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一双修长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眉眼,而后精准的落在他的每一个舒适点上,让他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慢慢呼出一口热气,他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最后忍不住轻轻从嗓子里哼出声音来。
当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时,他想要挣扎着醒过来,结束这个梦,却发现自己像是藤曼束缚住了一般,动弹不了一点...
等到睁开眼睛时, 言西发现自己的反应,跟昨天一模一样。
他捏着被子,脸蛋一片潮红,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了春梦,而且反应还那么大。
看来真的是太久没有过来了,言西咬着唇,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把这些痕迹清理干净,但他一动,连着床单也没逃过被弄脏的下场。
要是在自己家就算了,但偏偏是在邬泠家,床单是她的,这要是被她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总之言西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不过当务之急, 是先把自己给收拾干净, 床单可以放到洗衣机里洗,实在不行还能买新的。
干净的衣服被放在邬泠的卧室里,言西深吸了一口气,把被子掀开,从床上下来,像昨天那样,先打开房门,朝外面喊了几声邬泠的名字,见没有人应,才放心的走出来。
路过浴室时,言西发现邬泠早上又是洗完澡才去上班的,不过他没有对于的心思关心这个,只想赶快进她的卧室,拿了衣服就出来,再把那些罪证全部都消灭得一干二净才好。
但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言西拿完了衣服,便进了浴室,直到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后,他才发现其中有一件错拿了邬泠的,而错拿的这件,刚好已经被他穿在了身上。
这是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上面还有邬泠残留的信息素味道。
一时间,言西既懊恼,又纠结。
他这个样子被监控系数拍下,同步到了云端,邬泠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将整个过程都看完了。
跟她昨晚所料的不错,言西又去卧室里拿衣服,却迷糊的把她的衣服给拿走了,不枉费她早上离开前,特意将衣柜里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还笃定了言西着急的心情,不会去仔细察看。
毕竟在一起那么久,她对自己的Omega很了解。
她其实还知道言西纠结的原因,孕期的Omega会天然渴望Alpha的信息素,而言西嘴巴上说着要跟她划清界限,是不会开口问她要信息素的。
邬泠拿起杯子,淡然的喝了一口水。
这样的话,只能她主动了。
言西压根不知道邬泠在家里装了监控,他懊恼极自己的迷糊了,又纠结要不要把邬泠的衣服脱下来,现在衣服被他穿了,已经染上了他的玫瑰味信息素,要是就这样还回去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要是不还回去的话...言西开始思考起可行性,反正邬泠的衣服那么多,多一件少一件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快注意到,大不了等过两天他洗干净之后,就再偷偷进她的房间,把衣服放回到衣柜里就是了。
言西暗自点了头,就这样决定了下来,不过得邬泠不在家的时候才能穿,等她回来后,还得脱下来,不然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偷穿她衣服,对她还旧情未了。
他可是还要回家的,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误会!
衣服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趁着邬泠还没回来,言西赶紧把床单丢进了洗衣机里,放了不少洗衣液。
邬泠中午下班回来,便看见言西挺着孕肚,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晾衣服和床单。
他的动作很笨拙,一看就知道不经常做这种家务,但却很认真,低头检查着每一件衣服有没有洗干净。
言西倒了很多洗衣液,确定那些痕迹消失了,而且也闻不出来石楠花的味道了,才放心的晾上去,等到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好后,他从阳台回到客厅,看见邬泠正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他。
言西忽然有一种被当场抓住做坏事的感觉,面对邬泠探究的眼神,他将手背到身后,理直气壮的解释道:“客房里的床单是不是很久没换了,我睡得有些不舒服,就想洗洗。”
邬泠不可置否道:“的确是上个月才刚换过。”
“怪不得。”言西心虚的说完,眼皮就跳个不停,为了避免让邬泠看出什么端倪来,他赶紧坐到沙发上,拿遥控器随便挑了个电影,装作很认真的在看。
而邬泠只是看了一眼阳台上的衣物,便转身回了厨房。
她中午照例做了四个菜一个汤,每样都色香味俱全,在将饭盛好后,她将筷子递给了言西。
言西小声说了句谢谢,却在接过筷子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她的指尖。
丝丝的凉意瞬间传递了过来,这让言西不禁愣了一下,他惊奇的发现,在自己做的那个春梦里,那双玩弄他的手,好像跟邬泠的温度是一模一样的。
他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也就是说,他春梦的对象其实是邬泠。
意识到这点,言西突然想给自己的脑袋来两下了,就算他跟邬泠以前没少做这种事,但现在他还怀着孕呢,怎么还可以做这种梦呢!
