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药一开始是针对异兽的，所以她被要求一再压缩成本，也就是说，这药就和普通兽药一样，主打一个量大便宜。
她正觉得心虚，就听到陈三爷感慨：“这是什么慈善价格啊！”
林灰：“？”
凌白：“池家的纯净药剂一支1万，现在已经限量发售，黑市炒到了10万左右。”
林灰：“？？？”
她大为震惊：“原来大家这么爱自己的异兽啊！”
陈三爷：“……”
他匪夷所思地看了林灰一眼，问凌白：“你没告诉她，这药剂现在受众是谁吗？”
凌白：“啊，忘了和你说，你那个纯净药剂在蛾摩拉是给人用的。”
自从发现它的祛除污染效果好得惊人后，蛾摩拉的异兽已经用不上了。
林灰：“……啊？？？”
第100章
林灰被晕晕乎乎带回了家。
她刚被放在沙发, 就扯住凌白的衣领，“不，真给人用的是强效净化药剂啊！我还没研制成功呢！”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主要就是剂量问题啊,你们蛾摩拉人也太坚强了吧,异兽用药那么大剂量直接用，也不怕出问题。”
凌白嗤笑：“你觉得异兽和异化者之间有多少区别？”
林灰张了张口，突然顿住。
“……区别？”
她突然跳下沙发，开始绕着屋子打转，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我的异能查看你时, 并没有认出你是人类。”
“不,不只是你,抛去你作为人造污染体这个变量,之前那个黑羊异化值那么高,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趋同于异兽了。”
“异化本身就是一种兽化……”
“不不不，这只是猜想，需要对照实验……”
凌白：“实验，需要多少人？”
林灰：“不同异化值段的异化者, 10个人。”
凌白：“好。”
林灰重新换了衣服，被凌白带到了工厂里。
带人来的是红芸, 莫浪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林灰走到十个异化者面前。
光系异能聚集在眼中, 一瞬间就看到了他们的身体构造。
异化值在60以下的异化者,身体基本上还是人类构造,但随着异化值越来越高，他们的身体全都往异兽发展。
她站在异化值最高的人面前, 不, 应该已经不能算人了。
这是一只戴着镣铐和项圈的黑色鬣狗，眼神已经近黑,只有头还维持着些微人类状态，但看起来更加骇人。
莫浪小声说道：“你怎么把你哥都带来了。”
红芸面无表情：“试试。”
莫浪：“你可真是亲妹妹。”
红芸：“老大都能变回人，我想赌一把。”
莫浪沉默，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看着正在给人注射纯净药剂的林灰，他忍不住摸了下手臂，感觉有点冷。
圣女的眼神和之前比起来，完全像变了个人。
等到最后的鬣狗时，林灰沉吟了一下。
“很好的素材……但是不够……”
她看向红芸：“有一个交易，你要接受吗？”
红芸：“什么交易？”
林灰：“先让他完全异化，再接受纯净药剂，作为交易，无论纯净药剂对他效果怎么样，我都会用异能净化他。”
圣光在黑发圣修的手中亮起，衬得她无比圣洁。
如同普度众生的圣女。
不，她就是圣女。
但圣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骇人听闻。
莫浪倒吸一口气：“完全异化？？？”
他结巴地说道：“您、在开玩笑吗？”
林灰疑惑地说道：“没有，我是说真的，这是很关键的点。”
莫浪想晕过去：“如果完全异化了，那还能算人类吗？”
林灰笑了：“为什么不算呢？”
她看向凌白：“对吧。”
凌白点头：“嗯。”
莫浪捂住头，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老大这种怪物啊！
他看向红芸，对方紧握拳，少见的纠结。
“……可、以！”黑色鬣狗突然开口了。
红芸看向自己的哥哥，这是他这三年来，第一次开口。
她沉默了一下，说道：“好。”
卧槽，这是什么大赌注啊！
你们知不知道完全异化体是什么啊！
莫浪抓了抓头发，想要阻止，却看到了凌白的眼神。
他看着圣女，就像在看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痴迷又兴奋。
莫浪的热血瞬间冷却。
完了，阻止个屁。
他想要阻止这事情，下一秒就要变成狼肉块。
