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瑶可能有问题一事,她暗中告知过母亲,母亲对自己,自是无理由相信的。
但苏思瑶的事情,她们没有调查出证据,也不好和父亲说。憳
苏明远一开始拦门,苏婕妤都急的想要出宫去阻止了。
好在父亲及时醒悟。
无论如何,苏家满门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直到找到了那密室,众人才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娘娘之前的心声里就说过,那上官博,就被苏思瑶藏在床底。
只要将那位医圣找出来,所有线索就都串联了起来。
苏思瑶。憳
陈景明。
一个都逃不过。
陈淑仪也是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
在苏思瑶绝望的眼神下,京兆府尹他们,搬着一个巨大的罐子到了院子。
跟着一同下去的人,现在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也都算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了,但是,这等残忍的手段,还是少见!憳
那罐子里不是别的,赫然是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已经没有了人样。
他被削去了四肢,鼻子也被强行割掉,浑身上下都被泡在一种奇怪的药水里,时时散发出阵阵恶臭来!
“这就是那医圣上官博了。”何英看着罐子中的上官博,唇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看见上官博这个样子,她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心疼,她竟觉得一阵阵快意!
几年前。
因为他觉得是自己赶走了苏思瑶,于是,他就打瘸了自己的腿,划伤了自己的脸,还用锁链锁住了自己。憳
他唯一不杀自己的理由,就是要等苏思瑶回来,让苏思瑶亲自惩治他。
多么可笑啊!
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为了她的以后考虑,收养了上官博当义子。后来父母去世,她带着何家所有的家产嫁给了他。
他能够无忧无虑研究医术,能够无欲无求地生活在翠云山,都是靠她何家的资产支撑着。
后来。
他的本事越来越多,对毒药的研究,更是独步天下。
何英对用毒一事心存忌惮,一直让他要小心谨慎,不可让这样的法门轻易流传出去。憳
上官博一开始也是赞同的。
哪怕收了两个徒弟,也只是取舍着教导。
直到……
苏思瑶的出现。
上官博为这个最小的弟子发了狂,毫不隐藏地将一切都倾囊相授。
她对此感到不安,劝说了上官博好几次。
苏思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哭着找上官博,说自己是看不上她,想要赶她走。憳
上官博竟也信了,为了苏思瑶,不停地和自己争吵。
上官博对苏思瑶的心思,何英看的是清清楚楚,争吵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也是累了,她都想好了要离开翠云山。这对师徒以后想要怎么玩,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结果。
就在她准备好离开的前夕,苏思瑶莫名找她来说了一会话,她只是平静得说了一句,以后她就把上官博让给她了。
结果苏思瑶就突然哭着离开了。
当夜,就传出了她因为妒忌打骂针对苏思瑶,导致她待不下去,只能离开翠云山的消息。
她的夫君,她一手带大的两个孩子,都对此深信不疑,哪怕她一再解释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们还是不信!憳
上官博一口一个毒妇地骂她,将她双腿打瘸,毁她容貌,像锁一条狗一样,将她锁在房间门口。
好在上官博没有真的想要杀她,还是给她留下一些食物。
她就这么一直熬着,熬到了越凛派人来了翠云山。
一听是为了指证苏思瑶的罪行,何英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现在,看见上官博比她还要凄惨上百倍,她不由更加愉悦了起来。
看啊。
这就是心中单纯善良美好的小徒弟。憳
他不是眼巴巴只想着苏思瑶吗?
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的活法,也是他自己求来的,他应该也是心甘情愿吧。
上官博还有最后一丝神智,他似乎是认出了何英,对着她发出了呜呜呜呜的声音。
何英微笑地看着他,上官博的这幅样子,她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厌烦。
“林大人。”何英轻声说道:“苏思瑶曾在翠云山学艺,我那夫君对她十分喜爱,两人更是同进同出,同餐同眠,仿佛一对眷侣。”
“你胡说!!!”苏思瑶的嘴巴被塞着破布说不出话来,越华已经忍不住大声否认了起来!
什么同餐同眠!憳
苏思瑶是他的女人!
何英看着越华:“我有什么胡说的必要?我们居住在山上,时常要下山采办,一开始,这都是我来操办的。但这两人刚勾搭上的时候,为了避开我,主动接下了下山的事。我还当他们是体贴我,谁想到,他们每次都是在山下如胶似漆地做夫妻呢。这件事情,若是去山下那小镇细细询问,应该能找出不少见证人来。”
越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
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但是,他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苏思瑶这个贱人!
