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就可以?”
他的声音低哑,温热的呼吸随着空气,扫过她额头的碎发。
可以什么啊。
温景宜脸颊越发的热,听着他低低的询问声,像是非得要个准确答案,只觉得血液蹭的一下全涌到了脸上。
温景宜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要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却发现徒劳无功,连忙抬手抵上他胸口,把人推开了:“你先去。”
谢津南顺势往后退开了几步,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
“等我。”
话落,他轻轻揉了揉她头发。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领带,顺手放到衣帽架上,转身拿了睡衣进浴室。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温景宜才往前走了几步,远离了身后被磨得生热的玻璃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滚烫的热度,几乎让她难以想象自己的脸有多红。
她这,算不算惹火上身?
…
谢津南洗澡向来很快,这次甚至比往日里还要快了几分钟。等他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只留了一盏床头壁灯,光线昏黄迷离。
温景宜去了趟衣帽间放东西,刚出来,猝不及防对上谢津南的视线,面颊好不容易降下去温度,又开始微微发热,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他穿了身深色的睡衣短裤,面料很有质感,光滑得在灯光映衬下隐约泛起了光,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昏黄灯光的影响,他英俊逼人的脸上是少有的柔和,漆黑的眼眸也染着温度。
“睡觉吧。”他瞥了她一眼,嗓音压低。率先掀开被子上床。
温景宜胡乱地应了声嗯,蜷着手指过去。
床单是今天刚换的,换下了原本那床的深色,现在床上铺着的是米白加浅蓝的颜色床单,没有其他过多花哨的花纹,极简淡雅。
温景宜很喜欢,就让佣人给她换上去了。
在微弱的灯光下,蓝色似乎被湮没了,视野里一片的白。
今晚和最近这几天都不一样,像是回到了新婚夜的氛围,温景宜心脏像是被什么揪着,慢吞吞地上床。
身子躺到床上,温景宜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冒着汗。
两人同床共枕少说也有半个月了,这几天又都相拥而眠,见她还睡在那么远的位置,察觉出她的紧张,谢津南低低笑了声。
“离我那么远?”他嗓音含着笑,显然心情不错,“怕我吃了你?”
温景宜:“……”
敛了敛心神,温景宜也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害羞,于是慢慢挪动身体,然而她才刚有所动作,身侧的男人扣住她手腕,轻松将她拉入怀里。
抬头望向他深沉的视线,温景宜只觉得喉咙阵阵发干。
“要不要关灯?”他喑哑的声音带了克制。
她声音也哑了,轻轻地嗯。
他松开她的手,微微侧身,下一刻,灯光倏地灭了。
卧室黑暗下来,越发沉寂,逐渐升高的温度却和清冷的室外区别开来。
温景宜的感官在这一刻灵敏到了极点,她能清晰地察觉到男人转过身来时发出的细微动静,以及靠近她时,那低低的呼吸声,轻轻扫过了她耳际。
清冽的气息涌进鼻腔,带着男性独有的成熟味道,温景宜呼吸短暂的停了两秒,手指紧紧蜷着。是混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她同款的沐浴露味道,往日里他用的是男士沐浴露,许是不小心拿错了,用成了她的。
此刻,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竟让她有种两人亲密无间的错觉。
“景宜。”他声音温柔,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脸。
她呼吸乱成一团,心也跳得异常快:“嗯。”
温热的呼吸涌来,带着的是彼此紊乱的心跳,谢津南的吻轻轻落在她额头上,温景宜连忙闭上眼。
他的唇顺着她眉心逐渐往下,擦过她鼻尖,最后生涩地落在她唇瓣。
每每触碰过的皮肤,都在下一刻变得滚烫,好似被火熏烤。
谢津南经验不足,几乎都是凭着本能探索,也正因为这样,给了怀里女孩喘息的档口,双手试探性地环上他肩膀,遵从触觉去回应。
大手无师自通地摸索着女孩的睡衣,他试图将睡衣脱掉,暴露了他略显着急的情绪。
然而几分钟过去,睡衣仍旧完好无损的穿在温景宜身上,谢津南眉头紧皱,光洁额头上沁出了不少细密的汗。
温景宜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同样感受到了周身熏腾的热气。
摸索了片刻,不经意间碰到了某个位置,在他怀里的温景宜身子不禁颤了下,终于明白了他刚才都在磨蹭什么,连忙慌乱地抓住他乱动的大手:“我……我穿的睡裙。”
没扣子,也没拉链。
谢津南呼吸有片刻凝滞。
温景宜喉咙发干:“你别……”
“嗯?”他嗓音喑哑极了。
“睡裙不是那样脱的。”她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应该怎么样?”