于是莫浪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灰不知从哪掏出一管试剂。
他见没有人问，于是硬着头皮问道：“这是什么药剂？”
林灰笑眯眯地说道：“污染药剂。”
莫浪颤抖着说道：“为什么要给他注入污染药剂。”
林灰惊奇地说道：“不然呢，要让他怎么完全异化？”
莫浪：“不是有异化药剂吗？”
林灰忍不住笑了：“你猜异化药剂的本质是什么？就是污染药剂啊，不过是剂量的差别。”
她轻车熟路给鬣狗注入污染药剂，“轻度污染药剂可以加重异化，但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停下来。”
“所以想要成为完全异化者，需要把握一个度，太轻度的污染不行，太过量的污染就会成为真的污染体。”
这时候就要感激她的异能了，污染在她眼中是非常明确的存在。
所以她可以看到污染药剂进入鬣狗的体内后，就像癌细胞一样迅速扩散。
与此同时，另一种同为黑色的存在出现了。
虽然同为黑色，但污染像难以捕捉的雾气，这种存在却是黑色的流水。
她之前在给白白净化的时候，其实也有看到这种黑色流动体，但是鉴于白白的存在太特殊了，所以这种流动体和污染是一种平衡的存在。
但在黑色鬣狗这里，明显就看出来了，当污染的雾气进入，黑水就会出现在人体的各个部位。
——就像人体在抵御雾气的侵蚀一样。
与此同时，随着黑水越来越多，鬣狗的人类特征越来越少。
林灰：“白白完全异化是吞噬了污染吧。”
凌白：“对，吞了几百个污染体。”
林灰：“你这种不能当普通人参考啦。”
莫浪差点哭出来，您也知道啊！
那您还干这事？
林灰：“但是呢，你的经历说明了，想要完全异化，就需要污染到一定浓度。”
黑色鬣狗身上的人类特征彻底消失，眼睛变成了完全的黑，发出了骇人的咆哮。
镣铐瞬间被黑金铸就的刀斩断，鬣狗露出獠牙，扑向眼前的女人。
游离的黑雾瞬间变成网，将他完全网住，只能在林灰的面前无能咆哮。
林灰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让我看看，普通人的完全异化体会是什么样？”
她注视着眼前咆哮的鬣狗，看了好一会儿。
鬣狗：“嗷嗷嗷嗷！！！”
听起来骂得很脏。
林灰还在看。
凌白不耐烦了，直接变成了白狼，站在鬣狗面前，爪子按在鬣狗头上，“再骂一句？”
鬣狗瞬间乖巧下来，闭上了嘴。
莫浪和其他九个人都躲在一边，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似乎完全异化体没有想象中可怕”。
特别是白狼搁那一站，他感慨：“对比一下，你哥还挺无害。”
红芸翻了个白眼：“上个月我差点被他咬掉头。”
莫浪摸了摸自己的头，“嘶，这都不放弃，你们真是兄妹情深。”
红芸：“因为事后我打断了他的四肢。”
莫浪：“……”好可怕的两兄妹。
林灰突然深吸一口气，跳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拿起纯净药剂走到鬣狗面前，对准他的心口就是一针，毫不犹豫推了进去。
当药剂进入鬣狗异能核的瞬间，他发出了惨叫。
红芸维持不住冷漠的姿态，试图冲过去。
莫浪感受到来自老大剧烈的杀意，死死用自己的异能锁住红芸，“冷静！！！”
就在他快拉不住对方的时候，红芸突然停了下来。
莫浪听到鬣狗的吼声逐渐变弱，转头看过去，目瞪口呆：“卧槽？？？”
黑色鬣狗的体型逐渐缩小，身上的皮毛在慢慢褪去，原本的兽形逐渐往人类形态转变。
“还不够。”
林灰嘀咕了一声。
她又给了一针。
这次鬣狗的惨叫更大声了。
但红芸已经止住了脚步，她捏住莫浪的狼爪，“我没有看错对不对？”
莫浪觉得自己手要断了，但他难得没有骂爹，因为他也傻了，“如果我们没有同时精神紊乱，那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你哥……在变人。”
没有人敢出声，连刚刚注射了纯净药剂的其他九个异化者都不敢动，都狂热地看着场地中央。
一头野兽变成了人类。
当鬣狗的声音减弱，他身上的野兽特征已经彻底褪去。
他变回了纯粹的人类，没有一点异化特征的人类！
“怎么……可能？”
莫浪喃喃道：“没有净化？只靠纯净药剂，怎么做到的？？？”
“我成功了！”
林灰扑向凌白，眼睛发亮：“白白，你是正确的，异化才是进化！”
“异化的本质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就和白细胞一样，当人体遇到了污染后，为什么会出现异化特征？是因为人体要自我保护，来抵御污染的入侵！”
