅武艺。”天帝顿步,开口说道。
这据理力争的青衣男仙正式倾O挚友,司药仙君宋连琛。
只见宋连琛面不改色,依旧跪地请命道:“臣虽不擅武艺但精通药理。若是倾O战神正如众仙家所言在魔族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臣也能在第一时间为其医治。”
天帝点点头,但心中还是顾虑,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就先只牵出一小队人马在魔族暗中探查埋伏,把握时机先将倾O战神救出带回神族,其他再从长计议。”
“臣虽与倾O战神素来不合,但其事关乎于两族的存亡,臣定当竭尽所能,恳请天帝下令!”水方祈收了往日嬉闹任性的性子,单膝跪于宋连琛身侧,郑重请命。
此刻,明英殿内一片寂静,大小神官们都在屏息等待着天帝最后的决断。
天帝转身背对众神,仔细审视着白墙上悬挂的那副神魔大战图,目光直直停在那座尸山上的一黑一白。
比起在没有获胜的把握下大张旗鼓的宣战,或许派出头脑机灵的神官不动声色的将战部主力先行救出,更是为应对良策。
天帝目不斜视,直言正色地说道:“雨神水方祈,司药宋连琛听令。”
“臣在!”
“臣在!”
“即刻携战神伍三名二阶武神潜入魔族,务必将倾O战神安然无恙的带回。”
“是!”水方祈与宋连琛齐声答道。
第45章 真相初露
魔族
早早回到寝宫的倾O依旧坐立难安,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在议事殿中与宫凌争吵的那段场景。好不容易静下心,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从她被宫凌掳来这魔族起,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仔细观察过这寝殿内的陈设。照早晨那丫鬟应儿所说,倾O现如今身处的寝殿应是宫凌的不错,只是……
只是堂堂一介天地间闻之色变的魔尊,寝殿内为何存放着许多孩童的玩物,更甚者,还有不少女子的物件?
倾O迟疑着端起一盏烛台向陈列着物品的木柜走去。这木柜内侧分作四层,说不上破烂不堪倒也有些年头,不过层层一尘不染,看样子似是有人日日精心打扫修整。
倾O举着烛台蹲下,下两层存放着一些孩童的玩物。许是存放了太久的缘故,一纸扎风筝上图样的墨水都有些淡化了,不过还是能依稀辨出两只戏水的鸳鸯。倾O举着烛台凑得离木柜更近了些,隐约在角落里发现一只草编的小兔,在烛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倒是有几分眼熟。
顺着台面向上层看去。
二层的摆件更是精致的出奇,无一不是女子的物件。大到一顶玉珠花冠,小到一朵干瘪的花,琳琅满目。
莫非这魔头对哪位女子动了情?亦或是,这魔头有什么怪癖……
想到这,倾O不禁紧了紧眉,继续向上层看去。不过这第一层比倾O高出不少,她踮了踮脚也不能窥探得一星半点。
倾O慢慢的向后移动着步子,踮着脚单手举着烛台向前够去。不知怎的,这第一层摆放的东西似乎对她有种莫名的召唤,她也对其意外的好奇,一心只想看清。
第一层与其他三层不同吧,规矩的放置了两座展台,展台上单单只呈着两只发簪。
其中一只金光闪闪璀璨夺目,其上雕嵌着各种精细的花纹与装饰,想必制作它的人何其细致,耗费不少心思。
另一支却只是由一截木枝制成,除此之外并无其它花纹,尽显朴素淡雅之风。倾O眯眼仔细端详,这支木簪在烛光的照射下表面竟泛出光泽,如此粗糙的材质却能有如此滑润的表皮,着时令人感叹。能有如此表象,除制造它的人匠工了得之外,唯有日夜搓磨才能得此。
正当倾O望着木柜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微风拂过,其身后一帘珠帘玉珠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倾O循声望去,只见珠帘后一白影若隐若现。
她将手中的烛台随意放在一旁圆桌上,伸手就要去拨开珠帘。
珠帘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穿挂齐整的银白铠甲。
倾O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诧异之色如涟漪般在她瞳孔中荡漾开来。
她茫然的向那副铠甲走去。
一步,两步,木质的地板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声。
倾O怎会不识这幅铠甲。
她僵硬地抚摸着铠甲上的裂纹,回忆涌上心头。
这副银甲,正是八百年前她出征时所穿戴的那套。
可为何会出现在这?
倾O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银甲,脚下生硬的一步步向珠帘外退去。
“咚――”一声巨响,倾O撞上了圆桌。突来的痛感令她猛然回神,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燃得正旺的烛台。带着热劲的蜡油尽数泼洒在倾O的手臂上。她死咬着嘴角,强忍着那股灼烈的刺痛感,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就在这时,宫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正要跨槛而入 。倾O抬首与之四目相望,额间已满是冷汗。
宫凌脸上淡淡的笑意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手一斜,汤汤水水洒落一地。
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宫凌疾步如飞冲到倾O的身边,拽着其手腕就要往殿外拉。
起初倾O被拽着乖巧的走了几步,看着眼前高大壮实的背影,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阵阵余温,倾O逐渐放缓了脚步,最终停在原地。
宫凌感受到身后那人传来的异样,不解的转身向后看去,面上满是担忧着急,语气中透着些许急促:“停下作甚?”
