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金丝眼睛之下的长眸满足的眯了眯,几乎是克制着才没有喟叹出声。
他眸中的理智被窜到鼻尖的馨香吞得一干二净。
一手死死地箍住陶燃细瘦的腰身,一手将鼻梁上的金丝眼睛给扯了下来。
随意的丢在旁边后,那双冒着贪婪光芒的眼睛便彻底没了遮挡。
“那你昨天晚上和闻澈做过的,和我再做一遍好不好?”
他哑着声音说话的时候,不断的靠近陶燃,暧昧的低喃和喘息一点点的使周围不断升温,炙烤得闻以安焦渴不已。
他将陶燃抱得更紧,鼻尖抵上鼻尖,灼烫的视线落在那绯红的唇瓣上。
滚了滚喉结,闻以安低哑着声音问她:“他碰过吗?”
没待陶燃说话,他便像是克制不住一样的将陶燃按向了自己。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室内,似乎令一切情欲都凝滞了下来。
但那也只是似乎而已。
陶燃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从他怀里面蹦了起来,呼吸微微不稳,脸颊都有些绯红。
她的视线扫过某处,瞬间又嫌弃的移开目光。
狗东西!
闻以安没有半分不悦,甚至眸中情动的水光又盛了些。
他长腿微伸,毫不掩饰,整个人颓丧在椅子上喘息时,性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陶燃心头一跳,暗自骂了一声之后面色越发霜寒了起来。
“收拾好之后再聊吧。”
话落,她便直接摔门而去。
闻以安眯眼看着她离开,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
无人之时,那份病态的痴迷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他痴痴的看着陶燃离开的方向,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刚刚的触感。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
……
两个小时之后,闻以安收拾得干干净净出现在陶燃办公室门前。
因为才入职的原因,陶燃的办公室是和其他人一起混用的,这个时候大家又都查完了房,都埋头在自己座位上赶病历表。
被敲门声提醒之后,纷纷抬头看去,一眼便吓得低呼出声。
站在办公室门外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衣领被扣到了最上面,眉眼染着浅淡的笑意,嘴角的弧度都完美得不可思议。
唯一突兀且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脸侧上的那个五指印……
但这依旧不影响属于闻以安斯文矜贵,他脊背挺得笔直,笑得温和有礼。
“霜霜,我好了。”
瞬间,数道目光全都落在了角落上的陶燃身上。
可偏偏某人依旧不自觉,微微皱眉带着歉意道:“还在生气吗。”
这话说得暧昧,就像是在哄着闹脾气的女友一样。
霎时之间,众人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般,落在陶燃身上的目光更加耐人寻味了。
可陶燃却没什么大反应,像是习惯了一样。
她将笔盖合上,语气浅淡的说道:“闻先生,请端正你的态度,我只是你的医生。”
闻以安微微垂眸叹气一声,像是纵容调皮的女友一样宠溺的说道:“我知道。”
陶燃:“……”
感受到周围越来越多的注视,她暗骂了一声狗东西,一言不发的起身,“出去说吧。”
优雅跟在后面的闻以安笑眼微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周围在看陶燃的那些人。
眼底的冷光像是刀刃一般,危险得几乎将要喋血。
那些人一抖,连忙将头埋了下来,像是只鸵鸟一样不敢再多看。
闻以安满意了,悠哉淡然的跟在陶燃后面。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之后才停了下来。
“你对自己的病情了解多少。”陶燃坐下之后没有半分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着闻以安说道。
“唔。”闻以安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挨近了陶燃一些之后才面色不改的说道:“我的副人格叫闻澈。”
“有严重的躁狂症、偏执性精神障碍和冲动型人格障碍,受到刺激之后会急性发作,表现为情绪高涨、易激怒,常出现暴力倾向,且无法控制。”
陶燃手中拿着资料,目光放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治疗方案和一堆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名称上。
听到闻以安不急不缓的语调之后,她点了点头,笔尖点在空白处。
――对另一个人格的病情有着较为充分的了解。
她一边动着笔,一边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你呢,你是否了解你自己的情况。”
“当然。”闻以安优雅的勾唇,视线粘腻在陶燃身上,眸中的热度病态而痴迷。
“我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情感认知障碍,无法共情、感情淡漠、缺乏同理心,具有高度攻击性和暴力倾向。”
他嗓音低沉,慢悠悠的说着这话,带着几分散漫的意味,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心理障碍。
第95章 恶犬(14)
俊美的眉眼丝毫不掩饰对着陶燃的渴望,那直白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人扒光吞吃入腹一样。
舌尖抵上尖牙,闻以安面上的斯文意味越发重了起来。
他看着陶燃长翘的眼睫,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哑意笑着说道:“现在大概又多了一个病吧。”
陶燃抬头看向他,目光落到那燃烧着妄念的瞳眸之时,忽然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遇到霜霜之后,我才知道,原来……”
“……疼也是那么让人上瘾的东西啊。”
半是叹息半是陈述的说着这话,闻以安眸中的水汽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微微挑着猩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陶燃说道:“霜霜不是清楚得很吗?”