“所以异化值升高的过程，就是人体在极尽全力防御污染的过程！”
“当人体达到完全异化的时候，那些无法捕捉的污染就彻底具象化，可以通过高浓度的纯净药剂彻底祛除干净！”
“在这一瞬间，人类重新获得了新生。”
“——变成了可以自由转换两种形态的新人类。”
随着她话音落下，变回人形的鬣狗缓慢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
“哥……？”
红芸的声音传来，第一次那么小心翼翼。
红峰看了自己的手，咧开嘴大笑：“哈哈哈哈，草！老子真的变回来了！！！”
“老妹儿你牛逼啊！！！哪找到的神医啊！！！”
他抱住自家亲妹，“妹！我再也不骂你凶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妹！”
红芸被他勒得翻白眼，“妈的……放手……”
莫浪：“哎哟枫哥你别勒了再勒红芸要死了！！！”
好不容易红芸被她哥放开，就看到她哥赤裸着朝林灰跑过去，口中大叫“神医，受我一拜！”
红芸：“……”
莫浪：“……”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红峰被白狼一爪抽飞了出去。
红峰：“啊？为什么要抽我啊？”
凌白冷笑：“蠢货。”
红峰一听这声音，瞬间怂了：“老大，是你？你怎么也变狗了？”
林灰：“噗。”
凌白：“老子是狼！”
最终，红芸看到了久违的场面，蠢哥哥因为太烦人被老大挂在了塔顶。
她抹了把脸，疲惫地说道：“我怎么就忘了他是个话痨呢，要不他还是继续当狗吧。”
林灰：“啊，可他现在变兽形态后也能说话哒！”
红芸：“……”
会说话的鬣狗。
靠，听起来更烦了。
第101章
“只要两针, 就能变成新人类。”
林灰对凌白说道：“我觉得这种宣传语肯定能大卖！”
但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不过首先他们得接受变成完全异化体……这才是大问题。”
凌白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愿意试就试, 不愿意就算了。”
林灰点了点头，“对哦。”
她本来觉得能愿意的都是赌一把的人，但是没有想到，在看到红峰变回人形后，其他九个人也凑上来了。
“神医小姐, 请让我试试吧！”
“我自愿当您的实验体！”
林灰：“啊？”
她挠了挠脸, “你们能接受完全异化？”
“能的！”
有个人激动地说道：“要么就当鸭,要么就当人,我受够了天天当鸭人！”
林灰叹了口气：“可是我的污染药剂不够了。”
早知道她就多准备点。
凌白：“要污染, 这还不简单？”
黑雾突然变成了漩涡，凌白凭空创造了污染源。
几乎是瞬间，这九个人刹那间完全异化了。
林灰看着一群本应该暴走的完全异化体，就在白狼的面前瑟瑟发抖,抱团取暖。
她伸手rua了下白狼的头：“白白，你果然和普通的完全异化体不一样。”
凌白蹭了蹭她的手, 语气傲娇：“当然了。”
但有了他的威慑, 她注射纯净药剂就很方便了。
在成功转化完第五个人后,她看着不远处记录的莫浪,招招手：“黑狼先生，你过来一下。”
莫浪小心翼翼凑了过来：“林灰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林灰：“唔, 你负责纯净药剂的推广，能不能露脸？”
莫浪摸了摸自己的狼脸：“能啊。”
林灰：“那你看我的操作,给消费者演示一下怎么用纯净药剂转化吧。”
莫浪指了指自己，被这个大功劳砸得头晕目眩：“我、我吗？”
林灰点头：“对的。”
见莫浪猛点头，她开始讲解起来：“……完全异化后污染会集中在心脏，也就是异能者的异能核里，直接推入纯净药剂能彻底祛除污染，一般普通异能者目前看来只需要一支，但像那位鬣狗的高级异能者就需要两支。”
剩下的四个人，林灰全都指导莫浪来操作。
转化完毕的一群人，没脑子的正准备裸奔过来给林灰下跪道谢，就被白狼用黑雾卷起挂在外面。
剩下聪明点的都用异能遮住了身体，站在远一点的地方，恭敬地向她道谢。
林灰：“不用谢哦，如果身体有异常情况请找黑狼先生。”
莫浪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啊，他居然在给伟大的圣女阁下打下手，天啊，他出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