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傻愣愣的人转了过来,圈着人很认真的说:“这就是给你的,你就是那个最特殊的人”
“啪嗒。”蓄在眼眶之中的泪水滴在地上。
333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傻乎乎的看着楚源,“我是你的心上人?”
楚源一愣,随后有些羞涩的碰了碰她的唇瓣,哑声回答:“对,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一瞬间,333脸上红得不得了,像是被惊扰到的蝴蝶,慌慌张张的将意识退回到猫咪身体里面。
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几乎是跌着跟头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系统空间。
回到陶燃身边,她拼命的往着陶燃怀里面钻。
即使有着毛发的遮挡,那翘起来的耳朵还是在冒着粉意。
陶燃看了一眼,心下便有些了然。
估计是楚源已经将事情给说开了。
想到这里,她一时又有些好笑。
她拎着333的后脖颈,将人从怀中拽出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平时不是叫嚣着要什么美男吗?现在怎么又怂了。”
333蹬着腿,满眼不服。
【谁怂了?我是在给他机会追我,像我这样无敌可爱的小猫咪,是能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吗?】
“哦?是吗?”
【那可不,我这样顶级的美人儿,想要抱回家,那可都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行。】
陶燃一脸正经,“嗯,的确。”
听着这一切的楚源:“……”
趴在陶燃的身上,333不着边际的扯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
陶燃是她第一个宿主,也是她最最喜欢的一个人。
在她面前,333总是会下意识的撒娇,极为孩子气。
就如同现在,她其实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楚源的那些话。
可她只是一团数据,即使有了躯体也不是真正的人类。
她在担心,所有的一切心动都只是她数据紊乱的原因。
所以她不敢胡乱答应。
乱糟糟的思绪之中,她忽然抬头问陶燃:【这个世界还有多久结束啊?】
“快了。”
333闻言心中一颤。
这个世界有四个支线任务目标,虽然陶燃没怎么虐渣,但若她开辟出太平盛世,其余的那些数值都会极高的。
而且她不算傻,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看出了陶燃和那些支线任务目标的关系。
他们显然很早就认识了。
还有001,每次她一谈起那些支线任务目标时,他都不许她用词过于轻率。
种种事实摆在一起,让333有种直觉。
这是她和陶燃的最后一个世界了。
等到结束的时候,便是分别的日子。
一种悠长的悲伤一点点蔓延在333的心头,让她耳朵都耸拉了下来。
她敛了那份不正经,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陶燃的手心,失落的问她:【我离开之后您会想我吗?】
陶燃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她揉了揉333的脑袋,“放心吧,你不会离开的。”
楚源是路威希尔的左膀右臂,又是神庭的祭司。
而以着路威希尔的性子,她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兴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唯一能够见到的人可能就只有333了。
大概还只能见到猫咪形态的333。
兴许还不能抱,不能吸。
如此一想,陶燃的心情也落了下来。
于是一人一猫的都不说话了,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着各自的忧愁。
在某一瞬间,两人忽然都垂头丧气的长叹了一声。
见到这一幕的楚源:“……”
为什么……他从这两人身上看到了难兄难弟的既视感?
