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个男人亲她,也看到他们亲密的拥抱,他眼睛刺痛得厉害,心也酸涩得发苦,原本准备走出去的步伐也收了回来。
云衡和他说,虞知月是鱼跃集团的大小姐,而他如果不回云家,是一辈子都配不上她的。
门当户对,他自小就知道这个词,为了配得上她,他努力朝着靠近她的方向前进。
所以,知知,可不可以等一等我……
裴槐眼前一片模糊,鼻梁下的口罩被泪水浸湿……
大堂经理无意间看到柱子后面竟还有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礼物袋,猜测着问道:“这位先生,您是来给虞小姐送礼物的吗?”
“恩。”裴槐低着头应声,带着很重的鼻音。
“真不赶巧,您来晚了,虞小姐已经走了!”
您来晚了……
裴槐的指甲陷入手掌心之中,他沙哑着嗓子执拗道:“我没有晚!”
大堂经理微愣,但他在酒店人来人往已经是个人精了,他上下一扫眼前戴口罩的男人穿着,再看到礼物袋外面的logo时,语气殷勤了不少:“不晚不晚,虞小姐的经纪人一会儿还要过来,您要不把礼物给我,您可以留个姓名和电话号码,我这边帮您转交给她?”
裴槐把手中的礼物袋提起来,大堂经理双手要接,却见那只手一直没松开,“先生?”
裴槐回过神,僵硬着手指松开了礼物袋。
大堂经理接过礼物袋之后,从口袋拿出纸笔道:“请问,您的姓名电话是?”
“不用了。”裴槐说完,就要离开。
“诶!您稍等,我这边给您拿一份虞小姐的伴手礼。”
裴槐的脚步一顿,虞知月送的礼物……想要……
大堂经理见他停住,立刻道:“您稍等,我现在就去给您拿!”
说完,他小跑着回到前台,把礼物袋放到前台吩咐一会儿交给虞知月的经纪人,然后取了一份伴手礼匆匆跑到门口,把伴手礼盒递给面前的男人。
戴口罩的男人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大堂经理回到前台,前台服务员和他说话:“真是小看了这些小明星,还以为只是个十八线,结果竟然这么多大牌明星过来给她过生日,这牌子的定制首饰可贵了,全球限量,有钱都不一定排得上队!”
“谁说不是!不过,你看看虞知月对她粉丝的态度,也不怪人家粉她!”他们酒店接待过不少明星,大大小小的,像虞知月这么接地气的倒是少见,不光给粉丝安排接送车辆,还给人家送精美的伴手礼,就连他们都人手一份。
前台服务员看着虞知月送的伴手礼,赞同点头道:“这倒也是!”
“刚才那个男人你是没看到,虽然戴着口罩,但瞧着气质就很好,可能因为没见到虞知月,还哭了!”
“唉,可惜了,早来一会儿人还没走呢……”
……
十二月的天很冷,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裴槐拿着伴手礼盒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猜测着,那个叫姜柏晞的男人会给虞知月送什么惊喜,他们之后也还会亲吻吗?
知知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鼻子的酸涩就无法自抑,他很快又安慰自己,也不算白来,见到了知知,还收到她送给他的礼物,虽然……大家都有……
转而他又想,如果他不来,他肯定就没有了,还好他来了!
走到半路上,天空飘起小雪,裴槐脱下外套将伴手礼盒包好,看了眼时间,匆匆赶往机场。
上了飞机后,在广播提醒关机之前,他给虞知月发送了生日祝福,然后把外套打开,对着伴手礼盒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开始许愿。
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足够的能力站在虞知月身边……
如果不行,那希望虞知月能幸福……
默默许完愿,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伴手礼盒,里面有一只他很眼熟的小棕熊,一包牛奶糖,一瓶香水和一枚印着lucky的幸运金币。
滴答——
有水珠落在香水的塑封上,裴槐赶紧吸吸鼻子,拿过丝巾将水珠擦干净,然后珍惜万分地把礼盒盖起来收好。
这是知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能弄坏了。
他回到F国的时候是十二月三十日,F国时间凌晨三点,气温很低,呼吸都冒着白气,早早的有司机等候他,见他穿得单薄,原本的外套被脱下来不知道包着什么,有些担心:“小少爷,您快上车,您要是生病了,夫人该着急了!”
