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春露——宝光相直【完结】
时间:2024-11-25 14:51:05

  周宗宇吃痛惨叫,再睁眼,整条左腿都禁脔无力,小腿不停抽搐,姿势狼狈地半跪在周时浔面前。
  “拖走?。”周时浔声音肃冷。
  仲一点头,一记手刀直接将人劈晕,抽身后撤半步,在周宗宇整个人快要倒地时,又被仲一抬腿掀飞出去?。
  之后,按照老板的命令,他弯腰,抓起周宗宇的衣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不紧不慢地把人拖走?。
  一时间,空中楼台只?剩江禧与周氏兄弟。
  江禧预感到不妙,她看得出周时浔刚才根本无所顾忌,全凭第?一自主反应上来以身护她。
  甚至,不惜将后背露给敌人。
  若非情况紧急,仲一不会贸然现身。
  可问题是,周锡风还在。
  前几分钟她还在思考周锡风为什么对待周时浔的态度反常,几分钟后的现在她已然有了?答案。
  原来周锡风早已感知到来自周时浔的威胁了?吗。
  也?对,毕竟从决定利用周时浔刺激周锡风对自己的占有欲,她是如此坚持不懈、煞费苦心地努力。
  如果他开始不爽,那么她长久以来的努力就有了?主题。
  这?实在是好事一桩。
  加上经过今晚、经过刚才那么一出。她猜测他们兄弟之间接下来会进行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
  这?有点麻烦,她才不要这?么早就亲自解决。
  她决定将这?个小麻烦,交给周时浔。
  于是江禧立刻将想法付诸于行动。
  她身子一转从周时浔怀中灵巧脱逃,从包里抓起手机贴在耳边,作势接起电话?,小心翼翼捂住听?筒说?:“喂爸爸?什么?家里要破产了??您先急着?跳楼,我现在就过来帮您、不是,陪您!”
  对面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
  看着?她,看着?她飙演技接打这?通虚假电话?。
  好巧不巧,江禧的手机下一秒还真就突然响起来电铃声。对面两个男人还是看着?她,看着?她尴尬一笑,边往后退,手上动作没停地狠狠用力滑动屏幕,接起来的同时,转身就跑。
  女孩走?后,空中楼台彻底坠陷死寂。
  夜风在两兄弟间凉飘飘回旋。
  多适合决战。
  “大哥,奶奶要回来了?。”周锡风到底年轻气盛,憋不过周时浔,率先打破凝滞的气氛,意有所指道?,
  “我们,都注意点吧。”
  该注意什么,他却不提。
  为什么是“我们”,他也?不说?。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兄弟局。熟悉的还是关于女孩的话?题。
  不同的是,上一次周锡风不确定所以打直球。
  这?一次周锡风确定了?,却不敢捅破窗户纸。
  所以周时浔觉得他滑稽,淡漠懒散地瞥他一眼,唇角挑起一个疏冷的笑,讥讽得意味近乎从字词中滴下来,
  “你以为,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我的确没什么身份。不像大哥您身份多重,头衔无数,手握【瑞金】,控权周家,整个港城的权贵名流都以您为商界行圈的风向标来做生意。”
  周家基因是刻进周家人骨子里的,先捧后杀这?种?低劣手段,周锡风自然也?玩得很溜。
  他将转折的告诫话?放在这?里,“您身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瑞金】的股市第?一个开口说?话?。放眼港城,谁不知道?七成都是周家的产业,【瑞金】要是起波动,下一轮金融风暴可就该以您命名了?。”
  “大哥,珍珍是我未婚妻。”他故作轻松口吻,句句是大哥,句句是威胁,“所以我就以珍珍未婚夫的身份,提前说?一声,您身份尊贵,别玩过火。”
  “免得家族受影响,我们兄弟也?没得做。”
  谁知周时浔却低哑笑起来。
  “笑什么?”周锡风不解,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笑什么?还能笑什么。
  笑他头脑天真。
  笑他甚至至今不知,谁是“珍珍”。
  周时浔单手插兜,在这?时缓缓迈步走?近他,郁郁冷淡的视线裹挟阴厉。他没急于接话?,略低头,指腹斜抹了?下唇上的咬伤,笑容微妙,似意犹未尽地回味某种?甜美。
  “珍珍?”他语气微嘲。
  这?一刻,周锡风足以更加分明地看清他薄唇印下的咬痕。
  以及当?周时浔有意走?近,他也?足以更加分明地闻到在他身上的男性冷香之外,还混染织缠丝缕葡萄香的甜腻味道?。
  那是,江禧身上的香水味道?。
  “那不如我们换着?玩玩。”周时浔总算肯开口。
  “换、换着?玩?”周锡风乍一下没听?懂,气场被压死,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微微变调问,“换什么?”