言西忍不住偷瞄了邬泠两眼,开始在心里庆幸着,幸好幸好,她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也不知道自己做了那种难以启齿的梦,看来自己这下更加得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才行。
中午吃完饭后,邬泠便回了医院上班。
下午有两场手术,在进手术室前,她调出家里的监控,看到言西把那件睡衣换成了她的衬衫,怀着孕的Omega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拧着小眉头,似乎是在为什么事而苦恼。
只是这副模样可爱极了,邬泠想。
路西比那个医疗纠纷的案子,还有些问题需要邬泠帮助,寻思着当面说比较方便,她就直接来了医院找邬泠,没曾想再晚一步的话,邬泠收拾完东西,就要下班回家了。
路西比看了眼时间,不可思议道:“不会吧,你跟我说你这个点下班?”
邬泠已经把白大褂脱下来了,问道:“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路西比上下打量了邬泠一遍,摸着下巴思索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心情很不错啊?”
在电话里交流的时候,邬泠向来是惜字如金,也听不出来什么,只求她不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冷死人就行了,现在见到人了,路西比才有这个感觉,邬泠怎么看怎么有种怎么有种春风拂面的意味。
邬泠原本低头收拾东西,闻言抬头看了路西比一眼,道:“你的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
路西比一听,乐道:“这你也能看出来,也太神了吧,的确是有件高兴事,不过我眼下都要为案子愁死了,这不特意来找你帮我看一份病历。”
邬泠打开手机看了眼监控,见言西还在睡觉,想着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才答应了路西比。
路西比见她看完手机才跟自己说话,还挺好奇她都看了什么,不过现在正事要紧,她将病历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
她的当事人缺乏维权意识,没有复印病历,这还是医院那边提供的,但不能排除有篡改的可能,她想让邬泠看看上面的医嘱和治疗措施是否一致,提前让她对案件的结果有个底。
邬泠在看完病历后,给了路西比满意的答案。
这份是复印件,路西比用钢笔在上面做了标记,道:“这下我有极大的把握,法官会推定这份病历具有篡改的可能了。”
邬泠注意到,路西笔对这支钢笔很爱护,用完之后还收进了公文包里,这对于一天要丢好几支笔,不断换新笔的她来说,算是件新鲜事,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案子基本上没问题了,路西比浑身轻松,她看着邬泠,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前天还没跟我说呢,你现在跟言家那个小少爷怎么样了,先说好,我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的,你一看就知道是很行的。”
邬泠顿了一下,隐去了言西跟她谈恋爱,是为了借她的基因生孩子这件事,只道:“人已经找到了,但对联姻这件事很抗拒。”
她耸肩道:“那这可有点难办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总不能压着人去民政局吧,但苏氏和言氏联姻带来的好处是无法估计的,更别说像是邬泠这样优秀的Alpha ,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也不知道这位言氏的小少爷到底在想什么。
邬泠嗓音淡淡道:“我会让事情好办的。”
估摸着言西应该已经醒了,邬泠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路西比本来还想问一些细节的,但邬泠长腿一迈,跟风似的,直接就消失在了门口,追都追不上。
想要结婚的Alpha都这样急着回家吗?她还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呢,路西比叹息摇头。
不过看到手机里收到的新消息,阮鹿说他不小心烤多了一些小饼干,问她吃不吃,心里才总算有了些安慰。
言西睡醒后,依稀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动静,知道应该是邬泠下班回来了,他这个午觉睡得有些长,好在没有再出现生理反应,也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他想起自己下午在客厅待着的时候,上网搜索了一下,孕夫为什么会做春梦,结果搜出来一堆。
有的说是因为激素分泌,会导致性.欲增强,会做春梦是正常的生理情况,并且无法避免。
还有的说孕夫做春梦是预示着最近有财运,对于从商的孕夫来说,更是代表着事业会顺风顺水,还有贵人相助,这对于完全没有一点商业头脑,做生意天赋的言西来说,一看就觉得是假的。
另外还有网络医生提醒,孕前期最好不要进行激烈的性生活,如果孕夫实在想要的话,可以让伴侣用手或者嘴巴来缓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言西当时越看越觉得离谱极了。
就算是睡了一觉,只要回想起来,他的小脸也是红的,忍不住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面,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文字全部忘掉似的。
