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培养出来的晶蝶神智不清，攻击力极弱，寿命也往往不超过一年，是除了漂亮再派不上什么用场的花瓶玄兽。
此刻夏沐晴手中的小毛虫，就是这样一只“花瓶”。
不得不说，程子濯还是很有眼光的，商贩手里那么多小毛虫，他随便一挑，挑中的就是罕见特性。
但即便这样，这些废品小毛虫的价格也不便宜，之前在S市，夏沐晴也见过有些店铺售卖这种小毛虫，每只都要上千星币。
夏沐晴左思右想，还是给程子濯拨通了电话。
电话没响几秒就被接通了，程子濯不知道是在哪儿，话筒里杂音稀里哗啦的，嗓音也被嘈杂的风吹得杂乱。
“礼物收到了？”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喜欢吗？对不起……走得匆忙，等回燕都……”
夏沐晴：“喜欢，就是太贵重了，我――”
程子濯打断她：“有什么贵重的？我在学校赚外快……彩云青鸟给别人上私教课，一小时就要两千。现在进化了，神兽上私教课的话，起码也要大几千……”
夏沐晴：“……”
默默咽下一口口水。
差点忘了，优秀的御兽师根本不缺钱，就像之前她给疾风犬请老师，一上午也要好几千，贵得要死。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程子濯那边信号很差，没聊几句就断了电话。夏沐晴抱着盒子叹了口气，用食指逗了逗小毛虫，决定还是先把礼物收下。
不过，她也不能因为程子濯有钱，就心安理得收对方这么贵的礼物。夏沐晴决定以后有机会，也帮对方挑选一只罕见天赋的玄兽幼崽。
至于手上这只嘛……
夏沐晴用指尖，轻轻戳了下小毛虫圆滚滚的脑袋：“嗨，听得懂我说话吗？”
“你搭配的是紫色晶石，要不就叫你小紫吧？”
小毛虫受了刺激，脑袋微微抬起，拱着夏沐晴的指尖：“呀，咿呀。”
毫无意义的吟语，目光也是呆滞的，只下意识追随着夏沐晴的指尖左右飘动。
见状，夏沐晴的眉头微微皱起。
作为废品，这只小毛虫的力量无疑是虚弱的，它是一个天生不足的小孩，连神智也在商家催熟药剂作用下，被摧残得所剩无几。
这样一只残缺的玄兽，却偏偏拥有超强的天赋，命运究竟给它开了一个多么可悲的玩笑？
夏沐晴这样想着，顿时有些心疼。
她尝试着调动全身精神力，将力量凝聚在指尖，将契约的玄奥图案描画在小毛虫前额。
小疾风犬和小锦鲤在旁边盯着，好奇地扒拉着盒子，惊讶地抬起头。
“嗷呜？”
“咕噜？”
主人真的决定，要契约一只弱智小毛虫吗？
这只小毛虫看上去就很弱，还傻乎乎、软趴趴的，契约了岂不是会拖后腿？
夏沐晴：“没关系，我的精神力还很充足，这只小毛虫的玄力也弱，多契约一只不要紧的。”
对于小毛虫的天赋，夏沐晴怎么想都觉得十分可惜，她还是想尝试一把，看看通过契约的玄力反哺，以及各种营养剂的滋补，能不能帮助它修补身体、恢复神智。
夏沐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在她之前，没有哪位御兽师会耗费心神，去契约一只明显是废品的小毛虫。
就连程子濯送来礼物，本意也只是想让它化作晶蝶，做一个漂亮的装饰物。
“如果让程子濯知道，我没用紫晶石，反而契约了这只小毛虫，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
夏沐晴想象着程子濯的反应，觉得很有意思。而这时，伴随着一抹白光闪烁，契约成功，小毛虫的属性面板也呈现在她面前。
【种类：小毛虫】
【品质：？？】
【特质1：情绪感应】
【特质2：生命本源】
【契合度：91分】
【五维属性：攻击（53分）、防御（41分）、速度（40分）、耐力（85分）、精神（59分）】
……竟然有两个特质？
夏沐晴惊讶地睁大双眼。
稀有特质就已经够罕见了，这只小毛虫竟然还身兼两种特质，就连游戏里她都没见过这么奇特的面板。
难道这是老天，对于小毛虫悲惨遭遇的补偿？
这两种特质，还都十分强悍。
在游戏中，“情绪感应”能大幅度提高玄兽与御兽师的契合度，并在作战时使其爆发数倍潜力；“生命本源”更是玄之又玄，是接触到了玄力更高层次的神秘特质。
不过除去这两个特质，小毛虫的其余面板就非常破烂了，尤其五维属性点，只有耐力还勉强过得去，其他的连60的及格分都不够。
瞅着这面板，夏沐晴叹了口气。
治疗小毛虫，任重而道远啊。
夏沐晴随手想要关闭面板界面，突然，她心念一动，又把疾风犬和锦鲤鱼的面板调出来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有惊喜――疾风犬的精神属性已经涨到了99，估计是跟学会了神技雏形有关；而锦鲤鱼，五维属性依旧完全一致，而且通通提升到了91。
“这是怎么回事？”夏沐晴喜出望外，“难道是龙丹的效果？”
小锦鲤骄傲地仰起头：“咕噜！”
