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沈毅看到原舒这个样子,竟然松了口气,有这种眼神的人,不会是傻子吧……
原舒面色阴沉,冷峻的神情让人心生畏惧,她手中的绳子上还滴着水。
她冷冷的问身边喘着粗气的沈毅:“发生什么事了?”
沈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委屈的说道:“原太太今天来拿公司的钱,还逼着我给她盖公司的公章,可公司已经没有钱了,我们不能把钱给她!”
以段延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只站在那里听沈毅抱怨而不反驳呢?
沈毅的话还没说完,段延就立刻说道:“你说什么?我拿的是我家的钱,你为什么不给我?!你说什么这么大的公司没钱?我看你是占为己有吧!”
沈毅脸色通红,他口才不好,根本赢不过段延这个尖嘴利舌的人,只能护着公章不吭声了。
原舒的脾气也不好,她有自己的判断力,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段衍歪曲事实。
原舒没有浪费时间,手腕一抖,将绳子从布料中拧了出来,扔了出去,绳子湿了的话,打在人身上会很疼。
段延拿着支票簿的手臂被击中,砰的一声,顿时痛苦地将支票簿摔在地上,然后迅速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臂。
她厉声喝道:“臭不要脸的,你敢打我!家里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但不报答这个家,还敢当着外人的面打我这个你妈!我把你养大,你到底懂不懂孝心!”
原舒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段延却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了墙壁上,五官痛苦的扭曲起来。
段延心有余悸,她怎么就不知道这个整天鬼混的女人,手段竟然这么狠,打人可没半点手软。
原舒看了她一眼,冷酷的说道:“段太太,我觉得我没必要时时提醒你,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原舒抬起手腕旋转,她已经很久没有练习鞭法了,技术有些生疏,只是这一鞭对于她那弱小的手腕来说,有些吃不消,看来她每天早上晨跑的训练强度还不够,她得花更多的时间来锻炼力量了。
段延看着原舒,她不再像以前那个傻丫头,三言两语就能被她摆布,现在看到原舒站在她面前,她竟然有一种压迫感和恐惧感。
段延心中有些忐忑,原舒怎么结婚之后,性子就突然变了?
她不会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报复吧?
回想起原舒在原家的日子,她不禁冷笑起来。
母亲去世后不到半个月,父亲便将小三迎进家门,对原主的拒绝视而不见,并送给原舒一张没有消费限额的信用卡。
后来段延更是无数次欺骗原舒,原舒是个购物狂,对生意一点都不懂,很多次她都让原舒签合同,这样她就能从玉树布依那里拿到钱给自己花。
正所谓,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变成一个没用的废物。
所以段延从来没有干涉过原舒的学业,甚至在原舒的父亲打她的时候,她也护着原舒,这让原舒很感动,也让她对继母更加信任。
于是后来的原舒就嚣张任性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哪怕是抢来抢去,对时骁一见倾心之后,就算是骗时骁一夜情,也要嫁到时家去。
段延这人简直就是后妈疼女儿胜过亲妈,这么多年,她就是用这个手段从玉树布依手里捞了不少钱财!在这种关键时刻,她还敢肆无忌惮的开口要钱。
真不要脸!
想到这里,原舒对段延更加鄙视了,揭穿了她的谎言。
“段太太,你说的辛苦,是指你对我百般纵容,不让我插手家事吗?真是辛苦你了。”
段延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只能靠在墙上,恨不得墙上有个洞,让她躲进去。
原舒目光冷峻,转移话题。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从我这里夺走的关于玉树布依的一切,应该足够弥补你所说的‘艰辛’了。”
原舒又上前一步,“还是说,你还想要更多?!你想要整个玉树布依?”
段延双手扶着墙壁,强忍着疼痛反抗,不甘心说道。
“玉树布依本来就是我的!又是原氏集团的子公司,你哪有权利过问!我看你是忘了我对你有多好,想欺负我吧!”
原舒冷笑,她还真是佩服她这种歪曲事实的能力。
第43章 时骁登场
她也没心思再跟段延说话,对沈毅吩咐道:“快叫保安把这个女人赶出去。”U
沈毅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舒果然对段延没留情面。
不过原舒这人,倒是豪爽得让人有一种臣服的感觉。
沈毅也不敢再说什么,用力点头后,便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段延一听原舒要叫保安来赶她出去,顿时顾不得尊严,站起身来,冲上去就对着原舒打了过去:“原舒,你敢叫人来赶我出去!我告诉你,你没这个本事!”
