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有点摸不到头脑,但是顿了顿,思索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总归男人这个时候是需要宠的,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是哄一哄比较好。
她思索了半天哄男人的方法,顿了顿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还是往黎寂卡里打了五百万。
哄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打钱!
这是她今天早上刷小蓝书搜索哪个牌子避孕药对男人身体伤害不大时,顺便刷到的方法。
在女男朋友关系中,表达爱意和求原谅的最直接最有效方法,就是打钱!
盛昭满意地看着那划过去的五百万。
这下总该消气了吧。
黎寂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上床睡觉。
床上还是凌乱非常带着暧昧的痕迹,而那抹鲜红更是刺眼,黎寂慢慢闭上眸子掩下酸涩,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胸口闷闷地疼,又一边吸着烟自嘲,以至于被烟熏得眼眶发红,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自己不就是想要这样的关系报复沈墨翊吗?这不是自己所求吗?在难过什么呢?难过不被她好好爱,只是当随意可以睡的玩意儿吗?
他在她眼里这么贱吗?
黎寂深吸一口气,努力咽下胸口心悸宛若被敲打的痛意。
然后闭上眸子。
“叮咚!”
然后手机猛然收到一个短信,黎寂顿了顿,冷淡地垂下唇角和眸子,指尖捏着烟,袅袅升起的烟雾氤氲了他冷峻俊美的眉眼。
是银行卡的提示音。
上面显示,盛昭在他的卡上打了五百万。
那串数字很长在黎寂看来却十分刺眼。
他看着手机上盛昭打过来的五百万,顿了许久,许久才落下一滴泪又迅速消失,打在衬衫上。
他的表情冷淡破碎,许久才颤抖着收起手机。
胸口宛若被撕碎一般,浓浓的嘲弄包裹着他。
……这是给他的嫖资吗?包养他的费用?当情夫的钱?
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贱吗?
黎寂微微扯了扯唇角,他闭上眸子,抿着唇,还是喉头发出一声哽咽,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避孕药的苦涩和尼古丁的涩意在口中交融缠绵,连带着他的情绪都恍惚难过。
他只颤抖着指尖捏着烟,舌尖苦涩又没有知觉。
黎寂想了许久。
他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风景,微醺的风吹拂着面,柔软的窗帘随着风飘散,柔柔得盖在他脸上,似乎在抹去他的泪意。
……这就是自己所求。
当个情夫也好。
他这么恍惚想。
第35章 哥哥
盛策寒能查到盛昭银行卡的流水,所以在他看到盛昭给黎寂打了五百万的时候愣了许久。
他是个阴暗到极致的人,用冷峻苍冷的皮囊包裹着,实际上内心都是对盛昭的极致渴望*,表面可靠又冷峻的好哥哥,和内心阴暗潮湿的痴/汉,近乎将他撕扯成魔。
他抿着唇,看着五百万的流水,几分恍惚,这些钱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但是打给黎寂那个穷到当外围男的表子……
但是盛昭素来随性,这五百万大抵是她随意的吧……
盛策寒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坠坠的心跳还是让他有点惶恐不安。
直到偷拍来的照片再次按照日期发到他的邮箱的时候,看到照片,他脑海中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他近乎颤抖得翻阅着照片。
是她们亲吻,是她们拥抱,是她们……上床的照片。
透过窗户微微能看见交缠的人影。
以及第二天,黎寂打开窗户抽烟,背景里凌乱暧昧的床单。
盛策寒要疯了。
他浑身剧烈颤抖,呼吸也急促,一声声的,瞪大眸子近乎死死盯着二人交缠的身影。
汹涌的怒火与痛意近乎让他说不出话来,浪潮一下下撞击着近乎让他晕死过去。
办公室里只剩他的喘息声音。
随后,只余喘息声的屋里传出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盛策寒打砸着电脑,他眸子通红尽是破碎的恨意,“贱人贱人贱人贱人――!!!!去死啊,去死去死!!!”