应该是的，这段时间它天天抱着龙丹，也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在逐渐提升。虽然每天提升的幅度不大，但有这个趋势在，积少成多，早晚会提升到一个惊世骇俗的地步。
夏沐晴也很兴奋：“没想到龙丹还有这种妙用。小金，以后你负责带小紫活动，让它也多接触龙丹，试着吸收里面的能量。”
“对了，龙丹不是能泡水吗，每天记得给小紫喝水泡澡，看看能不能修补它亏损的根基。”
小锦鲤：“？？？”
小锦鲤浑身一僵，脸色刷地白了。
不是吧，一个疾风犬还不够，又来一个消耗大户？
呜呜呜，它可怜的龙丹啊！
……
当天傍晚，一行人乘车回到S市。
或许是即将入冬的缘故，S市的夜晚肉眼可见地冷了起来，寒风呼呼地吹着。
夏沐晴抱着小疾风犬当暖炉，对方热乎乎的身躯贴在她的手臂、小腹上，暖意源源不断传来，仿佛围了一张毛茸茸的围巾。
小锦鲤把小毛虫顶在头上，氤氲的玄力化作无形的水流，拖起它的身躯，使得它悬浮在空中也像是在水中遨游。
契约后的小毛虫，眼神比之前灵动不少，趴在小锦鲤头顶时尾巴一直欢快地摇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呀，咿呀……”
【开心，开心……】
夏沐晴感受着心底传来的声音，好奇地戳了戳小毛虫：“你也觉得开心吗？你知道这是咱们的家？”
小毛虫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用细细的触角蹭着夏沐晴的指尖。
回到家，夏沐晴先冲了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趴在床上，订了几张明天的电影票。
小锦鲤看着她下单，兴奋地满床打滚：“咕噜咕噜！”
疾风犬看它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嘴：“嗷呜。”
主人，它对电影没兴趣。
它想训练，没有什么比变强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夏沐晴十分欣慰地揉揉它：“训练不急，先好好放松一下，后面我还有别的计划需要你。”
得知程子濯在燕都赚外快的消息后，夏沐晴狠狠地心动了。池梓承诺的奖金要等入学后才能兑现，竞赛的奖金也要走很长的手续，她这会儿手头还是紧得很。
受“无序”特性影响，小锦鲤显然不适合授课，而且它还是未进化状态，别人也未必能接受。
适合赚这份外快的，就只剩下疾风犬了。
神技雏形，多好的噱头？
夏沐晴想象着赚钱如流水的画面，兴奋地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她找出当时约课的app，迅速注册了新的账号，经过实名认证后，把小疾风犬的基础信息录了进去。
这个app很火爆，实时流量很多，没一会儿，夏沐晴就收到了好几份邀约。
她兴冲冲地挑了三个，安排好时间。
搞钱搞钱，走起！
第44章
小风的名声, 在S市已经很响亮了，许多学生、家长都知道有这么一只极其优秀的疾风犬，甚至在小范围内, 掀起了一番购买疾风犬作为契约玄兽的热潮。
因此夏沐晴想着，自己用授课的方式赚外快，应该不难吧？
唯一的困难点是小疾风犬的表达能力可能没那么好, 但夏沐晴网上约课, 挂的课程是风卷、云瀑等基础技能。小风讲不清楚神技雏形, 但讲述这些基础技能，应该没那么难？
夏沐晴没打算让小疾风犬教授神技雏形，一来它会的也只是雏形, 而且刚练成不久, 还需要大力巩固，二来每只神兽的神技都不一样，这个要结合玄兽的经历、所长去慢慢感悟, 教也很难教会。
但风卷、云瀑, 疾风犬都用得滚瓜烂熟了, 教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夏沐晴想得很美好，可万万没想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二天看完电影后, 她带着三只玄兽赶到训练场，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手边牵着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
夏沐晴：“……？”
她迟疑着走上前：“请问, 是孙先生吗？”
“是我是我, ”中年男人眯了眯小眼睛，打量着她怀里的疾风犬, “这就是三中那只年级第一的疾风犬？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嘛。”
“儿砸，过来，来摸摸它！”
夏沐晴：“？？？”
她惊愕地看向小男孩：“不是，你们是要学‘威慑’吗？”
这孩子看上去也太小了，刚上小学吧？
中年男子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地说：“哎呀，学什么学，我随便选的，那不是app上的必填项么。”