“应该……”
“怎样?”他耐心问,呼吸滚烫。
“……”
好歹后面两人的衣服还是脱了。
在这种事上,双方毕竟都没什么经验,还是需要谢津南发挥男性的本能,带着温景宜往下走。
亲了亲她汗津津的小脸,他稳住呼吸,半撑着身子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捞了片“东西”出来。
又凭着感觉撕开。
温景宜喘着气,微微平息过来。
听到塑料包装被撕裂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气血又不由往脑袋上涌,脸上阵阵发烫。
这时候,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果然那东西就是他买的”,不然他不会那么娴熟的往抽屉里取东西,摆明了清楚那东西在这里。
室内温度热得惊人,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等待的这短短半分钟,温景宜只觉得越发磨人,干脆闭上眼。
片刻后,谢津南的气息又回到她周身。他低头,重新吻住了她的唇。
沉沉的夜色,就连空气都变得烫人。谢津南让她攀上自己的脖颈,湿热的吻逐渐变得娴熟。
第30章
脑子里混混沌沌, 随着“啪”地一声,不知道是谁随意扔在床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温景宜也听不见了, 耳边全是彼此粗重的呼息声。
谢津南吻着她,温柔又痴缠, 大手紧箍她腰身, 勒得她生疼。
他的手所到之处, 都让温景宜觉得像是被电流不断划过, 从尾椎到脚趾, 都带来阵阵酸麻。
原本整整洁洁的床单,因为两人的动作,变得褶皱不堪。
温景宜呼吸急促, 双眸湿润而没了焦距,所有的感官都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气息所淹没。
电光火石之间,她喘着气, 脑海里闪过了某个念头, 湿漉漉的手指抵住他胸口,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问他一句:“你什么时候买的?”
男人的吻又热又潮,听到她这句问话,动作显然有片刻的凝滞。
在他稍微移开唇的间隙, 温景宜张了张口:“你……”
话没说出口, 他俯首, 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将她还要再追问的声音全都堵了回去。
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他准备了不知道几天, 等到都快落灰了, 才好不容易能拿出来用用?
温景宜到底是没能问到答案。
安静的夜里,不知是汗水, 还是她忍不住流出的眼泪,倏然滚落而下,最后又湮没于床褥。
…
浓稠的深夜,室外凉风习习,温度偏低。卧室的恒温系统却宛若长时间失了效,令人生热难耐。
凌晨,床头壁灯被打开,昏黄的光线映出迷乱的大床。
温景宜下意识用被子捂住半张小脸,已然被汗水沾湿的碎发贴在脸颊,干净小脸红润异常。见谢津南起身下床,不经意间瞥见他腰腹光裸的肌肉线条,她连忙闭上了双眼。
床头随即响起男人从喉咙溢出的一声闷笑:“去洗澡吗?”
温景宜迟疑着,慢慢睁开眼,谢津南已经随手拿了衣服套上,只是扣子没系,松松垮垮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紧致修韧的腰身。
“我衣服。”她抱着被子坐起身,声音沙哑,很闷。
衣服?