精致的笔记本被桌上的所有东西轮着砸,很快就破碎,花屏又发出滋滋的电流,随后一瞬间黑屏破碎,再也没有生气。
电脑里各种重要的文件他没有管,只是一遍遍歇斯底里宣泄着情绪,尖叫着痛骂黎寂,“贱人!为什么?!为什么勾引我的昭昭!!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让我得到她?!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他近乎疯魔一般嘶哑骂着,喉头干痛嘶哑也不停歇,和他平时冷傲矜贵的模样大相径庭,像是一个疯癫的……男疯子一样。
砸打电脑的声音和嘶哑的叫声久久回荡在房间里,让人胆寒。
嘶哑完就是崩溃的哭泣,他蜷缩在地上捂着脸颤抖着痛苦哭泣着,声嘶力竭,狼狈地像条无论什么事情都表现得极好等待主人的夸奖,却被主人抛弃了的狗一般。
偏偏主人还选了一个低贱的流浪狗,视若珍宝。
在办公室门外的虞氏云面无表情听着里面的动静许久,手里还称职地拿着咖啡和甜点。
……又发疯了。
他的金丝眼镜透过一丝晦暗的光亮,又迅速掩下,睫毛垂下。
――――――――――
盛昭看着短信上盛策寒发过来的问候,他说,公司中有大事商量,让她回家一趟,二人好好商量一下。
他的语气平常恳切,平平淡淡的,看着是像真的有要事商议。
反正这两天盛昭也有些乏力,和沈墨翊的订婚宴自然也在筹备,沈氏的合作也络绎不绝,确实也可能漏了些事情,盛策寒虽然人有些变/态阴暗,但是总归是一个很不错的分担压力的人,和他商量商量也是好的。
黎寂这两天和她的关系诡异,一开始盛昭还想接近,都被他躲开来,二人关系紧张又奇怪,但是盛昭还是摸不着头脑,所以便不准备再多说些什么。
他依旧是在给她做饭做家务,但是好久没有笑了。
盛昭看着黎寂厨房里的背影。
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一句,“公司里有点事情,我晚上就不回来了,所以不用等我吃饭了。”
她这么说。
厨房里的黎寂沉默片刻,炒菜的手一顿,随后冷声开口,“……不会等你。”
嗯,这是他今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盛昭见他同意了,便出门,末了还看了黎寂一眼,只见他表情平淡,抿着唇,随后躲开她的目光。
说实话盛昭搞不懂男人的内心。
她搞得懂女人在商场上的谋略,却猜不透男人忽闪的情绪里一瞬的感情。
等盛昭关上门离开的时候,黎寂才眼神复杂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他不想面对盛昭。
但是忍不住看她。
――――――――
等盛昭到了盛家大宅,看着面前富丽堂皇却没有多少人情味的宅子,倒是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盛昭顿了顿还是走进去,一进门便对上盛策寒高兴的眸子。
他眸子有些许的红肿憔悴――是没睡好吗?
“昭昭,你回来了啊?”
哪怕如此,身上的衣服还是上次亲自为他挑的那套礼服,打扮得俊美漂亮,宛若泛着潋滟的光亮与贵气。
盛策寒小心翼翼牵起盛昭的手,拉着她到了餐桌前,轻声开口,眸子亮闪闪地,带着一种祈求的讨好,“这些都是昭昭喜欢吃的,哥哥做了一下午。”
盛昭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漂亮得体的微笑。
“谢谢哥哥。”
“昭昭喜欢就好。”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因为听到了夸奖而欢喜兴奋。
盛策寒穿得漂亮,在灯光下宛若扑上一层闪闪的光粉,尤其耀眼俊美,唇角也不是素来抿着的模样,而是微微勾起,似乎在盛昭这里,他才会露出微笑。
他小心翼翼为盛昭夹着菜,宠溺地看着她吃饭的模样。
自从盛母盛父死后,盛昭的饭都是他亲手做的,每一个都做到最好,最好的营养,最好的口味。
他略微痴迷看着盛昭的脸。
但是,那个贱人抢走了这一切。
明明他和昭昭应该一直这样开开心心生活下去,而不是和那个贱人同居,甚至于上/床。
他内心是无比又痛恨的恨意。
“我不喜欢你这么我。”
盛昭突然开口,抬眸看着盛策寒,她的嗓音平淡,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让盛策寒脸瞬间一白。
那种掌控、痴迷、爱意、讨好的表情――
看起来可怜又可恨。
盛策寒猛地垂下眸子,嗓音轻轻,“那我控制一下,昭昭,哥哥不是故意的。”
他早就习惯了盛昭突如其来的边界感,并把这一切归于别人。
归于黎寂、陈朔星、或是段景瑞。
……反正昭昭不该讨厌他,他明明那么爱昭昭。
盛策寒深吸一口气。
他讨好又卑微地看着盛昭,“昭昭,今天回家睡吧,家里太冷清了,哥哥好寂寞。”
偌大的房子只有保洁会来,他则日日夜夜独守空房祈祷着盛昭能放弃黎寂,乖乖回家。
他其实习惯了讨好别人,小时候讨好盛父盛母,但是盛昭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的。
发自内心的爱着她、讨好她,像是阴暗黏腻的怪物一般觊觎着她。
她微微笑起来,清澈又明朗。
“哥哥,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哥哥,所以――你也要把我当亲妹妹。”
她那句“亲妹妹”加重了声音,明明笑着嗓音清澈却硬生生听出冷漠的压迫。
她讨厌他潮湿的觊觎。
盛策寒有些颤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应着,唇角有些扭曲地勾起,强撑着笑意,“当然,昭昭是我妹妹。”
不对。
他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
她是天之骄女,他是什么?
