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公羊昭铁石心肠。
精灵众皆焉了下去。
提弓精灵咬咬牙，道：“三座就三座！分期三千年，也不是给不起！”
“最多五年。”艾特瞄了一眼公羊昭的眼色，补充道。
“什么！”提弓精灵吓得翅膀都竖了起来，“五年！那么短！”
他悲愤道：“这叫什么分期！”
“......”
系统在公羊昭的脑海里哈哈大笑，“宿主啊，”它笑得喘不上气，“五年对于精灵来说，很短耶！”
“我知道，”公羊昭边回答它边奖励性地捏了捏艾特的耳垂，“那又不关我的事。”
她古井无波地叙述道：“要是他们不闯进来，破坏我的财产，我也不会让他们赔。”
“......”系统正色道，“宿主啊——”
“嗯？”
“我发现你好像有成为资本家的潜力。”
“哦，”黑发少女歪歪头，“资本家是什么？”
“一种牲畜，”系统语重心长地说，“你就当没听到过吧，本系统也就是个破打工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带上宿主你这样潜力十足的未来资本家，属实是我高攀了。”
它怪模怪样地叹气，“哎，终究是奴家不配了——”
公羊昭额头青筋跳动。
系统敏锐察觉到不妙，及时转变话头，“宿主，要不你别把他们逼太紧了呗——”
“原著里，艾特一行人也从精灵女王的手里拿到了这颗树种，魔王米歇尔用它复活了因痛苦不堪而选择自缢的艾特·比萨。”
“复活币这种神级道具不比三座山的金币珍贵？我们要学会视金钱为粪土啊，”
系统苦口婆心，“宿主你再强也不可能强过这个世界的战力巅峰魔王米歇尔的！我们多少得做几手准备啊！”
公羊昭点点头。
系统以为她想开了，大喜过望，没想到公羊昭张嘴道，“你说的没错，三座山的金币确实珍贵。”
“......”系统道，“宿主，你油盐不进啊？”
“不啊，”黑发少女奇异地看它，“我喜欢吃很多东西。”
“.......”
系统无奈匿声。
公羊昭借着艾特点着光明术的光，看见银发的精灵女王突然微微侧头，好像在聆听着什么。
等到精灵女王重新把脑袋转正后，黑发少女听见她柔柔道，“吾名乌尔。”
“母树问，你是谁？”精灵女王柔柔地托举着那颗树种，“你是谁呀？”
公羊昭盯着精灵一族的女王。
“公羊昭。”白面黑瞳的少女一字一句道，“我是公羊昭。”
精灵女王看起来并不意外她会那么说，乌尔花瓣状的裙摆摩擦白狐皮毛，意外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母树说，知道了。”
精灵一族的女王突然对她的子民们发问，“你们有谁带来了吾的冠冕吗？”
那只提弓精灵在公羊昭和艾特旁边，蹲下身，低着头递给他们的女王一顶由银色树枝缠绕而成的冠。
公羊昭的眼神凝滞了。
无他，冠冕的中心是，一枚散发着黑光的宝石。
“又是这种“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石头”？”系统吓了一跳，它想起公羊昭对待这种宝石的态度，登时紧张起来，“宿主，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可千万别抢过来就给人家嘎嘣咬成渣渣了啊！”
“我们要在乎形象.......”它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公羊昭猛地伸手扣住提弓精灵手上，精灵女王乌尔还未来得及接过的冠冕。
提弓精灵赶忙也捉住那只冠冕，“喂，干嘛啊！”他责备道，“这是我们女王大人的东西！快放开你的手！”
公羊昭转动眼珠，用自己那双墨色的眼短暂注视了他一段时间。
提弓精灵的眼睛也是水绿色的，不过没有精灵女王那么通透。他瞳孔放大，不断吞咽唾沫，手上的力气渐小。
黑发少女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冠冕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她近距离地观察那枚冠上的宝石，随后看向箱笼里的精灵女王。
“这颗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乌尔摇头道：“吾不知道。”
“吾的子民们为吾打造了它，”精灵女王道，“从一开始，这块石头就长这样。”
“母树让吾告诉你，”乌尔缓缓道，“帮吾寻找吾遗落在外的子民，并不要在追究吾子民为了救我，而无心犯下的过错，这个冠冕就是你的了。”
“......”公羊昭闭了闭眼。
“成交。”
......
