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没说话,她知道池欲清楚,就不太想重复。
池欲习惯了,也能猜出郁瑟现在不想和他再说第二遍。
其他的问题尚且可以延后,反正说不定没等需要解决的时候他就先走了,唯独郁瑟怀疑自己不是梦中的那个人这件事不好解决。
何况,照郁瑟的话说是这世界的运行本身就有它既定的规则,郁瑟无法违背这个规则,池欲问:“你想怎么样,郁瑟,要我继续和宋清订婚?”
郁瑟不语,几乎等同于默认。
池欲虽然早有预料,但脸色还是微妙地沉了下来,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不快地讲:“你倒是舍得,你不嫌恶心我还嫌烦。”
郁瑟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俯身说:“我将来可能也会结婚。”
和谁结婚不言而喻,反正不是和他。
池欲呼吸一滞,简直要被气笑了:“怎么,你还觉得公平是吗?你是不是想干脆气死我算了郁瑟,还省的陪我几年,嗯?”
“可是,”郁瑟说:“现在只能这样,你答应就的话就这样,不答应就算了。”
不答应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郁瑟的条件就摆在这里,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池欲拉着郁瑟过来,握着她的手说:“以后再说。”
他不肯说好,握着郁瑟的手臂,微微抬头想和她接吻,离她就几毫米远,可是将亲不亲,温热的呼吸交织。
郁瑟下意识偏头躲他,池欲摁着她的后颈让她别动:“别躲,就亲一下。”
一个急不可耐的吻,池欲的手沿着她上衣的下摆往上挪,触手所及细腻无比,池欲呼吸急促,属于omega的本能冒头升腾。
亲吻结束,郁瑟还没怎么样,她就往后推了半步。
反而是池欲,脸色一片殊色,唇色鲜润,他见郁瑟后退本来想抬手拉住她,可手上没一点力气,灼烧般炽热感从小腹升腾,池欲手曲支在桌子上,脸靠着手腕处,眼睛沾了层模糊的雾气,黑睫轻垂,像只慵懒华贵猎豹。
他见郁瑟朝后退,嗤笑一声,半哄半勾:“干嘛,湿了也不用你擦,你怕什么?”
郁瑟好像压根没听懂中间那句,往桌上看了一眼,没有水杯,她说道:“我想见小叔一面,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池欲蹭蹭自己的脸颊,以此来缓解焦躁和热感,说道:“你看我现在有心情和你聊这些吗郁瑟,你好歹哄哄我吧?”
看他面色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郁瑟别过脸,模糊地说:“那我们等会再聊。”
池欲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滚烫的温度贴在腰上 ,郁瑟猝不及防被他动作吓了一跳,又担心坐在他身上给他带来负担,就回头摁住他的手:“池欲!”
“嗯?”池欲抬眼,郁瑟微微皱着眉,正嗔着他,难得的生动表情。
池欲被人瞪着,心底反而一点都不气,手拍拍郁瑟的侧腰,脸上勾起微笑,说道:“好了好了,别和我生气,我过几天安排你们见面,郁瑟,别动,让我缓缓。”
池欲按着郁瑟的腰让她坐下,郁瑟非不愿意,就站在他的身边。
燥热感还在持续,池欲放着没管。
易感期的燥热他体会的多了,池欲对□□的需求很多,但这几年已经把他对快感的感知拖得越发迟钝了,他很少□□,偶尔也是草草了事,池欲问:“你找他什么事?”
“想问问原主的事情。”
“哦,你这样叫她,”池欲问:“问她什么事情?”
“等问了再说吧。”郁瑟想问宋清是否知道关于原主的事情,她总觉得原书还有一部分剧情细节郁瑟不知道。
池欲又问:“你昨天为什么去北榆?”
“有事,有老师在那边。”
“什么老师,你不是在国外上大学吗?怎么,这件事宋清能知道,我不能?”
“你会知道的,有人会告诉你,”郁瑟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这个话题,就没再接话。
郁瑟说了和没说没什么两样,要去问宋清什么事她不说,去北榆干什么也不说,打定主意要敷衍到底,她一贯的作风。
昨天之前再怎么着郁瑟也要和他解释几句,他才说要和好,郁瑟就又是老态度,一问三不知,吃定池欲拿她没办法。
池欲被她气乐了,抬手箍着她下巴问:“就会敷衍我是不是,你听听自己回答的是什么,不会好好回答吗?”
他握郁瑟下巴的手没用力,池欲正易感期,身体发软,说话都必须控制着语调才能不外泄出什么来。
郁瑟没回答,她低头看池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提醒道:“你说话可以不要喘吗?”
她声音清甜,这句话像调情又不是调情。
池欲一愣,随即危险眯眼,扯着她往下拉,咬牙笑道:“你他妈的郁瑟......”