第168章 囚徒(34)
燕长清动作很快,事事都处理得极为漂亮。
在陶燃吩咐下去之后火速清理了一番朝堂,把和冉柏文沾亲带故的官员都给换了下去。
只是还不等他结审赵娴时,那人便反了。
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围困燕都,狼烟四起。
赵娴逼宫了。
陶燃怀中抱着333,百无聊赖的抚摸着她的背毛。
【您不着急吗?赵娴逼宫了哎。】
陶燃勾唇,“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有手段逼宫。”
【哦?那是冉柏文留给她的后手吗?】
陶燃笑而不语。
冉柏文作为后剧情的推动者,肯定是为赵娴做足了准备的。
但他大概没有想到,陶燃会那么猝不及防而又光明正大的动手。
是以大部分势力都还未找几乎交接到赵娴手中,就被燕长清连根拔起了。
如今在逼宫的,哪里是赵娴。
分明是有人把她推到浪尖上做挡箭牌罢了。
到时候若是兵败,到时候把人推出来顶罪,再付出些代价,总会得个喘息的机会的。
烟云堆积,前几日的好阳光又被遮了去。
角落里面还有未曾化完的雪,那墨染的乌云又倾轧而下。
风雪又要来了。
远处震天的厮杀和呼啸的寒风混杂在一起,像是天地将倾一般。
宫内的气氛沉凝到了极致,陶燃身边的侍卫增加了三倍有余。
而燕长清这时候早就带着禁卫军出宫杀叛贼去了。
三万对十万。
胜算太小了,即使那三万禁卫军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也耐不住消耗。
但陶燃知道,关外三十万大军昨夜便已经启程赶往燕都。
那都是燕长清的兵权。
而现在城外那十万,必定是林白意的。
他也有另外的二十万兵权,只是军队驻扎在塞北守着边境,一时之间动不得。
是以他只能打闪击战。
赶在那三十万大军来临之前杀死燕长清。
成王败寇,他们之中必有一人要死在这场风雪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飘着的小雪将地上一点点盖白了。
陶燃穿着玄色的狐裘,立在乾清殿之前。
多年前,林白意便是守在这里。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只会莽撞,逗弄不得的青涩少年。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得比任何人都沉默。
也都果决嗜杀。
在围领的绒毛上落了一层薄雪之时,长长的阶梯之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近了些的时候,陶燃看出了来人。
是林白意。
他浑身浴血,眉间都沾了点红色。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犹如见到猎物的饿狼一般。
护卫在陶燃身边的侍卫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甚至在见到来者的时候纷纷自觉的退了下去。
于是风雪之间,便只剩下陶燃和林白意了。
飘来的细雪在地上堆得越来越厚。
林白意的剑尖还在滴着血,像是红梅一般落在一片素白之上。
他一步一个血印,没有任何停顿的,执着的朝着陶燃而来。
整整九年的时间,他看着她被人觊觎了整整九年。
而如今,她终于是他的了。
瞳眸深处的妄念缠着病态的爱欲一点点冲破黑沉的阴翳,在漫天雪花之中,终于沉积为了灼热的爱意。
九年的深渊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林白意嘴角克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样。
“婉婉,做我皇后好不好?”
他带着笑意问,宛如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般,字字句句皆沾着蜜意。
只是――
“噗呲!”寒风之下,血肉被穿刺的声音依旧明显无比。
林白意嘴角的弧度僵住了一瞬,他似乎有些疑惑,又有着几分果然如此的不出所料。
从背后刺入的刀刃没有一丝犹豫,不差分毫的直指他的心脏。
他的陛下果然很绝情。
他想笑,却在张嘴的时候又猛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刺眼的红色落在围领上时,犹如彼岸花开一般,糜艳而绝望。
可他还是抱着她,犹如溺水者在抱着唯一的浮木一般。
在某一瞬间,两人一同倒在雪地之中。
林白意抵在陶燃后胸口的匕首一同落在了地上。
他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鲜血蜿蜒而下,晕湿了陶燃身下的白雪。
“我知道我会死。”林白意呼吸已经微弱到没有了。
他趴在陶燃身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头。
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沾染上了湿意,即绝望又哀伤。
染血的手抖着攀上陶燃的脸,他又哭又笑,“我的陛下没有心啊。”
“滴答。”
一滴泪水砸在了陶燃的眼尾上。
在漫天风雪之中,她看见林白意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彷徨到了一种近乎于脆弱的地步。
他说:“我爱你”
他还说:“记得我的时间久一点好不好。”
压抑着的哭腔最终还是一点点消逝在了白茫茫的天地之中。
这世上,再也没有林白意了。
陶燃眨了一下眼,积聚在眼尾的那滴泪便滑落了下去。
许是天气太寒冷了,那小小的一滴泪水,生生冷到了陶燃的心底,让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冷到了极致。
她知道这是假的,也明白这是路威希尔逼她就范的手段。
可她还是动摇了。
她为那疯狂而毫无理智的爱意动摇了。
闭了闭眼,她将脸埋入了林白意的脖颈之中。
……
无人看见,在林白意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一抹白色的光晕挣扎而出。
在陶燃脸颊旁边亲昵的蹭了蹭之后便被人强硬的拖了回去。
神座之上的路威希尔缓缓睁开眼睛,指尖微点,便划开了一条空间裂缝。
从中将那抹有着自主意识的光晕扯了出来。
看着在指尖上挣扎的灵魂,路威希尔轻笑了一声。
“你让她心软了?”