精灵们给拍卖场天花板开的大洞，方便了他们下来，也方便了公羊昭上去。
她半抱着艾特·比萨，几个跃跳，就成功站在了土地之上。
地面一片狼藉，精灵们催生的大树，树根捆绑着土石，倒在地上，公羊昭边找小约翰的踪迹，边回答系统的问题。
“这就答应了？”她说，“对啊，不然呢。”
“石头有什么用？”
公羊昭轻盈地落在赤着脚，正担忧地到处乱看的小男孩的跟前，“对任何人都没用，”她想了想，道，“这种石头富含着某种能量，但除此之外，它就是普通的石头。”
“总之，清醒状况下，我是不会吃它的。”公羊昭摸了摸腰间的小布袋，精灵母树的树种和她从冠冕上取下的宝石，正躺在里面。
小约翰被从天而降的公羊昭和艾特惊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艾特及时拉了他一把。
“啊——黑头发的小姐和大哥哥，”男孩站稳身体，生怕被责怪，如临大敌地道，“我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是因为刚刚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没事，”公羊昭摇头道，“带路，去城主府吧。”
地下黑市和城主府的距离并不算远，路上，小约翰作为一个小孩，就算看起来再成熟，也难免对他们的经历产生好奇。
“那个......”男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公羊昭淡淡地说。
看到小约翰有些尴尬，艾特出言，接着公羊昭的话继续向下说，“嗯，是没什么——但是，那些被关在房间里的兽人和人们，可能需要大家乡里乡亲的帮帮忙了。”
“啊！我们会的！”赤脚男孩郑重地将装着金币的袋子递给艾特，随后点头，定身，向他们鞠躬。
“前面就是城主府邸了！”他道，“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黑头发的小姐和大哥哥！”
“......”
太阳渐渐西落，狂欢节已到了末声，大部分游客都踏上了归家的旅途。
也就是公羊昭现在站在了城主府前，她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游玩时，偌大一个维奥城，大家非得挤在一起，没有一处不是多人的。
原来是中心地区根本就不对外开放......
公羊昭疑惑道：“那些游客，天塌地动的，真的玩得好吗？”
艾特说，“也许，他们压根没有感觉到呢？”
两人对视一眼，将注意力转回了面前的城主宅。
城主府坐落在维奥城的中心偏右，纵是天色暗下来，也没有一处点灯，看上去阴气森森，十足诡异。
“我相信小约翰说的话了，”艾特叹了一口气，对公羊昭说，“原本我还以为，这种城主被替换的戏码是天方夜谭......”
“嗯，”公羊昭熟练地伸出一根手指，戳爆了城主府前连续几层的魔法阵，“走吧。”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宅内。
里面是超乎想象的暗，艾特甩动魔法杖，想再次点亮光明术时，公羊昭制止了他。
“......有人来了。”黑发少女提醒道。
皮鞋敲击木质楼梯之声，经过楼梯下空间的回响，遥遥地传到了他们的耳边。
“哒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
门口的廊道处，公羊昭向前半步，护住身后的男友，紧紧地盯着前方。
温暖的烛光从廊道的拐角处冒出，一个托着烛台、穿着层层叠叠的古时贵族女裙的淑女，头戴白色头巾，裙上有一白色用荷叶边装饰的围裙。
“呀！”
那女孩儿很惊喜地半掩着嘴，“请问，你们就是主人的客人吗？”
第23章 做客（2）
她的头发在橘红色烛光照射下，黑中泛紫，犹如一匹上好的紫色绸缎，她的眼同是深紫色，唇上覆着油亮的膜，应当是涂抹了一层脂膏。
女孩托着烛台，眼神亮晶晶地等待着门口二人的回答，仿佛公羊昭和艾特真的就是她口中“主人的客人”一样。
“......”