谢津南目光往床上扫了眼,又看向地面,才发现温景宜的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床边的地毯上,上面还扔着几张被沾湿的纸团。
很惨烈。
谢津南拧了拧眉,干咳了声:“我去给你拿套新的。”
温景宜轻轻嗯了声。
谢津南转身去了衣帽间,望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睡衣,他视线掠过一件清凉的吊带睡裙,目光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拿了件还算比较保
守的丝质睡袍,方便她穿。
刚要出去,又想起什么,他视线在女士区域扫了一圈,走过去。
半蹲下身,他拉开某个柜子,看见了里面女孩子摆放整整齐齐的贴身衣物。
都是很嫩的颜色。
粉色,浅粉,嫩绿……基本上是偏粉色的居多,带着各种各样少女心十足的可爱图案。
他耳根难得蔓上热度,撇开目光,顺手拿了件,又合上柜子,起身离开。
温景宜已经挪到了床边,见谢津南出来,朝他伸手。
谢津南把手上的衣服递给她:“我去次卧。”
“好。”温景宜把睡衣抱在怀里,谢津南就出去了。
卧室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温景宜才掀开被子下床,敞开睡袍时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件崭新的内裤。
温景面颊微热,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又关上门。
放好睡衣,温景宜打开淋浴。
温热的流水顺着肩胛往下,冲去了身上黏腻的汗渍。温景宜深深呼出一口气,抚上手臂,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烙上了几道红痕,格外醒目。
她动作微顿,脑海里划过他亲吻自己时,薄唇覆上她圆润肩头,带来的一阵阵滚烫炙热。
不知道是不是顾忌着现在是夏天,穿衣比较清凉,他没往自己脖颈上留下痕迹,因此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了她胸口,以及两边白皙肩头。
温景宜默默闭上眼,掬了捧水,冲上面颊,消去了脑海中的画面。
洗好澡,温景宜穿上睡袍,用毛巾擦去头发上溢出的水分,才拿吹风机吹干头发。
洗澡的时候她磨蹭了半天,吹头发的时候感觉眼睛酸涩起来,速度倒是加快了,十分钟左右就吹好了。
想到刚才头发都打结了,温景宜又往手上挤了点精油,均匀地抹在发尾上,又用吹风机简单吹了下,这才从浴室出来。
谢津南早就回卧室了,不仅换了床单,还把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卧室又焕然一新。
“困了么?”谢津南嗓音清润了回来,看着她白净小脸。
“有点。”温景宜点点头。
突破了这层关系,两人对这场婚姻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真实感,谢津南率先上了床,靠坐床头,又替她掀开被子。
床头的壁灯不够亮,男人的脸庞在昏黄的光线下也显得柔和起来,慵懒而雍容的俊美。
温景宜上床,枕着他胳膊躺下。
身侧的男人顺势揽住她,隔着两层睡衣布料,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温景宜还是没耐住困意,刚才又消耗了不少体力,很快就睡了过去。
“要不要关灯?”
虽然壁灯光线不明,谢津南还是怕晃到温景宜的眼睛,影响睡眠。于是贴心地问了句。
半分钟,没得到回应。
谢津南眉头微蹙,微微撑起身子看过去,才发现侧身背对着躺在他怀里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
他几乎静静望着温景宜的脸有一分钟,才相信了两人刚发生关系,女孩转头就呼呼大睡的事实。
谢津南只买了一盒计生用品,三片装,体谅着温景宜的身体,他才用了一支,即使心中还有想法,他也生生冲个冷水澡也就压下了。
结果。
温景宜睡着了。
她难道没什么想法吗?
谢津南自认不是个传统的男人,但觉得发生关系后,怎么着也得温存片刻,不说再接个吻,就是聊会儿天也差不多。
温景宜睡着了。
是他太努力了,还是她体力太差?
亦或是,她压根儿就不在乎,只觉得在单纯的履行夫妻义务。
想到后者,谢津南薄唇慢慢抿了起来,抱着温景宜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嗯……”她没睁开眼,只不过因为他的动作,让她下意识轻哼了声。
谢津南立马放松。
几分钟后,他稍微调整了下睡姿,从身后抱着温景宜,闻着来自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还要上班,谢津南很早就醒了,怀里的温景宜还沉沉睡着。他怕吵醒她,起来的动作很轻,洗漱好先去了后院晨跑,又去健身房简单练了下,折返回卧室的时候,发现温景宜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