陶燃落在纸张上的笔尖一顿,最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指尖一转,便在“感情淡漠”上画了一个圈。
她没有回答闻以安的问题,倒是垂眸将话题一转,又继续问道:“那方便告诉我这个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其实这些信息院长给陶然的资料上面都有,但是从心理学上面来说,由患者亲口来说能够更方便接下来的深度谈话。
是以陶燃才会像这般一边看着清清楚楚的资料,一边又听着闻以安说了一遍。
意料之中的没有结果,闻以安也不着急,他直直的看着陶燃,笑道:“十九岁。”
所以当初闻澈在向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他们说”是这个意思吗。
陶燃若有所思。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闻澈其实潜意识的以为自己依旧是十九岁,所以行为举止之中的那份少年感也就有所解释了。
笔尖在资料空白处点出了一个小黑点,陶燃继续问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出现了点幻觉。”
闻以安不太在意的说道:“十九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总是会反复的做梦。”
陶燃捏着笔尖的手陡然用力,骨节都在泛着白。
她稳住面色,语气一同往常的问道:“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有个人不断死在我面前。”
闻以安笑盈盈的看着她,目光扫过那悄悄用着力道的指骨,炙热的眸底划过了几分颤栗的满足。
他刻意放慢语调,紧紧盯着陶燃,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般。
“我看不清她的模样,我只是记得我究竟有多痛苦。”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每次醒来的时候,我都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生机,活着的欲望都找不到半分。”
闻以安语调是惯常的散漫,即使在回忆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时也像是在诉说他人的故事一般。
“我最先是抗拒睡觉,因为一旦睡觉,面临的痛苦几乎快要将我给冲跨。”
“然后因为长期失眠而开始焦躁,厌食,抑郁,最终割腕自杀。”
陶燃目光落在了那冷白的手腕上,被腕表盖住的地方,隐隐约约拉出了一点狰狞的痕迹。
那一瞬间,她又莫名的想到了沈殊墨。
“后来被救回来之后,家里面开始给我找心理医生。”
“可并没有多少作用,因为我已经开始有了幻想。”
“后来那些医生不断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他们用尽毕生所学让我区分开现实和虚幻,可同时,也亲手杀死了我唯一的生机。”
陶燃心头波澜渐起,却在转瞬之间就被压了下去。
她用清冷盖住用眼底的漠然,抬眸看到闻以安嘴角嘲讽的笑意之后,她几乎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闻澈是在我产生妄想的那段日子出现的,也是他,亲自见证了幻想的破灭。”
“他一直认为是那些人杀死了她,所以不断的仇视着他们,几乎闹出了人命。”
“我的父亲不会允许我有污点,所以他手段强硬的采取了最为激进的疗法,于是便有了现在的闻澈和几乎已经坏掉了的我。”
“我的家里面动用了能用的一切途径,给我进行了数千次催眠,终于,闻澈现在忘掉了她,而我,也只是记得始末而已。”
“至于那些梦里面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都已经成为了过往。”
――因为,我大概已经找到了她。
闻以安笑意幽幽,长睫下的眸子晦暗而贪婪。
她会是他的,会是他闻以安的。
而闻澈,本来就不该存在。
一个注定会消失的蠢货,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闻以安的笑容越发温柔,注视着陶燃的眸子带着势在必得的暗芒。
“闻澈出现的时间固定吗?”
“一般是晚上七点到早晨六点,如果情绪尤为激动的话,会一直到中午那段时间。”
“你很了解他?”
“对啊。”打算杀死他的人,怎么能不了解他呢?
