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会不会消失她也不知道呀,所以这也不能算是说谎。
“所以, 我该怎么样留住你?”陆宗青直盯着她,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孟逐星眨了眨眼,狡黠一笑:“你就对我好一点, 再好一点。”
陆宗青怔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 “好。”
熄灯时间到,屋里变得昏暗,只有从窗户透过来的月光, 映得周遭一片朦胧。
孟逐星只能模糊地看到陆宗青的轮廓,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忽然见他直起身准备下床,她忙跳下床扶他,“你需要什么?我来帮你。”
“……我去厕所。”
“哦哦, 我扶你过去。”
公共厕所在走廊尽头,大概有几十米远。
考虑到他右边小腿轻微骨裂,孟逐星便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你靠在我身上,不要怕压到我,你的腿千万别使力。”
“好。”陆宗青口上答应,实际还是虚搭在她身上, 两人身高体型差距颇多,他要是真靠她身上, 他怕把她的小身板给压坏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孟逐星察觉到他的阴奉阳违,径直握住他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肩膀,紧贴在他的身体,“走吧,省得你一会儿着急。”
着急?着什么急……陆宗青反应过来,耳根热了热,僵硬着身子与她朝走廊尽头走去。
也不知是他躺了一天才起来的,还是失血多了所致,陆宗青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片软绵绵的草地上,鼻息间除了有浓重的消毒水外,还浮动着些许馨甜气息。
手臂、腰腹所接触到的,是纤细柔软的肌骨。
哪怕在昏暗中看不分明,他也清晰地意识到这与他的截然不同。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陆宗青竟突然有几分喘不上气来。
他急促的呼吸声在暗夜中显得尤为突兀。
孟逐星小声问:“憋不住了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
“……”
陆宗青有口难言。
好不容易到了厕所门口,孟逐星目送他进去,贴心问:“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哦,好,那你小心点哦。”
陆宗青方便完,洗了手,一转身便看到孟逐星已然做好“人体拐杖”的准备。
他面颊发热,将手搭在了她肩上。
回到病房后,两人没再多说闭上眼睛睡觉了。
半夜时,陆宗青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
起初他以为是屋里进了老鼠之类的,之后这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怪,他缓缓睁开了眼——
陪护床上空无一人,倒是不远处的窗边站着一个人影,身子轻轻颤抖着。
“逐星?”他疑惑开口,“你怎么了?”
“啊……宗青哥,我吵到你了吗?”孟逐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细弱,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陆宗青起身下床,走近她,“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护士来?”
“别!”孟逐星倒吸一口气,颤声道,“我、我只是有点涨,挤出来就好了。”
陆宗青知道她身体的情况,当即心下一松,“那就好,你怎么不坐在床边?”
“我怕影响到你。”
“没关系,你坐着应该更方便。”
月光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面容,陆宗青退回到床边,转过身不去看她。
挨得近了,他才明白她说的“影响”是指什么。
夜色使人的听觉与嗅觉更为敏锐,窸窣的衣料摩擦声,渐渐浓郁的奶香,以及那若有似无的馨甜,无一不冲击着陆宗青的感官。
他的脊背渐渐变得僵硬。
而身后的孟逐星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呼吸渐重,隐隐添了几分哭腔。
陆宗青抿了抿唇,低声问:“你还好么?”
“唔,不太好。”孟逐星小声哽咽,“好像肿了,我没办法。”
“……”
陆宗青心口急跳数下,“那我去叫护士来?”
“不行,我不想被人知道……”
农场就是个大社区,藏不住秘密,这样离奇怪异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我能做什么?”
孟逐星疼得满头大汗,手也酸得不行,她下意识地说:“要不然你来帮我?”
“帮你?”陆宗青心跳漏了一拍,“怎么帮?”
他难以控制地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画面。
孟逐星却没说话,轻轻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一片温热触到了他的脊背,陆宗青怔了怔,就见她握住了自己的手。
“宗青哥,你是真心想我做你妻子的对吗?”