“那副银甲战后就丢失了,如今为何出现在你处?”倾O开口问道。
宫凌愣住又迅速恢复神色,似是没闲心回答她的问题,身又果断转了过去,手中拽力更深了些,口中喃喃道:“手臂上的伤口不疼么?等处理完伤口再问这些也不迟。”
倾O一把甩开宫凌温热的手掌,反手牵了上去,手中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喉管哽咽着说道:“回答我,我现在就想知道。”
宫凌怔楞在原地,僵直的手指任凭倾O牵动,他唇瓣轻启却又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告诉我。”倾O轻轻使了点劲,牵着宫凌的手掌往自己身旁拉回。
宫凌吃了劲,身形一歪。长舒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僵硬的手指瞬间收紧,牢牢将倾O的手攥在手中,转过身径直朝倾O走来,停在相距一步之内,缓缓开口:“你可还记得那只在神界横冲直撞的山鸡?”
倾O从未与人如此贴近过,她微微仰头对上那炙热的目光,试探着开口:“孔雀?”
“是我。”宫凌面上显露一丝笑容,接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小簇蓝绿色的翎羽,夹在手指间转了转。
“你……”
倾O刚要开口,宫凌却接着说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在狼群口中救下的那名少年郎?”
“阿凌……”倾O垂下眼,心中暗自有个大胆的猜测,猛然抬眼,“阿凌……宫凌,是你?”
宫凌的笑容更深刻了些,显然这就是答案。
“是我。”
倾O双眸微颤,瞳中闪过一丝诧色,胸口处紧贴里衣的红玉佩发出阵阵热气,越渐滚烫。她从怀中将其取出,红玉佩在她手心里一下一下闪着红光,倾O将其递到宫凌的跟前,开口说道:“这东西认主,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宫凌取了玉佩,重新将其系回腰间,其上刻画的“翊”字赫然变成“宫”,绯红也渐渐退去透出一点晶莹。
宫凌紧了紧手指,接着说道:“除去这两者,八百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倾O刚想回忆,头却骤然爆发出剧烈的疼痛。这次症状比以往的都更加激烈。她猛然将自己的手从宫凌的手心中抽出,痛苦的抱头蹲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来不及多想,宫凌赶忙蹲下将倾O搂入怀中,似安抚孩童般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焦急却又不得不耐心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必强求,想不起就罢了。好了,好了……”
倾O趴在宫凌的肩头大口喘着粗气,嘴唇苍白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
不一会肩头便没了动静,宫凌小心翼翼地松开双臂,谁曾想,脸色苍白瘫软的倾O瞬间昏死在他怀中。
宫凌咆哮道:“人呢!来人啊!”……
数名魔族医官在屏风内为倾O把脉诊治,屏风内外进进出出忙的焦头烂额。
宫凌急躁的在屏风外来回踱步,难掩面上的担忧。
不多时,一行医官从屏风内走出,乌压压的跪倒一片,为首的那位头也不敢抬,颤抖着声音复命:“启禀尊上,恕臣等无能。尊后这病实在离奇,臣等毫无半点头绪啊!”
宫凌怒不可竭,大步流星一脚踹向那说话医官的肩头,那医官瞬间被踹得人仰马翻肩膀粉碎,痛苦的嚎叫着。
“一群废物!”宫凌怒目圆睁。
见此情形,殿内所有人猛然跪倒在地,一派医官更加惊慌失措纷纷缩成一团:“尊上息怒!尊上息怒啊!”
宫凌红着脖颈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吾妻现在如何!”
地上的人都不敢回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一个人敢发声。
“一群废物!说话啊!”宫凌焦急万分,声量又提了几分。
这时,一人才战战兢兢地出来回复:“尊后……尊后她……尊后她昏迷不醒。”
宫凌额间瞬间青筋暴起暴跳如雷:“魔族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砍了!全都给我拖出去砍了!”
瞬间殿内乱成一锅粥,响起阵阵:“尊上饶命啊尊上!尊上饶命啊!”……
说着,门外侍卫正要进殿拖人,混乱的殿内在一声声求饶中,有一人为了活命匍匐在地上向前慌不择路的扭动,一把抱住宫凌的靴子,磕磕巴巴的说道:“尊……尊上!尊后这病实在离奇,外物并不能干预,依臣所见,尊后这是心病。”
宫凌将衣袖用力一甩,怒火依旧不减:“说下去。”
“臣以为……”这人刚要继续开口,却被殿外冲进来的侍卫打断。
“报――,拜见魔尊,魔族边界十里处发现神族踪迹。”一名黑侍面向宫凌单膝跪地严正禀报。
黑侍,乃宫凌手下一支精锐司战部,其中个个身手矫捷骁勇善战。部中士兵没有自己的名字,统称为黑侍。其只认宫凌为主,执行各种机密任务。
宫凌不耐烦地将靴子上的那人踹开,强忍着胸腔的一股怒火开口:“这种小事也要来向我禀告?难道他神族真敢出兵征战不成?”
黑侍恭敬起身,有条不紊地走至宫凌身侧附耳小声说道:“密客也在其中。”
宫凌紧锁的眉梢松了几分,思索片刻后开口:“他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但密客想求见尊上,说有要事相告,属下这才来禀告。”黑侍向后撤了半步,头微低。
宫凌的目光重新投回眼前这一片废物身上,眼中杀气微露,语气中满是警告的意味:“若还想保住你们的狗命就继续给我医!”
说着便抬步向殿外走去,黑侍跟在其身后侧。
地上一派黑压压头也不敢抬,硬是趴在地上随着宫凌走过的路经调转身位,最后齐齐叩首向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