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歹念?你才是不怀好意的伪君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连裴言思两人回家了都没发现,她也懒得管他们,门都不进了,打算绕到后面的车库,直接带着她的车走人。
而在裴玉铭和韩夏南之间试图调解的裴母在裴言思走到门口时,她就留意到了,接着,裴母扔下还在争吵的两个男人,追着裴言思的脚步往外走。
这回,她会尽最大的心力,好好对她的亲生女儿,如果今天能跟她和和气气地吃个饭,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8章 叛逆的真千金
裴言思两人来到车库,那辆橙白色越野摩托放置在偏僻的角落,她利落地骑上她的车,发动了引擎。
“我直接骑着它回家怎么样?”
裴家离秦珩的公寓不算太远,她骑摩托回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秦珩将路给她让开,“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很美,骑上车更显英姿勃发,秦珩眼中含笑地欣赏着眼前人。
裴言思刚想要走,裴母紧跟着来了车库,慈祥地笑着跟她说话,“言思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别急着走,我让赵婶准备晚饭了,吃个饭再走好不好?”
家里少了两个人,冷清了很多,这些天,裴母想了很多,也反思了不少,以往家里有争吵时,她因为裴玉铭偏帮着裴玉琪,她也下意识地偏向人多且看似有理的那一方,那些因为两个女儿人生互换而本该谨慎处理的事情被她轻视了,才有了如今她的子女间如此大的隔阂。
她是不称职的母亲,对裴言思来说,尤其如此。
裴言思回想了一下客厅里争吵的两人,对裴母的这个提议不大认同,她犹豫着拒绝了,“下次吧,那边还吵着,我要留下来,多半也是想上次那样不欢而散,谁都吃不了安心饭。”
她对融入裴家,得到亲人待遇的最开始的念头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她在秦珩身边待得久了,越发看的明白了,不是她格格不入,而是她将希望寄托错了地方。
裴家还比不上秦珩有钱,她在秦珩那儿就不会被嫌弃,他会认可她的做法,认可她的所思所想。
裴母不想放过她回家的这个机会,裴言思如今跟秦珩是越来越亲近,两人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交往订婚也远了,再抓紧机会修复母女间的关系,等她结婚了,就更难有进一步的缓和了。
“你嫌家里吵,那我们出去吃,妈知道有几家味道很不错的高档餐厅。”
裴言思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近黄昏,若是绕个路跟裴母出去吃饭,她骑车回去不知道会多晚,她是不担心夜晚骑车的,可就是很麻烦,她这一辆越野摩托又不是什么很高级的车,到了吃饭的地方,都不一定能让她停车。
她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我得把车骑走,去吃饭,我车停哪里?”
“就放车库里,明天我让人送到秦先生那儿去。”裴母试图跟裴言思商量。
“不行,我的车别人不能随便碰。”
这辆车可是伴随了她参加了很多场比赛的,她可不放心别人来送。
裴母说不动她,只好看向秦珩,希望他能帮着劝说一下,一家人那有这样生疏的。
秦珩像是并没有受到裴母的示意,他站在裴言思这边说:“裴夫人,言思今日没空,您的一番好意希望建立在好好听取她的想法的基础上,您想女儿,想和女儿一起吃饭,大可以提前告知一声,我们随时欢迎夫人上门拜访。”
裴母:……
秦珩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明嘲暗讽,这不是裴母第一次被他讽刺了,不过这一回,话虽刺耳,裴母还是听进去了。
他说的是对的,再怎么想弥补对女儿的亏欠,前提也是要以她的想法为主,不是为了弥补而弥补,而是基于她真正幸福为基础进行的弥补。
裴母也不着急了,柔声细语地对裴言思说:“那好,下次妈去秦先生的公寓找你,找个你空闲的时间,再一起吃饭。”
这下裴言思没有拒绝了,“好,那我先走了。”
“等等,妈还有几句话要说。”裴母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裴言思虽神情不耐烦,但也将她的车熄了火。
裴母很欣慰,是她以前太粗心了,言思看着不好相处,其实是很听话的,裴母看了一眼秦珩,秦珩跟裴言思示意,然后离开车库,把单独谈话的空间腾出来给她们母女俩。
能安心说话后,裴母一把拉住裴言思,“言思你不想住在家里也没事,妈名下有几套房子,过两天带你去看看,你喜欢哪套就把哪套送给你,再给你添辆车,你不是喜欢摩托吗,妈再给你买几辆名牌的。”
裴言思虽不知道她妈突然对她这么大方是为什么,她高兴是高兴,不过她得先弄清一件事,“好啊,你要送我就收,我可不会不好意思,但这房子车子是只送我一个人,还是裴玉铭和裴玉琪都有,你给他们送的,会比我多吗?”
裴母回答说:“只送你,他们都没有,所以你能不能从秦珩家里搬出来,住妈送你的房子?”
