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高兴兴的把婚宴的主要事项确定好后,请贴便发了出去。
邬泠跟言西商量过,两个人都不想太张扬,因此婚宴邀请的都是亲朋好友。
苏笙跟邬教授从南市飞了过来,言奶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阮鹿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机票也订好了,正好能在离开前赶得上婚礼。
言西还怀着孕,不能受累,所以流程也比较简单,虽然他的肚子已经能明显看出起码五个月左右了,但他的身材却没有一点走样,在穿上精挑细选的礼服后,整个人显得明艳又漂亮,最后在所有人的祝福和见证下,跟邬泠宣誓亲吻。
台下的言奶奶看着这一幕,苍老的眼睛里忍不住出现了欣慰的泪水,她还记得小孙子四五岁时,总爱奶声奶气的喊她奶奶,没想到转眼那么快就已经结婚了。
苏笙脸上带着笑容,帮刚刚完成仪式的新人拍了一张照片,而邬教授站在他后面,眼神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阮鹿为好朋友的幸福而感到高兴,他在人群里刚想转身,便迎面看到了路西比,她们一个是男方的亲属,一个是女方的朋友,在婚宴上撞面很正常,但阮鹿并没有跟路西比说话,而是直接与她而肩而过,就像是对待寻常的陌生人般。
但路西比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动脚步,直到林教授喊她的名字,她才回到了姑姑和姑父的身边。
婚礼结束后,言西又收到了一堆的礼物,明明不久前,他才收到了价值不菲的珠宝和一块黄金位置的地皮,现在除了婆婆和公公又送的新礼物外,奶奶也把言氏的股份转给了他。
言西怀里抱着一堆文件,他这下一时半会儿是清点不出来自己名下的资产了,也懒得清点,白天虽然只在婚礼上站了半个小时,但他却觉得腿有些酸,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邬泠走到床边想给言西盖被子,却看到他脑袋边放着一份文件,她想要拿起来放好,却发现是她之前求婚时给的那份婚前协议,而签字的位置只有她一个人的签名。
她将文件放到床头柜上,俯下身问道:“为什么没有签婚前协议?”
言西闭着眼睛差点就要睡着了,感觉到邬泠的气息,以及她说话的声音很近很近,不满的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子道:“不想签。”
邬泠凑到他耳边,“为什么不想签?”
言西已经困得不行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嘟囔道:“因为我,我相信你。”
邬泠还想问什么,但言西却怎么叫都不会回应了,看来真的是太累了。
邬泠听着他清浅平稳的呼吸声,眼底满是无奈。
在参加完婚礼的第第二天,阮鹿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而与此同时,路西比也决定把手上现有的案子全部结束后,就去国外长期待一段时间,合伙人知道她拒绝了好几个大案子后,又气得差点跳脚,怀疑她有钱不赚,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路西比笑笑不说话,从业那么多年来,她的存款已经达到了八位数,想想钱对于她来说,其实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追求。
她给邬泠发消息告知了自己的这个决定,不过邬泠最近看起来好像很忙,大半天都没回复。
邬泠的确很忙,随着言西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开始出现一些比较严重的孕期反应,比如这次是闻到木头的味道,就会吃不下饭,还会吐得厉害,只能戴上口罩才能缓解一些。
言西在家里向来是娇生惯养的,现在又被邬泠捧在手心里宠着,只要一有想吐的冲动,就会忍不住掉眼泪,他实在是没想到生孩子要经历那么多,现在想想他当时决定要跟邬泠生个孩子的时候,真的是太天真了,如果他一个人要承受孕吐的话,真的难以想象,他会哭成什么样子。
现在有邬泠给他准备温水,还会帮他轻轻拍着背,能让他舒服很多。
但言西还是委屈得想要掉眼泪,他跟邬泠打着商量,说就生这一个好不好,以后都不要再生了,邬泠帮他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说他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到时候会生出来两个。
“我真的不要理你了。”言西这下更加委屈了,他趴在邬泠的肩膀上,像是一只树袋熊。
邬泠耐心的哄着他,轻声道:“那我理你。”
好不容易把言西哄睡着后* ,邬泠才有空看手机,在看到路西比的消息后,她提醒路西比记得跟谈教授和林教授说一声,不要让两个长辈再为晚辈担心。
良久后,路西比给她回了个OK。
邬泠放下手机,注意力又回到了言西身上。
等言西怀孕七个月的时候,邬泠带着他去医院做产检。
负责言西的一直都是周主任,她看完言西的检查单,上面的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但是她提醒邬泠,双胞胎一般都会有早产的风险,一般八个多月的时候就会生产了,也就是说距离言西的预产期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回家后,邬泠又将检查单子都看了一遍,但当看到四维图的时候,她沉默了两秒钟,又放了回去,言西顺势接了过来,虽然看不明白,但也跟着凑个热闹,而且他旁边还有个专业的医生呢。
只是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个什么,问邬泠的话,她又紧闭着嘴巴不说,还态度坚决的说,医院有规定,不能跟病人透露,言西一听就跟她生气了,他哪里算邬泠的病人,而且邬泠这样神秘兮兮的,让他更加好奇,检查结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他只记得在拿到报告单的时候,周主任好像乐呵呵的看了邬泠和他一眼,然后就没多说什么了。