“嗯,我做梦都想。”
“那你帮帮我。”
陆宗青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帮”是什么意思,手指便触在了她的肌肤上。
他头脑霎时间变得空白,呆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逐星在他耳边小声开口:“宗青哥,求你帮帮我。”
她说罢,挪到了他身前,与他四目相对。
就着淡淡的月光,陆宗青看到了她泛着泪光的湿漉漉的眼睛,楚楚可怜。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哑声道:“好。”
指尖略微使力,孟逐星便忍不住低呼出声,身子往后仰倒——陆宗青伸手握住了她的腰。
“这样似乎不太方便。”他想了想,将孟逐星抱放在左手边,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后。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腹与掌心有一层薄茧,即便隔着衣衫,还是会磨得微疼。可这点疼对此时的孟逐星来说不算什么,胸/口的胀痛让她身体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有好一些吗?”
孟逐星低声道:“嗯,可以、范围大一些。”
黑暗中,两人身体紧挨着,陆宗青眼睛虽看不真切,鼻息间却萦绕着浓郁的奶香,再加上手上柔软的触感,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暗夜中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孟逐星觉得没那么疼了,可身上却软绵绵的出了一层薄汗。
身后的陆宗青也似乎很热,隔着两层衣衫,他的体温都十分明显。
与体温一样不可忽视的是他的反应。
孟逐星面色通红,不敢吱声,声若蚊蝇地对他道了谢,颤着手拢好了衣服。
下床,喝水,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陆宗青才开口:“你常常这样吗?”
他的声音仍带着几分沙哑,听得人耳朵微麻。
“没有,之前最多是不太舒服,没有像这回这么严重。”
陆宗青语气担忧:“要不我们改天去市里的医院再看看?”
孟逐星摇了摇头:“不碍事,除了偶尔这样,其他、并没有什么的。”
“你不会觉得很困扰吗?”陆宗青摩挲着指尖上的湿润,她的衣服应该湿透了……
“是有一点,但是它还是有很大好处的。”或许是两人之间有了亲密的接触,孟逐星生出一股冲动,隐晦地暗示道,“流出的那个,有特殊的功效。”
“嗯?”
“咳,就比如可以给土壤增加肥力,让动植物生长更快速之类的。”
陆宗青愣了一下,“还能这样吗?”
“是啊,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很神奇吧!”
“你确定没有什么不舒服吗?”陆宗青很不放心,“这种是不是叫‘特异功能’?有点像……”
“唐僧?”孟逐星与他异口同声,紧接着两人都笑了。
“是有点类似,不过吃我的肉应该不可以长生不老。”孟逐星玩笑道,“目前我还没试过其他的用途,比如给人治病之类的,不过我想应该没啥用。”
说完后,她注意到陆宗青的目光似乎凝滞在她脚下的地上,孟逐星疑惑低头,顿时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溢出的液体滴湿了一地,而她毫无所觉!
我的老天奶,这是她“病情”加重了?怎么还流个没完了!
陆宗青轻声问:“你是不是要再处理一下?”
“……嗯。”
孟逐星羞愤欲死,却也不好去坑位半封闭的公共卫生间解决,万一碰上什么人就解释不清了,只好拿起陶瓷缸狼狈接着。
陆宗青仍然背过身去,可却很难忽视浮动在空气中的气味。
燥热渐起,他摒除杂念,尽力不去胡思乱想。
可十分钟之后,孟逐星便给了他一个大难题。
“宗青哥,我觉得倒了怪可惜的,明天天亮又不太方便端着回去,你说怎么办比较好呀?”
昏暗中,陆宗青听到自己过分强烈的心跳声。
耳边听到自己渐沉的呼吸声,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搪瓷缸。
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在月光下微微晃动,仿佛蒙上了一层圣光。
他喉结滚了滚,涩声问:“怎么样都可以吗?”