她竟然欺骗了自己!憳
越华顿时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苏思瑶。
第147章 控诉
苏思瑶无法说话,只能流着眼泪,不停地摇头。鹕
不是的。
不是那样的。
她虽然之前被迫做了一些违心的事情。
但是,她心里一直都只有越华一个人。
华哥哥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己!
越华根本不想再多看苏思瑶一眼,他神情阴冷地看着罐子中的男人:“你说夫君,就是这个人?”
就是他,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鹕
何英笑了笑,她温柔地摸了摸上官博的头。
上官博再次呜呜呜地说着些什么,但无人在意他。
何英柔声说道:“安和王别看他现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十年前,他也是闯出了莫大的名头。那位医毒双绝的医圣,指的就是我这位夫君。要不是我这夫君有点真本事在身上,这位苏小姐,又怎么会眼巴巴地凑上来呢?要不是两人实在关系亲密,我那夫君,又怎么会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传给苏小姐呢?”
何英看着苏思瑶:“苏小姐,你说,对不对?”
苏思瑶脸色难看,她顾不上别人,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越华,希望越华能够谅解她这一次。
越华也果然看向了她。
可这一眼,就让苏思瑶如坠冰窖!鹕
越华看着她的目光中,再没有了之前的宠溺和温柔,只剩下满眼的嫌恶。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
苏思瑶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有些绝望地瘫倒在了地上。
越华厌恶地看了一眼苏思瑶,飞快的收回了目光。
这个女人装的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可他一想起这个女人隐瞒前情,假装是个纯情少女,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他原本还想着。苏思瑶帮了他这么多,等他登上皇位,好歹也要给一个贵妃的位置。鹕
现在么……
这女人,他是要不起了。
当然。
除了男女之间的事情,苏思瑶对他来说,仍然算是一个得力的属下。
若是苏思瑶倒下了,他那些被苏思瑶用毒药控制着的下属要怎么办?
越华强忍着恶心,还是维护性地说道:“这些都只是恶意揣测!这罐中人现在也无法说话,如何能证明,她就是你的那个夫君?”
何英淡然说道:“蛊虫的指引还不够的话,我这夫君常年试药,他的血液,可解百毒,安和王你试一下就知道了。”鹕
可解百毒?
原本还在嗑瓜子的江知渺顿时坐直了身体。
越凛身上就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若是上官博的血液,真有这等效果,那越凛身上的毒素……
江知渺看向那上官博的表情,顿时像是看着一个巨大的宝贝。
越华瞪了一眼上官博。
这个非人非鬼的东西,竟然还有这种作用!
“诸位大人。”何英有些艰难地跪了下来:“民女今日控告这位苏小姐两件事情。其一,她将我那夫君诱骗下山,却又对他施以酷刑,造成他如今的惨状。民女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夫君,来到京城后,蛊虫突然有了动静,竟是指向了苏尚书的府中。民女就在苏府门口暗中等待了今日,竟然发现当年夫君那小弟子,竟然成了苏府的小姐。苏思瑶的出现,再结合蛊虫的指引,民女心中便大概有数。”鹕
“但是苏府不可擅闯,民女只能上衙控告。如今,在苏小姐的床铺下,果然找到了我那可怜的夫君。这就证明,民女所言不虚。”
何英这话有真有假。
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夫君那些,都是假的。
她也是前不久才被越凛的人解救出来,一到京城,就直接去上告了。
但是她说的这些,也只是为了逻辑上通畅一些,但也无人会深究。
“的确。”京兆府尹眯了眯眼睛:“这罐中人,是在苏思瑶的床底下发现,看这样子,他还是经常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苏思瑶推卸不了责任。”
苏明远都打了一个寒颤。鹕
他看着这罐中人,都觉得又是恶心又是害怕。
他那女儿竟然还时时去折磨罐中人。
苏明远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林大人!快,快将此女逮捕归案。”苏明远迫不及待地说道。
苏夫人忍不住嫌弃地看了一眼苏明远。要不要前后转变这么大?