看着快步走来的段延,原舒手腕一挥,又是一鞭,抽在了段延的腹部,段延痛得脸色扭曲,蹲在了地上。
段延的身上已经被水打湿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脸上的浓妆也被汗水弄脏了,露出了她极力掩饰的皱纹。
不管花多少钱,用多贵的护肤品,都无法阻止衰老,段延光鲜的外表,却无法掩盖她衰老的身体,那一刻,段延的模样,就像一个枯萎起皱的橘子,可怜又可笑。U
原舒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你要记住,我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看在你这几年照顾的份上,之前你从公司拿钱的事,就算了,不过最近的事情,你要负责。”
段延脸色一变,慌了,“这件事,t你……你知道多少?”
办公室里摆着一张会客桌,旁边放着几张木椅。
原舒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将手里的绳子放在会客桌上。
“我还不知道。你可以选择自己告诉我。当然,我会调查,但如果我发现了,结果就会不一样。”
原舒大概猜到,段延交不出高级订单,一定和玉树布依有关,不过除此之外,段延还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还有待调查。
这并不难,沈毅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对公司的账目和业务最了解,只要沈毅回来,两人对峙,问题自然就能解决。U
哪怕是在这间破旧的办公室里,坐在古董家具中间的原舒也让人移不开目光,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哪怕她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足以震慑所有人。
沈毅回来的很快,他担心办公室现场会爆发大规模的打斗,毕竟他很清楚段延的难缠,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人竟然都没有说话。
原舒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段延则蹲在地上,不敢出声,看上去狼狈不堪。
原舒让保安在门外等着,她则把沈毅叫了进来,开始查看这半年来的所有项目和订单。
他们根本不知道,段延背着他们做了这么多事!
非洲热带雨林隐秘的茅草屋内,昏暗的灯光下,一名男人低着头,肌肉发达的上身赤裸着,肌肉上覆盖着一层汗水,随着呼吸的频率而膨胀。U
他的胸口处有一处包扎着的伤口,正在流血,暗红色的颜色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诡异。
“呃。”男人痛苦不已,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随后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另一人将盛有止血药的托盘放在男人身边,拿出剪刀剪掉男人身上的绷带。
“少爷,我现在就给您上药,您稍安勿躁。”另一人说道。
男人长舒一口气,感觉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没事了。”
另一人一边上药,一边转移话题,“少爷,这里天气闷热,您身上的伤口已经溃烂,您实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男人冷笑,“呵,现在外面有一群人在搜我们,你怎么就肯定是时家先找到我们的呢?”U
这人正是时骁,他被困在这个村子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身上受了伤,又因为气候原因,伤口一直没能结痂,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和时家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是在这茂密的热带雨林之中,信号不好,GPS也不准确,还要时刻警惕敌人的追击,处境十分紧张。
等到伤口终于包扎好,时骁深呼吸两口气,缓解了一下疼痛,这才对包扎的人说道:“赵诚,你告诉赵勉,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守护好原家,不能让玉树布依出事。”
赵诚不解道:“不过少爷,你不是回去之后就打算跟太太离婚了吗?这时候帮太太干什么?现在时家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时骁的短发已被汗水浸湿,汗水滴落在草席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呼……我不是帮她,是帮我自己,那些人是想利用她来针对时家,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而且我和原舒还没离婚,我们两个是同病相怜,至少现在,原家不能出什么事。”
赵诚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我怕原家会闹出更大的动静,以太太的本事,根本对付不了许朗,这次我们能帮她,下次难保她不会上当。”U
赵诚对原舒的印象,还是和时骁刚结婚的时候一样,一点贵妇的风度都没有,简直就是庸俗下流。
赵诚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家少爷,心里也有些瞧不起原舒,于是又说道:“真希望她不会在你不在的时候,让时家陷入更大的麻烦!”
想到那个粗俗、喜怒无常的女人,时骁心里就一阵恶心。
时骁不耐烦道:“让她闹就让她闹,公司有赵勉在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你先联系赵勉,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其他的以后再说。”
赵诚答应了下来,正要拿起手机去外面找信号,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赵诚当保镖多年,自从工作以来就一直跟在时骁身边,他的忠诚和警惕性是毋庸置疑的。
他从军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军刀,手指灵巧一转,刀刃露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紧紧握在手中。U
“是谁?”