没有人回答k。
k也不在意,只是在某一瞬间忽然死死捏住了那抹灵魂。
k眼睫颤得厉害,浅色的瞳眸之中迅速被黑色侵染殆尽。
“啧,真是让人嫉妒呢。”语调温柔带笑,却在下一秒猛地将那抹灵魂捏的粉碎。
那些碎裂的光晕又尽数消散于k的手心之中,迅速和k的神魂融合在了一起。
第169章 囚徒(35)
燕长清还是死守到了三十万大军的到来。
他风风火火的处理了一堆事情,便急急的往着宫中赶。
虽然陶燃周围被他里一层外一层的护了起来,可他还是担心。
燕长清不傻,就赵娴那种蠢货怎么可能发动宫变。
唯一的可能,便是林白意拿她做了借口。
在叛乱才起的时候他便让人去寻林白意的消息。
但奈何一直没有回复。
在快挨近乾清殿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燕长清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他按捺不住焦躁直接跑了起来。
只是在看清雪地之中相拥的二人之时,他猛得停住了步伐。
天色已经不早了,先前的风雪此时已经逐渐停歇。
偌大的天地之中,陶燃全身雪白,怀中抱着没有生息的林白意,坐在雪地之中一动不动。
她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样,垂着的长睫沾染上了白雪也不见有丝毫动摇。
燕长清心中酸涩难忍,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是下一秒便想到了太医的叮嘱。
他们说陶燃必须好好调养,不然也就是这几年的时间了。
那一瞬间,燕长清的心脏像是被冷水浸泡住了一般。
她坐在这里多久了?一天吗?
脸色瞬间苍白下去,滔天的怒意几乎快摧毁了他的理智。
他目眦欲裂的吼着:“其他宫人呢?!死完了吗?为什么不把陛下护送回去?!”
燕长清暴怒的模样过于可怕了,像是下一秒就要让那些失责的宫人血溅当场一般。
一群太监宫女被吓得两股战战。
跪在地上解释道:“太子殿下恕罪,陛下不许奴婢靠近,奴婢也别无他法啊。”
燕长清的指骨蜷缩了之后又强制伸展开来,他狠狠压着心中的暴戾。
看着坐在雪地之中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的人,他扯了扯嘴角。
跪在她旁边轻声哄道:“陛下,我们回去好不好。”
陶燃像是所有生机都被抽取殆尽一般,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燕长清眼中的情绪崩塌了一瞬间。
为什么总是别人!
就算是所有人都死了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吗?!
燕长清下颌绷得极紧,他压平嘴角,忽然弯腰强制将人抱了起来。
看着林白意倒在雪地之中的时候,陶燃的眼睫才颤了一下。
燕长清看得神色更冷了。
“武安侯野心勃勃,意图……”
燕长清话都还没有说完,唇瓣便被一根凉得似冰的手指压住了。
陶燃掀起尽是冰霜的长睫,轻轻的说道:“造反的是赵娴,不是林白意。”
苍白的唇瓣似乎连开合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她看着地上没有生息的人,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他护了我,该厚葬的。”
燕长清此时被那根手指冻得几乎没什么理智,只想要把人带回去埋在厚厚的被褥中。
让怀中的这具躯体不要那么冷。
像是尸体一样的冷。
他嗓音有些颤,急匆匆的应下之后让人将林白意的尸体收敛起来。
而后大跨步抱着陶燃去了兴庆殿。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即使太医再怎么小心翼翼,这具伤了根基的躯壳还是半夜发起了高烧。
这一烧,便是整整两天三夜。
太医把脉一次,神情便惶恐一次。
燕长清眼中全都是血丝,脸色苍白到如同白纸一般。
瞧见太医的神色之后,心底的恐惧像是藤曼一般缠绕住了他的所有理智。
将脸埋在那微凉的掌心之中,他才找到了一点活着的希望。
“说。”叛党的时候外加陶燃生病,让燕长清这几天几乎没怎么闭眼,连嗓音都沙哑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