“感觉有诈啊！”系统道，“这女仆装束不伦不类，而且看上去比艾特都高吧！不对，就是比艾特要高啊！”
诚如系统所说，托着烛台的女孩儿身上的大裙摆，照例来说，应当是有一部分拖在地上的。
但紫眸女孩裙长非但不拖地，还露出了一小段脚踝，她脚踏黑色带根皮鞋，上扣一小带，以保证走路时，鞋不会从她的脚上脱落。
就连胸前带荷花边的白色围裙，也显得格外的短，她比起女仆，穿得更像是个旧时代的遗民，层层叠叠的衣物下是竹制的裙撑，不是现在流行的风尚。
她站在那儿，后半截脚掌掩在黑色裙摆下的阴影里。公羊昭看看她的柔美绝伦的脸蛋，再看看她被系统评价为“顶天立地”的身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放心吧，”黑发少女转头对艾特说，“她没你好看。”
不待男友作出反应，公羊昭坚定地对紫眸女孩道，“对啊，我们就是你主人的贵客，领我们去见他吧？”
女孩托着烛台，甜美地应声，“好的！请跟紧我的步伐，主人在楼上等候已久了！”
“哦，”公羊昭拉着艾特跟上她的步伐，询问道，“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女孩抬脚，踩上木制楼梯。木头和她的鞋底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哒”。
“嗯......”紫眸女孩一手托着烛台，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笑道，“就叫我——”
“米歇尔吧？”
说罢，她“哒哒哒”地匀速上楼，中途不忘了提醒公羊昭和艾特二人，“记得跟上哦——主人等你们太久啦，已经有点生气了哦——”
她话毕，系统在公羊昭的脑袋里疑惑道，“啥？米歇尔？”
“她是你老是提到的“这个世界的最强者米歇尔”？”公羊昭边带着艾特爬楼梯，边问系统。
城主宅内不设照明，目前唯一的光源就是自称米歇尔的紫眸女孩手中的烛火。
木质的楼梯一圈一圈地环绕向上，烛火忽明忽暗地照亮每一级阶梯，抬腿，落下，像是没有尽头。
“可是，魔王米歇尔是男的啊。”系统说，“应该是重名.......吧？”
“但是，她报出来的“米歇尔”是个男名啊。”公羊昭道，“你那个，小说剧情里有没有米歇尔穿裙子的桥段？”
系统没说话了。
“他第一次出场，穿的是女装......”系统艰难道，“但是后面穿的都是男装了啊！”
“......”公羊昭说，“你放宽心吧，这个紫眸“女孩”......多半就是魔王米歇尔了。”
“他自诩为强者......是一定不愿用假名的。”公羊昭叹气，“说实话，他扮的女孩儿，还挺漂亮。”
“万一她就是女孩呢？”系统仍固执己见，“一个被冠以男名、天生长得高、肩比较宽的的女孩？”
公羊昭摇头，“绝不可能——你没看出来吗？他的眼神中，有着没有加以掩饰的......傲慢——我很熟悉。”
那种，兴味的恶劣之感。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公羊昭舔舔上唇，看向前方引路“女孩”的圆润后脑。
她们仍在向上，艾特已经有点力气不支，就算魔法天赋再异禀，他也还是公羊昭的学弟，一个就读于伊斯顿魔法公立学院的魔法师学徒。
当魔法师本来就不注重锻炼，艾特能跟着公羊昭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体力很好的了。
这条没有尽头的楼梯，紫眸“女孩”米歇尔领着她们一直在走，鞋底敲击木制楼梯的“哒哒”之声不绝。
“......不能吧，”系统犹疑道，“如果是米歇尔，那宿主你和艾特不就等于新手开上了最终boss？队友都没凑齐，打个什么劲啊！”
“宿主，要不我们趁现在快跑吧，这楼爬八百年都见不到头……”
系统对公羊昭的话十成已经信了九成，“也确实，我绑定宿主你几天下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这米歇尔不当他的魔王，跑来维奥成给人家城主当女仆也不是不行......”
它说：“爱丽丝那会咱就知道了，世界是本含肉量极高的O棠小说，剧情缺乏逻辑很正常，现在艾特还没变成魅魔，剧情还没开始，就更正常了！”
“跑路吧！”系统催着公羊昭往回走，“米歇尔可是本世界最高战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