没订婚就住一起,裴母是不大认同的,韩夏南和秦珩一人看上她一个女儿,两人中秦珩给她一种他是来抢她女儿的,而不是来娶她女儿的感觉,她不愿意放任裴言思继续和秦珩走得太近,秦珩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送东西还有附带条件,那我不要了。”
裴言思不高兴了,给再多,她都不要离开秦珩,而且就这些东西,她想要,秦珩兴许会给得更多。
第19章 叛逆的真千金
裴言思态度坚决,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关系又陷入僵持,这是裴母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因而她当下就改了口,说:“不是条件,是一个小小的建议,你要是不同意,妈不会强求你的,房子和车子还是送给你,你有什么喜欢的也只管跟妈说,妈都给你买。”
再不好好在裴言思面前刷好感,再过些时日,只怕也会如了秦珩的意,在她女儿的心里,真正的亲近之人唯有一个秦珩了。
裴言思有些狐疑,不确定地说:“妈,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突然对她偏疼她,又给她送房和车,除了她刚回裴家那会,极少有这种情况的。
裴母又心疼又心虚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单纯地想对女儿好。”
横亘在母女之间的沟壑到底有多深,她的女儿才会对她的宠爱不自信,越想,裴母心里越不是滋味。
十九年的缺失,一年的误解,在裴言思的人生里,裴母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她都这么说了,裴言思是不会客气的,裴家培养裴玉琪所花费的金钱跟她相比只多不少,以前她吵吵闹闹的,什么都要不到,现在有了秦珩给她撑腰,事情就简单许多了。
裴言思笑着说:“谢谢妈,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我们就去看房。”
她还有一场比赛,房子不会跑,她也没那么着急。
“好,好,你到秦珩家后,有事没事,多给妈打几个电话,要是想吃家里做的饭菜了,我就让赵婶准备,亲自给你送去。”
接受就好,她能接受,母女之间的关系修复的希望就大了,裴母发自内心地高兴。
另一边,秦珩从车库出来,遇见韩夏南满脸怒气拉着裴玉琪往外走的场景。
裴玉琪一脸疑惑,并不想就这么被韩夏南带走,“好端端的,你怎么和玉铭吵起来了,你们的关系不是很不错的吗?”
韩夏南一想到裴玉铭刚才当着裴玉琪的面给他泼脏水,更觉气闷,他敢肯定,裴玉铭绝对时候故意来挑拨他和玉琪的关系,因为裴玉铭担心他帮着玉琪争家产。
“你没听到吗,他污蔑我觊觎裴家的股份,还说我是骗了你的伪君子,就他那城府极深的阴险样子,他还好意思指责别人?跟这种人关系好,我就是瞎了眼。”
韩夏南原本是想试探裴玉铭的,结果一说起裴氏股份,那心黑的小子就逮着他阴阳怪气的挤兑,这他能忍?他韩夏南以前对他态度好,都是给裴玉琪面子,没了这层关系,一个乳臭未干,还是个学生的小子,谁给他的底气来跟他叫板。
裴玉琪面露不悦,自上次裴家的聚餐后,裴家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怪怪的,夏南对裴家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因为裴氏的股份吗?
她从来觊觎过裴家的家产,裴家将她养育栽培她,她的心里只有感激,她不觉得金钱能破坏那份美好的亲情,当她的弟弟和她的未婚夫争吵起来后,她无措地不知道该帮谁,两人都是她心里很重要的人,谁受伤了,她心里都不好过。
裴玉琪劝说韩夏南:“玉铭他还小,一时冲动,任性了点,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咱们长他几岁,让让他也无妨。”
韩夏南叹气:“你肯让,他未必能领情。”
根据秦珩提供的线索,跟陈家英有关的女人已经有眉目了,等他找到了人,有了证据,迟早要把那个坏小子的底给掀干净。
裴玉琪还想说些什么,韩夏南没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拉走了,现在有些事还不好对她说,等时机成熟了,她就能理解他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
秦珩目送两人离开裴家,对韩夏南的办事效率略有失望,距离上次跟韩夏南见面都过去好几天了,韩夏南竟然还没有把事情办妥。
秦珩自己因为和裴言思绑定了,为了要将裴言思从这些事情里摘出来,让她保持干净体面,不留任何话柄给他人,他才忍住没有亲自出手对付裴玉铭。
总而言之,裴言思是不会有错的,如果有人说裴言思错了,那一定是他的手段不够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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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A市盘山公路山脚,隐秘荒废的一座停车场内,几十辆摩托车横七竖八地停放着,裴言思坐在她橙白色的越野摩托车上,紧身骑行服勾勒着优美的曲线,英姿飒爽,秦珩带着何助理在不远处关注着她。
裴言思自信满满地朝秦珩挥手,秦珩及时给于回应,她放心了,将头盔带上,专心于这场比赛,等比赛结束后,她就正式跟过去不正规的越野赛画上了终止符。
比赛开始的旗帜挥动起,发动机轰鸣声不绝于耳,一辆辆车如飞箭般快速冲了出去,裴言思的车冲在前排,速度很快,车尾的灯很快就从秦珩的眼前消失不见。
秦珩并不着急,跟身旁的何助理再次确认:“都安排好了?”