孟逐星笑着将搪瓷缸递到他手上,“都听你的。”
陆宗青凝着她的眼睛,薄唇碰在了瓷缸边缘。
仰头,饮下,喉结滚动,给修长的脖颈增添了几分色气。
吞咽的声音,他急促的呼吸声,在月光下同时响起。
孟逐星不禁屏住呼吸看得呆住,她原本是想逗逗他看他会是什么反应,却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被他给反撩了。
他喝得一干二净,末了还舔了舔唇,直盯着她,“很香。”
“……”
这话孟逐星没法接。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倒在陪护床,拉上薄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我要睡了。”
陆宗青并未说话,似乎只是轻笑了一声。
孟逐星心跳如鼓,他在笑什么?难道她很好笑吗?
随即,她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告诉他特异功能的事,更不该将奶送到他面前……
万一他身体不适怎么办?那岂不是害了他?
她腾地拉下薄被,“你有没有感到难受?”
陆宗青黑眸幽亮,“不难受,反而很精神。”
“……那就好。”孟逐星再次蒙上了头。
第二天一早,她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一睁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陆宗青仍闭眼睡着,五官依然是俊美的,只是瞧上去比平时温和很多。
咦,他的睫毛还挺长的嘛。
孟逐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呼——还好一切正常。
她将手缩回来后,就见陆宗青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陆宗青摇了摇头,“你睡得好吗?累的话就回去,我这里不用人照顾。”
“那你白天不去厕所了?还是你想让别的小姑娘扶着你?”
“……”
陆宗青解释道:“我是怕你辛苦。”
“我没觉得累呀。”孟逐星下床穿好鞋,拿起水盆去水房打水,帮他擦了脸,又倒水给他刷牙。
有一说一,虽然处在这个年代,陆宗青的个人卫生做得很不错,昨夜两人贴那么近时,她也没闻到什么不好闻的气息。
孟逐星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一分。
两人刚洗漱完,就见陆思甜拎着饭盒过来了。
“哥、逐星姐,昨天晚上都还好吗?我心里惦记着你们,天还没亮就醒了,熬了点粥做了点小菜带来。”
陆宗青看着妹妹,轻蹙眉头:“不是说不让你多操劳吗?要多小心身体才对。”
“放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人。”陆思甜对他吐了吐舌,面露惊讶,“哥,怎么一晚上不见,你的气色瞧着好很多了!”
陆宗青有些意外:“有么?”
“嗯嗯!很有!逐星姐你看是不是?”
孟逐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目光不经意间与陆宗青撞上,她心口蓦地一跳,要命,他在笑什么?
还不是那种明显的笑,而是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眼神温柔得吓人。
她连忙别过眼,吃起粥来。
这种心思好像被人看穿的感觉不太妙……
第17章
之后, 陆思甜留下看护,孟逐星则回到小院给猪和鸡鸭鹅喂了吃食,忙完后出了身汗, 又打水烧水擦洗澡换衣裳。
刚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好,就见谢慧敏和莫莉莉俩人回来了, 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们干啥去了,怎么瞧着这么累?”
莫莉莉打了个哈欠,“别提了, 昨儿我们被安排去下面的村子,一大早就拎着器具箱赶路, 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地方,一上午都忙着跟大爷大妈们宣传普及医疗知识。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给村里的推荐的人上课。”
孟逐星很疑惑:“上什么课啊?”
“简单的医学救助课,为的是培养乡村里的卫生员, 也就是赤脚医生,”莫莉莉喝了一大碗凉茶,喘了口气道,“他们有的家里以前是开药馆的,有的是读过不少书对医学很感兴趣, 所以教起来倒没那么难。”
谢慧敏接口道:“只是医学知识系统而复杂,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学完的,之后我们还要陆续下乡交流。”
孟逐星感叹:“这可真好, 如此一来,村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找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