  “就换你口中的,‘身份’。”
  “【瑞金】总裁位、周氏首席位、港城名流眼中的‘金融标杆’,太容易。”周时浔停顿在这?里,轻懒一笑,
  “你要,我扶你坐上去?。”
  周锡风被他逼得渐渐后退。
  而周时浔视线平静,步步紧逼,不必暴力制裁,无需手腕对待,只?要轻缓地施加心理压力,平稳地把控话?语权力。
  他反手拍了?拍他肩头,情绪疏淡,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兴趣。对她未婚妻的兴趣。
  他停步,宣告游戏规则:
  “代价是,你放弃她未婚夫的身份。”
  “换给我。”
  他在周锡风瞳孔微张的表情下,弯起唇角,优雅下压的尾音斥足卑劣癫狂的疯感,懒散吐字:
  “周锡风,要她还是要‘身份’,选。”
  
第36章 囚人自囚
  “大哥,你…说什么?!”
  周锡风哪里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提议。
  罔顾伦理,背弃三观,道德感低下,甚至不做半点遮掩地表达硬核话术。字字句句,都充斥优雅又狂悖的疯感,一针见血地接近变态。
  但他谈起这种事,表情松弛,口吻慵懒,平铺直述地倦怠态度看起来像在宣告某种游戏规则。
  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
  他居然把这种事当成游戏来玩。
  他怎么能?
  “怎么?”周时浔眉骨轻动,“不想玩。”
  “还是,不敢玩?”
  周锡风原本冲到嘴边的那些,关于伦理道德的质问,又一次被周时浔这般洞察感十?足的剖析口吻狠狠噎住。
  连他自己也必须认服,同?为周家?后生?一代?的子孙辈,他缺少周时浔生?来的天赋与智力,更没有周时浔处事的胆量与魄力,他的言词碾压、他的控权手腕、他理性与疯狂交织的思维,他看似淡漠沉稳实则阴狠恶劣的妄为脾性。
  方方面面,都是他无法?与之媲美的惊人存在。
  所以他有什么不能。
  任何?听上?去不真实的疯事被他做出来,都不能算意外。
  正因为如此,周锡风才没有在今晚这场交谈中,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把事情挑破来说不是吗。
  “就算大哥不想坐现在的位置,也应该是让位给我父亲。”周锡风还是没有直面回答,兜起圈子,“周家?和【瑞金】的首席位,怎么轮也不该轮到我头上?。”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的。
  “你说,我现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周时浔也没有计较他的不诚恳,语调微嘲,“那么,无论我让位给你或是你父亲,到那个?时候,你会比现在更有信心赢下我么?”
  周锡风已然有些稳不住,声音抬高了些,拧眉质问:“大哥,你真的打算跟我争?”
  周时浔低头笑了,长指勾挑翻盖火机,“锵”地一声,火光燎燃映亮他讥诮压低的眉眼,眸波邃沉得像在燃烧,炙烤着他,反衬得平静语气更加疯狂:
  “原来你一直以为我在玩笑。”
  “可珍珍是我的未婚妻!”周锡风还在强调这点,“如果我们结婚,论辈分她可是你的弟妹!”
  “弟妹?”周时浔稍稍眯起眼,莫测难辨的尾音勾着些微难以描述的玩味,重?复这个?伦理辈分。
  “所以,你完全不打算考虑我的提议,对么?”他将问题设置在那个?伦理辈分之后,多么荒唐的问法?,多么叵测的心思。
  周锡风却在这刻,沉默下来。
  不过,半分钟后,他很决然地开口打碎掉自己不该有的沉默。“周家?的首席位,【瑞金】的总裁位,的确够诱惑。”
  “但是大哥,我没那么傻。”
  他不会轻易就相信周时浔的提议。
  更没那么自信,随随便便地想当然认为周时浔退位下来,自己一个?只懂奢靡挥霍的纨绔真的就能稳稳坐上?去。
  他还不至于蠢到那种程度。
  “我还是更适合当个?游手好闲的撒钱少爷。”周锡风说得容易,可表情明显没有听起来那么轻松。
  他顿了下,“大哥,所有人都知道珍珍是家?里安排给我的,任何?人的意愿都不重?要,包括她本人。”
  “给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像被周时浔成功激到一样,他的态度异常坚定。
  周时浔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毫无意外,也没有半点不悦的情绪,声平淡稳地结束这场关于女孩的言语争夺战。
  他最后说:“那就守好她,周锡风。”
  千万别给他机会。
  把人撬走。
  ……
  周时浔今晚约了江峭在伦安见面。
  车上?,仲一欲言又止。
  事实上?解决掉周宗宇,当他返回来时,全程听到了周时浔与周锡风的兄弟对话。
  “问。”周时浔眼也不抬地识穿他。
  “老板,您为什么今晚要对二少……”仲一抿唇,想找一个?合适的措辞,“透了底?”