比烂泥更加恶心的存在,比黎寂那个贱人还低贱。
那是很小的时候,盛策寒那时候还不叫盛策寒,叫――那个名字他并不想提,盛策寒掩下晦暗。
盛母盛父的事业与名声响彻全国,她们带着幼小的女儿亲自到贫困山区捐款,那个阴暗又恶心的村子第一次那么热闹。
记者一簇簇涌入,村民也去看热闹,看看这位给她们捐款的阔绰富豪。
她们妻夫二人牵着小女儿的手,笑眯眯地迎着闪光灯的拍摄和村长村支书合影。
那个小女孩则一脸无所谓和平淡,但是她白皙漂亮,穿得衣服也精致,像是碰一碰就会染上脏污,宛若天上掉下来的玉娃娃。
盛策寒不同,他身上脏污,衣服也破了很多洞,看到那个小女孩,他颤抖又自卑的往后躲了一下,遮住自己破烂的衣服。
他母父早死了,辗转反侧在不同的亲戚家,二叔像是喂狗一样给他一口饭却将他当奴隶,动不动就挨打不给饭吃。
不让他洗澡,说是浪费水,不让他穿新衣服,说是他一个孤儿,哪里来的钱穿新衣服?尽数是别人不要的破破烂烂。
盛策寒小小年纪就会自己缝衣服做饭,一家的吃喝拉撒都要他照顾,还时不时被扇巴掌说偷懒。
他没有。
大抵是别人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辗转反侧被虐待,盛策寒的脸上没有多少多余的表情,尽数是冷淡。
但是看见台上的小女孩他才知道什么是自惭形愧,什么是恶心,什么是自卑。
他小心翼翼隐藏着身影,却猛然被男人的怒骂惊醒,“好你个小贱蹄子,家里的活不干,跑这里来偷懒了?赶快滚回家做饭!!!”
他二叔也来看这所谓的大慈善家,正好看见了盛策寒鬼鬼祟祟的身影,一下子怒火中烧,吃他的住他的,还敢偷懒?!一时只觉得养了个爱偷懒的死小子。
二叔冲上前扭住他的耳朵,怒骂着,“贱蹄子滚回去做饭,还敢偷懒?这贵人也是你这种孤儿死小子能看得?你这辈子都是这么个贱命,滚回去!”
一瞬间,这里的喧闹引来了台上人的视线。
盛策寒一瞬间心跌入谷底,浑身冰凉。
他不是受不了被二叔虐待,只是受不了自己狼狈又低贱的样子被台上的小小姐看到,浓重的羞耻与自卑近乎淹没了他,让他浑身冰冷,抑制不住地发抖。
见他没反应,只是呆愣愣看着自己,二叔更加火大,他本来就是个没有文化的泼夫农夫,此时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张开手就要一巴掌打上去。
反正这种家里事村里人也不会管。
就在他要抽上去的一瞬间,手猛地被一个小小的手掌拉开,被禁锢住的盛策寒也得以脱身。
盛策寒只怔然看着拉开自己的白裙小小姐。
……好漂亮。
盛昭抬眸看着他,将他拉到了保安那里,二叔还想冲上去打,却被保安拉开,村支书和村长面色阴沉,狠狠瞪了这个不分场合大喊大叫的没文化死泼夫一眼……
那边的喧闹和二叔的叫嚣盛策寒听不到,他只怔然看着又走到台上的小小姐。
高洁、高高在上,不像他一样低贱。
胸口猛烈的心跳近乎淹没他,他被保安护在旁边,眼里却只能看到盛昭。
然后盛昭平淡又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扬起了笑意,她拉扯着身边盛母的衣角,伴随着二叔被村长的人拉下去的挣扎怒骂声,笑得甜美开口,“妈妈,我想要一个哥哥。”
她小巧的手指指向了他。
盛策寒呼吸一窒。
可偏偏她的嗓音带着撒娇和兴趣盎然,就像是讨要着一条宠物狗一般。
盛策寒听不出来,他只觉得,想永远在她身边。
回忆结束。
红酒被倒在杯子里,他眯着眸子看着盛昭一饮而下,眸子里尽数是愉悦和爱意,以及潮湿的甜腻。
他轻声说。
“昭昭和那个男人上/床了吧?也要娶别人了……所以,昭昭能不能和哥哥上/床啊?”
男人素来冷淡的嗓音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盛昭猛地顿住。
就在红酒下肚的一瞬间,小腹变得炽热,浑身也燥热起来。
她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
第36章 作为男人
盛昭被盛策寒算计了。
怎么来说,她们生活一起这么久,盛昭也没想到盛策寒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盛策寒是她小时候讨要来的宠物狗,她一直带着逗弄的心思对她,但是总归她的母父去世,她也需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