裴槐沉默地上车。
“您昨天没在家里过生日,夫人一直在家里等您给您过生日呢,大少爷昨天夜里也回来了,知道您不在家,有些生气。”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和他说家中的事情。
“恩。”裴槐有些疲惫地闭眼靠在椅背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车子开进了落叶大道的一处庄园里,裴槐走进大厅时,只有云衡坐在那里,见他回来,视线从他外套包裹的东西一掠而过,平淡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可以提前一天去,但二十九号当天你得回来。”
裴槐手指紧了紧,“知道了。”
……
和F国相隔几千里的华国A市已经是上午十点,虞知月的经纪人把虞知月落在酒店里的一些东西都带回了虞知月家中。
“你的外套我给你挂在衣帽架上了,还有两个包。”经纪人早就知道虞知月的背景,所以无论是接戏还是别的什么通告都是老老实实按照虞知月的想法走的,她把昨天从酒店拿回来的一些东西都一一放好,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礼物袋子:“对了,知月,这个礼物是昨晚十一点多有个男粉丝赶来送给你的,酒店人员说他没见到你本人可伤心了呢!”
虞知月看了眼桌上的礼物袋眼底露出诧异,她当然认识这个Logo,Y国非常著名的珠宝定制品牌,价格不菲。
“男粉丝?长什么样子?”虞知月一边拆包装一边问道。
“听酒店人员说戴着口罩,个子不到一米八的样子吧,挺瘦的。”
虞知月拆包装的手一顿,无端地想起某个身影,又问:“长头发吗?”
“不,短发。”
“短发啊……”虞知月顿时没了兴趣再去了解,盒子打开,一对璀璨的蓝水晶星月耳坠引入眼帘。
蓝水晶月亮与点点星光相互映衬,透光度极好的水晶让月牙散发淡淡清冷光泽,仿佛指尖触碰着月光一般。
“呀,真漂亮!”经纪人赞叹道。
“是很好看。”虞知月很赞同。
“要不然明天跨年晚会戴这个?”经纪人提议道。
“不了吧,明天人多眼杂的,搞丢了也愧对人家的心意,还是戴原来那个吧。”
想到明天晚会的规模,虞知月的考虑不无道理,往年总有某明星丢失珠宝上热搜的。
每年跨年都有各大经纪公司联合举办一场盛大的跨年晚会,规模十分大,不光娱乐圈的各大明星会到场,更重要的是,各大金融投资大佬也会参加,说是跨年晚会,更像是一场商业圈与娱乐圈的联谊会,也是各大明星争取资源的最好战场。
他们盛装出席,端着香槟在人群中穿梭,寻找能让自己一炮而红的机会。
裴槐准点守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上的转播,虞知月的咖位不大,只是在背景中的人群里一闪而过,但这一点点的镜头也足够裴槐准确捕捉到,他把那一幕放大,当虞知月的镜头放大,看到她耳朵上的珍珠耳坠,他黑亮的眸子黯淡下去,她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吗?
知知,更喜欢珍珠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小狗是失落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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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三年后
◎知知,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第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虞知月过生日时收到了同品牌的定制珠宝,一副珍珠耳坠。
第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虞知月依然收到了同品牌的定制珠宝,一串价值极高的双层珍珠钻石项链。
第四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跨年晚会上。
这次晚会是以化妆舞会的形式举办,每个入场嘉宾都会戴着全遮面或半遮面的面具,当然,为了防止高层人士被冲撞,他们的面具都以金色为主,往下一级则是银色,最普通的是白色。
近三年一直平稳吊在娱乐圈三线车尾的虞知月自然没那个金银面具的待遇,她戴着一副半遮面的白色蝴蝶面具。
舞会上很多戴着白色面具的嘉宾,这种就需要他们主动去寻找机会。
而戴着银色兔子面具的姚溪则露着“端庄”的笑坐在她身边。
当看到她手腕上的一副复古珍珠手镯时,带着艳羡调侃她:“又是那个不知名的男粉丝送你的生日礼物?”
“还没查到他是谁吗?”姚溪觉得不应该呀,那人连着四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真的就打算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
虞知月晃了晃面前的香槟道:“查到了。”
“查到了?!是谁呀?这么有钱?”姚溪八卦地问道。
“云家的人。”虞知月想到自己查到的结果,面具下的纤细眉头皱了一下。
这一回答让姚溪手里的香槟都差点吓掉了,“云家?哪个云家?”
虞知月没说话,姚溪吞了口口水小声问道:“不会是云氏集团的云家吧。”
“嗯。”
银色面具挡不住她眼眸里的震惊,云家的人能有谁,不就是一年前接过云氏集团大权的云家现任掌权人云衡吗!但她到底也见过大世面,很快又冷静下来,小声道:“知月,你可别犯傻啊,云家那个云衡是有未婚妻的,咱们可不能为了一时利益昏了头脑。”
虞知月戳了她一下:“他有未婚妻,我又不是没男朋友!”