  这绝不是周时浔的做派。
  如果他真的有心想抢人,既没必要提前告知,更没必要交出实权。只要他想,周锡风就没得选。
  “你觉得,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仲一思考了片刻,回答:“听二少的语气,大约不会放弃,反而像是被您更加激起了……占有江小姐的斗志?”
  “嗯,要的就是他有斗志。”周时浔懒散靠在后座,抬膝叠腿,双手交叉在膝上?,指骨似有若无地点触两下,
  “这样,江禧就会误以为自己的策谋是有效的。”
  “什么策谋?”仲一顺嘴问。
  周时浔慢吞吞撩眸,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仲一险些被自家?老板的眼神?给吓到,稍稍思忖了下,试探着回答:“江小姐利用?您,刺激二少让他更有征服欲的策谋?”
  “如果她认为自己计划得逞,”周时浔渐渐弯唇,淡挑了下眉梢,“会怎么做?”
  “……更加努力地,利用?您?”
  也就是周时浔口中的那句,‘逼她主动扑上?来’。仲一在心里恍然顿悟。
  “但这样下去二少万一真的向她告白,同?意联姻的话,江小姐也就完成了所谓的‘替身任务’。”仲一又多问了句,
  “您不担心,她会跑吗?”
  “她一定会跑。”
  周时浔敛低下眼睑,慢条斯理地戴回黑皮手套,缓缓眯起眸,平素缺乏情绪的神?色里,隐隐伏藏着下一轮追猎与毁坏的浓郁兴致。尚未尽兴的他。放纵渴望她的他。
  他的声线充满罪恶:
  “那就看着,笼子关上?之前,小野狐狸能跑得多远。”
  当她乐食禁果,便可开笼捕获。
  当她为禁果所诱馋,就会流连忘返。
  ……
  江禧从空中楼台的那场兄弟局成功脱身后,当晚直接过海关,回到内陆伦安。
  于佑恩早早就在等?她了。
  在远郊精神?病院的附近,一间废弃工厂。
  “拿给黎贝珍,让她醒醒脑。”江禧从包内掏出录音笔,扬手丢扔给他。
  里面录有周宗宇今晚所有的恶臭发言。
  “黎宏o最近来看她了吗?”
  “一直没来。”于佑恩接住录音笔,揣起来,面色十?分凝重?,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
  “难道真像你猜得那样,他跟周时浔都撂了?!否则不可能放着都能行动自如的黎贝珍不管,面都不露一个?。”
  自从上?回,原本是黎宏o约江禧在【福禄禧】茶庄见面,结果等?江禧赶到那里,见到的人却是周时浔。
  而黎宏o的消息是踩着她进?门的点发来的。
  江禧当时心里就立马警铃大作,觉得不对劲。
  她清楚,从孟嘉基出现那一刻开始,周时浔就查到了“江禧”身上?。并且依照他善于捕猎的恶劣习惯和非常手段,显露端倪的事情,不查穿、查透、深入查个?窟窿出来,他绝没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她怀疑,周时浔其实早有确定。
  出现在周家?人的“黎贝珍”是假的。
  在他眼前的自己,就是“江禧”。
  而这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明黎贝珍已经醒过来了,为什么他原本分明想踢自己出局,却始终并未有所动作,反而在那之后接连几天都没有露面。
  或许,不是他不想。
  而是他,不能。
  因为周时浔想“特?殊招待”他几天,一句话的事。
  如果是那样的话,黎宏o挺不过去,当时的情况必然是甚至不必周时浔开口,老东西自己就全撂了个?干净。
  并且,他一定会把责任全部推给自己。
  把她踢出来挡祸。
  “周时浔面前,他怎么可能还敢犯蠢不撂。”江禧冷笑哼声,
  “用?脚想都知道,老东西肯定要先伏低做小,恨不得对周时浔三拜九叩。其次实话撂个?干净,最后甩锅给我,说从头到尾都是听信我的诡计,被我蒙骗上?当。”
  “操,他这么怂当初凭什么还让你冒险搏命!”于佑恩听不下去,气得啐一口,骂道,“装大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他给的任务里,的确只让我接近周锡风,他觉得周锡风又蠢又好骗,不会轻易发现我的身份。”
  江禧眉尖一挑,哂笑,“他没想过我剑走偏锋,敢去招惹周时浔。”
  但事实证明,利用?周时浔钓周锡风是非常正确的策谋。用?时短,见效快,比她走寻常路子扮乖讨巧力度强百倍不止。
  所谓富贵险中求。
  今晚的兄弟局,就是她用?计得当的最好佐证。
  于佑恩不由叹口气:“还好你当时够警醒,没上?周时浔的当,不然你要是也受不住撂了,我们真就功亏一篑了。”
  说到这里,少年像是又想起什么,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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