这句话说完,大脑里有记忆的片段一闪而过。
也是差不多的场景,郁瑟还是长发,穿着一件短裙,坐在床上看资料。
池欲也是易感期,他和郁瑟说了好几遍想和她做,但郁瑟不同意,她说今天要完成学校里的作业,让池欲自己解决。
扯到学习,池欲只得让步。
他自己解决就老办法,□□呗。
郁瑟不帮他池欲自己也没劲,从柜子翻了一根□□,开了震动躺在郁瑟身边抽烟。
郁瑟把资料翻过一页又一页,池欲易感期,虽然同意郁瑟不帮他,但还是很想和她说说话。
池欲把她的短裙裙摆翻开一点,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和郁瑟聊天。问她学校的学业怎么样,放假的时候要不要出去玩,给她订票。
池欲说:“我出钱,去国外玩一圈?”
郁瑟回答:“还是不了。”
“昨天听说你们学校要新建一栋实验楼,有你们专业的吗?”
“老师没说过。”
聊了几句郁瑟的视线始终盯着资料看,显然心思不在池欲身上。池欲体内的东西顶得他有点烦,骨节分明的手在床上徒劳地抓了一下,翻个身问郁瑟:“明天晚上陪我吃个晚饭?”
“我不去。”
“为什么?”
“小叔不是在京城吗,你可以叫他。”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
郁瑟没有回答,等池欲又问了一遍,郁瑟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忽然说:“你说话可以不要喘吗?”
把他弄得一脸懵,又好气又好笑。
池欲回过神,亲了亲郁瑟的嘴角,莫名其妙被她这句话勾的有点受不了:“你要是真艹我一顿,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这喘。”
郁瑟不理会他的暧昧,偏过头说:“你可以自己处理。”
池欲问:”你在一旁看着?也行。”
“我不看。”
郁瑟弯着腰,这个姿势对于她来说不太舒服,而且池欲离她太近了,郁瑟就想起身,池欲笑笑,这次神色正经了些,问:”你将来要和谁结婚?”
郁瑟抿唇,说:“你应该不认识,还早。”
“多早?池欲一点都不客气,扣紧她的手腕:“你又要结婚,又要我跟宋清订婚,那咱俩这样算什么,
池欲问:“算偷情吗?”
第150章
郁瑟不回答是或者否, 她说我们从现在分开就不算了是偷情了,池欲说那偷情也不错。
他不同意和宋清继续订婚,对郁瑟将来结婚的条件也嗤之以鼻,池欲的原话是等我死了再说。
他们谁也不肯让步,爱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有关囚笼,抉择,惨烈, 痛苦, 较量的词句,郁瑟没有第二个选择, 池欲同样也早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池欲和宋清的订婚对于各方都意义匪浅。
在董事会的眼里这场订婚能够确保继承人长久执掌集团,毕竟频繁的变动不利于集团的发展。而站在池雅的角度这次订婚最好能促进他们在一起,从而可以稳定池欲的病情。
而在其他外界看来, 陈、周两家是利益交换, 是合作的信号, 一旦取消订婚,这部分人势必要重新掂量局势, 改弦换张。
郁瑟不了解外界的动向,但机场那天之后郁明和赵锦就联系了郁瑟。他们没有郁瑟的联系方式, 电话最后打到钱雯那, 钱雯问郁瑟要不要接电话,郁瑟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就算不接电话郁瑟都能猜到赵锦和郁明会和她说什么,询问她现在和池欲是什么关系,然后明里暗里要求郁瑟远离池欲。
这些话郁瑟听过太多次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她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郁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取消订婚是个严重偏离了剧情的情节,可是系统却没有任何反应。
郁瑟发了一条消息质问系统为什么爷爷的事情它没有任何提示。
对此系统仍然保持着缄默,其实在郁瑟出国之后她就极少收到系统的提示了。直到池雅订婚时,系统才发过来一条消息提醒郁瑟回去参加订婚宴,完成最后一个重要剧情节点。
如果按照原书的剧情爷爷在关押期间自杀,那么现在这应该算重大剧情偏差,系统应该会提醒她才对,包括现在。
池欲和宋清的关系都快崩了,可对这种极其偏离主线的行为系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应该。
郁瑟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复,好像它在郁瑟回国参加完订婚宴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任务发布,再也不会指挥郁瑟参与世界的运行中了。
没有剧情的限制,郁瑟压根没有办法去强迫系统告诉她什么。
这条线只能暂时搁置,机场之后的第二天,陈少将来别墅做客,那天大半夜先是宋清暗中派人来晴重的军用机场,还征用了飞行员队的人,又是池欲带人围堵机场,动静不小。
宋清当天就被陈少将带回军区了,对外说要送他去军事法庭,当然这只是对外的托词。