“我不是来学技能的，就是想让你的疾风犬陪我儿子玩会儿，培养下他对御兽的兴趣就行。反正你是为了钱呗，不管干啥，钱照给不就完了吗？”
说话间，小男孩已经兴冲冲地跑了上来，将小疾风犬一把抓住。
他好奇地挠着小疾风犬的毛皮，没轻没重地掐了它好几下，用力拽着尖尖的小耳朵，又试图扒开它的后腿：“爸爸，这是公的母的，我看不出来啊？”
小疾风犬难受得直抖耳朵，抬起后腿，下意识想蹬开。
可旋即，它又想起来昨晚夏沐晴的叮嘱，记得要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于是浑身流转的玄力微微凝滞，眨着湿漉漉的黑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夏沐晴。
夏沐晴：“……别这样抓它，它会疼。”
她蹲下身，试图把小疾风犬从男孩手中解救出来，旁边的中年男人倒不乐意了，嚷嚷着：“疼什么疼，它不是玄兽吗？”
“玄兽都皮糙肉厚的，抓两下怎么了？”
“我们可是付了钱的！”
闻言，男孩嘻嘻哈哈笑着，又双手掐住小疾风犬的脖子，试图把它整个举起来。
夏沐晴眉头一点点皱起，沉默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这单我们不接了。”
她拨开男孩的手，坚定地抱起疾风犬，起身后冲男人鞠了一躬：“您的儿子需要陪玩的话，我知道市中心有几家培育所提供相关服务，您可以去那边看看。”
中年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培育所？我知道，那边陪玩的都是些废物，我家孩子将来可是要做神兽使的，当然要找最好的玄兽陪玩！”
夏沐晴：“……抱歉，我这边只教技能，不陪玩。您已经支付的定金，我会在app上双倍退还。”
“另外，希望您告诉您的孩子，玄兽是陪伴御兽师出生入死的伙伴，它们是与人类平等的生命，应该得到爱护和尊重。”
说完，夏沐晴抱着自家玄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身后隐隐传来男孩的哭闹声，以及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的大骂：“什么玩意儿，你说不陪就不陪了？一点信誉都没有，接什么单啊？”
“还好意思给我们提意见，我家孩子怎么教育，轮得到你来教？”
闹了这么一出后，夏沐晴的心情变得很糟，小疾风犬也满脸疲惫，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尾巴。
“嗷呜。”
搞这么一场，简直比打1v5都费劲。
夏沐晴心疼地抱着它，帮它理顺被抓乱的绒毛：“安啦安啦，这只是个例，大多数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夏沐晴安慰好半天，才帮助小疾风犬恢复了信心，可这一天仿佛流年不顺，她遇到的第二单，也是一个奇葩。
那是一个短视频平台主播，不知从哪儿得知了夏沐晴的疾风犬会神技雏形的消息，一见面就架着各种仪器设备，硬要小疾风犬使一招神技给他拍拍看。
夏沐晴的脸都要绿了――且不说小风的技能是她压箱底的杀手锏，根本不适合在直播平台大肆传播，而且这个主播预约的教学内容明明是“云瀑”，怎么突然就变成神技雏形了呢？
这个主播热情又缠人，拉着夏沐晴纠缠了好半天，夏沐晴好说歹说，费尽了口舌，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她。
两场下来，不但没赚到钱，夏沐晴自己也身心俱疲。
她轻轻揉着小疾风犬的脑袋，无奈地说：“算了算了，这个活可能不太适合我。”
想赚个快钱，怎么就那么难呢？
夏沐晴把原本约的明天的单子退了，然后把御兽空间内的小锦鲤和小毛虫放了出来――为了给客户提供一个安静专注的学习环境，她还特意把小锦鲤和小毛虫收了起来，没想到客户压根就没有来认真学习的。
小锦鲤在御兽空间内看了全程，一出来就不满地直吐泡泡：“咕噜咕噜！”
小风脾气也太好了，就那么让小孩又抓又掐。要是有熊孩子敢这么对它，它非得来一发跃龙门，吐个金泡泡炸炸他不可！
夏沐晴莞尔，抬手弹了它一个脑瓜崩。
“别胡说，你那可就是故意伤人了，要抓去关小黑屋的。”
这时，小毛虫突然从锦鲤鱼头顶跳下，蠕动着来到小疾风犬身前。
它歪了歪圆滚滚的小脑袋，探出两根细细的触角，轻轻贴在疾风犬被揪过的耳朵上，然后咿呀咿呀地哼哼起来。
【疼，好疼……】
夏沐晴微微一愣。
“疼吗？”
她还是第一次从小毛虫身上收到如此清晰的心灵感应，以往她尝试着感应时，收到的都是些没有意义的呓语。
不过小毛虫为什么会觉得疼？
难道是，情绪感知？
与此同时，疾风犬也惊诧地抬起头，用小爪子挠了挠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