手机这时忽然响了起来,言西看向屏幕,是邬泠发来的消息。
衣冠禽兽:出来吃饭,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邬泠原本的网名叫做一剂良药,但在她把言西关到家里的那天晚上,言西觉得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很符合她的本质,就把她的备注给改成了这个。
言西想要回复好,但转念一想,还是发了个猫猫表情包,冷淡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邬泠的衬衫,在出去吃饭前,得换掉才行。
等了大概五分钟,言西终于出来了,他坐到邬泠的对面,也许是想着那个网络医生的话,一整顿饭下来,他都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邬泠,生怕自己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等吃完饭,他赶紧回了房间。
邬泠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眸子。
晚上睡觉之前,言西掰着手指开始算,他已经在邬泠家待了两天,只要再跟邬泠相安无事的过四天就可以回家了,以及祈祷自己最好不要再做什么奇怪的梦了,不然迟早会被邬泠发现的。
言西没有怀疑房门的锁有问题,毕竟他都试过从外面是打不开的,而且他身上也没什么人为留下的痕迹,所以压根没想到邬泠会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对他做什么。
邬泠因为工作耽搁了些时间,凌晨两点钟才打开言西房间的门。
言西有时候真的天真得很可爱,以为将房门反锁,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但这仅限于外面的人,对于她这个屋子的主人来说,是完全不奏效的,更别说室内的装修是由她一手设计的了。
言西的胸前微微起伏着,从呼吸的节奏可以判断出,他正处在深度睡眠中,如果不是太大的动静,是不会将他吵醒的,但邬泠的动作依旧放得很轻,生怕会惹得他在睡梦中皱眉。
邬泠站在床头,目光中带了一丝温柔。
言西穿着她的衣服,但由于袖子太长,他只得挽起来一节,露出纤细皓白的手腕,像是轻轻一捏,就能留下难以消失的红痕般。
扣子也没有完全系上,留了最上面的两颗,襟口敞开来,精致的锁骨白得晃眼。
邬泠握住他的手腕,贪心的落下一吻。
第85章
言西这晚睡得很安稳, 没有再做春梦,当他一觉醒来,正在为这件事而高兴时, 却在掀开被子时,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他捂住眼睛,仰天哀嚎起来,因为邬泠的衬衫很长,足够遮住他的大腿了,所以他没有穿裤子,这样一来,东西虽然不多,但都弄到了床单上,更加糟糕了。
言西委屈的开始收拾起来, 难不成真的跟网上说的那样,真的没办法避免吗?
明明他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反应啊。
把床单叠起来, 确定看不见那一摊水渍后, 言西又开始上网搜索起来,可这回得到的答案却是, 越到孕后期, 孕夫在这方面的欲望会越强,专家建议,寻求伴侣的帮助, 及时释放。
什么狗屁专家,言西看了一眼专家的学历和资历,都还没邬泠高呢,还好意思自称专家。
邬泠这天中午回家后,看到言西又在阳台晾衣服和床单,只不过其中有一件眼熟,似乎是她的衬衫。
没想到邬泠今天会提前十分钟回来,言西才把床单晾好,还剩下几件衣服,邬泠的这件衬衫已经充斥着他的玫瑰味信息素了,就算洗了两遍,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幸好邬泠一回来就进了厨房,应该没有发现她的衬衫被他捏在手心里。
将衣服都晾好后,言西轻轻呼出一口气,这点小家务对于他这个孕夫来说,还是有点太累了。
邬泠似乎工作很忙,做完饭后,都没来得及吃就去上班了,言西见她要出门,眼睛里刚浮现出疑惑,就听见邬泠跟他主动解释道:“一点半有场临时手术。”
言西扒拉着饭,不知该说些什么,“哦...”
出门前,邬泠像是还有些不放心,回头叮嘱道:“我晚上可能会回来得迟一些,如果饿了,可以先热一下中午的饭,冰箱里也有你喜欢吃的蛋糕。”
言西点了下头,忽然有些想看看邬泠是怎么开门的,没准还能瞄几眼密码,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跑回家,但邬泠却好像根本不怕他看,很快言西就发现了,就算输入密码后居然还有一道指纹锁。
言西忍不住哼了两声,果然姜还是老了辣。
不过他也不是听话的乖孩子,都没等到晚上,邬泠一走,他就把蛋糕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是水蜜桃形状的小蛋糕,言西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邬泠第一次给他买的蛋糕,就是这个。
这一恍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言西尝了一口蛋糕,却仍旧是一样的甜。
从下午一点半到晚上十二点,邬泠连续做了四台手术,她中午多做了些饭,是够言西晚上吃的,除了冰箱里的蛋糕外,家里还有零食,应该不会饿到言西。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言西原本是有失眠症的,但在跟邬泠在一起后,便缓解了很多,现在怀孕了,每天更是都不超过十点钟就开始困了,所以邬泠回到家后,他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