陶燃合上笔盖,将笔又挂回白大褂胸口上的口袋之后,她抬眸注视着闻以安。
“闻先生,我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治疗思路,只是届时需要你高度配合。”
“有奖励吗?”闻以安暧昧的注视着她,意有所指的问道。
“闻澈会有。”
闻以安笑笑,“我就这么讨人厌。”
陶燃将腿叠起来之后往后靠了靠,她长睫微微压下,睨着压抑着渴望看她的男人。
微微勾起了唇角,她说:“闻澈会有奖励,而你……会有惩罚。”
一点点压低的嗓音之中,“惩罚”的意味变得迷蒙而色气。
幽幽吐露的字眼缠绕着的暧昧像是烈火一样,炙烤得闻以安眼尾泛红。
他呼吸急促起来,绷紧着身子猛地靠近陶燃,沙哑着嗓音问道:“会有什么惩罚呢?”
陶燃长睫一抬,眼尾的冷傲便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毫无畏惧的对视回去,直视着闻以安不同寻常的兴奋,“现在,回去坐好。”
命令的口吻高高在上,闻以安却更为兴奋了,
红着眼角半蹲在陶燃的身边,他又渴又慕的看着她,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祈求道:“再说一遍。”
陶燃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冷着声音重复:“我说,现在,回去坐好。”
第96章 恶犬(15)
闻以安猩红的唇瓣微微向上提着,略有些遗憾陶燃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但他还是安分的坐了回去,视线却依旧坦荡而热烈。
“今天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会来见你。”她整理好手中的资料,起身清清冷冷的说着这话。
闻以安闻言眼眸微微一眯,“不立刻开始吗?”
“急不得。”陶燃没有戳破闻以安的那点小心思,微微垂眸淡淡的说道:“在治疗期间,希望闻先生不要再有半分僭越,不然我随时有解约的资格。”
闻以安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的朝着她笑:“我尽量。”
看到陶燃睨过来的目光之后,他毫不心虚的说道:“霜霜大概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诱惑力吧。”
舌尖抵在尖牙上,闻以安暧昧的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继续道:“那是上瘾的毒药。”
“我也克制不了。”
“不过。”他忽然站了起来,长腿一跨,便将陶燃逼在了角落。
微微弯腰,闻以安便凑到了陶燃的侧颈上,像是瘾君子一样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馥郁的冷香像是从鼻尖窜到了他的脊骨,一阵彻骨的酥麻几乎让他眸光都涣散开来。
竭力克制住冲动,他攀上陶燃的耳尖,哑着声音继续道:“不听话的狗就该被罚。到时候,千万不要有犹豫啊。”
“……我的主人。”
“轰!”那一瞬间,陶燃脑海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绷断了一样,骇浪般的快感刺激得她近乎于头皮发麻。
清亮的眸子逸散开水光,这种突如其来的异样让她下意识的慌张了一瞬。
垂眸冷着脸把笑意盈盈的闻以安推开之后,她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了这里。
留在原地的闻以安在怀中之人离开的那一瞬间,脊背猛地绷紧了起来。
他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蔓延开来的恐慌几乎压盖住了所有滔天的欲望。
只是在下一瞬,他忽然看到了陶燃蔓上桃红的耳根……
所有莫名而来的情绪像是骤然变成了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扫过心尖的时候,只剩下了令人难耐的瘙痒。
那人绷着一本正经的脸色,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装作平常的离开了这里。
只是那稍显急躁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闻以安愣愣的看着,直到人消失在了拐角处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忽然笑出声来。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他的宝贝儿好可爱!
所以,一定要藏起来独占啊……
……
“砰!”陶燃猛地将宿舍门给关了起来,眼尾还在沾着嫣红,混杂着清冷之时,透露出的媚意简直勾魂夺魄。
偏偏正主没有一丁点自觉,微微喘息着背靠在门上。
缓了一会儿后陶燃简直是咬牙切齿,现在就想把系统拖出来打一顿。
不是说清冷优雅的女王吗?
为什么在听到那种字眼的时候会兴奋到……兴奋到那种程度啊?!
虽然早就听到过这种嗜好,但是到了亲身体验的时候,她还是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了。
轻轻的叹息一声,陶燃伸手扶额。
过了许久,她才像是缓过来了一样,慢悠悠的挪到了沙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