何助理胸有成竹地回道:“您放心,一定能确保比赛对小姐是公平的。”
“很好,我们去终点等她。”
第20章 叛逆的真千金
引擎轰鸣,飞驰的摩托车灯光在黑幕里跃动,处在最前头,身着连体专业橙黑色赛车服的裴言思最为耀眼。
一是她的灵巧操作,闪避障碍动作流畅,速度也极快,技术层面已远超其他人,二是因为她的赛车服,从头到脚都是专业设备,在一群只戴着头盔、连护具都没戴全的人中格外的显眼。
裴言思本来是不想在这种野路子比赛里准备得如此正式,奈何秦珩的话有理,她将来是要走职业道路,还要自己组建车队的,一切都该尽早走上正轨,包括赛车服。
她紧贴着车身,将自己与车融为一体,前方由岔路口进入山路,是此次赛程最险峻的地段,崎岖狭窄的土路蜿蜒曲折,车前的灯光被扬起的尘土半遮半蔽,她虽骑在最前头,女性天生力气的薄弱,让她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而身后的车辆开始逐渐追了上来。
上一次,打破她五连冠的就是这种山路,她手臂用力,加强了对车的控制,她得赢,秦珩还在等着她呢。
侧身漂移,驶过弯道,裴言思是志在必得。
速度提升后,身后有灯光紧随而来,在她不擅长的路段,裴言思下意识地多留了个神。
后头的黑色摩托车速度不比她慢,她拿出她引以为豪的车技,将那车死死地牵制住,吃她的车尾气。
她正得意,余光瞟见另一束灯光,一辆红车也追了上来,以她一己之力,牵制两辆车,有困难是不假,可她也是完全能做到。
然而,当红车追上来时,裴言思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和直觉,放弃阻拦,让开了路,前无阻碍,红车不仅不加速超车,反而减速,继续跟在她的车尾,黑车趁着空隙,超过了她。
果然不对劲,裴言思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红车,红车车主是个壮实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头盔,如同隐匿在黑暗里,辨识不出身份来,刚才红车的架势,就是想撞她的车,输赢无所谓,对付她才是红车的目的吗?
山路危险,黑夜里心怀歹意的人更是危险,裴言思开始加速,追赶前面的黑车,她不怕危险,只怕输。
转过两个弯道,裴言思见到不远处有一座十来米长的木质吊桥,桥下是一条小河,河面距离桥底不到两米的高度,她心里一紧,吊桥摇晃,若是在这种地方被撞了车,摔到河里,又是晚上,那可是极其危险的。
“啧。”
裴言思不由烦躁了起来,她再次提速,不能让红车在吊桥上有机会碰到她的车。
她紧张地驶上吊桥,正要搏一把之时,后头红车出了变故,有两辆车不知何时追了上来,一左一右逼停了红车,裴言思无惊无险地通过了吊桥,直追不远处的黑车。
没了后患之忧,裴言思一心追赶,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便重新夺回了最前的位置。
出了山路,重新进入公路,裴言思风驰电掣,将第二的黑车甩得不见影了。
橙白摩托车呼啸而过,驶过终点线,哨声响起。
裴言思停住车,摘下头盔,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刺激和兴奋的情绪,心情畅快又愉悦地四下环顾,搜索着秦珩的身影。
她在公路指示牌下寻着了人,西装革履的秦珩朝她挥手,暖暖的路灯灯光打在他身上,好看得令她心醉。
裴言思下了车,奔向了他,跳入他的怀中,被他稳稳当当地接住。
她比划着说:“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是,我的言思是最优秀,最漂亮,最美好,也是我最喜欢的。”
裴言思鼻头一酸,埋头抵在他的胸前,小声地确认道:“这是你的告白吗?”
秦珩轻吻着她的发旋,笑道:“不是,这么轻率的告白怎么能配得上身为冠军的你,言思,你不要着急,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哪怕世界毁灭,我也会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
裴言思从他身上下来,揪着他的领带,在指尖绕来绕去,嗔道:“你真是,总说好听的话哄我,真有世界毁灭的那天,谁赖着谁还不一定呢。”
离不开的人分明是她,只有在秦珩手心里,她才是珍宝,在别的地方,她就是一颗灰溜溜的毫不起眼的石子,不被嫌弃就不错了。
说话间,秦珩侧身,为她挡住摩托车扬起的灰尘,又学着她方才自夸炫耀的语气,清晰有力地说:“自然是我赖着你,我家言思超级~~厉害,超级~~帅气,我没了你是不行的。”