要说报告有问题的话,周主任应该会跟他说啊。
言西看了半天,邬泠的嘴巴又那么紧,不肯多说一个字,他就干脆不看了,反正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体不舒服。
邬泠一听他身体不舒服,便开始帮他检查,她现在已经完全成为言西的私人医生了,在帮言西量了体温,发现他并没有发烧,身体其他地方好像也没什么异常后,邬泠有些疑惑了。
难不成是内部引发的病因?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想要带言西去医院再做个全面的检查,可言西却不肯去,他咬着唇,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虽然邬泠以前也给他做过,但他自己还没主动提出来过。
言西索性心一横,将邬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凶巴巴的命令道:“你帮帮我。”
邬泠这下终于知道他是想要自己做什么了,在愣了几秒钟后,她便轻而易举的将言西抱到了腿上,他是只胖肚子不胖身子的体质,脸蛋也养得又白又有肉,腰也仍旧是两只手就能掐住。
只是言西现在的肚子有些大,如果坐在邬泠的怀里,跟她面对面的话,肚子便会被顶到,于是邬泠将他调整为背对着自己,在她的视角里,能看到Omega雪白修长的脖颈,以及柔滑的肩膀。
这种姿势,其实更像是小孩子坐在大人的怀里,言西小声的问邬泠自己重不重,毕竟他现在要算作是三个人,不过他明显低估了外科医生的体力,这对于邬泠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听到邬泠在自己耳边说了不重两个字后,言西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时,却感觉邬泠蹭了蹭他的脸颊,紧接着便开始埋头帮他了。
理论上来说月份越大,就会越多,屋子里就只有言西和邬泠两个人,言西清楚的听到邬泠的吞咽声,他先是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唇,然后便下意识咬住了自己食指上的戒指。
不知喝了多久,言西有些不满意的指挥起来邬泠,“你要那样子,那样子。”
邬泠抬起头,对着他的唇直接就吻了上去,而后挑眉问他,“哪样子?”
还能是哪样子,言西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哪里能不知道邬泠是明知故问,他现在嘴巴里都是奶香味,还带着一丝甜,也不知道是他本来就甜,还是邬泠刚才吃过糖。
还没等他弄清楚,耳垂就被咬了一口,邬泠低沉的声音贴在他的耳畔,一字不落的传进他的耳朵里,问他,“告诉我,你究竟喜欢什么? ”
言西都要被欺负哭了,他浓密的眼睫轻颤,声音跟蚊子似的,“喜欢,喜欢你咬我。”
言西就像是一块又香又软的奶糕,咬在嘴里是浓郁的奶味,口感也十分软糯可口。
如此盛情邀请,邬泠低头前,表扬了一句。
“乖孩子。”
言西的预产期在四月份,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在周主任的建议下,他提前三天住进了医院里环境最好的单人病房里待产。
得知他要生了之后,来探望他的人有很多,邬教授和苏笙从南市赶了回来,言奶奶也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毕竟言西是她唯一的孙子,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呢,她老人家实在是不放心。
言西就这样被长辈们照顾着,想要吃什么都有人专门给他做,晚上小腿抽筋了,邬泠也会及时发现,帮他揉着小腿,阮鹿虽然在国外回不来,但会陪他打视频聊天解闷,因此他过得还是很舒服的,一点都没有要生孩子的紧张感。
直到预产期这天早上,他感觉身上疼得厉害,还以为是小腿又抽筋了,当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肚子,邬泠就在旁边守着,发现了言西的情况,赶紧叫来了周主任。
周主任赶来后,初步检查后,确定言西应该是要生了,紧接着言西便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邬泠作为家属,决定一起进去陪同生产。
毕竟她是医生,手术室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对于言西却并不是,
进到手术室里,言西就开始紧张起来了,说实话,他很怕疼,小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哪里,他都得抹半天眼泪,所以他实在是想不到,等下做手术的时候,自己会有多疼。
就在他快要哭出来时,邬泠握住了他的手。
周主任是专业的产科医生,拥有很丰富的临床经验,有她主刀,邬泠很放心,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安抚住言西的情绪,让他放松下来。
有邬泠陪着,言西果然没有那么害怕了,而且他打了麻醉,是感觉不到疼的。
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里终于接连响起了两道婴儿的啼哭声。
言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护士就已经把两个孩子擦干净,包好送到了他跟前,确认是一对龙凤胎后,邬泠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陪着言西,等到他的伤口缝合好,手术结束后,才陪着他跟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起回了病房。