赵诚已经冲到了门口,刚一打开门,左手便伸出,将刀刃抵在了门口人纤细的脖颈处。
“啪”的一声脆响,那人手中的托盘掉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女子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下一刻,冰冷锋利的刀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让她浑身一颤,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瓷碗,肉汤里散发着肉末的香味。
瓷碗掉在地上摔碎之后,滚烫的汤汁立刻烫伤了她白皙的小腿。U
她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粉嫩的嘴唇微张,深吸了一口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下一刻,她便向后倒去,摔倒在地。
第44章 多余的温柔
赵诚见自己吓坏了她,立刻收起了刀,然后赶紧弯腰去扶起摔倒的女子。
“刘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吓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刘兰在赵诚的搀扶下站起身后,朝赵诚摆了摆手,用手势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托盘,用手势说了句:“我去再打碗汤。”
说完,她便转身走开了。
赵诚知道自己吓坏了她,心里有些愧疚,抓了抓平头,看向时骁,听着他的安排。
时骁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闭上眼睛说道:“去做你的事吧。”
“是。”赵诚立刻跑走了。
刘兰是时骁的救命恩人。
时骁与赵诚遭到追捕,落入当地人设下的捕捉野兽的陷阱。
时骁当时已经受了伤,这个陷阱很深,足有四五米长,虽然留在这里可以保证不被敌人发现,但同时也没人能发现他,也没人来救他。
第二天太阳升起后,刺眼的阳光将时骁和赵诚唤醒。
时骁的伤口被衣服包扎着,虽然没有流太多血,但血还是止不住的流,时不时地还会渗出一些血来。
被这样折磨了一夜,时骁的脸色已经惨白无比,赵诚甚至恨不得将他的肉剖开,喂给时骁吃。
突然,一根粗壮的藤蔓从时骁的头顶上砸了下来。
赵诚不管别的,哪怕是敌人的藤条,此刻他也必须离开,不管怎么说,继续留在这里,反正都是要死的。
赵诚把时骁绑在自己身上,一步步把他们拉上来。
当他们爬出陷阱后,才发现救他们的人是一名亚裔女孩,她把藤条绑在一棵很粗的树干上,然后扔下去,救了他们俩。
赵诚向她道谢,但她却注意到失血过多的时骁,担心地示意道。
赵诚受过专业训练,自然听得懂手语,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个哑巴,于是就用手语和她交流。
该女子称,自己是一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孩,后来在路上侥幸逃脱,遇到了村里的一个老头,老头看她可怜兮兮,便收留了她,带她回家干活。
赵诚选择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便带着时骁回了村子。
她给二人找了一间草屋,每天给他们送药送饭,赵诚把她当成救命恩人,对她一直很尊敬。
刘兰又舀了一碗肉汤端了过来,这一次草屋的门没有关,但她还是敲了敲敞开的木门。
时骁正闭目休息,突然听到敲门声,抬头望向她,柔声开口:“请进。”
刘兰放下托盘,将碗递给时骁。
时骁尽量不拉伤伤口,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
随着肉汁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时骁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
虽然肉不多,而且都是碎肉,但他还是觉得这碗汤很美味。
刘兰接过他递过来的空碗,然后圆眼睛闪闪的,担心地比划着手势,“你没事吧?”
时骁不懂手语,但也看懂了她的意思,强颜一笑,安慰道:“我没事。”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草席上,姿势比较舒服,声音很轻,“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刘兰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双膝交叉在胸前,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摇了摇头。
借助门外刺眼的阳光,时骁看见了刘兰小腿上的红印,虽然此时行动有些困难,但还是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被烫伤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的揉了揉。
刘兰原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害怕,手指刚碰到她,她就往后缩了缩,直到发现时骁并无恶意,她才放心下来,呆呆的看着时骁按压着她小腿的手。
时骁的动作很轻柔,仿佛生怕再弄疼她似的,“要不要涂点药膏?”
刘兰摇摇头,笑着用手语比划着,“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时骁在商场中混迹太久,商场t的纷争已经毁掉了他最后的人性,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对家人也心存戒备。
他只信任自己亲手培养的人,所以在别人眼中,时骁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上流社会的人都惧怕时骁,因为他心狠手辣,懂得利用利益来玩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