宋清在陈少将的部队中威望颇高,军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他几乎一手包揽,再加上军演时也立下了军功,是陈家难得有能力接手陈少将位置的人。
陈少将子女虽多,而且基本都是Alpha ,但能带兵的却是少数,提携也只能提携个无功无过的职位,难得出一个宋清,陈少将大概是舍不得放手他。
他来家里做客郁瑟本来要回避,但池欲没让,硬是拉着她一起在会客厅等着。
陈少将人还未到声先到,笑声爽朗:“哈哈哈哈哈哈池总前天可是送我一份生辰大礼,叫我抓住个不守军纪的混账,还望池总多多担待。”
人到跟前,陈少将的身后还跟着陈骏其,他指着陈骏其讲:“我这两个小子全赖贤侄管教,我是一个管不动,你瞧他,这也是个不成器的混账,大半夜的还带着女朋友乱逛。”
池欲微挑嘴唇,他手放在郁瑟的肩膀上,态度坚决果断:“还没到这个程度。郁瑟她还小,又是beta ,这些年还是专注学业,其他的事往后再谈。”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没到这个程度这句就差明指郁瑟和陈骏其毫无关系了,至于说的那些还小,专注学业都是客套的理由。
他话里的言外之意谁都听得懂,陈少将眼里精光一现,随即顺着池欲的话看向郁瑟说道:“专注学业好,上学重要。这孩子刚从国外回来,我往日见得不多,池总和她感情很好嘛。”
后半句是对着池欲说的。
池欲回应道:“自然。”
陈少将落座,说道:“我今天来想跟池总聊聊,我送宋清上军事法庭,您没意见吧?”
“陈少将的家务事,我哪管得着。”
拉开距离的一句话,撂明态度宋清怎么样和他没关系。
陈少将大笑两声,有意缓和关系:“哈哈哈哈哈宋清他惹你不快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弄不明白,不过感情之间多担待的道理我还懂的,宋清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对,还希望您能多指点他。”
“都谈不上,”池欲笑笑,问:“陈叔这是专门来指点我感情的?我还没这么早定下来。”
谈不上指点不指点,更谈不上感情。
陈少将摆摆手,池欲随即转变话题:“关于军工项目的细节项目组已经给出了方案,明日负责人会送给少将审查,陈叔合作愉快?”
这桩婚事要黄,但合作还要继续,军工是长久的买卖,于池欲,于陈少将都是一笔大生意。
就算没有这层因素陈少将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宋清就和池欲乃至与池欲身后的周家闹掰。
良久,陈少将附和道:“我自然是希望合作愉快,”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明早回军区,还望贤侄替我向老爷子问好。”
池欲则说“乐意至极。”
陈骏其跟着进来,没说一句话就出去,临走手贴在耳边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郁瑟问池欲他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池欲说:“没什么意思,待会会有人和他联系。”
郁瑟想起之前陈骏其和她说过的话,说池欲回归周家,周老爷子给他的条件是让池欲给周家留个后代。
而且刚才陈少将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郁瑟问:“你不和小叔订婚你祖父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池欲正准备打开电脑处理文件,他最近把大部分工作都搬到了别墅里,助理来来往往向他汇报集团的情况。
池欲给她递了杯水闻言接话:“他有意见也是我来解决,没什么要紧的。”
郁瑟又问:“你将来会怀孕吗?”
这句话问的还挺突然的,池欲从屏幕上抬眼,脸上带了笑意:“怎么,你喜欢小孩?”
郁瑟摇头:“不会养小孩。”
“那问这个干吗,陈骏其和你说什么了?”
他都猜出来了,郁瑟也没有隐瞒,问道:“他说周家希望你生个小孩,是这样吗?”
“嗯,”池欲坦然地说:“提过这回事。和订不订婚没什么关系,我跟你也能生。”
郁瑟脑子里有点乱,问:“你可以怀孕吗?”
池欲挑了一下眉:“你要不来试试?”
“我不是这个意思,”郁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朝池欲走过去两步说:“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这病不影响我怀孕,你要是想要小孩也行,将来也好有个人陪着你。”池欲毫不避讳这些事,他语气寻常,比说今天晚上去吃什么饭还要平淡,池欲说:“你行就成。”
郁瑟皱眉:“我不需要别人陪我,你别说这种话了。”
她语气认真,池欲心里被不轻不重好像被石头硌了一下,他拍拍她的手背,哄道:“好好我的错,我再也不说了,别跟我生气郁瑟。”
郁瑟踌躇一会,商量说:“我想去北榆一趟,找老师问一些事情。”
她已经快两周没回去了,虽然研究所所长说有其他团队接手郁瑟的项目,但她还是不太放心。而且池欲这个病情也不能拖,按照老师和郁瑟自己的估计,他的腺体最多能撑五年。
郁瑟想回实验室,无论研究成功与否,总比在这等最终结果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