刚才在手术室里言西有些没看清,现在回到病房里,他才看清楚两个孩子的长相,开始怀疑是不是抱错了,毕竟他和邬泠明明长得都那么好看,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却皱巴巴的,这时苏笙上前笑着开口道:“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小泠那时候也是跟小猴子似的,后来慢慢就长开了。”
言奶奶也出声附和,想着自己小时候也这样,言西才放了心。
他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姐姐在前,弟弟在后。
没想到他才二十岁,就儿女双全了,这要是有人在一年前就告诉他,他绝对会觉得是在胡说八道,他明明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呢,结果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整个人都还有种恍然的感觉。
孩子出生后,肯定是要取名字的。
言西决定跟邬泠一个人想一个名字,最后他给儿子取名叫邬糯,邬泠则给女儿起名叫邬墨。
两个孩子的名字被定了下来,两家的长辈便按照传统,都各自给两个孩子打了长命锁,上面则都刻着孩子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言奶奶一边把长命锁放到两个曾外孙的摇篮里,一边触景回忆道:“当年你出生后,小辞也给你打了一个长命锁,还亲手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言西忽得一怔,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公公之前送给自己的那个长命锁,以及那个大胆的想法。
他并没有跟奶奶说,而是悄悄压在了心底,在公公晚上来看自己的时候,他委婉的提起了之前那把长命锁上有他的名字。
苏笙抚摸着他的额角,轻笑道:“这本该就是你的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
这句话,彻底确定了言西心里的猜想。
原来他的长命锁并不是像奶奶说的那样丢了,而是一直被他的父亲言辞保管着。
只是不知为何,却借公公的手,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对此言西的眼底满是疑惑与探知,苏笙看着他那张跟故人十分相似的眼睛,轻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和你的父亲言辞,曾经是一起长大,并且十分要好的朋友,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断了联系,直到几个月前,我来国市见你,临走前才终于又见到了他。”
言西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笙就提起过认识他的父亲,但他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他抬头看向苏笙,抿了抿唇,想要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就像奶奶所说的那样,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受到委屈时,只知道哭泣求抱的孩子了,有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
苏笙能够理解言西现在的心情,这件事的确是言辞做错了,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外面不闻不问那么多年,所以他并不打算为言辞辩解,而是上前一步,将那张在婚礼上拍的照片交给了言西的手心里,并对着面前的这个孩子笑了笑。
言西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是很幸福的样子,忽然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生完孩子后出院后,言西便回到家里休养,他年轻身体恢复得快,还没出月子就嚷嚷着可以出去玩逛街了,但无奈有邬泠拘着,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完了这个月子。
而两个孩子已经不像是刚出生时皱巴巴的了,不仅变得越来越白了,眉眼也长开了一些,继承到的优良基因也开始显现出来。
就好比姐姐邬墨,按照苏笙的话来说,简直跟邬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而弟弟邬糯的眼睛和嘴巴跟言西长得特别像,一看就知道长大后,肯定会是个特别漂亮的小Omega 。
这两个孩子的性格也特别好,基本上吃饱了奶就睡了,都不怎么闹人,因此言西照顾起来很轻松,等到在学校那边请的假期后,便直接回了学校,刚好赶上了六月的期末考试。
因为有热心同学的帮助,哪怕他这半年来没有上过课,依旧是在期末考试中名列前茅,这引得不少人羡慕不已,又有人来向他咨询学习的办法,对此言西双手一摊,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都说一孕傻三年,但他的脑袋好像还是很聪明,气色也更好了。
婚房装修好后,又放了一年,邬泠和言西才带着两个孩子搬了进来,言西当初的装修要求都被满足了,不过在逛了一圈之后,他发现新家的装修,跟小区那边的其实有些很像,比如都配有落地窗,遥控灯,浴室也一样装了扶手,他回头看了一眼衣冠楚楚的邬泠,忽然想起这些东西的用处,不禁面色一红,看来衣冠禽兽这四个字,真的没冤枉她。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单身的时候,就在脑子里想着以后跟自己的Omega都用一遍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