苏思瑶更是忍不住怨恨地看着他。
京兆府尹却不着急,他继续问道:“何夫人你方才说其一。可是有其二?”鹕
何英点了点头:“其二,我要控诉苏思瑶滥用毒术、在雍国兴风作浪!刚到京都时,我就听说了陈府的事情,说陈夫人犯了重病,她的女儿怀疑是人为陷害,甘愿受廷仗也要让三司介入调查。但是,如今已经查了一个月,并未发现什么端倪。恐怕此事果然只是一个误会。”
“当时,民女也只是当一件奇闻轶事听。但在民女发现苏思瑶之后,再结合外头对陈夫人病情的描述,就怀疑到了一件物事上。此事,之前在堂上,民女也提出过对陈府案件的疑惑。”
京兆府尹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如今在众人面前,你不妨再说一遍。”
何英说道:“夫君曾有一本书,记录他研发出来的许多毒药。其中有一种毒药,中毒后的症状,就和陈夫人一般无二。我那夫君追求下毒毫无痕迹,所以,这毒药也十分难以发现端倪。陈夫人入口的东西,诸位大人应该都细细查过,都只是些寻常的物事,不可能导致她缠绵病榻。而有些毒药,是不必入口,就能产生效果的。”
何英看了一眼苏思瑶,然后缓声说道:“就比如,苏小姐使用的这五味香。”
听到何英说出五味香的名字,苏思瑶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何英平静地说道:“我先前提出一点猜测,诸位大人也已经去验证过了。这五味香,其实是一种混合香。这香名为五味,实则味道极淡,很难发觉。”鹕
“的确是很难发觉。”京兆府尹补充道:“在得到何夫人提供的线索之后,我们又一次查了陈府。结果,发现陈夫人身上,长期佩戴着一个香囊。这香囊里的东西,经过太医查验,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有静气凝神的效果。要不是何夫人提醒,我们也不会发现,这香囊的香味,再结合陈夫人药枕的味道,竟然会形成一种奇毒,造成重病的假象。”
“苏小姐。”京兆府尹看向苏思瑶:“陈夫人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你下的毒吧。”
第148章 即刻处死
在京兆府尹的眼神下,旁边的人扯开了堵嘴的破布。飅
苏思瑶脸色微白,强自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我和陈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何英说道:“这五味香,是我夫君的独门秘法,他只传给了苏思瑶一人。我虽然从夫君留下的记载中,知道这种毒,但是这种香具体如何调配,药材比例又为何,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夫君和苏思瑶两个人知道。我这夫君现在是这般模样,不可能给人下毒,下毒人只能是苏思瑶。”
苏思瑶咬了咬唇,下意识地看向了越华。
越华黑着一张脸,对苏思瑶充满了怨怼。
这个女人之前说的好好,她下的毒天衣无缝,绝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呢?
还不是被人查出来了!飅
苏思瑶眼看是逃不脱罪责了,她若是嘴巴严实一点,还能保住其他人。
这原本也是她行事不严闹出来的祸事,她合该承担起来!
越华给了苏思瑶一个眼色,然后说道:“那看来,陈夫人重病的真相算是水落石出。定是这苏思瑶不知为何对陈夫人生了恶意,才有此行事!苏思瑶,你说,是不是你害得陈夫人重病,害得陈大人担忧!”
越华定定地看着苏思瑶。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苏思瑶已经救不了,那就让她把所有罪责都认下来。
京城中的种种事务,还需要陈景明留下来统筹安排!陈景明不能有事!飅
这个苏思瑶不是口口声声深爱他吗?
她也应该知道陈景明对他的重要性,为了他的大业,她也应该独自承担下来。
若是如此,他还能考虑考虑,原谅这个女人的水性杨花!
苏思瑶看着越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她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劝越华牺牲蔓枝时候的话语。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只要大业能成,牺牲一个女人算什么?更何况,蔓枝对王爷忠心耿耿,王爷但有所需,她定是当仁不让。”飅
当时。
苏思瑶觉得这么说理所当然。
可现在。
越华想要牺牲的人成了她!
苏思瑶心头一阵钝痛,这算什么?
这算是老天爷对她的嘲讽吗?
“苏思瑶,你说话!”越华又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飅
苏思瑶看着他,突然狂笑了起来。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形容狼狈,笑的疯狂。
越华的眉头越皱越深。
苏思瑶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掌控一切的样子,她从容淡定,也是他最爱的那一部分。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