姚溪一时没理解虞知月的意思还以为她想和云家掌权人云衡双双出轨,更着急了:“知月啊,你可别干傻事!!云衡的未婚妻江鸢我知道,是设计界知名的人物,有粉丝基础的,云衡他妈更是一个狠角色,你要是出轨云衡你不光得被外界骂死,你还得承受内部的打击!”
虞知月听她越说越离谱,满头黑线道:“水水啊,我得去建议你的经纪人少给你接那些偶像剧,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呢!谁想出轨了!”
“呃,你没这个想法吗?”姚溪听着虞知月的语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哈哈一笑道:“嗐,我就说,知月你三观这么正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姚溪坐在虞知月身边小声骂起云衡来:“果然有钱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些人还说云衡对他未婚妻可好了,什么在外应酬从不见他身边有其他女人,没有应酬就回家,我还说哪有这么专情的男人,原来是私底下偷着呢!”
她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虞知月又问:“知月,那你是什么想法啊?万一哪天人真的找上门来让你做小三,这怎么办?”
“他不敢。”虞知月抿了一口香槟,如果真是云衡,那云衡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可能要来找她出轨,但是知道她的身份还给她送东西,这个云衡是什么意图?
这其中她总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她并不觉得云衡会对她有意思,可她查到的品牌方给的信息是她收到的东西都是云家定制的。
陷入沉思的她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她看着这只手微怔,这只手好像有点眼熟,她是不是在哪见过?
“知月,知月!”姚溪在一旁小声提醒她。
从这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高瘦男人出现在舞会上时就引起了不少关注,特别是他的金色面具上面还有特殊花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身份不一般,她和虞知月说几句话的功夫就看到不少戴着白面具、银面具甚至金面具的人上去搭讪。
他所到之处皆有目光聚集,更别提他现在竟然站在虞知月面前躬身伸手邀请她跳舞,要是羡慕嫉妒有温度,她们这一小块地方该被灼烧起熊熊大火了。
虞知月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手,迟迟没有动静,就在她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先开口了:“可以吗?”
恩……这声音……怎么说呢……清润温柔,微微低哑的尾音勾着一丝丝魅惑,就像冬天里的热可可让人无法抗拒。
更重要的是,虞知月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很眼熟……可她印象中并没有这个男人的身影。
她伸出手,金色面具的男人未遮起的唇畔扬起,没等她手指落下,主动向上抬了一下,去握住虞知月的手,两人手指交握时,虞知月明显察觉到男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谁?
被带进舞池,虞知月发现面前的男人个子很高,她穿着高跟鞋,都得稍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皮肤很白,面具没遮住的下颌角轮廓清晰,嘴唇的形状也很漂亮,不薄不厚,面具后的这张脸不会是平庸的长相。
她自认为自己的记性不算差,不说对见过的人脸过目不忘,也不应该不记得这个男人才对,可她搜罗一筐,却没一个人对得上他。
音乐响起,舞池里很多人在跳舞,男人的手很绅士地只是虚扶在她的腰背处,但是虞知月实在很不会跳舞,她对一切音乐相关的东西都很迟钝。
所以才跳了不到几十秒就踩了人好几脚。
“不好意思……”
“手镯喜欢吗?”
两个人同时说话,虞知月舞步一顿,差点又踩上男人的鞋面:“我生日收到礼物都是你送的?”
男人含笑默认。
虞知月顺着音乐转了个身,思绪有些混乱,可她见过云衡,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云衡,她复而问道:“你是谁?”
她问出这句话时,倏然看见男人眼眸里闪过的受伤,她都怀疑自己是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了吗,她缓和了语气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开口。
他的回答让她愣怔在原地。
“知知……不记得我了吗?”
少有人叫她叠字,多是叫她知月,至今为止,叫她知知的只有一个人。
“阿槐?”虞知月眼眸露出诧异,不敢置信地喃喃。
恰逢乐曲高潮,裴槐单手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半空旋转了180度,落地后,虞知月忍不住再次细细去打量面前的男人。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竟然是阿槐!
她印象中的阿槐,长发,纤细,柔弱,一直是古装衣裙示人,可面前的男人,虽然高瘦,但能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感,衬衫覆盖的手臂也能看见隐约浮现一些肌肉线条。
这人怎么会是阿槐?他怎么长得这样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